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老前辈……”
“休想。”
“老前……”
“快滚!”
他心中一凉,知道无可挽回,四拜而起,说:“晚辈为上次救命之恩而致谢。打扰了,告辞。”
说完,他拾起沙棠木剑,大踏步向外走。
“站住!”长春老人叫。
“老前辈有何吩咐?”他止步回身问。
“你这厮贼骨头……”
“老前辈,在下已谢过昔日恩情,大丈夫头可断血可流,不能受屈辱,请不要骂人。”他神色凛然地说。
“骂你又怎样?”
“晚辈只好不听你的”他说,急步便走。
“站住!”
他向外一窜。微风飒然,白衣老太婆一闪而过,劈面拦住了,向他咧嘴一笑。
他拔剑出鞘,准备硬闯。
“咦!你这把剑从何而来?”白衣老太婆惊问。
“那是孤魂孙秀老前辈的遗物。”他正色答。
“哦!他传给你的?”
“不,在下掩埋了他……”
“什么?你杀了他?”白衣老太婆变色问。
“不!”他将孤魂孙秀收尸的前因后果说了。
白衣老太婆脸色冷厉,咬牙切齿地叫:“该死的贱人,你怎能如此待他?”
崔长青大惊,斜飘丈外叫:“晚辈情至义尽,你……”
“我不是说你。”
“你……”
“我说的是郝芸仙那贱人。”
崔长青吁出一口长气,心中一宽,说:“他们四十载情仇,不关晚辈的事。”
“你知道那贱人在何处?”白衣老太婆问。
“不知道。据在下猜想,她可能从此隐世不出了。”
“哼!我会找到她的,我要剜出她的心肝来。”
“你……”
“我,白衣龙女孙兰,孙秀是我的兄长。”
崔长青苦笑一声,将剑递过说:“老前辈,男女双方的情与恨,第三者不过问也罢。既然你是孙老前辈的亲人,这把剑你就收下吧。”
长春老人走近,劝道:“老太婆,算了吧,令兄与郝芸仙为情所困,他们双方皆苦了四十年。当年那件事很难断定谁是谁非,让他们了结苦因苦果,也是一大解脱,你隐世二十年,又何苦卷入这段牵缠情孽之中?老实说,当年要不是你向令兄透露出郝芸仙已有心上人的消息,令兄也不至于逃婚远走,作了四十载孤魂。可知人如果任性而为……”
“你要怪我?”白衣龙女沉声问。
长春老人苦笑道:“我怎能怪你?他们双方情孽牵缠,你我到底是局外人,谁真正知道他们之间的隐情呢?”
白衣龙女吁出一口长气,说:“但愿那贱人藏得好好的,不然我决不饶她。”
崔长青将剑递近,说:“剑你收下吧,在下要走了。”
白衣龙女不接剑,说:“你替家兄善后,剑送给你吧。”
“晚辈已不久人世,剑留在身旁……”
“你的来意……”
“晚辈身中奇毒,想拜求长春老前辈妙手起死回生,只怕长春老前辈只能治病而不能治毒,晚辈白跑一趟了。”他机警地说。
果然激怒了长春老人,大叫道:“放屁!谁说我长春老人治不了毒?”
白衣龙女笑道:“老头子,你何不试试?”
“见鬼!还用得着试?小混蛋,你给我滚进去。”长春老人怪叫。
“晚辈……”
“少废话!老夫替你拔毒……”
“老前辈怎知道晚辈所中的毒可以救治……”
“闭上你的狗嘴,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鸩毒、牵机、鹤顶、孔雀胆四大奇毒,在未封喉前老夫皆可救治。”
“这……”
“但治好你之后,老夫有条件。”
“老前辈请提出……”
“那就是你得从此改邪归正,洗手不做贼。”
“这……”
“你敢不答应?”
“晚辈答应了。”他拍拍胸膛说。
“好,你给我滚进去。”
正应了一句话:请将不如激将。崔长青福至心灵,在重要关头,猛想起与长春老人打交道的情景,以老人好强、古怪、喜怒无常、固执的种种个性,乞怜哀求不会有多大作用,便改变心念用上了激将法,果然侥幸成功了。
其实,长春老人对他早有好感,不然上次岂会让他在此养伤避灾?即使他不用激将法,老人也会替他治毒的,他却自以为得计呢!
