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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影红颜-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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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向侧方飞纵,远出三丈外叫道:“泼妇休追,后会有期。”

声落,人已远出十丈外去了。

另一面,龙箫客在白衣女郎的一阵迫攻下,八方游走敢回手,也递不出招式。‘白衣女郎的剑势出奇地狂野,而诡异绝伦,好几次几乎把他圈在剑影内脱身不得,形势是一面倒。

老道一走,龙萧客也就如飞而遁。他将用游斗术,脱不难,白衣女郎虽高明得多,但也缠他不住。

白衣女郎不肯罢休,追出叫:“朱英,你走得了?”

红衣美妇叫道:“映雪,穷寇莫迫。”

白衣女郎闻声止步,扭头道:“师父,弟子迫得上他,他逃不掉仇”“不必了,妖道不可轻侮。”

“徒儿遵命。”

薄命花郝芜仙的目光,落在满脸惊疑的五男女身上,了众人一眼,冷傲地一笑,冷冷地说:“你们可以走了。”

花蕊夫人上前行礼,沉静地说:“晚辈陶永春,郝前万安。”

“我很好,你是血花会的人?’’薄命花郝芜仙盯着她们。

“是的……”

“老身与贵会陌生得很,你们还不走?”

“晚辈有一不情之请……”

“说吧。”

“妖道带来的一个少年人,是晚辈的仇家,务请前辈见赐。”

“是那位黑衣少年人吗?”

薄命花指着不远处半躺在树下的崔长青问。

“是的。”

“他是妖道带来的人。”

“是妖道半途把他擒来的。”花蕊夫人谦恭地说。

“妖道是老身的仇家。”

“晚辈认为妖道罪该万死。”

“因此,妖道所遗留的人和物,皆属老身所有。”

薄命花不带表情地说,不理会对方奉承的话。

“这……这少年人……”

“老身不管你们之间的是非恩怨。”

“前辈……”

“你不服气是不是?”

花蕊夫人打一冷战,退了一步悚然地说:“晚辈不……

不敢……”

“谅你也不敢。”

“请前辈……”

“映雪,送客。”

白衣姑娘映雪脸一沉,向众人冷笑道:“你们都听见了,请吧。”

花蕊夫人仍想请求,铁琵琶吕二娘子冷笑道:“陶大姐,人家已经下逐客令,多留无益,何苦低声下气自讨没趣?人家是江湖上的成名前辈,吩咐下来的事咱们就得遵办。”

薄命花冷笑道:“这贱人语带讥讽,须加惩罚。映雪,掌她的嘴。”

白影一闪“啪”一记耳光声骤发。铁琵琶吕三娘子尚来不及有所反应,便挨了一耳光,只打得她眼冒金星,倒退三四步,粉颊上迅即出现了红色的指痕,慢慢变紫,发疯似的举起了铁琵琶,正待发射歹毒的黄蜂针,拼了。

可是,白影再闪,手一震,铁琵琶被白衣姑娘硬生生夺去了。

白衣姑娘纤手一拂,八音齐鸣,第二拂八音候减,弦线全被她的纤纤四指所拂断。

“你……”吕三娘子骇然叫。

映雪将铁琵琶丢回,冷冷地说:“幸好你未曾将毒针发出,否则你必死无疑。”

吕三娘子怎敢回嘴?悚依然而退,心中暗叫侥幸。

女飞卫公孙秀知道双方的艺业,相差委实太远,人多也占不了便宜,对方举手投足之间,以阴狠机警著称的吕三娘子,眼睁睁受辱毫无反抗的机会,真要动起手来必定凶多吉少,趁早打退堂鼓大吉大利,苦笑道:“咱们走吧,来日方长,急不在一时,走!”

五男女狼狈地走了,走在最后的飞龙晁宇不住摇头,满腹狐疑地说:“依我看,这鬼女人是冒充的,薄命花郝芳仙横行天下三十年,哪有这么年青?”

花蕊夫人权头道:“天玄妖道叫她为薄命花,望影而逃,这不会是假的吧?她修为有成,返老还童驻颜有术,五六十‘岁的老太婆看似青春少妇,平常得很。”

“如不是妖道作怪插上一手,咱们何至于受此侮辱?咱们找朋友相助,不将妖道碎尸万段,誓不’……。”

话未完,路旁人影乍现,天玄炼气士迎面挡住去路,怪笑道:“哈哈!贫道在此,你们不用叫朋友助拳了……”

话未完,飞龙已向路侧一钻,钻入矮林中逃之天天,象兔子般溜之大吉。

天龙也不慢,落荒而遁。

三个女人已经吃过苦头,见两个男的望影而逃,她们更是丧胆,不等互相招呼,不约而同向后飞奔脱身。

天玄炼气士不愿追,向后招手叫:“来吧,朱施主,到你的榴林精舍,查他个水落石出,看那小娃娃是否气数已尽。”

龙萧客订一冷战,苦笑道:“抱歉,我不能去。”

“你不去?你……”

“目下我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待办。”

“什么事?”

