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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钹一挥,鲜血溅飞,果然削下一元大师一只耳朵。
一元大师脸色大变,伸手一摸,满手鲜血,骇然睁开双目.满脸都是惊慌之色。
巫灵哈哈一笑,道:“大和尚,我还认为你修为深厚,不怕死亡,想不到你也是一个很怕死的人。”
一元大师叹息一声,重又闭上双目。
巫灵把两个铜铁,相互一击,冷冷说道:“大和尚,我要斩下你另一个耳朵,削平你的鼻子。”
一元大师又突然睁开双目,道:“贫僧位卑职小,知道的内情有限。”
巫灵道:“是要问造化城中事,你大和尚不见得比区区知道的多。”
目光凝注在俞秀凡的脸上,接道:“俞少侠,咱们要问他些什么?”
俞秀凡道:“问问他,他们为什么要听从造化城主的令谕行事?”
巫灵道:“大和尚,你听到了没有?”
一元大师道:“我们都被引诱破了色戒,又服下了一种奇怪的药物,不得不从他们的令谕行事。”
造化城主果然是手段毒辣的很,控制各色人等,手段全不相同。
俞秀凡道:“再问他,他们服下的什么药物,有些什么作用?”
巫灵笑一笑,道:“大和尚,你既然说了,干脆就说个明白吧!”
一元大师道:“那是一种很奇怪的药物,在一定的时间内,无法控制自己。唉!贫僧…
…贫僧……’他似乎无法说得出口,贫僧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萧莲花接道:“是不是一定要找女人?”
一元大师叹口气,道:“惭愧的很。”
萧莲花道:“给你们服用的,是春花门中的春花散。”
一元大师道:“不知道什么散,反正每隔三日,我们就需一女人伺候。”
无名氏道:“所以,诸位没有办法再作名实相符的和尚了。”
一元大师道:“只好到造化城中来。”
俞秀凡道:“很可悲,也很可叹!”突然一指,点中了一元大师的肩井穴。目光一看巫灵道:“废了他的武功,但要保全他的性命。”
巫灵道:“这个不难。”两手铜钹一转,划断一元大师的双腕筋脉。
俞秀凡目注一元大师道:“你出身正大门派,对江湖上的黑白是非,应该分辨的很清楚。”
一元大师长叹一声,欲言又止。
俞秀凡道:“你们有足够的实力,为什么不反抗,现在使你们无法施用飞钹,也是教训你们不要助纣为虐。希望你能大悟前非,保持下半世的清誉。”受伤群僧,各个低头无语。
俞秀凡转过身子,大步向外行去。无名氏、石生山、萧莲花、巫灵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快速剑法,心中的那份佩服,已到了无法形容之境,鱼贯相随身后。
俞秀凡道:“到造化城这中间还有多少的距离?”
巫灵道:“大概有十里左右。”
俞秀凡道:“夜色幽暗,出了北大街,即无灯火,如是他们要暗中计算咱们,那真是防不胜防了。”
巫灵道:“公子明察。”
俞秀凡道:“咱们就在此坐息半宵,候天亮之后再走。”
无名氏道:“身处险境不得不防人暗袭,在下守夜。”
巫灵道:“用不着。看兄弟的雕虫小技。”
右手一探,把身上的毒蛇,毒蜘蛛,全都取了出来,投出室外。
毒蛇在室外,毒蜘蛛在门、窗之上结网,毒蝎子隐在暗处。
半宵易过,竟也无人施袭。直到日升三竿,俞秀凡等群豪,才简单盟洗一下,收拾就道。
无名氏轻轻咳嗽了一声,道:“巫兄,这一片广大的草原,作用何在?”
第二十九回禅唱克敌快剑扬威
巫灵说道:“看上去很壮观,也给人一种莫测高深的感觉。”
俞秀凡道:“一片碧绿草地,确也给人一种莫可预测的神秘。”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但最可怕的是,他们如在这草地中,设下了什么恶毒的埋伏,那就叫人防不胜防了。”
巫灵道:“不错,我听说有一种血蚁,能够在这草中穿行,此物虽然不大,但毒性很重,而且成群结队而来,如再有这些青草掩遮,无法早些发觉他们,那确是一桩很可怕的恶毒埋伏。”
无名氏道:“果真如此,咱们就先放一把火,烧去这片草地。”
巫灵道:“血蚁虽然厉害,但易发难收,他们平日集中饲养:用时才会放出,恶毒到极点,但血蚁无法分辨敌我,可以伤敌人,也可以伤自己人,非到情势危恶之时,不会施用。
”
俞秀凡道:“现在,他们会不会用血蚁对付咱们?”
