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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花子抿嘴一笑,并未站起,说:“走路的,在此歇脚,不可以?”
“不可以,这是私人的土地。”
“咦!不可以又怎样?”
“提起行囊,跟太爷到庄内理论。”
“抱歉,在下有事。”小花子答,嗓子嫩,声音甜,但口气却强硬。
“你走不走?”大汉沉声问。
“不走。”小花子大声叫。大汉怒不可遏,大踏步上前,一声怒叫,猛地一脚疾飞。
小花子身影斜倒、出手、扭身,一把便扣住了踢来的脚踩,喝道:“滚!可恶!”
大汉扭身翻跌,“砰”一声跌了个滚地葫芦。另一名大汉失惊,不假思索地扑上,俯身抓人,双手齐伸十指如钩。
小花子并不打算站起,手一扬,一把尘土撤了大汉一头一脸,双目难睁。小花子一不做二不休,右脚前伸猛地一拨。
“哎呀……”大汉叫,“砰”一声也倒了。
第三名大骇,本能地拔剑大喝一声,身形疾进,剑出“流星堕地”,动起兵刃了。
青影贴地一闪,惊而失踪。
“擦!”大汉的剑收不住势,刺入树根下入木半尺。
小花子出现在大汉身后,“噗”一声响,一劈掌在大汉的背心上。
“恩……”大汉闷声叫,向下一扑,起不来了。
为首的大汉右踝骨痛入骨髓,爬起一跳一跳地逃命,口中狂叫“快来……”
小花子不让他再叫,鬼魅似的追到,奋身腾跃,双脚飞端,“砰噗”两声闷响,踹在大汉的腰背上,力道如山。
“砰!”大汉向前重重地仆倒,寂然不动如同死人,昏厥了。
双目难睁的大汉掩住双目,鬼撞墙似的踉跄探路逃命,不时撞在树干上,撞得大树摇摇,枯枝纷落。
小花子一跃两丈,拦住去路叫:“你不能逃,我要口供。”
大汉大喝一声,双掌齐推,来一记“推山填海”,用上了内家掌力行雷零一击,循声发招志在必得。
“噗”一声响,右肘挨了一掌,有骨折声传出。
“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小花子叫。
“哎哟……”大汉厉叫,抱肘蹲下了。
庄北面的枫林中,也发生意外。
搜正北的也有三个人,成品字形搜进,每人相距十余步,脚下轻灵快捷,远出两里之外。
正搜进—座山脚,领先的中年人倏然止步说:“不必再往前搜了,转回去,这里没有人。”
说完,扭头转身,突然僵住了,骇然叫:“有人!咦……”
本来应该有两位同伴,但却多了一位,二十步后站着一个佩剑的黑袍蒙面人。
另两位同伴也看到蒙面人,同往内聚,将蒙面人围住了。
蒙面人身材高大,屹立如山,仅用那双神光似电的大眼,盯视着为首的中年大汉。
中年大汉惊魂初定,手按剑把迫近问:“朋友,你见不得人吗?”
“少废话”,蒙面人冷冷地说。
“朋友,贵姓大名!”
“少废话!”
“哼!你阁下好狂,不必托大,你知道在下是谁?”
“不知道。”
“我,行尸郭光。”
“但你仍有一口气在。”蒙面人冷冷地说:
“狗东西!你……”行尸怒吼,拔剑出鞘。
“你最好收剑,以免血溅青锋。你死了不要紧,在下却没有传话的人了。”
行尸一声怪叫,冲上剑发“雷射星飞”,剑出风雷,电虹吐出,直射蒙面人的心坎要害,认穴奇准,可知他必定是极为自负的人。
蒙面人突以奇怪的手法拔剑,“铮”一声暴响,火星飞溅,行尸的剑不但被封出偏门,而且被制住了,被剑尖点在咽喉,性命已捏在蒙面人手中。
“谁敢上?”蒙面人沉喝。
两名同伴僵住了,不敢再迫上援救行尸。
行尸脸色死死,“当”一声丢掉剑,张开双手,身躯在发寒颤,强自镇定说:“朋友,有……有话好……好说……”
蒙面人冷笑道:“在下需要你传话,不要你说话,你没有什么好说的,只要你听。”
“在……在下洗耳恭……恭听。”
“你用不着洗耳,便听得一清二楚。回去告诉飞豹,叫他休想打如意算盘逃回太行山,乖乖回到城郎堡。法网难逃,天网恢恢,他逃不掉的。记住了吗?”