“远远地逃亡,逃得愈远愈好。”

“你这胆小鬼……”

“咱们就此分手,江湖上见。”龙萧客匆匆地说,身形乍起,向东如飞而去。

天玄炼气士摇摇头,苦笑道:“也难怪他,做了两年恶梦,梦醒了他仍然害怕得不敢睡觉,打死他他也不敢再回榴林精舍了。”

榴林精舍的大厅中,崔长青穴道未解,被搁在大厅环椅内。厅中除了薄命花与映雪师徒之外,另有四名仆妇。每个仆妇都是粗手大脚健壮丑陋的中年女人,大概整座精舍中,所有的女人,以女主人为最美。

薄命花郝芜仙站在椅旁,用她那作为兵刃的奇异花枝,在崔长青的脸部徐徐拂动,冷冰冰地说:“如果你不吐实,将永远永远后悔。”

崔长青感到这根猩红的花枝奇冷澈骨,所触处麻麻地,寒气直迫内腑。花瓣锋利无比轻拂处汗毛无声自落,不由心中骇然。但他并不慌张,生死关头,他必须沉着冷静地应付。

对方貌美如花,但冷傲之态流露无遗,是属于喜怒无常极难应付的人,稍一大意,便可能招致杀身之祸,他知道自己的处境委实凶险无比。

他泰然地一笑,从容地说:“话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姑娘请相信在下的话。在下只知妖道要迫我拜为师跟他学道,其他的事我一概不知,你把我杀了,我也招不出妖道的一切来。”

“老身不相信你的话。”

“姑娘……”

“这件兵刃,江湖人称之为薄命花,任何内家高手,也禁不起一击,花到人亡,人命在本姑娘的花下其薄如纸。你,我要将你脸上的肉剔下来。再问你,招不招?妖道要在此约会些甚么人?”

他长吁一口气,无奈地说:“要杀要剐,在下认了。姑娘兰心惠质,艺臻化境,见多识广,武林称尊,难道就不放心一个受害者的口供?我一个初出道的无名小卒,天胆也不敢在姑娘前胡说八道信口雌黄。在下命该如此,要杀要剐姑娘尽管动手吧。”

郝芸仙扬起兵刃,冷笑道:“妖道既然与人在此约会,他会来的,先废了你,等他来时捉住他一并死。”

映雪急道:“师父,这人眸正神清,不象是刁顽的败类。

听绮春姐的口气,的确认为他是妖道的俘虏,师父废了他,妖道必定快意哪!”

“妖道会快意?”

“他不答应妖道,所以被刺住,师父如果废了他,妖道岂不大为快意,认为可假师父之手废人,日后妖道可以向外宣扬此事,以增高自己的身价……”

“晤!你的话有道理。”

“徒儿认为,妖道故意将难题留给师父,不然他何以将人留下?很可能是存心挑起师父与血花会火拼。”

“晤!很可能,把这小辈带至后面看好,等妖道的党羽来时,再行决定是否让这小辈活命。”

“徒儿带他至地窖囚禁……哦,他的穴道被制已久,恐怕要残废哩。”

“替他解穴。”

“妖道的手法诡异,徒儿无能为力。”

“不中用的丫头,为师只好自己动手了。”郝芸仙一面说,一面检查崔长青的被制经穴。

她的手在崔长青的胸口探索,崔长青则无邪地注视着她。

蓦地,她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呼吸一阵紧,猛地一手掩住崔长青的双目,暴躁地叫:“不要这样看我。”

崔长青感到她的手在发抖,怔住了。

“姑娘怎么了?”他困惑地问。

郝芸仙长吁一口气,收回手,目光从厅门透过,茫然地注视着苍穹,望向云天深处。她的美好嘴唇在轻微地痉挛,眼神虽视而不见,但却涌现另一种异彩,苍白的秀颊开始回复红润,而且呈现’另一种稀有的光彩,用奇异的、略带兴奋的声调自语道:“三十年前,也是这么一个美好的夏天,他……他……他曾经用这种目光凝注着我……”

“姑娘,谁?”他低声问。

“他,一个好俊的男孩子,他……”

“他怎样了?”

