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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名氏道:“但她自知不配,只有把这份心愿深藏于心中了。”
俞秀凡道:“像萧姑娘具有这样崇高的情操,这样伟大的人,不配她的是我。”
无名氏道:“萧姑娘已经死了,咱们能够生离此地,自会把她这等壮烈的事迹,传扬出去,让整个武林中,都知晓这件事,让所有的人都对她生出敬意,萧姑娘之死,也算是重如泰山了。”
俞秀凡道:“世人对她看法如何,自有公论,但咱们却应该对她有一份救命的敬意。”
无名氏道:“不错。萧姑娘的人虽然死了,但她死的轰轰烈烈,惭煞须眉,死的只是她的躯体。她的精神,却永远活在咱们心中。”
俞秀凡道:“救命之德,恩同再造,何况她是以自己的性命,救了咱们的性命。”
石生山道:“惭愧,惭愧!萧姑娘那份豪勇之气,在下就无法办到。”
俞秀凡道:“无名兄,石兄!两位觉着在下真能配得上萧姑娘么?”
无名氏一时间还未想通俞秀凡的言中之意,道:“以公子的完美,怎会配不上萧……”
心生警觉,突然住口不言。
俞秀凡平静的笑一笑,道:“既然两位觉着在下能够配上萧姑娘,那就烦请两位作个大媒如何?”
石生山呆了一呆,道:“作媒,公子看上了什么人?”
俞秀凡接道:“萧姑娘!我要娶她为妻。”
石生山道:“萧姑娘死了啊!”
俞秀凡道:“无名兄说过了,死去的只是她的躯体,她的精神却永在咱们心中,是么?
”
无名氏叹道:“萧姑娘为武林正义,其重如山,咱们会把她事迹公诸世间。”
俞秀凡道:“那是她对武林同道的贡献,至于她个人的心愿,尚未完成。”
无名氏道:“公子!”
俞秀凡道:“两位可是不肯作这个媒人了?”
无名氏黯然一叹,道:“好吧!公子一定要我们作媒,咱们恭敬不如从命。但在下走了数十年的江猢,还未作过这样的媒,也未见过这样的事,应该如何,在下也无从着手。”
俞秀凡道:“两位答应了。”无名氏、石生山,齐齐点头。
俞秀凡对着萧莲花尸体行了一札,道:“莲花!虽然阴阳阻隔,但心存灵犀相通,俞某从权娶你为妻,只是处境险恶,不能以世情礼法,迎你过门.暂时委屈你一下了。我如能生离此地,自当补行婚典。”
那木桌上除了一把窄剑之外,还有文房四宝,俞秀凡撕下一片衣襟,提笔写道:“情真无分阴阳界,心中灵犀通幽明。”中间正楷恭书:“亡妻萧莲花灵位。”
俞秀凡吹干了衣襟上的墨迹,折好衣襟,揣入怀中,投去狼毫笔,顺手取过案上窄剑。
只听一阵木门启动之声,那青衫老人带着两个黑衣大汉,疾步行了进来。
目睹俞秀凡等站在了木案前面,不禁微微一怔,道:“俞秀凡!
你……”
俞秀凡双目神光闪动,逼注在那青衫老人身上,冷冷接道:“阁下!可想知道在下的答复么?”
这几句话的工夫,青衫老人已完全平静了下来,道:“不错。但老夫希望先知道你们如何脱开了椅上的刀枷,而能不受伤害。”
俞秀凡淡淡的说道:“一条人命。”
青衫老人道:“一条人命?”
俞秀凡道:“这刀椅构造的很精巧,椅上的刀枷也很锋利,能把一个人肢体分解。”
青衫老人目光转动,四顾了一眼道:“那臭丫头呢?”
俞秀凡冷冷说道:“阁下说话小心一些,那位萧姑娘是俞秀凡的正房妻室。”
青衫老人先是一怔,继而哈哈大笑起来。
面对着凶残的敌人,俞秀凡已完全恢复了冷静,目光转动,打量了室中的形势之后,才缓缓说道:“阁下笑什么?”
青衫老人道:“那丫头虽然不丑,但却算不得什么美人,造化城中,美女无数,你如是喜爱美女,老夫禀明城主,任你选它个十位八位的,作为侍妾也就是了。”
俞秀凡道:“在下说过,萧姑娘是我的正房妻室。”
站在青衫老人左侧的黑衣大叹,冷然一笑,道:“萧莲花不过是春花教下一名叛徒,造化城中九等以下的守门弟子,不知道经历过了多少男人,怎会忽然问变成尊夫人了?”
