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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逖沉吟道:“这就奇怪了!”
简鹏道:“奇怪什么?”
齐逖道:“兄弟素来就讨厌舞文弄墨,是以提笔写字的机会,对兄弟而言,实在是不多,那于逸又怎么能够弄到了兄弟的笔迹呢?”
简鹏笑道:“此事换了别人,也许很难,但于逸生平所好,即是搜集武林名家的手稿笔迹,他用什么方法弄来,只怕不肯向外人说明了!”语音一顿,接道:“齐兄,如是咱们猜想的不大离谱,这纸上的笔迹,找到了于逸,定可请他辨认得出来。”
齐逖道:“很久未曾听人提过他了,简兄可知他现在卜居何处?”
齐逖话音甫落,简鹏立即笑道:“齐兄,那于逸原来住在何处,想必齐兄总还记得吧!”
齐逖道:“记得!”
简鹏道:“据兄弟所知,于逸仍在原处居住!”
齐逖怔得一怔道:“咱们可是要跑一趟终南山么?”
简鹏道:“只好如此了!”
石承先直到此时方始笑道:“简世叔,咱们几时动身去见那于逸学士?”
雷刚接道:“公子,当然越快越好啊!”
简鹏道:“咱们等那金二回来,即行取道终南!”说话之间,将那张捏在手中的纸团,揣入了怀内。
石承先这时忽然想起一件大事,脱口问道:“简世叔,有一件事,小侄几乎忘了!”
简鹏瞧他神色十分凝重,心中暗暗一惊,忖道:“不知是什么事情,使他这等紧张?”
口中却道:“贤侄想起了何等大事?”
石承先道:“那蓝羽乃是天香门中的一员,他的武功不知是否另有师承传授?”
简鹏笑道:“蓝羽的师门愚叔倒是知晓!”语音微顿,竟是低低叹了一口气,接道:
“武林几大派,日渐式微,派中弟子,稍有雄才大略之心,就常被视为叛道离经之徒,那蓝羽原是华山剑派的一名高手,只因他看不惯掌门人的高蹈自隐的遁世怕事之心,在长老会上,慷慨陈辞,力言武林是非,江湖大事应该人人有责,触怒了华山掌门,以致被逐出了华山门中!如论他的武功,当然是承自那华山剑派的人了!”
石承先道:“这么说,蓝羽如果使用了别种武功,那定然是离开华山剑派以后,方始习练的了。”
简鹏道:“贤侄可是发现蓝羽用了别种武功么?”
石承先道:“不错!”
雷刚这时忽然插口道:“简兄,天香门的武功,你想必是知道得很明白了!”
简鹏笑道:“兄弟身为堂主,自是知道!”
雷刚道:“可是传自那九大魔主么?”
简鹏呆了一呆,道:“雷兄,你……兄弟身入天香门已有十年以上,并未见过掌门人施展过九大魔功!”
雷刚道:“简兄是说天香门的武功,不是承自九魔!”
简鹏道:“不错!”
雷刚忽然冷冷一笑,不再说话!
齐逖却忍不住喝道:“雷兄,你为何冷笑?”
雷刚恍如未闻,却向石承先道:“公子,知人知面不知心,老主人的事,咱们还是自己去办吧!”言下之意,对简、齐二人,甚是不悦!
石承先沉吟了一阵,笑道:“大叔,不论两位世叔用心何在,小侄认为还是把话说明的好!”
简鹏皱眉道:“是啊,贤侄有什么话,果然是说明白的好!”
石承先接道:“那蓝羽前去少林之时,曾经使用了九大魔功之中的一种,不知两位世叔怎会不知?”
简鹏闻言一怔:“有这等事?”
齐逖更是脸色大变,道:“老夫不信!”
雷刚冷笑道:“不信么?那蓝羽在天香门中,地位低过两位甚多,只消叫来一问就可明白了!”
简鹏攒眉沉思了一会儿,方道:“贤侄,那蓝羽用的是何种魔功?”
石承先道:“三绝裂心指!”
齐逖一惊道:“果然是九大魔功之一……”
雷刚应声冷哼道:“怎么?你以为公子在骗你们?雷某倒觉得十分奇怪,你们两位大可不用如此做作,雷某和公子再笨,也不会上你们的当!”显然,雷刚把简、齐二老已认作了敌人!
齐逖双眉一扬,似是对雷刚之言,大感难以忍受,怒哼得一声,就待发作。
但见简鹏却伸手一拦,淡淡的说道:“雷兄,只怕你误会我们了!”语音略顿,接道:
“那蓝羽身具九大魔功之中的‘三绝裂心指’之事,若非雷兄和石贤侄说出,兄弟和齐兄可当真的一些也不知晓!不过……”
雷刚冷笑道:“不过什么?”
