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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承先怔得一怔道:“这人是谁?”
葛天森怒道:“于逸十二弟子之中的一名……”
余音未已,忽然举步向前行去。
石承先本待随在他身后,陡然心中一动,掉头向一旁望了过去,顿时心中冷笑一声,挥剑侧卷而出。
耳中听得“噗”的一阵轻响,一株短树,应手而断,树身折断的同时,却有一缕鲜血,喷洒出来。
凝目望去,果然那棵矮树的树身,乃是一名武林人物围了树皮伪装而成。
石承先有了这一发现,心中大为高兴,顿时哈哈一笑,道:“葛兄,这些人都穿上了树皮,扮作了矮树……”
余音未已,葛天森已然发出声暴喝。
石承先吃了一惊,飞身奔了过去。
只见葛天森在林中一片空地上,被五名黑衣蒙面之人围住,苦斗不已。
石承先看了一眼,发觉这五名黑衣人的武功,甚是不弱,且因他们手中各自握有刀剑之类兵刃,而葛天森则是赤手空拳,是以只有几招的工夫,葛天森已然落在下风。
石承先剑眉一扬,不再犹豫,长剑蓦伸,闪身加入了战圈。
一剑刺出,迅快无比的将一名黑衣人胸前长衫划破,点点鲜血,喷洒而出。
石承先出手伤了一人,心情大为振奋,剑势一转,侧身向第二人刺出。
那四名黑衣人目睹石承先这等声威,不由心中大大吃惊,攻势一挫之间,石承先已将第二名黑衣人重创倒地。
葛天森也适时上前,挥掌将另一名黑衣蒙面人打得口吐鲜血,倒地而亡。
五人已去其三,剩下的两人,呆得一呆,忽然一舞手中兵刃,呼啸一声,向后退入林中。
石承先冷笑一声,喝道:“哪里走……”纵身跃起,追了过去。
葛天森略一迟疑,却是并未追击,打量了前面一眼,闪身快步,窜入林中。
却说石承先含怒追入林中,去势快得出奇,但仅仅是一步之差,林中竟然失去两名黑衣人踪影。
举月望去,一片沉寂,哪里也无动静。
这等反乎常情的变化,使得石承先呆了一呆,大为惑然,暗道:“他们逃得虽快,我追得也不过是前后之差,怎生一入林中,就没有了形迹?”
寻思之间,不由得举目向四周丛树望去。
石承先想像之中,那两名黑衣人莫非换上了伪装,扮作了什么小树不成?
不过他这等想法,很快的就被自己所否定,只因他追得极快,那两人身手再快,也不可能在这等极短的时间之内,伪装得那等干净利落。
顿时,他设想到他们可能是藏在树身之中。
石承先有了此一想法,立即向近处望去。
想试着找出有无可以容人藏身的大树。
结果石承先不得不摇头自语道:“这就奇了!莫非他钻到地下去了……”
敢情他发现身旁树木,并没有可容一人合抱的大树,身前这些细小的树干,自然是无法供人藏身的了!
石承先沉吟了一阵,不禁咬牙道:“你们就是入地三尺,石某也要将你们翻了出来!”
切齿之际,不自觉的挥剑向地上砍去!
他此刻之立身处,乃是靠近一丛较矮的盘龙松,长剑击向地上,耳中忽然传入噗的一声异响!
石承先怔得一怔,只觉剑尖所及,不似泥土,而是什么极为坚韧的木、草之物。
心中一动,第二剑已然刺了出去。
但闻一声惨嗥,一缕鲜血,忽然由地下冒了上来。
石承先冷哼了一声,暗道:“果然不出所料,这些黑衣人当真躲在地面之下!”
有了这般发现,石承先立即不再犹豫,剑锋过处,又有了一声惨叫传来。
他不停的运剑向四周地下刺去,十剑之中,倒有四五剑都伤了对方之人,足见这片林木之中,地下有着不少隐身之处。
一连伤了多人,石承先忽然心中暗觉诧异,为何不见一人钻将上来?顿时,他看出不对,长剑不再往下刺去,闪身追向葛天森。
此刻葛天森正在离他约有十多丈外的一株松树之下负手沉吟。
石承先大为不解,忖道:“他身临险境,怎么如此沉着,难道不怕人家暗算于他……”
继而一想,这才恍然失笑,暗道:“是了,他那件长衫,可以保他不被他人所伤!”
