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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水中生存的类人猿动物存在,并不是一件十分奇怪的事。
公认的观点,传说中的美人鱼可能就是一种名叫‘儒艮’(俗称海牛)的海洋哺乳动物,正如鲸一样,也是哺乳动物。咱们国家在七十年代,也曾捕获过美人鱼。据说有关科研单位在渔民的帮助下捕到了罕见的‘儒艮’。由于它仍旧用肺呼吸,所以每隔十几分钟就要浮出水面换气。它背上长有稀少的长毛,这大概是目击者错觉为头发的原因。儒艮胎生幼子,并以乳汁哺育,哺乳时用前肢拥抱幼子,母体的头和胸部露出水面,避免幼仔吸吮时呛水。
当然,更多的科学家认为这是幻觉,根本不存在美人鱼。”
“丁阿哥,美人鱼果真会唱出美妙的歌声么?”楚婉玉问道。
“你们听过海豚的叫声?”丁文反问,然后接着说:“也许那只是它们的本能。”
提起了海豚,桑木兰昂起头,直望着丁文,心想小海豚真的会在明年清明的时候回来么?
“海洋是生命的摇蓝。从第一个有生命力细胞诞生至今,仍有20多万种生物生活在海洋中,其中海洋植物约10万种,海洋动物约16万种。所以存在类似美人鱼的其他物种并不奇怪。”林雪芹颇认同丁文的看法。
此时海浪呼啸声已清晰可闻,丁文目测了下距离,觉得放闸的时候到了,便把棉袄大衣让桑木兰和楚婉玉俩人包着,自己跳上的兜门水闸台,转起了轮盘让闸门缓慢上升。养殖场里的水,如同乍出栅栏的马群,从闸门底缝口倾泻而出,沿着原来在泥滩上冲刷出的水道,奔腾而去。
闸门只打开半尺高的缝口,以使场里的海水能多持续一段时间。
跳下水闸台后,丁文便叫了桑木兰她们先回场部,“你们三个先回去。涨满潮还得一两个小时,快下半夜了,这时特冷。”见三人都未移步,只得又说,“那一起走吧,至少回去煮点夜宵,热乎一下身子吧。”
顶着北风,风吹着裤管猎猎作响。丁文当先前走,桑木兰和楚婉玉俩人已勾着肩掩紧袄大衣跟在后,林雪芹为避直面的寒风则侧着身走。回到了场部,四人已气喘吁吁的,呼出的空气化成了白气。
夜宵是一小坛温热的青红酒。酒,不仅温和了四人的身子,也唤醒桑木兰三人的瞌睡虫。三人乘着酒意,挤到丁文宿舍去,不一会儿即传来打鼾声。听这此起彼落的小鼾声,丁文将袄大衣覆在被子上,悄悄地拉上门出去。
到了南面兜门时,海浪已在连续拍击着堤坝脚的乱石,如一把把重锺狠狠抨击在岸堤,然后化作无数的泡沫,月夜下胜如千堆雪。闸门已全部拉起,滩里的水所剩无几,滩外的海水从闸口奋涌而入;接着,北面的兜门也被拉起,只待涨满潮那时,再放下闸门。
第一百八章一滩鸥鹭
圆月西斜,养殖场灌满了海水。
丁文放下了南北两面闸门,在空间里过个夜,出来时正是次日赶海的时间。
咋……热闹呀!
开门即见赶海的乡亲们正聚成一群,他们站在堤坝上对着养殖场指指点点。
楚婉玉在堤岸边很夸张地尖叫,欢跳得象个孩子,“好多海鸟啊!”
林雪芹正拿着手机四处乱拍照。
桑木兰也拿着手机,一直在拨打着丁文电话,听到场部二楼传来铃声,连忙回头见丁文站在廊的栏杆边,挥挥手便说:“快来看看,怎么一夜之间突然有这么多海鸟?”
笔架岛,海鸟本就很多。在冬天,很多候鸟从北方飞到这儿过冬。
养殖场湛蓝的水面上,已浮许多白色、灰色、黑色的点点,恐怕有数百近千之多。还有几只贼鸥正从左峰顶上滑翔飞落,临近水面时优雅地扇了几下翅膀,收翅后浮在水面,却将又长又尖的喙嘴插入水中,不多时叼出一条小鱼,轻而易举地将鱼吞吃。
鱼群……应该是引来不小数量的鱼,不然不会引来这么多的凯觎者。
嘎嘎嘎,沙哑而熟悉的叫声,从场部上空传来。
呃,“一撮白”这厮带着它的家族成员们也赶来?丁文哭笑不得了。这厮天天窝在了池塘沟中,估计天天吃浮藻,今天也想改善一下生活,扑愣愣地就降落在离桑木兰她们面前不远的水面,没有丝毫的惊慌,认定这地盘也是它们家似的。
楚婉玉顽皮地学起大舅妈那样叫唤,没想到“一撮白”竟从水面又飞到她的跟前,这让她咯咯大笑起来,蹲下来抚摸着雄纠纠的水鸭头。
林雪芹总算找到心仪的拍照对象,将一脸欢笑的楚婉玉和温驯的“一撮白”摄入镜头。
桑木兰不关心这些,因为在桑家坞见惯了这些海鸟,便没什么希奇,却转身走向场部,在场部门前的大埕恰好碰上桑春他们。
“舅,你们今天还收紫菜?”
