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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三人都是全无江湖阅历的人,自己想出了这样一套笨办法,行起来倒也兴致勃勃。
王尚笑一笑,道:“五两银子?”
蓬发重子摇摇头道:“五两银子,诸位未免大过小气了。”
王尚道:“那你要多少?”
蓬发童子笑道:“你们公子不是有的是钱么,五两银子,你如何说的出口?”
王尚道:“那你是要五十两了?”
蓬发童子笑一笑,道:“以你们公子这身价气派,五十两银子,实在是够便宜了。”
王尚道:“好吧!咱们会多忖你点。”伸手摸出一锭金元宝,掂了掂道:“这里有十两黄金,先付给你,如果那地方真正是好玩,咱们公子另外有赏。”
蓬发童子接过金元宝,微微一笑,道:“多谢公子重赏。”
带路去玩玩,有十两黄金的重赏,折合白银一百两,实在是很惊人的手笔。只看的大厅中所有的人,既羡慕、又惊愕。
蓬发童子收好了黄金,微微一笑,道:“公子吃好饭了么?”
俞秀凡点点头道:“吃好了。”
蓬发童子道:“咱们可以上路了。”
王尚欠欠身,道:“请公子起驾。”
俞秀凡站起身子,大摇大摆的向前行去。
王尚伸手抓起长剑,紧随在俞秀凡的身后。
王翔却抢前一步,走在那蓬发童子的身后。
蓬发重子微微一笑,道:“咱们先到哪里去玩?”
王尚道:“是你带我们去玩的,为什么还要问我们呢?”
蓬发童子笑道:“我是问问你们,先到有女人的地方去玩呢,还是先到赌场里去玩?”
王尚对赌场、女人,全都没有经验,一时之间,愣在当地,不知如何回答。
俞秀凡对这方面的事情,亦是全无经验,只是缓缓说道:“久闻湘女多情,咱们先去见识见识此地的女人再说。”
有了俞秀凡这么一点,王尚的脑筋也活了起来,接道:“咱们公子的眼光很高,你带咱们公子去的地方,一定要有些姿色才行。”
蓬发童子微微一笑,道:“管家放心,如是我桃花童子,带你们去的地方,不能使你们满意,天下再没有一个人,能使你们玩的开心了。”
俞秀凡心中一动,微笑说道:“你这名字很怪,为什么叫桃花童子?”
桃花童子笑道:“因为我从小就流浪江湖,在花街柳巷中长大,对于玩道,不但十分熟悉,而且人缘也好,很多富商巨贾、王孙公子,都喜欢和我在一起玩乐,每次,都有很重的赏赐,久而久之,他们都称我桃花重子。有关女人的事情,都得向我请教,反而把我的真姓名给忘了。”
俞秀凡心中微生警觉,暗道:“这童子虽然带一身流气,但言谈气度,都不似平常人物,对此人,应该留心一些,多一些防范,免得着了他的道儿。心中念转,口中却笑道:
“难得你这点年纪,竟有这么多经验。”
桃花童子笑道:“天生一种米,养出百样人。我桃花童子,生具了桃花命,一懂事就在女人群中打滚,我见的女人大多了,自然,对她们心理、性格,了解的多一些。”
俞秀凡道:“你读过书吗?”
桃花童子道:“不读不行啊!有些姑娘们喜欢吟诗作对,我总得应付她们才行,说不得只好读点书了。”
俞秀凡探着道:“这么说来,你还有点武功了?”
桃花童子道:“公子明察,这也得学一点。我这一行,虽然是不在三百六十行内,日子过的轻松,但偶而也有很苦的时间,要应付各种不同的巨贾王孙,日夜欢娱,纵情酒色,没有点武功基础,身子也支持不住。”
俞秀凡道:“桃花童子,你只在长沙府中这片地盘上混生活么?”
桃花童子笑道:“自然不止这地。我到的地方很多,秦淮河衅的画肪,西湖舟中的船像,我是无不熟悉。到长沙也不过半年左右。”
俞秀凡聪慧过人,又务杂学,和这桃花童子谈了一阵,心中已经有了点门路。
笑一笑,道:“你带我们去的地方,可也是花街柳巷中么?”
桃花童子道:“她们不算是花街柳巷中人,但也不能算是正正经经的良家妇女。但她们却不会轻易接客,一般人,根本就没有办法和她们搭上线。”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你公子爷是大玩家了,正正经经的女人,那就谈不上玩字。小的先带你去一家瞧瞧,如是你公子不满意,咱们再想别的门路。”
几人边谈边走,已经穿过了几条街巷,到了一条幽静巷子里。
这里住的似都是有钱人家,高墙朱门。巨宅大院。
桃花重子行到左边第三家前面,停了下来,登上七层石级,叩动门环。
片刻间,木门大开,一个老苍头行了出来,和桃花童子低谈了数语。
老苍头转身人内,桃花童子却回头对俞秀凡道:“公子请进吧!”