长春老人问清他的症状,并知道他服了林家的保命金丹,只给了他三颗又苦又涩的丹丸和一包药散,服下后不到半盏茶工夫,便泻出了一大堆污秽,出了一身臭汗,药到毒除。
不等他有所表示,长春老人即毫不客气地赶他走路。临行,白衣龙女向他说:“小伙子,日后你如果碰上薄命花郝芸仙,告诉她,孤魂孙秀并不是无主孤魂,他还有亲人在世?这笔账,早晚她要偿还。”
“晚辈如果碰上她,必定将老前辈的话传到。”顺从地答。
长春老人也说:“小贼,我老人家如果查出你再假借劫富济贫的名义,做那下九流的可耻勾当,必定废了你。”
他呵呵笑,说:“老前辈但请放心,晚辈今后决不会做鸡鸣狗盗的勾当了,这世间,弄钱的方法多得很呢。”
长春老人一怔,游声道:“好小子,听你的口气,你……”
“老前辈,晚辈已答应不做贼,因此,老前辈已没有废了晚辈的借口。”
“你……”
“呵呵!人,毕竟要过活的,要过活,一个江湖浪人,老前辈认为有多少出路?”
“你不能正正当当赚钱糊口?”
“老前辈认为可能吗?象晚辈这种人,一身侠骨,好管闲事,喜打抱不平,看不惯那些强梁豪霸的嘴脸,复又具有悲天悯人的情怀……”
“呸!你少臭美。”
“老前辈……”
“古往今来,那些大奸大恶之徒,所行所事天人共愤,但他们都借你这种荒谬的大仁大义口吻胡作非为,谁又甘冒大不韪,公然承认自己是大奸大恶的人?”
“世人的看法……”
“哼!老夫不管世人的看法,而是以自己的心胸去衡量是非。你是红尘过客的门人,我就不许你在下九流中鬼混。”
“是,老前辈,晚辈洗手不做贼,老前辈该满意了吧?世间比做贼好的行业多,并不是没有。”
“你打算入何种行业谋生?”长春老人满意地问。
他呵呵一笑,说:“我只能告诉你,保证不偷不抢,这就够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如果有人乖乖奉上金银财物,只要是合情合理,便没有拒绝的理由。”
“好小子,合情合理,但不合法,你……”
“呵呵!要想取之合法,就不要做江湖人。老前辈,你要求过苛了。”
长春老人大怒,奔上叫:“你这油蒙了心的贼骨头,老夫要……”
崔长青拔腿便跑,大笑道:“哈哈!老前辈,肝火旺会伤身,何苦来哉?一切多谢,容图后报,后会有期。”
“好小子,老夫会盯住你的。”长春老人止步叫。
“你来吧。”
“老夫要等着你”
“晚辈在水里相候。哈哈……”
一旁的白衣龙女笑道:“老头子,你该早些跟我习水性的。”
平阳府城中,昨晚共发生三处火警,元都观大半被焚毁。水利池旁的三妖道秘窟,成了瓦砾场。南关由妖道的爪牙开设的一座客店兼酒楼,也被焚毁一空。火场中,掘出二十余具尸体,这场空前猛烈的大火,令全城人心惶惶。
出西门乘渡船,渡过汾河,西不远是泊庄镇,镇北的另一座大镇叫刘村镇。这两座镇皆设了堡,堡各有自己的自卫武士,外地人最好识相,不要在镇中生事,不然必定灰头土脸。
泊庄镇,是元都观三子的势力范围,三妖道有几位门人,是泊庄镇颇有名气的痞棍。但他们与三妖道之间的师徒名份,对外并不公开,外界知者不多,这里,也就是三妖道设在城外的秘窟。
树大招风,三妖道老谋深算,狡兔三窟,早已作了安全的准备。
昨晚,他们齐集赵曲镇,图谋血花会,而血花会也在计算他们,除了分派一部份徒众扰林家兄妹,并妄图夺回失去的人质外,大举袭击元都观的各处秘窟,但却忽略了泊庄镇,讣了个空,只杀了三妖道的二三十名爪牙,劳而无功。
血花会犯了兵家大忌,腹背受敌,终于狼狈而遁,不得不撤回解州另作打算。
三妖道虽则损失不轻,但元气未损,当晚从赵曲镇撤回后,为免血花会再来寻仇,爪牙四散,只派了一些徒孙辈出面善后,妖道们则与一些首脑人物,匿居在泊庄镇共商对策。
未牌时分,一名老道离开被焚毁了的元都观大殿,命一些清理火场的工人,至后面静室搬开所有的家具,以安放一些幸存的神像,八个人离开了闹哄哄的火场。
接近静室,七个工人竞然平空多出一个。
后面这一排静室未被火神光顾,因此派有不少老道看守,严禁闲人接近,以防止一些趁火打劫的人偷窃财物。
老道并未回顾清数,带了工人穿越三重警卫,直入静室。
领先的一名工人随后跟入,扭头向其他的工人低叫:“你们等一等,听招呼再进来。”说完,顺手掩上室门。
老道仍未回顾,指手划脚地说:“先把这些椅桌杂物搬至内间,然后打扫干净……咦!你一个人?”