简鹏道:“眼下既已知晓,兄弟定要查他一个明明白白!”
雷刚冷笑道:“不错,很干脆!”
石承先甚怕雷大叔说的太以难听,连忙接道:“简世叔,那蓝羽的魔功,会不会是贵门掌门人所授呢?”他这等猜想,也不过是顺口而出,本无丝毫把握,但不料听在那简鹏耳中,却是大大的有了反应。
简鹏沉声接道:“贤侄,错非你今日说出那蓝羽的武功,乃是‘三绝裂心指’,愚叔可真要被那掌门人蒙在鼓中一辈子了!”
石承先呆了一呆道:“为什么?”
简鹏回顾了齐逖一眼,长叹道:“齐兄,咱们受骗啦!”
齐逖似是知道了简鹏话中所指,怒火中烧的跺脚道:“不错,咱们上了那掌门人大当……”
雷刚不屑的冷冷笑道:“两位这是做什么?扮戏么?可惜公子和老奴并非傻瓜……”
石承先目睹二老神态,知道这两位老人不是做作,是以不等雷刚往下再说,立即低声喝道:“大叔,你可否暂时莫再说话?”
雷刚怔得一怔,无可奈何的抓抓秃顶,恨声道:“老奴遵命……”但他双目之中,依然用一派不屑的神色,在简、齐二老身上,转来转去。
简鹏这时忽然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似是自语般说道:“咱们总算找到了一丝线索了!”
齐逖也吁了口气,道:“是啊!那蓝羽的一身武功,是否传自掌门人亲自指点呢?简兄,这一点只怕还待我们费上一番心血!”
简鹏道:“那是自然!”
石承先听得两人对答之言,心中暗道:“原来他们也不知道那蓝羽身怀九大魔功的武学啊!看来那天香门的掌门人,对这两位老人也不算怎么放心的了!”
寻思之间,耳中却听得齐逖恨恨的跺脚道:“简兄,咱们在天香门中,似乎变成了客卿啦!”
他原来想说,掌门人既然亲自指点过那蓝羽的武功,而蓝羽的地位,也不过是中州分坛的一位护法,足可见自己等人在掌门人眼中,是如何的不被重视!
但他的为人,向来甚为自大,这等灭了自己豪气的话儿,当然说不出口来,所以,只是自找解嘲一般的道出客卿二字!
简鹏点头道:“不错!咱们过去以为掌门人对我等给予重任,必是推心置腹之想,全是错了!”语音顿了一顿,掉头向石承先道:“贤侄,那蓝羽可曾跟你谈过有关他习练魔功的事?”
石承先道:“没有!”他忽然想起,那蓝羽在被自己惊退之后,走不多远,就被人制住了穴道之事,立即一笑,接道:“简叔,小侄又想起来一件大事了!”
简鹏闻言暗道:“这孩子到底年轻,许多事若不触到重要关节,他总是容易忘记的……”
但口中却是接道:“什么大事?”
石承先道:“蓝羽先是被人制住了穴道,才被小侄逼的领来这太室峰头,拜见你老的!”
简鹏道:“这是怎么回事?贤侄快说清楚些!”
齐逖更是大大变色道:“谁制了他的穴道?不是你下的手么?”
石承先道:“不是小侄,那蓝羽在少林初祖庵被小侄惊退,出外不远,就被人点了睡穴,并未伤害于他!小侄却解了他的穴道,并劝阻了少林僧侣对他报复!所以他才应允陪同小侄来此!”
简鹏道:“原来这中间还有如此曲折么?贤侄可曾发现那制住蓝羽穴道之人是谁?”
石承先道:“没有!”
齐逖抓头道:“奇怪!”
简鹏道:“齐兄可是有什么发现么?”
齐逖道:“发现倒是没有,只不过兄弟觉得那人既点了蓝羽穴道,必然是为了助那少林僧侣的了!”
简鹏道:“有此可能!”
齐逖道:“但他为何不伤蓝羽?这不是奇怪么?”
简鹏笑顾石承先,道:“贤侄,你问过蓝羽没有?”
石承先道:“问过了!”
简鹏道:“他怎么讲的?”
石承先道:“他也不知道啊!”
齐逖道:“胡说!穴道被人所制,难道连那人是什么样子,他都不曾瞧到么?”