俞秀凡脸色一变,怒道:“住口!”
那黑衣人哈哈一笑,接道:“怎么,她会成了你的夫人,像这样的女人,稍有一点骨气的男人,大概都不会再要她吧!”
俞秀凡冷漠但却坚定他说道:“这是你的看法。在我们的眼中,萧姑娘是一位智勇兼备的人,她有常人所难及的大勇,她做出了轰轰烈烈的大事。”
黑衣人接道:“不论你如何推崇她,她是出身春花教的人,知道春花教的人,都会了解内情。”
俞秀凡严肃的说道:“像你们这些人,不配谈她,就算我肯告诉你们,你们也无法了解。”
黑衣人道:“姓俞的,你如真和那萧莲花订了亲,你就先收了很多绿帽子。”
俞秀凡冷冷一笑,道:“无名兄!这人是不是刚才折辱莲花的人。”
无名氏道:“不错,就是他。一个专会欺侮弱者的九流武士,头等凶手。”
黑衣人厉声喝道:“利口匹夫,老子先宰了你!”横移一步,接道:“你出来,你如能在我手底下走过十招,就算你小子祖上有德。”
无名氏怒道:“血手恶徒,狂吠鹰犬,你不怕风大闪了你的闪舌头么?”口中说话,人却大步向外行来。
俞秀凡伸手拦住了无名氏,道:“无名兄!他口舌无德,伤害到我的亡妻,就是这一点,我就不能放过他。是么?”
无名氏道:“是!他出言伤害到俞夫人,自然应该付出代价。”
俞秀凡道:“无名兄!他应该受到什么样的惩罚?”
元名氏道:“他用手伤害到夫人,应该先断去他的右手,他用口污辱了夫人,应该打落他一口牙齿,断了他的舌头。”
那黑衣大汉听得怒火暴起,大喝一声,直飞过来,右手挥处,长鞭出手,卷向了俞秀凡。
俞秀凡不闪不避。手中的窄剑,忽然间刺了出去,是那么准神,好像是那黑衣人执鞭的右手,撞向那窄剑一般。
寒光闪动,鲜血溅飞,黑衣人的右手,齐腕被切了下来,但他五指仍然紧抓着长鞭的握把。
无名氏一伸手,接住了长鞭,才发觉这油浸牛皮合以少许银丝作成的软皮鞭上,有很尖利细小的倒刺。
那黑衣大汉右手虽然被一剑斩断,但因事情太过突然,一下收势不住,身子仍然向前冲了过来。
俞秀凡右手握拳,迎面撞了过去。
他除了用剑和擒拿的手法之外,第一次用左手握拳击人。但闻蓬然一声,击个正着。
原来那黑衣人冲近了俞秀凡时,才发觉右手已然齐肘被断,心中大惊之下,顿觉右手剧疼,痛彻心肺。就在这一瞬间,黑衣人的神志感觉到一阵眩晕。俞秀凡拳头击来,他已是无法闪避。这一拳击的着着实实。
黑衣人向前奔冲的身子,也被这一拳,击的向后倒退回去。满口牙齿被击落了大半,和着鲜血,喷了出来。
黑衣人右手被断,满口牙齿又被击落,整个的神志已快昏迷过去。他虽然勉强拿稳桩,站住了脚步,人没有倒下去,但神智已在半昏迷的状态中。
这时,俞秀凡加若要再斩下他的左手和断下他的舌头,不过是举手之势。但他没有下手。
俞秀凡的心中虽然积满了悲愤,但他不是个生性冷酷的人,残人躯体的事,还是下不了手。
青衣老人目睹了俞秀凡的快剑,但却看不出任何奇幻的变化。
他只是那么轻易的一举剑,就斩下了一个江湖高手的右腕,就像是切菜一样,是那么轻便,利落。
抬头望望那断腕的黑衣大汉一眼,青衣老人,突然回头对另一个黑衣人人道:“上去!
小心一些。”
俞秀凡暗暗叹息一声,忖道:这些人终日以行刑为业,人已完全麻木,对至亲好友的生死伤疼,也到了漠不关心之境。
但那断去一腕的黑衣人,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感受。他平日杀人极多,听别人惨叫哀号,自己完全无动于衷,但自己的手腕被斩断之后,却感受到强烈的痛苦,断腕之疼,疼的他全身微微发抖。
终于忍不住痛苦的呻吟出声。
俞秀凡冷笑一声,道:“原来你也知道痛苦!”
