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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抿一小口暖和身子。”
连做出多余的表情都觉得累,林雪芹接过了青红酒,直起腰喝下一小口。甜甜地如饮料一样很好入口,酒气散发得很快,似有一股暖流从胃里向全身扩散,她待要再喝时,被丁文夺了那瓶子。
喝几口青红酒暖身子,但不可贪杯。怕林雪芹不胜酒量,丁文可不想这一路蹚泥背着她回去,那真地要命。
“小气鬼!”林雪芹嘟着嘴说。
丁文与桑木兰相视而笑,“咱们去挖长尾螺吧。”
“去挖螺,好啊好啊。”林雪芹高兴地叫起。
村会计指了个大致方位。说那边挺多的。
三人往回走了两百米。丁文从背篓里拿出泥耙,先是随意找个地方铧开泥巴。果见长毛螺竖插在泥中。这长尾螺分布在泥中,有的地方密集、有的地方稀疏。在快涨潮的时候,桑良他们帮忙下,倒将两个背笚装满。
挺沉的,桑良和小正负责背起,三个倒落个轻松。丁文自然不吝将青红酒拿出来与大伙儿分享。
“这酒的后劲好像更足!”
“似比阵年还厉害。”
桑良几人轮喝下酒后,边在前头带路边高谈阔论了起来。
“知道女人赶海最忌讳什么吗?”
“忌讳什么?”
“忌讳吃得饱喝得足。”
“为啥?”
桑良低声地传话小正,小正忍不住大笑;小正传到下一个人…把笑话传到丁人这儿。
“木兰,这儿赶海有忌讳?”林雪芹好奇地问起桑木兰,可桑木兰也没听祖辈说过,便茫然地摇了头。
到了沙滩边沿有个积水塘,一行人便在这儿洗去污泥,丁文也顺便粗洗了背笚和长尾螺。待桑良几人招呼着离去,桑木兰才问起了忌讳之事。
丁文说了,桑木兰吃吃地笑着,林雪芹大骂桑良几人流氓。
其实这是赶海的生活小常识,却被桑良几人夸大为忌讳,丁文却觉得几人苦中作乐,一路回走说说笑笑倒也不错。
“木兰,我现在肚子饿得都可以吃下一头老虎。”对于又累又饿地林雪芹来说,刚才走路时只觉全身酸得无力,现在坐在板车上又感到了饥饿,她解了扎起的裤管、脱了解放鞋,有些娇弱地靠在桑木兰身上。
对于初次去赶海的林雪芹,今天的经历还算寻常。记得小时候初次去赶海的时候,因为没穿着鞋子而挂彩,脚板子被泥中的贝壳划了十几道口子。丁文拉着板车轻快而行。
“没关系,回去蒸头大象给你填肚子。”桑木兰怜惜地说,“初次赶海能坚持到底,小芹你挺棒地。不过今晚泡个热水澡,明天你得好好休息了。”
今天的酸疼,过了一夜就更明显。尤其是脚后跟、小腿肚、大腿的筋肉加倍酸痛,当然还有双腰简直象折了似的,看这林丫头明天连哼声都难。
回到校舍,将一笚的长尾螺重新冲洗干净后,放入鱼箱中,加入清水和盐巴吐了一个晚上的土,明天就可以下锅吃哩。
林雪芹仍旧一身赶海装束未换,坐在厨房的小圆桌边都懒得不想挪动,看着丁文和桑木兰忙里忙外的,无力地说:“你们不累呀?”
“我们也累得不动,谁给你蒸大象吃?”丁文和桑木兰俩人将长尾螺弄妥后,也坐到圆桌旁。
大舅妈已经盛来三碗的白米饭,端来海蛎豆腐汤、糖醋鱼片、蒜笼青菜、蚬子干抱蛋。
“大舅那边咋样?”丁文问起了大舅妈。
“他说今晚就赶回来,有事和你商量。”大舅妈有些抱怨地说,“这个冬季,他呀,够忙的了,简直分不开身。”
丁文嗯了声,见林雪芹那旁若无人地急饿相,估计塞下两碗米饭是没问题。
“舅妈,给包工和小梁他们留了菜么?”