“记……记住了。”
“滚!”蒙面人大叫,身形暴退。’
行尸僵在当地,惊得寸步难移。
蒙面人向北飞掠,去势如电射星飞。
行尸的两名同伴不敢追赶,心胆俱寒。
“郭兄,咱们该回去了。”一名同伴叫。
行尸惊魂初定,梦游似的拾回剑,余悸忧在地说:“是的,咱们该回去了。”
枫林山庄一阵紧张,庄主木客欧阳春怒吼如雷,立即分派人手,暗桩布出了。
飞豹心中惊疑,弄不清蒙面人到底是何来路,为何要阻止他逃回太行山?迫他回城郎堡又有何用意?
木客欧阳春不久接到信息,立即带了几名手下外出,枫林山庄如临大敌,戒备森严。
山庄距南北大官道远在十里外,因此附近的小径,往来的皆是附近村落的乡民,不可能有外地的旅客经过,一个陌生人在这一带活动,决难逃出暗桩的耳目。
蒙面人在北地三里余的一座松林中,坐在一株松树下,摊开带来的一只荷叶包、取出里面的几个窝窝头和一些盐菜。正待摘下蒙面巾进食,蓦地,他眼神一转,凝神侧耳倾听。
片刻,他带了食物向不远处的草丛中一钻,消失在林旁的及肩枯草荆棘中。
南面有声息,是轻灵的脚步声。有三个人藉草木掩身,此起彼落逐段搜进,逐渐接近了松林。北面也有声息,脚步声正常,是两个穿青劲装佩了剑的大汉,大踏步进入松林的北端。
南面的三个劲装大汉先一步隐起身形,三面潜伏。
两个佩剑大汉毫无顾忌地进入松林,走在有首的人向同伴说:“过了松林,前面是一片山坡,山坡的那一边,枫林如海,便是枫林山庄的北面了。罗兄,你真的打算去找木客欧阳春讨公道?”
罗兄满脸杀气,咬牙道:“是的,我非去不可。”
“你打算……”
“如果欧阳春点头表示不过问他侄女九幽娘的事,兄弟便可放手干,去找九幽娘,拼死那贱女人。只要欧阳春不护短,万事好办,许兄,你可以转回去了,多蒙许兄相助,兄弟感激不尽,容图后报,咱们就此分手。
许兄黯然长叹,苦笑道:“罗兄,兄弟只能帮你我到枫林山庄,只能告诉你山庄的一些虚实,其他……唉!兄弟学艺不精,自知不是木客的敌手,委实爱莫能助,不过,兄弟仍然是一句话:三思而行。独自闯龙潭虎穴,向那艺臻化境的老魔讨公道,要老魔不护短,罗兄,委实太危险了。”
罗兄一咬牙,说:“谢谢许兄的好意,但这次兄弟前来,已存下破釜沉舟的决心,把这件事彻底解决,血花会这种残酷手段太过恶毒。兄弟必须……”
人影乍现,树后闪出一个大马脸大汉,冷笑道:“原来是探云手许高,你几时吃起带路饭来了?”
探云手许高一惊,堆下笑说:“为朋友领路,平常得很,白兄别来无怠,近来在何处得意?”’
大马脸白兄哼一声道:“姓许的,咱们几时开始称兄道弟的?你配吗?”
探云手脸上发赤,汕汕地说:“你瘟神白兆祥爬上了高枝儿,探云手也许不配高攀……
“闭嘴!滚开些,白某要先问问这位姓罗的朋友,看他凭什么敢来枫林山庄找死?”
罗兄举步迫近,沉声道:“凭手中剑,以及天下间公理二字……”
“呸!”瘟神白兆祥一口浓痰出嘴,向罗兄吐去,然后怪叫道:“你妙手郎中罗威是啥玩意?白某要砍掉你一条腿,吊你三天三夜,你就不会做白日梦了,凭你那两手鬼划符剑术。一。”
蓦地,东面不远处枝叶格摇,有人从树上掉落,“砰”一声重重地跌倒,背脊着地,四平八叉。
是一个真正的老花子,年约花甲,穿一袭百补破袖衣,手中握着一根打狗棍,挂着讨袋。老眼蒙,满面皱纹极不中看。
怪,这者花子怎么一无动静,是跌死了吗?
众人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所吸引,目光全向树下集中。
瘟神想前往看个究竟,刚退移两步。
“哈哈哈哈……”老花子突然狂笑。
身影徐起,老花子撑着打狗棍站起,笑完说:“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吠!我老要饭的在树上睡得正香甜,做白日梦梦见一跤跌在金山上,偏被一阵鸡猫狗叫吵醒了老要饭的一场黄金梦。哼!没得说的,你们这些免蛋们,得赔我的黄金梦来,不然,老要饭的给你们没完。”
怪事,谁听说过梦也要人赔的?