石承先道:“据蓝羽告知,确是如此!他根本连怎么被人点了穴道,自己都完全懵然不晓!”
齐逖呆了一呆,道:“这怎么可能啊……”
简鹏沉吟道:“贤侄,如照蓝羽这等说法,那人的武功可是高出蓝羽甚多了!”
石承先道:“小侄也是这么想的!”
简鹏道:“贤侄当时可曾察看了附近一带?”
石承先道:“察看过了!未留一丝痕迹!”
简鹏一时之间,却也想不出其中道理何在,怔怔的道:“这事果然不寻常,唯一可以解释之处,那就是此人有着相助贤侄之心,但却不想让贤侄知道!”
石承先道:“小侄初离师门,除了雷大叔和雷大婶以外,可谓别无相识之人……”
余音未已,齐逖忽然顿足道:“老夫明白了……”
简鹏接道:“你明白了什么?”
齐逖道:“那人不但是要在暗中相助石贤侄,而且,八成连适才那张纸条,也就是此人所留!”
简鹏一怔道:“何以见得?”
齐逖道:“兄弟相信,那能够寻来这嵩山石洞之人,除了本门弟子而外,除非是有人带路,否则,任他何等聪明之士,只怕也想不到在这太室绝顶有一处石洞吧!”
简鹏道:“不错,非是本门之人,果然不易找来!”
齐逖道:“这就是了!那人必然在点了蓝羽穴道之后,并未远离,于是就跟在石贤侄和雷兄身后,赶来此处,留下了字条……”听他说来,也果然甚有道理!
但简鹏却淡淡一笑道:“齐兄,还有一件事,可惜你忘记了!”
齐逖道:“什么事?”
简鹏道:“这留字之上言明,那澄因大师和齐兄的剑令,也都落在了他的手中啊!”
齐逖一呆道:“这个……”
石承先暗道:“这倒是真的,如是两档子事皆是一人所为,那就有些不合情理了!”当然他并未说出口来。
只因简鹏已然接道:“那人骗去了齐兄的剑令,来此接走了澄因大师,自然是知晓此间的一切的了……”
齐逖讪讪的道:“有道理!”
久久未曾说话的雷刚,这时忽然插口道:“这有什么难解之处?如是他们不止一人,自然就可分头行事的了。”
齐逖突然拍手大笑道:“对啊!他们如果是两人同时进行,不就顺理成章的可行了么?”
简鹏沉吟道:“这也不错,只是尚有一点待解!”
雷刚道:“哪一点待解?”
简鹏道:“那骗走澄因之人,怎会知晓此间一切?”
雷刚道:“太容易了!”
简鹏怔了一怔道:“雷兄有何高见?”
雷刚道:“简兄,那掌门人剑令,可是在贵门之中有着无比的权威,足以号令属下之人?”
简鹏道:“那还用说?本门属下之人,见到持有剑令之人,就如同见到掌门人一般,俯首听从一切了。”
雷刚道:“这不就是了?那人既然持有剑令,要想找到他老哥,简直易如反掌一般!”
简鹏这才大为恍然,目注齐逖失声道:“齐兄,雷兄说的不错,咱们可真是糊涂透顶了!
试想,那人只须凭那剑令,寻到本门属下一问,不就完全明白了么?”
齐逖道:“不错,他既然骗去兄弟剑令,自然对本门甚多之事,都有部分了解,凭那剑令找到中州分坛,自是很容易问明白你的落足之处了!”
简鹏长长的叹了口气,道:“看来这留字之人,果然是与那盗令的人是一伙的了,为今之计,咱们似是先得从找出此人身份上着手才是!”
齐逖道:“先去终南一行么?”
简鹏道:“只好如此了!”
雷刚大笑道:“要走,咱们何不这就起程。”语音一顿,接道:“此刻天色应是早已大亮了!”
简鹏道:“不错,天色果然已过五更了!”
齐逖道:“简兄,咱们要去,何不趁早?”
简鹏笑道:“齐兄,咱们即使要走,只怕也得等那金二回来再去。”
齐逖皱眉道:“等那金二么?”
简鹏道:“理应等他回来,如果他能查出一点结果,咱们可就免掉不少的麻烦了!”
雷刚忽然冷笑道:“简兄,依我看你是不必等的了!”
简鹏道:“为什么?”
雷刚道:“倘若那名少女果然与盗令之人乃是同党,她怎会留下线索,容你去查探?”
齐逖道:“有道理!咱们果是不用等那金二回来了,简兄,还是先去终南一行吧!”
简鹏略一沉吟,道:“雷兄所见,也很有道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