巫灵道:“这个,公子,可以放心,有我巫灵在此,百毒不忌。血蚁虽然厉害,但它们最怕毒蜘蛛,天生一物降一物,在下开路,诸位请随后而行。”大步向前行去。
俞秀凡等鱼贯随在身后。行过这一片广辽的草原,景物又是一变。
但见一座矗立的高峰拦路,都是峭立的石壁,中间却辟了一条车马可通的大道。
大道中撑着了张黄罗伞,伞下锦墩上坐着一个黄衣丽人。锦墩前一矮腿木桌上,放着一张七弦琴,古琴一帆放着一把长剑。
黄衣丽人身后面,一排叶白衣少女,手中分执白玉萧。这不是对敌的阵势,丝竹俱齐,像迎宾的乐队一样。
黄衣丽人扬扬柳眉儿,飞来娇媚的一瞥,道:“几位中那一位是俞少侠?”她口中在问,目光却已扫过俞秀凡。
俞秀凡示意大家停下,越过巫灵,道:“区区就是。”
黄衣丽人挽宫发,修眉开脸,已是妇人的身份。
黄衣丽人笑一笑,道:“很标致,不像江湖人嘛!”
俞秀凡冷冷道:“夫人夸奖了。”
黄衣丽人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你能剑创飞钹大阵群僧,使他们无法再甩飞钹,剑道造诣,深奥绝伦,如非找亲眼看到了你,决难相信你是这么个文雅人物。”
前秀凡道:“说的是啊!像夫人这等艳丽容色,娇弱之躯,应该是深闺中人,准能想到你是身负绝技的高手?”
黄衣丽人道:“咱们之间,恐怕无法排解,必然要有一番搏杀,是么?”
俞秀凡道:“不错。怎么样?”
黄衣丽人道:“那就请俞公子选出一样比试之法,以免双方挥戈群殴,造成无谓的伤亡。”
俞秀凡道:“在下可以约束从属,不作无渭杀戮。”
黄衣丽入冷笑一声,道;“好大的口气!年轻人,戒之在斗,但阁下却似乎是一个杀性很重的人。”
俞秀凡道:“夫人过奖了。”
黄衣丽人双目中冷芒如电,盯注在俞秀凡的身上,瞧了一阵,道:“既是非打不可,贱妾觉着,咱们也该打的文明一些。”
俞秀凡道:“夫人费了不少言语,似乎是用心在此。如今水到渠成,夫人似也用不着再弹弦外之音。”
黄衣丽人忽然间粉脸一红,笑道:“看来,你果然有非凡的才慧,先听我一曲迎宾的琴声如何?”
俞秀凡道:“佳奏必有妙用,俞某人也希望一聆仙音。”
黄衣丽人道:“俞少侠雅人高士,杀人的至高境界,就是要杀的不带血腥气。”
俞秀凡突然回顾了无名氏、萧莲花等一眼,道:“这位夫人的琴声,必具玄机莫测之妙,如是诸位觉着不解音律之学,最好能俺上双耳。”
黄衣丽人已借着俞秀凡说话的机会,调整好琴弦,几声弦响,隐隐有金戈跃马之声,琴音未入正奏,杀机已起。
俞秀凡本懂音律,只听调弦之声,已知遇上了高人,那里还敢大意。一提丹田真气,全神戒备。
黄衣丽人手抚琴弦,笑一笑,道:“俞少侠,不问问我的来历么?”
俞秀凡淡然一笑,道:“夫人,不用、既非论交,又何用相识太深呢!”
黄衣丽人沉吟了片刻,道:“贱妾虽有惜才之心,但冰炭却又难同炉。”
俞秀凡心中一动,暗道:“这女人灵智未昧,如能引她动了弃暗投明之心,对日后武林大局,必有大助。”他这里心念转动之际,琴音已陡然扳起。
那琴声之中,似万箭飞蝗,挟泰山压顶之声而来。俞秀凡心中大骇,急诵天龙禅唱。
佛门中降魔心法,自具神妙之力,惮唱一缕,混入琴音之中,那排山倒海而来的杀伐之势,立时受到了禅唱中和,有如洪水入谷,被渲导排泄而去。
琴声忽住,黄衣丽人原本艳红的粉脸之上,此刻却微现苍白之色,缓缓说道:“想不到公子对音律之道,竟有如此高深造诣。”
俞秀凡回目一顾,只见无名氏,萧莲花等,一个个面色惨然,如有骤然间受到重击一般,心中大是惊恐。暗道:这女人琴音一扳,竟有如此的威势,的确是非同小可。
身躯移动,挥掌在四人后背上各击一掌,肃然说道:“四位还不打坐调息,堵上双耳。
”
四人神情似是还未完全清醒,但已听懂了俞秀凡的招呼,依言盘膝而坐,撕下一块衣袖,堵上了双耳。
俞秀凡暗暗吁一口气,目光凝注到黄衣丽人的身上,道“夫人!