“你甭担心他俩个,天天有人拉着去做客。今天你九叔公家地大虎回来了,估计凑一桌。方才九叔还来过,听说你们也去了赶海,才磨蹭着回去。”
包工和小梁现在是桑家坞炙手可热的人了,听说三奶奶还热心为小梁介绍对象,惹得小梁一看见三奶奶就远远地绕开。三奶奶说,象小梁这样有手艺而又踏实地小伙子不多啦,拿了小梁的年龄和生辰八字,串门到各家各户寻闺女,连表妹桑木杼都被列入考察对象。丁文一想这事就笑,还好自己早早定下,不想的整天对付这些热心的三姑六婆,真的够烦。
填饱肚子后,林雪芹和桑木兰俩人早早地回了自己宿舍泡热水澡,丁文依然坐在小圆桌旁,等着桑春回来。
心想这一路蹚泥挑着重担得有个省力的办法。据说,有人采用土办法,用了泡沫浮枕顺着潮水拉回来,倒不错的省力又省钱的办法。这样不挑重担的话,就可以穿着连体雨裤赶海,剪采紫菜也就成了轻松的活。
紫菜采回来,还得经过淡水清洗,然后放在一个个竹匾上晒干,就成了市场面上的成品。
似乎,这次挖渠引水倒起了新作用。真是始料未及啊。
桑春回来了,带着满脸兴奋讲了自己所见所闻,末了还说自己真是井底之蛙,白白地错过了这么多年的发展机会。
烘干厂,这是桑春带回的消息。原来,现在的紫菜制作成品,也使用上机械化了,不用天然日晒老办法,当天使用脱水、烘干后,直接真空包装成了产品。象刚上海的紫菜,以往最怕雨天烂掉,现在好了,不用担心天气情况。
丁文想想自己也落下别人一截。
第八十二章鱼被调包
郞舅俩正侃得火热时,九叔公带着桑大虎来了。
九叔公拎来一只土鸡和一坛酒,直率地说丁文不抽烟,这农家也没什么好送的,就自家养的鸡子和自酿的酒。
丁文大大方方地收下,心想农村讲的是礼尚往来,不收下的话,那九叔公心里不踏实,等下回个礼就成了。
大舅妈连忙搬来凳子招呼俩人。
九叔公和桑大虎安心地坐定后,九叔公就直接提起挖塘养鱼的事。
桑春笑说了九叔家对养鱼这行真是痴心不改。
在家千日好,出门万般难。桑大虎说起自己工地里累死累活地干,一个月也不到两千的工资,还好现在政府关注农民工工资这一块,不然干到这年尾差点啥都没有。
九叔公不喜儿子那般诉苦,磕了抽尽的烟杆说,“大头,咱家的地和阿庆他媳妇几家连起来共有三亩多,说好几家一起联合起来养鱼,你看看咋整?”
听了这几家都穷哈哈的人家,丁文皱起眉头在心里暗暗掂量。
得选个投入成本低,又易于管理的鱼类……泥鳅!这货都可以稻田中混养,适应能力又极强,市价和销量都不错。
“泥鳅?”九叔公睁着大眼惊讶地瞧着丁文。
这东西的身影在田沟、水塘,只要有水的地方随处可见,丑丑陋陋地。没有啥啃头。
丁文微微一笑,看来九叔公等人都走入误区,泥鳅看来形像不佳,但市价或比草鱼、青鱼高,便打个比方说:“知道跳跳鱼现在市价多少么?一斤五六十元!”
啊!九叔公和桑春俩人忍不住惊呼,均囔着鱼不可貌相,越看不上眼的东西如今越值了钱。
当然这跳跳鱼要实现人工驯化养殖的技术还不成熟。而泥鳅却不同。
丁文用指头沾了水,就着桌面画起了养殖池。说可以与其他鱼类混养,不必专门给泥鳅喂鱼料。
九叔公的紧皱眉头松开了,点起烟竟呵呵地笑,看来对于丁文所说信服了。
“小文,你说水稻田也能养这泥鳅?”桑春惊讶地问。
丁文点了头。其实,当初挖沟渠的时候,也有考虑到养殖黄鳝或泥鳅。去丰泉水库一趟便改变了这个想法,临时把养殖主攻方向定在花鳗鲵,也让这个想法淡忘。
“小春,大家也不必往这条路上挤吧,这东西一多价格就贱了。”桑大虎估计萌生独家养殖的想法。
“说什么混帐话!”九叔公当面骂了桑大虎,叫他别把外面的拐拐道道带到岛里头来。
桑大虎被斥得面赦地低下头,不再吭声了。
“九叔公您放心,就是全村都养殖。也填不饱整个市场,问题在于大伙儿要统一步调,不要被鱼贩子逐个击破。”丁文这话其实说给桑大虎听地。开玩笑,在桑家坞独家养殖,但在县里、城里乃至全国能独家垄断么?这心眼忒小了些。
“九叔,大伙有心去种殖紫菜。您不需要担这份心。”桑春也跟着安慰说。
九叔公抽完了一杆烟起身告辞时,丁文回送他两条鱼给,站在门口目送着他父子俩离开。
“大虎怎象换了个人似的。”大舅妈小声嘀咕,见桑春瞪眼便缩了下半截地话。
“不行!我得去找阿庆嫂他们,看他们契约订得怎样?”桑春急匆匆直奔出门。
看来要发展,便有了各自的小算盘,这也无可厚非。丁文想该回去泡个热水澡来了,全身粘乎乎的不自在,恰好嘟嘟疯玩后回来,便揪了它进入空间中。
荷香随轻风吹来。让人荡然忘俗。丁文脱光后鱼跃入湖,好久没有畅游了。在湖中划水而游……
荷叶如盖,那株白荷已成了嘟嘟的驻居点。嘟嘟在水中陪丁文玩了一会儿,就溜到荷叶上蹬直四足,看着丁文在湖水轻松地潜泳、花泳,玩得忘乎所以,状似没有一丝劳累。
咦,那株多瓣紫莲,依然那样苗条纤细,倒出现了异类哦。不过,她那精神样似乎不亚于那些粗大荷株,丁文游到近处一看,在荷茎在抽新芽了。
上岸后从角落抱来一坛酒,坐在青石上独自细斟慢酌,落了个清静。
嘟嘟不喜这酒的味道,否则以它的本性,怎会还有酒留下?看这小家伙吃啥都不长身个,倒是女性朋友们梦寐以求的,可惜这好处落到一只小动物身上去。
察看雌花鳗鲵如冬眠一般,而另外两条地花鳗鲵已开始将栖息地点转移到湖畔。动物具有天性的敏感,估计感触到这湖水中的条件比水塘那儿好多,食物丰富充足,游到株白荷的附近便绕开了,怕扰了荷叶上那小霸王。
小家伙有这么可怕?