一提起紫菜,桑春和桑良他们抑制不住笑意。单头水紫菜,不仅回收了紫菜的投入成本,还盈余六万多元。
“紫菜早收妥了。木兰,我该喊你外甥媳妇好呢?还是喊侄女好啊?”桑良总爱开起玩笑,这次由于丁文和桑春帮忙,让几个人在冬季收了个好彩头,连媳妇儿都没凶他了,这不尾巴翘了起来。
“小良叔,您总爱开玩笑。”桑木兰落落大方地回答。
“不管怎么说,咱们都算是一家人。”桑良嘿嘿地笑说,“不过,大头那边有什么好消息记得提早告诉我们。”
“你们瞧,小良子的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原来在套话。”小正自然不会错过这次抬杠机会。
“去你的!”桑良与小正笑闹起来。
桑春却为养殖场水面景象所吸引,指着那些既忙碌又悠闲的海鸟们,问起这是怎回事?
“舅,我说过您可能会懊悔,所以我不说。”丁文不知何时已下了二楼来到埕边,却是神秘兮兮地笑。
“谁不知道呀,有鱼的地方就海鸟。”桑良自然知道这个常识,但他的话让众人恍然大悟。桑春才记起丁文那天的话来,失声地说,“小文你将鱼群引到了养殖场中?!”
众人匪夷所思地望着丁文。
这怎么可能?
“当然是不可能的。昨天大潮刚好把有的鱼冲晕,自然便宜我这养殖场。”丁文淡淡一笑,却说:“你们渔场建起来后,如果有小蟹、软蟹,只要活的,我要全收购,记得不能卖出去。”
“外甥,你不会是想养出梭子蟹吧?”桑良好奇地问。
丁文觉得这又不是什么秘密,便点头给予确认。
“好了,你们几个别问这问那。今、明两天要把这些网给搭起来,在年前赶个好水头。”桑春已迫不及待地催走桑良几人。桑良几人哀呼几声要命,一人拉着一辆板车往堤坝那方向去了。
桑春见几人走远,郑重嘱咐说:“小文,最近一段时间看着点,这年头多的是抢年事儿,就怕有人将养殖场给惦记上。听说其他场子出现过偷放闸门的事儿,这闸门一开,场子里的鱼虾一夜之间让人偷了一干二净。”
“桑家坞也会?”丁文倒惊讶了。在这海岛,想要偷走这些鱼,送出去而不被人发觉也是个大难题。
“如果退潮时来了,涨潮时乘船走掉呢?你还是小心点儿啊。”桑春说完,急匆匆直赶桑良几人。
丁文见桑春说得郑重其事,不由得上了心。
说得也确实,这个养殖场致命之处,便在于两个闸门。平常都是上锁的,若真个要偷的话,这样的牛头锁便是一百把都防不住,看来老章头说养狗的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此时天际又传来海鸟的鸣叫,又来了一大群的海鸟,正在养殖场上空不停盘旋,有的已翔落在水面,一掠又飞起。
丫的,偷鱼贼还没出现,这抢鱼贼却越聚越多,看来不赶不行啊。可是这几百亩……
“文,我去热下早粥,你可别走开。”桑木兰见丁文捏着下巴在沉思,便索性扯上他回了厨房。
丁文坐在一条长椅上兀自苦笑,“想小时候掏鸟窝、抓鸟的事没少干,现在这些家伙可报复来了,看一只比一只下嘴狠,还真拿它们没办法。”
桑木兰温好粥后,盛来一碗放在丁文面前,笑说:“没办法就别想,咱们能捞到多少是多少。鸟儿在场池里,也省得白天还找人盯着看。”
丁文“咦”了一声,“这倒是不错的以贼防贼办法,如果这些海鸟夜晚也在水里过夜就好了,看这天气晚上冷,估计是不可能。”
“老弟,没想到你也有挠首的时候?”章守志人未到声音却传来。
这消息传得够快的。丁文与桑木兰相视一眼,对着门口喊,“老章,你是顺风耳么?”