琴音忽起,有如万箭骤发,这算不算是暗箭伤人呢?”
黄衣丽人道:“七弦联弹,合力并攻,我只想一举击倒诸位。”
俞秀凡冷冷说道:“可惜,夫人这一击并未成功。”
黄衣丽人点点头,道:“我知道,所以,我要和你谈谈。”
俞秀凡道:“夫人,可是想再找一个暗中算计我们的机会。”
黄衣丽入脸色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镇静,淡淡一笑,道:“不论什么事,可一不可再,就算是我刚才暗施算计,大概也不会有第二次了。”
俞秀凡道:“在下觉着,夫人应该让让路了。”
黄衣丽人道:“按理说,你应该已经通过我这一关了。不过,我心中还有一些不服。”
俞秀凡道:“那是说,夫人还有绝技没有施展?”
黄衣丽人道:“不错。我还有琴,萧合奏,那是我所学中最厉害的一着。”
俞秀凡道:“夫人不把这些施用出来,可是有所不忍么?”
黄衣丽人道:“是!我不希望闹到那等血淋淋的境界。因为,不论什么人胜了,败的一方,必然会遭遇很惨。”
俞秀凡道:“战阵凶危,这是难免的事。”
黄衣丽人道:“这么说来,俞少侠是一位很嗜杀的人了。”
俞秀凡道:“嗜杀二字,很多的解说,大夫动刀,旨在医病,霹雳手段,菩萨心肠,虽然手段毒辣一些,但他的用心却很善良。”
黄衣丽人道:“俞少侠可是自比操刀医病的大夫?”
俞秀凡道:“当仁不让。区区么,确有这份心胸。”
黄衣丽人道:“很可嘉!只是太狂了一些。”
俞秀凡道:“面对着江湖上凶恶之徒,在下不嗜杀并不成了。”
黄衣而人道:“俞少侠!似是咱们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俞秀凡道:”看来咱们是没有法子商量,除非夫人能够让开去路。”
黄衣丽人叹口气,道:“很多的不幸事,都发生在任性二字上。
俞少侠,不论你武功多强,就算能击败我的琴萧合奏,那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
俞秀凡道:“在下听不懂夫人的意思。”
黄衣丽人道:“造化城中的高手太多,如若你击败我,那将会换来一个更强的敌手。所以,对你未必有好处。”
俞秀凡道:“这条路很长,也很崎岖,但在下也只有硬着头皮走下去。”
黄衣而人道:“你凭什么?”
俞秀凡道:“大是大非的抉择,给了我无比的勇气。”
黄衣丽人道:“告诉你,你不能胜过造化城中的众多高手。”
俞秀凡道:“我可以死在他们的手下。”
黄衣丽人接道:“人死不再复生,对你有什么好处?”
俞秀凡道:“留下一片碧血、丹心,虽死何憾!”
黄衣丽人暗然一笑,道:“一个人如不罕命了,那真是叫人没有法子。”
俞秀凡道:“世上人,包括区区在下,大概没有真的不怕死的,但有些事比死亡更为重要,大节大义之下,生死事何足道哉!”
黄衣丽人沉吟一阵,道:“咱们识见论事,南辕北辙,无法再谈下去了。”
俞秀凡道:“夫人似是还未被在下说服。”
黄衣丽人道:“所以,我不愿再和你谈下去了,至少,我已被说的起了怀疑。”挥右手玉指,拨动了三声弦响,道:“公子!小心了。”
三声琴音未绝:身后八个白衣少女已然举萧就唇。一缕萧音,冉冉升起。八双白玉萧,混合成了一缕萧声,由极低微的声音起,逐渐拔高。这萧声未带铁戈杀机,曲折回转,哀艳凄伤。
似新寡怨妇,在坟前哭祭她死去不久的丈夫,其声悲凉,有如绞人夜哭,拨动了听萧人的心弦。
俞秀凡突然间感觉着一缕哀伤之气,冲了上来,不能自己的鼻孔酸酸,热泪盈眶。
只听一阵呜呜咽咽的哭声,混入了萧声之中。俞秀凡心头一震,由哀伤中清醒过来。
侧日望去,只见萧莲花已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悲伤情绪,放声大哭了起来。无名氏、石生山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