寻思之间,大步行了过去。
葛天森见他走了过来,皱眉道:“兄弟,这林中的埋伏,似乎不如传言之甚啊!”
石承先道:“葛兄,在下适才已一连伤了他们七八人了!”
葛天森道:“你伤了七八人了么?”
石承先道:“不错!”
葛天森道:“在哪里?”
石承先长剑一指地下,笑道:“就在这片树林中的地面之下!”
葛天森先是呆了呆,继而失声道:“原来如此……”
敢情,他一直没有想出,那些人存身之处何在,这时经石承先这么一说,他才恍然大悟了!
石承先道:“葛兄,不知咱们脚下还有没有人……”
葛天森淡淡一笑,道:“当然有!”
只见他随手掏出短剑,接道:“兄弟,你为愚兄掩护,待我找出其中关键来……”
右手一挥,便向地上挖去。
大约他挖子不足丈许方圆,忽然住手,向石承先招手道:“在这里了!”
石承先过去向他剑尖所指之处望去,一见那一层草皮之下,露出了一道六寸左右宽,五尺多长木板。
耳中却传来葛天森传音话声道:“兄弟,他们藏得果是十分隐秘,只是,眼下似乎已被兄弟你吓破了胆,全都溜的一个不剩了!”
石承先略一沉吟,忽然挥剑砍下去!
草木纷飞,尘土四起,眨眼之间,地上已露出一个三尺见方的地洞。
那些横拦在上端的巨木,正有几根倒塌在洞中。
石承先皱眉道:“人呢?”
葛天森打量了一下,笑道:“走了!”
石承先抬腿就待向那洞中跨去,葛天森摇头道:“不可,兄弟,这些地洞如是相连,咱们暂时还是不要下去的好!”
石承先接道:“为什么?在下不信这些地洞之内,还有什么鬼怪!”
葛天森道:“此时不宜涉险!”他话音一顿,立即挥短剑,向四周击去。
两人不约而同,存下多毁几处地洞之心,不过片刻时间,已然找出八个洞穴。
只是,那地洞之内,均已无人。
石承先有些不耐烦,怒道:“葛兄,咱们怎么办?”
葛天森一怔,抬头道:“石兄弟,你可是有点儿着急了?”
石承先道:“不错,咱们不能逗留太久……”
葛天森笑道:“快了!”
他忽然右手一挥,挑起一根埋在土中的木柱。
石承先似乎不懂他为何挑起这根木柱,皱眉道:“葛兄,你这是作什么?”
葛天森道:“石兄弟,咱们离那大门,尚有多远的距离。”
石承先道:“里许不到!”
葛天森道:“很远啊!这么说兄弟的计谋,还是行不通的了!”
石承先怔得一怔道:“什么计谋?葛兄怎的不说?”
葛天森道:“其实,兄弟只是想……如若距那堡门不远,咱们就可以借用这些木柱,飞越堡门了!”
石承先道:“葛兄,你这话叫兄弟好生不解……”
葛天森笑道:“咱们将这些木柱插入那片地面,倘若只有数十丈距离,插它个几十根,岂不是容易得很么?”
石承先道:“这个……葛兄!依你所说而行,只要多加上几根木柱,也就是了!”
葛天森摇头道:“不然!兄弟你可曾想到,距离很近,这等方法也许可以避免对方地上的机关,但如长达里许之远,那就不然了!”话音微微一顿,接道:“于逸为人,兄弟知之甚深,出了这片松林,只怕很少再有地下的埋伏了。”
石承先沉吟道:“这真是怪事了,为什么距离近些,就可用木桩借步,而距离稍远,又行不通呢?”
葛天森道:“其中道理,十分简单,在兄弟的猜想之中,距离如近,于逸八成是按装的机关消息,距离如在半里以上,那他一定是派的武林高手了!”
石承先闻言,呆了一呆,接道:“原来于逸不是再用机关埋伏相阻么?”
葛天森道:“十之七八,于逸会亲自出现……”
余音未已,只听得一阵步履之声传来。
石承先剑眉一扬,低声道:“葛兄,大概是那于逸来了!”
葛天森摇头道:“不像!只怕来的乃是简兄等人……”话音未落,只见来的果然正是简鹏等一行。
于苓在齐逖控制之下,当先走了过来。
葛天森站起身来,笑道:“这片松林,已然无碍了,只是,那林外之地,却是不好走过……”
简鹏这时已然看清楚了林中一切,笑道:“葛兄弟,咱们如何出去,老弟想必已有腹案了!”