工人浑身灰土,脸上被灰盖上一层黑煤,不易看出本来面目,咧嘴一笑道:“一个人就够了,我听你的。”
老道怪眼一翻,骂道:“混蛋!你这是……”
“啪!”工人打了他一耳光,把他打得晕头转向,踉舱后退,几乎摔倒在壁根下。
他正想喊叫,已被工人的大手卡住咽喉,抵在壁上挣命。
工人并且抓住他的右手背,以擒拿术锁腕屈肘制实,凶狠地说:“老杂毛,你放明白些。”
老道痛得几乎咽气,眼凸、口张、脸红、脖粗,不住抽气,直至工人的手放松了些,方惊魂初定已过一口气来,惶然嘎声道:“你……你打……打得好……”
工人冷哼一声,说:“打得好,在下再打给你看看。”
“不!不!你……你这是……”
“在下已经表明态度,来听你的。”
“你是……”
“先问你,你要死要活?”
“这……”
“要死,在下扼住你的咽喉,要不了多久,你就会断气呜呼哀哉。要活……”
“我……我要活,别……别扼……”
“要活,很好,我要听你从实招来。”
“你……你要我说……说什么?”
“玉虚子为何不出面善后?说!”
“你问这。……”
“你如果不想死,就不要反问。”
“这……”
“说!”
“三位仙长与……与玄鹤观主到……到元都观去……去了。”
“哦!你是指洪洞县的元都观?”
府城的元都观,原称天庆观。自从洪洞的元都观三子成名之后,兼并了天庆观改名为元都观,作为称霸江湖的根据地。洪洞的元都观,目下是三妖道的另一穴窟。洪洞地方小不易引人注意,这座元都观是三妖道仗以成名的山门,但并未受到三妖道的重视。
工人冷笑一声,凶狠地说:“阁下,大概你活腻了,想归天啦!”
“施主请……请手下留情……”老道急叫。
“手下留情?哼!你不吐实,怪我不得。”
“贫道所说一字不……不假……”
“混帐!在下从洪洞元都观来,那儿冷冷清清。”
“这……路道便不……不知道了。”
“好,你不知道就得死,在下去找另一个老道问口供。在下已经宰了四个不吐实的杂毛,多你一个冤死鬼,枉死城中并不因此而拥挤。”
说完,手上加了半分劲。
“住手!”老道嘎声狂叫,手略松,老道方惊悸地说:“我……我吐实……”
“说,在下听着。”
“他……他们在……在河西的泊……泊庄镇。”老道脸色灰败地说。
“他们在泊庄镇有何图谋?”
“今早将三袋珍宝卖给西安来的银号东主,共卖了二十万两银子。他们在商量,用这笔银子请一些武林高手,与血花会算帐。”
“哦!不错。”
“你……你是血……血花会的?施主,贫道只……只是元都观的一……一个香火道……道人……”
“哼!香火道人,你却知道三妖道的底细。”
“这……”
老道的天灵盖挨了不轻不重的一击,从此便成了白痴,坐倒在壁根下,象个活死人。
工人则向后房一窜,从观后走了。
二更天,夜行人出现在泊庄镇北的一座大宅旁,一身黑衣,象个无形质的幽灵,飘忽隐没奇快绝伦。
内堂中,松枝毕剥作响,火焰跳动,照亮了堂中每一角落。玄鹤观主与三妖道坐在上首,两侧分坐着十二名老少男女,全是三妖道的得力爪牙。
玉虚子的桌面,摆了十余张西安四大银号开出的银票,手上捧着一张名单,瞥了两侧众爪牙一眼,冷冷地说:“贫道决定以五万两银子,招请西安、洛阳、太原、凤翔四地的高手名宿,约期在潼关会合,一网打尽血花会的狗男女,除去心腹大患,诸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