章守志兴冲冲的进了门,坐上另一张长椅,喜上眉梢说,“若单纯怕从闸门放水,就没必要放在心上了。闸门上的转轮可以随时取回,用的时候再套回去。还有驱赶海鸟,我们也有一些手段。不过,养殖场中顺潮而来的鱼群真值得期待啊!象今天聚集这么多的海鸟,我们以往只有在收成的九节虾时才会出现,但数量不会这样多。”
“哈,老章,没想到你藏有一手。”丁文对着章守志竖起大姆指,这样基本防备养殖场中的鱼被一窝端可能,因此大大舒了一口气。
“他呀,尽喜欢吹嘘。”虞翠花后面跟着楚婉玉和林雪芹,也拥了进来。
“虞姨,你们怎么都来了?那养鳗场……”桑木兰不由得担心。
丁文知道养鳗场有大舅妈在带眼看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自紫菜丰收之后,到场子里找丁文的人络绎不绝,不是说来参观养鳗场,就是叫丁文出面找桑春说情。更夸张的是三奶奶和阿庆嫂,阿庆嫂女儿桑晓棋相对象,也拉到丁文的会客室去,叫丁文帮她们参考,惹来了林雪芹和楚婉玉不时取笑。
面对这样烦不胜烦的事,丁文只能暂避到这养殖场中。
“老弟,你那老掉牙的三奶奶,今天一大早又找上门。”章守志说了,止不住先笑了起来。
虞翠花顺口接着说:“这回是另一家的小伙子处对象。我在想,如果姑娘偏偏把小丁给看上了,这下可难办。”
屋子里几人均放声大笑,只有丁文讪讪而笑。
呃……眼看只有母亲来到桑家坞后,才能脱离乡亲们分外的热情。话说,咱养鱼虽马马虎虎,相人可一窍不通,别担搁了别人家的事儿才好。丁文便问了桑木兰学校几时放假。
桑木兰说没这么快,妈在学校放假后,还得批改期末试卷,还得开会布置下学期的教学计划。远水救不了近火,一直回避也不是办法,你还是直接和三奶奶她们好好说一次。
林雪芹和楚婉玉也在一边起哄,这两个丫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伙,纯添乱!
“老弟,今天有个单位想团购啊。”章守志并没有说出哪个单位,也许是不方便,“他们一次性需要六七千斤这个数。”
这么多!丁文微皱了下眉头,便问能确保了某个单位的订单么?如果这鱼被哪个商家囤积起来,又拿鱼说事,怕砸了“洪荒鱼”的口碑。
章守志只说是他的旧识一位领导,应该可靠。
其实,随着洪荒湖中的鱼种快速成长,成品鱼的总重量还在不断增加,一时倒不虞货源脱节的问题。而近三百万尾的鳗苗,在自行游入洪荒湖中的前一周,数量锐减至一半后,才逐渐地扼止了减少的势头。
对于这次团购,丁文只能勉强地点头答应。而章守志高兴得直搓着双手,还没来由客气地道起谢。
第一百九章闪电行动
白粥,淡淡的咸水味。
那水,汲自场部楼前那口井。
桑木兰开玩笑说,至少煮菜时,能省下一把盐巴。
这个居家的小妇人,笑起来的时候,象晨光下摇曳婆娑的竹林,影影卓卓,让人耳目一新。连虞翠花都觉得和她相处,觉得如沐晨光那般温煦。
“老章,这附近难道没有挖到淡的水?”喝惯了浸泡青石的陈水,丁文觉得自己的嘴有点刁。
章守志只说,曾在场部周围钻了十多处才找到现有这么个水井,马马虎虎算是淡水。
你…不会打算在养殖场这儿长住吧?不仅桑木兰,其他人都诧异地望着丁文。
楚婉玉为昨晚那风浪,还在心有余悸。
那风,整个晚上象吹起大海螺做成的号子,呜呜作响,一刻不歇。
那海浪,撞击到岸边,似乎连房子都在震动。
喝晕了,好!容易入眠,一觉到天亮。
已经避在养殖场两天,今天该回村子。丁文悠然地指弹着桌面,听屋外海鸟争鸣,并没有急着回去的意思,毕竟这儿天籁之声再大、再吵,总觉耳根清净。
但,也得回去。
海鸟们愈聚得多,争叫不休。它们开始争夺地盘,好不热闹啊。
林雪芹毫同情之心笑眯了眼,说丁文是眼不见心不烦,眼见那些海鸟越聚越多,它们正掠去昨晚冒着寒冷劳动的成果。
丁文喊了章守志,说渔网不仅能捕鱼,还可以网鸟。鹭鸥清炖,可以温补一下身体。
章守志对这些海鸟压根儿就没好印象,更无什么环保意识,连忙附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