有了嘟嘟在,这片大荷叶之下聚集成千上万的条鱼,都给当成避难所了这是。
回到了校舍,却听厨房里响动声,以为是大舅妈在收拾餐具,将脏衣置于厨房边洗衣池后,丁文探头一望。
林丫头在忙乎什么哩?不会是消化系统突然变异,又来找食……
“这酒…放到哪儿了?”林雪芹边找边自言自语。
呃,在找青红酒…丁文敲了敲门框,把林雪芹吓了一跳。
林雪芹单手拍拍自己胸脯问,“小文,赶海时喝的酒呢?”
那酒…是在空间里窖藏的酒。因为藏酒时日不多,更象甜酒一般。怪不得她惦记。丁文只得推说在收藏在另一个房间,匆匆出门后回来时抱了坛酒。
“林丫头,胳膊小腿酸痛没事,不要明天再多了个头痛。”丁文还是劝诫一番,这青红酒入口是甜,但后劲一点也没少。
林雪芹接过一小坛酒,抱着溜回了自己地宿舍。
捂在被窝里吃饼。就是林丫头其人。丁文摇头好笑,关上灯锁了厨房门回宿舍。
俗语说:“冬至在月头。要冷在年底;冬至在月尾,要冷在正月。”
尽管是暖冬,但天气晴朗、空气干燥,是适合地瓜吹片地日子,也是冬季农活最后一次的忙碌了,以往忙完了这活,就等着过年。
与早起忙碌的乡亲们。丁文三人无疑是“懒汉”。
章守志打电话来催鱼,一次性要近千斤的鱼。
丁文叨着老章头扰人清梦,从洪荒湖中捞出四百来条鱼,分装到各鱼箱中,就等着来人收走。
居然是章守志和常知伟俩人亲自带队来收鱼,丁文觉得奇怪,“老章、常师傅,你们怎么来?”
章守志却拉了丁文到一旁。悄声问:“老弟,你的鱼有鱼病?”
丁文被问懵了。鱼病的多发期一段在四月至九月,现在都寒冬季节了,连鱼都快冬眠,何况那些细菌呢。
“老章你从何说起?”
“前两天在鱼庄地养鱼缸里发现了死鱼,那条花鲢送到沈所那儿一化验。居然是鱼带病还使用了抗生素。我连忙请来沈所他们,对水样进抽检化验,结果吓了一跳。”章守志脸色凝重地说。
丁文觉得这事奇怪,以自己所知,空间里养出来的鱼,鱼儿抗体应该很强,从前次温养丰泉鱼场地病鱼可以看出一斑。按说,鱼儿得了病后痊愈就拥有了抗体免疫。
“老章,我叫林丫头来检查,若有一条鱼带病。我愿意以一赔十。”
章守志连忙摁住丁文的话头。“老弟你说哪里话。我就怕你这儿真个问题,那鱼庄……”
“老章。这鱼还是要检验一下,大家都放心。我和你可是说一是一。”丁文敲响了林雪芹宿舍的门。
门开了一缝,林雪芹呲牙咧嘴忍着全身酸痛,揉着惺忪的双眼,估计是从睡梦中被擂门声唤醒。
“听老章说,咱鱼场里的鱼出问题。”
咔嚓一声,门又关上了。十多分钟后,林雪芹开门出来,穿着一身白大褂,叫丁文搬出仪器。
抽检了四十八条鱼,无一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