瘟神白兆祥脸色一变,冷笑道:“疯花子,你少给我装疯扮傻,你……”
疯花子桀桀笑,举步接近,说:“算了算了,我老要饭的并未打算称兄道弟高攀你。我向你装疯卖傻,你能施舍给我老要饭的多少残羹冷饭?你说吧!”
瘟神哼了一声说:“看来,扮蒙面人的朋友,定是你这位游戏风尘,自虐自狂的疯花子了。”
“哼!你瘟神大概昏了头,花了眼,一口栽定我老要饭的是蒙面人,蒙面人真是我吗?”疯花子一面说,一面接近至八尺内了。
瘟神怪眼一翻,沉声道:“不管是不是你,不久自可分晓,反正等你进了枫林山庄,不怕你不露出狐狸尾巴来。”
“呵呵!我要进枫林山庄?是你请我吗?”
“哼!自然是在下请你。”
“管酒管饭吗?”
“少不了让你一顿好饭。”
“那岂不妙极了?好,我老要饭的接受你的邀请,这就动身,怎样?”
瘟神冷笑道:“你急什么?在下还得将这两位朋友一并、请。”
“哈哈哈哈……”疯花子突然狂笑。
瘟神一听疯花子发笑,便知有险,猛地向侧一闪,伸手拔剑。
糟!疯花子的讨米袋折向砸到,奇怪绝伦。
“噗!”讨米袋迎头罩住了瘟神。
疯花子的打狗棍,也几乎在同一瞬间,扫中瘟神的左膝,势沉力猛根重如山。
“哎……”瘟神扭身摔倒。
疯花于打狗棍一挑,讨米袋飞回,一把抓住叫:“两个蠢虫还不快走?他的党羽出来了,走吧!”
说走便走,烂草鞋踢拖踢拖,向西如飞而去。
虎吼声震耳,瘟神的两名同伴从草中暴起。
许、罗两人见疯花子走了,不敢逞能,也就向北退走。
瘟神的左膝受伤甚轻,一蹦而起狂追疯花子,一面追一面大骂:“你这老疯狗可恶,你是走不了的,太爷要追你上天入地,刺你一千剑。”
可是,疯花子已远出十丈外了。
两名同伴则追赶许、罗两人,林中重归沉寂。
蒙面人重新回到原处坐下,自语道:“有人上枫林山庄闹事,机会来了,我正感人手不足,寡不胜众呢,妙极了。”
他并不取下蒙面巾进食,提防有人突然现身。一包食物吃了一半,北面人影急掠而来,是追赶许、罗两人的中年大汉,大概是把人追丢了,重回原地与瘟神会合,身法比追人慢了许多,但仍然够快。
蒙面人这次不走了,仍坐在原处进食。
两大汉接近至百步外,便看到蒙面人的上身,脚下一紧,来势加快了些。
七十步……五十步……领先的大汉一惊,脱口叫:“蒙面人,休让他走了。”
蒙面人安坐不动,自顾自掀起巾下方进食。
“并肩上!”大汉大叫,似已对蒙面人深怀戒心,招呼同伴齐上。
双剑出鞘,左右冲进。
蒙面人冷然抬头,虎目炯炯,冷然扫注着冲来的两个大汉,毫无站起的意思,甚至末停止进食。
两大汉被他的冷静神色所惊,反而不敢冲进,不约而同在丈外止步,脸色不正常,持剑的手似乎有点颤抖,不敢冒失地递剑。
在气魄上,蒙面人已取得优势。
为首的大汉,干咳了一声,试探地说:“朋友,何不以真面目示人?”
蒙面人听若未闻,仅冷冷地盯了大汉一眼。
眼神太凌厉,大汉打一冷战,悚然退了两步。
“朋友,亮万!”另一名大汉喝问。
蒙面人置若罔闻,冷然而视。
两个大汉被蒙面人的眼神所慑,竟然不进反退。为首的人发出一声警哨,再次沉声问:“朋友,你是聋子吗?”
不远处树后一声娇笑,闪出一位碧裳女郎,亮声问:
“泰山双煞今天怎么啦?竟然示怯,迟疑不敢出手只知虚声穷问,奇闻。”
这女郎年岁已有三十出头,正届风韵最佳的成熟女人颠峰年华,眉目如画,身材脸蛋皆十分动人,笑时颊旁梨涡带醉,一双明眸灵秀而锐利。穿一身悦目的碧眼衫裙,小坎流苏荡漾,佩了一把剑鞘雕了飞凤图案的古色斑烂长剑。透露四五分刚健婀娜的神韵。
泰山双煞脸色一变,大煞哼了一声道:“原来是凤剑左姑娘的芳驾莅临,到枫林山庄有何贵干?”
江湖朋友在近二十年来,谁不知道“龙箫凤剑,一手遮天”三个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