葛天森道:“这个……小弟虽然熟思不已,但却没有把握!”
简鹏笑道:“葛老弟何不说将出来?”
葛天森道:“如是在下料的不错,八成林外已然不再有任何埋伏了!”
雷刚道:“那很好啊,咱们可以放心的离去了!”
葛天森摇头道:“雷兄,这话只怕你正好说反了!”
雷刚道:“怎见得?”
葛天森道:“那于逸如是当真存下为敌之心,又怎会让咱们平安离去?”
呼延侗怒哼了一声道:“是又如何?”
葛天森道:“是以兄弟认为这林外的空地,必是最最凶险之处……”
呼延侗道:“要命的么?”
言下之意,显然是一腔怒气!
葛天森道:“呼延兄,此时此地,咱们对那于逸却是不可轻视啊!”语音一顿,接道:
“如今之计,兄弟认为还是依照先前的计较,分开人手对付那于逸……”
石承先目光电转,笑道:“葛兄,咱们先走出林外看看如何?”
葛天森道:“这个……”
他沉吟了一下,尚未把心中要说之话讲出,雷刚已大声道:“公子说的是,老奴为你开路。”
当先举步,向外行去。
石承先身形一闪,已然抢在前头,与那雷刚并肩步出松林。
葛天森等人一见,自也不再多说,跟在两人身后,向外行去。
一行人出得松林,只见面前乃是一片抖斜的向下的山坡,青青的细草,铺地如茵。
远望堡门,正在百丈以外。
但由众人立身之处,向左望去,却是一处山角,就在几人走出松林不久,那山角之后,忽然传来一阵朗朗大笑之声。
石承先眉头一皱,暗道:“这笑声好似是于逸所发,莫非他们躲在那里么?”
寻思之间,不禁凝目望去。
但见人影一闪,那山角之后,走出一伙人来。
当先的一位,正是那神机堡主于逸。
石承先剑眉一扬,一挥长剑,就待抢上前去。
忽然,葛天森伸手拉住了他,道:“兄弟且慢!”
转头向呼延侗道:“呼延兄,还是你与简兄对付于逸,不敌之时,再由石兄弟出手。”
简鹏看了呼延侗一眼,道:“呼延兄,请啊!”
呼延侗一见于逸,便是有气,闻言接道:“简兄,老夫有僭了!”
大步向那于逸行去。
麦冲、张耀生怕他有失,不由自主的跟了过去。
简鹏则一移步,与呼延侗走了个肩并肩,同时低声道:“呼延兄,今日之事,已然不是私仇了,呼延兄可莫要意气用事啊!”
呼延侗怔得一怔,点头道:“老夫记下了!”
十丈距离,眨眼即到。
于逸一见四人向自己走来,竟是抱拳大笑道:“呼延兄,咱们又碰上了!”
呼延侗怒哼了一声,喝道:“很好啊!这遭你可逃不过老夫的手心了!”
于逸闻言,却是淡淡笑道:“是么?呼延兄好像很有把握呀!”
呼延侗道:“不错,老夫正要你知道老夫手段……”
举手一掌,拍了过去。
于逸哈哈一笑道:“呼延兄,怎么这等心急,于某还有几句话要说呢!”
只见他从容挥掌,将呼延侗那重逾千钧的一击,化解得干干净净!
呼延侗脸色一变,冷哼了一声道:“有什么话,你最好快讲!”
略一交手,呼延侗已知葛天森所言不虚,于逸一身功力之高,当真不是儿戏!
于逸双眉一扬,朗声道:“三位久居本堡,怎地今日忽然生出了离去之心呢?”
呼延侗怒道:“这个不用你管!”
于逸笑道:“本来于某是管你们不着,但于某身为主人,三位曾是于某堡中贵宾,一旦离去,至少也得向于某打一个招呼吧。”
呼延侗冷笑道:“适才一掌,算是招呼如何?”语音一顿,举手又是一掌拍了过去,同时喝道:“于逸,老夫这一掌算是代那二弟、三弟向你辞行……”
于逸眉头一皱,闪身退了一步。
让过一掌,却是冷冷接道:“呼延兄,除了你们三位不说,简、齐二兄乃是于某多年之交,于某还有几句话要和他们说明,阁下如想动手,何不等上一会呢?”
呼延侗闻言略一沉吟,道:“好!老夫就等你一刻,不怕你飞得出老夫掌心……”
于逸微微一笑,道:“不错,咱们今日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