俞秀凡心有些跳,但表面上倒还能装的若无其事,大步行入。
王翔、王尚,分随身后。
穿过一座遍植花树的庭院,才到正厅。庭中早已高燃四盏流苏宫灯,照的满室通明。
四个年轻秀美的少女,穿着一色的青缎子、长裙短衫,迎上来把俞秀凡让人上座,四婢轮流奉上香茗、热中、细点和银嘴金身的水烟袋。
俞秀凡接过茶,却摇摇头,推拒了水烟。原来他根本不会吸烟。
一番应酬过后,四婢退下,桃花童子才低声对俞秀凡道:“公子请稍侯片刻,玉姑娘在沐浴更衣。”
进了厅门之后,王翔、王尚就分左右站在俞秀凡的身后。
俞秀凡望望两人,才笑对桃花童子道:“不要紧,咱们等她一会。”四顾了一眼,俞秀凡又低声接道:“这座宅院很大,定然有不少姑琅吧?”
桃花童子摇头笑道:“这宅院里,有八个丫环,四个老岖,两个厨师,一个守门苍头,但主人么,就是玉姑娘一个。”
俞秀凡道:“奥!很大气派。”
两人谈话之间,忽闻玉佩叮哆,一个粉红衫儿、粉红裙的少女,莲步细碎的行了过来。
不知是天生的娇烧,还是后天的严格训练,走路时一步三摆,粉颊、朱唇、杨柳腰,有一股说不出的动人劲儿。
玉姑娘莲步微停,一只勾魂的秋波转动,扫了大厅一眼,嫣然一笑,摆着柳腰儿行到了俞秀凡的身前。轻提红罗裙,欠身一礼。
俞秀凡看到了一只好小的脚,粉红绣鞋儿。盈盈一握。这女人美的娇艳,美的动人,全身散发着娇媚气息。是那样动人情愫,是那样撩人崎念。
俞秀凡呆了一呆,才起身抱拳,道:“不敢当,姑娘请坐。”
姑娘笑一笑,紧傍着俞秀凡的身侧坐下。尽管她风情万种、小管她媚态撩人、尽管她笑意荡漾,但她似乎不愿说话,由内室行入厅中,一直没有说过一句话。桃花童子欠身行了个礼,道:“玉姑娘,这位公子爷华衣骏马,到了长沙,腰缠万贯,身怀绝技,庸俗脂粉他看不上,所以我把他带到了你这里来了。”
玉姑娘点点头,又扬起玉手儿轻轻一挥。
桃花童子微微一笑,道:“小的告退了。”悄然退出了大厅。到了厅门外,突然举手对王氏兄弟一招。
王尚望了王翔一眼,低声道:“你守着公子,我出去瞧瞧。”举步行出大厅。
桃花童子皱了皱眉头,道:“咳,你轧出了苗头没有?”
王尚怔了一怔,道:“什么苗头?”
桃花童子道:“你们公子似乎是很欣赏玉姑娘,玉姑娘可也似乎挺喜欢你们公子,这就叫才子佳人,两人对了眼,你们两个跟班的,搅混在大厅里,算是那一颗葱啊?”
王尚道:“我们保护公子。”
桃花童子嗤的一笑,道:“管家,你们可是初离家门吧?”
王尚心中一惊,暗道:莫非被这小子瞧出什么毛病来了?只好应道:“不错,咱们是初次陪公子出来散心。”
桃花重子笑道:“这就难怪了。”
王尚呆了一呆,不知如何回答。
桃花童子道:“招呼你那兄弟出来,我去找两个丫头,陪咱到后面喝酒。”
王尚心中暗道:“艾大侠肯放俞大哥出来,要他独闯江湖,自然是已有了足可自保的武功,反正我们就在这宅院中,也不会离开多远。”心中念转,举手对王翔一招。
王翔行出大厅,道:“干什么?”
桃花童子笑道:“玉姑娘陪你公子论诗喝酒,你们哥俩只好找两个丫头凑合一下了。”
工尚生恐王翔情绝,急急接道:“是啊!咱们不能留在厅中打扰公子。”
桃花童子道:“两位请跟我来吧。”一面举步而行,一面接道:“这叫做龙配龙,凤配凤、谁要你们命不好,作人的管家跟班呢。再说,玉姑娘的丫头,可也是挑的拣的,一个个貌美如花,也不合屈辱你们哥俩个。”
玉尚只觉这桃花童子,口若悬河,胸罗渊博,小小年纪,竟似无所不知。
再说玉姑娘目睹两个管家去后,抬手理一理鬓边插的王兰花。
级缓说道:“公子请入内室,容贱妾治酒款客。”
俞秀凡心头直跳,表面倒还算沉得住气,笑一笑,道:“在下的酒量不好。”
玉姑娘道:“那么,咱们吃些点心。”
俞秀凡道:“在下腹中不饿。”
王姑娘啊了一声,道:“公子喜欢什么呢?”