“啪啪!”她凶狠地给了他两耳光,先前的奇异激情神态消失得好快,用近乎疯狂的声音尖叫:“他……他死了,死了,死……了……”

崔长青骇然,但好奇心令他浑忘一切后果,问道:“他是怎样死的?”

郝芸仙狞笑着举起右手,大声说:“我杀了他,瞧,这只手杀了他的。”

崔长青一惊,接着问:“为什么?”

“为有了另外的女人。”

“你……好残忍。”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必须象马一样用缰绳拴上。”

崔长青叹息一声说:“难怪龙萧客要弃家出亡。姑娘,你已经拆散了榴林精舍的一双好夫妻。”

“你说什么?”

“龙萧客永远不会回来了,缰绳是拴不住男子汉的,一念之差,从前恩爱反成仇……”

“你给我闭嘴!”郝芸仙厉叫。

他的目光,落在映雪的脸上。映雪脸色平常,但清澈的钻石明眸中,有迷悯困惑的神色流露。

他若有所思地说:“郝前辈,将来你也会害了映雪姑娘。”

“唉!”芸仙在他左胸击了一掌,吼道:“把他拖走!

拖走!我不要见他!”

第 三 章

崔长青身在危境,竟然不识时务,犯颜规劝郝芸仙,惹得这位不正常的女人大发雷霆,劈了他一掌,喝令映雪将他拖走。

这一掌却无意中解了他的穴道,因祸得福,实非他始料所及。

其实,他早已打算运功解穴。别看他小小年纪,其实早已参修上乘绝学,以他日下的修为来说,自行用真气解穴术自解穴道并非不可能,可惜自从被天玄炼气士用诡计擒住后,一直就马不停蹄,历经风险,毫无停下来运气解穴的机会。

真气解穴不简单,耗时费劲极为吃力,稍一大意或受外力干扰,便有真气走岔成为残废的可能,甚至可能致命。

由于他年仅二十,而且脸上仍留有稚气,外表象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因此所有的人,皆估料错误,并未将他放在眼下,连功臻化境的薄命花郝芸仙也走了眼,不但料错了他的艺业修为,也误认他是个初履江湖的小混混,做梦也没料到他已是个在江湖闯荡了三年岁月的年青高手。

郝芸仙被他的稚嫩外貌所欺,对他毫无戒心。

映雪并不知他的穴道已解,遵命将他拖出大环椅,心中一阵为难,真要拖着走,确也有点于心不忍。崔长青高大健壮而且英俊,颇令姑娘们动心,因此地一阵迟疑,不知如何是好。

“快拖出去。”郝芸仙不耐地叫。

她银牙一咬,拖了便走。

上来一名仆妇,含笑道:“秋姑娘,奴婢把他拖至地窖。”

她摇摇头,笑道:“谢谢,不需大嫂代势,你们看不住他的。”

在拖过后厅门时,崔长青已可活动手脚,故意用靴跟碰钩住门限,叫道:“哎哟……好痛……”

映雪不知他在弄鬼,停下问:“你怎么啦?轻轻一碰便鬼叫连天,哼!”

他愁眉苦脸地说:“好姑娘,假使被拖的是你而不是我……”

“你少给我贫嘴。”映雪沉下脸叫。

“好吧,你就拖吧,”映雪扭头再拖,只拖了两步,突将他双手抱起。

“谢谢。”他微笑着说。

映雪突然象喝醉了酒般,粉颊红似西天的晚霞,芳心砰砰跳,跳得她心中一阵乱,几乎失手将他掉落,极力避开他的目光,嗔道:“笑什么?不许你笑。”

“是,不笑,姑娘满意了吧?”

“你可恶,真是不知死活。”她一面走一面说。

“令师真要杀我吗?”

“哼!家师如果不杀你,那才是奇迹。”

“你呢?”

“我?”

“你杀不杀我?”

“我……师命难违,自然要杀你。”

“暂且撇开师令”我只问你要不要杀我?”

映雪久久不答,迟疑地说:“我……我不知道。”

“为何不知道?”

“不如道就是不知道嘛!你……你不象是个……是个坏人,”“贤师徒只杀坏人?”

“不知道。”

“怪事,好坏不分,是非不明……”

“不许你多说。”

说话间,已到了后院的地窖口。大户人家的地窖,分屋内与屋外两种地窖,屋内的用来藏物与避贼,屋外的用来藏蔬菜以保鲜度。后院的地窖,属于屋外的一种。

已经是盛夏季节,去年冬季夹藏的蔬菜,已经消耗得所剩无几,一进窖,——股清爽的凉气杂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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