俞秀凡心中一动,暗道:“这丫头好大的口气,待我刁难她一下。星目转顾了玉姑娘一眼,道:“在下性喜音律。”
王姑娘娇媚一笑,道:“好极啦!管弦两道,不知公子喜爱那样?”
俞秀凡愣住了,暗道:“难道这丫头真也能兼通管弦两道么?心中念转,口中说道:
“在下喜品洞萧。”
俞秀凡暗暗忖道:此女娇嵋绝伦,又似具满腹才意,像这样一位姑娘,怎会沦落人风尘中呢?再说像这等闹中取静的深宅大院,仆从众多,每月必须要很大的开销,这丫头由那里弄来这么多的银子呢?
他出身贫苦之家,深知金钱得来不易,一个年纪不到二十的女孩子,能够维持这样庞大的开销,这其问实有着很大的可疑之处。
心念一转,顿时提高了警觉。
玉姑娘缀缓站了娇躯,道:“贱妾替公子带路。”
也不待俞秀凡答话,起身向前行去。
俞秀凡缓缓站起身子,随在玉姑娘身后行去。
绕过大厅后面的玉屏风,穿过一道木门,回廊曲折,到了一座小厅门前。
一个青衣女婢,及时打起了布帘儿。
玉姑娘停下脚步,回过头,理鬓浅笑,轻声说道:“公子请。”
俞秀凡经过这一段行程,早已定下心神,人也恢复了镇静,玉姑娘一让路,俞秀凡潇洒的行了进去。
这是一座布置雅致的小厅,紫绫馒壁,红毡铺地,厅中间摆了一张小圆桌子,小圆桌子两侧,摆了两张铺着红缎垫子的木椅。
玉姑娘欠欠身,把俞秀凡让上客位,自己坐了主位奉陪。另一个青衣女婢,端著一个银盘儿,献上香茗。
玉姑娘娇媚地笑一笑,道:“公子喜欢喝点什么样的酒?”
俞秀凡徽微一笑,道:“随便吧!”他根本不去喝酒,要他决定喝些什么酒,那是叫他作难了。刁钻的玉姑娘回顾了身侧的女婢一眼,笑道:“准备竹叶青。”
女婢一欠身,退了下去。
玉姑娘转眼间向另一个女婢道:“去取我的玉萧、琵琶。”
青衣女婢一欠身,回头而去。似乎是叮面随时准备着酒菜,女婢出去不过片刻已然俸着个大木盘行了进来。
四个精致的凉菜,一壶二斤装的竹叶青。另一个女婢捧着玉萧。琵琶行进来。
那送酒的女婢去而复返,送上了囚个瓷碗扣着的热炒。
玉姑娘挥挥手,道:“你们退下去吧!有事情我再叫你们。”
两个女婢对着俞秀凡欠身一礼,转身退下。
俞秀凡忽然间想到了这地方的高贵、豪华,如若不花点钱,还算什么贵公子。
伸手摸出了两片金叶子,道:“不成敬意,玉姑娘吩咐她们收下吧!”
那两片金叶子每一片都重二两左右,用来赏给两个丫头,应该算很大方了。
其实,俞秀凡出身贫寒,当年寒窗苦读,从未见过黄金,如今一出手赏人两片金叶子,实在心痛的很。
但玉姑娘望也未望两片金叶子一眼,低声喝道:“回来,谢过公子赏赐。”
两个青衣女婢应声回转来,谢过赏赐,脸上无有欣欣笑容,但也无鄙视之色。那证明了这赏赐不够大,但也不算太小气。
两个女婢退出雅致的小厅,玉姑娘才提起玉壶,斟满了两只酒杯,笑道:“公子,我敬你一杯。”一举杯,竟喝个点滴不剩。
俞秀凡愣住了,看姑娘娇弱不胜,竟然一口干杯,男于汉大丈夫,怎能示弱,只好也一口喝干。
阅人多矣的玉姑娘,眼睛里揉不下一粒砂子,虽然那俞秀凡表现的已够镇静,但玉姑娘冷眼观察下,仍然找出了很多破绽,所有的破绽中,以那俞秀凡赏赐两个女婢时的破绽最大。
玉姑娘暗自盘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