但闻一声大吼,另一个黑衣人,突然向前冲了过来,双刀挥舞,直冲向俞秀凡,刀光如雪,分左右袭向了双肋要害。俞秀凡手中长剑陡然而起,后发先至的刺向了那黑衣人的顶门要害。
他剑势快速,那黑衣人的双刀还未到俞秀凡的双肋,俞秀凡的剑势,已到了那黑衣人的顶门。
这黑衣人虽然剽悍,但面对死亡时,突然心生寒意,一吸气。
向后退出了三尺。
俞秀凡冷哼一声,长剑一送,贯穿了那黑衣人的咽喉。
这一剑,直中要害,黑衣人双腿一软,倒摔了下去。咽喉中标射出一股鲜血,气绝而逝。
俞秀凡目光转注到那青衣老人的身上,道:“阁下,你可以上了。”
青衣老人双目射往在俞秀凡的脸上,道:“你一定要和老夫动手么?”
俞秀凡道:“不错。”忽然间,俞秀凡发觉那青衣老人,双目中似是现出了恐惧的目光,不禁冷笑一声,道:“你一生杀了不少人吧?”
青衣老人色厉内在,高声喝道:“老夫杀了多少人,连我自己也记不得了。”
俞秀凡缓缓说道:“那很好,坏事做的太多了,总有报应临头。”
青衣老人道:“我两个助手,一个被你杀死;一个被你重伤,你要和老夫动手,老夫自然要替他们报仇。”
俞秀凡道:“我知道。”
青衣老人道:“你知道了,为什么还要和老夫动手?”
俞秀凡道:“他们只是听命行事的行刑手,你却是下令行刑的人。所以,你的罪恶,比他们要大上千倍、百倍,你的际遇,也要比他们凄惨上很多。”
青衣老人道:“你放肆的很。”突然一扬双手,两道寒芒,有如闪电一般,电射而出。
俞秀凡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经验,眼看两道寒芒交叉而至,不禁心头一震,窄剑疾起,扫向两道寒芒。他的剑势,所以能够快速,大部分原因在他出剑的角度选择的十分正确,剑势出手,完全走的正路。
只听一阵轻微的金铁交鸣,两道近身寒芒,竟被俞秀凡的剑势封开。窄剑一转,寒芒疾闪,长剑忽然间刺向了青衣老人的右臂。
这一剑快速至极,而且出手位置,也大出了一般常规。
青衣老人横里闪避,竟然未能闪避开去。波的一声轻响,尖利的窄剑,穿过了青衣老人的右臂。
青衣老人呆了一呆,道:“这是什么剑法?”
俞秀凡右腕一挫,拔出长剑,道:“这只是第一剑。第二剑,我要刺你的左腿。”一挥窄剑,果然向青衣老人的左腿刺去。
这一次,事先说明了,青衣老人早已有备,立刻飞身一跃,横里闪去。
俞秀凡长剑一转,突然又刺了过去,这一剑妙到极处。
那青衣老人刚刚着落实地,俞秀凡的窄剑也刚好到了那青衣老人的左腿之上。
其实俞秀凡的剑势已经一收再发,只是他出剑已到随心所欲的境界。
须知一个第一流高手武功上成就,所取部位不会有大大的距离,俞秀凡直觉出剑的方法,更增加了它剑势的速度。但就是这一点超越的速度,使他的剑势的威势,增加了千百倍。
青衣老人极力想避开那一剑,硬用内力,把落足之地移开了三寸。但他没有避过,窄剑刺人了大腿之中。剑势洞穿了青衣老人的左腿,鲜血分由前后涌出。
这位造化城中行刑的舵主,江湖上冷血的杀人凶手,在中了一剑之后,突然感受到了死亡的成协。也许两个助手的重伤和死亡,在他心中已经留下了极深的恐惧,忽然间变的十分软弱,竟然呆在了当地。
俞秀凡收剑再出,冷厉的剑芒,已然逼上了那青衣老人的咽喉。冷哼一声,道:“你平常残人身躯,两手血腥,今日,我也要你尝一尝残伤的味道。”
青衣老人急急叫道:“俞少侠!老朽杀人,也并未出于自愿。”
俞秀凡道:“你也是受人之命了。”
青衫老人道:“是。”
俞秀凡道:“受何人之命?”
青衫老人道:“造化城主。”
俞秀凡道:“可惜造化城主,已无法救你之命了。”
青衫老人道:“俞少侠!你杀了老朽,不如留下老朽之命。”
俞秀凡叹一口气,道:“像你这等疯狂、冷酷、血手、黑心的人。
应该是不怕死才对,想不到,你似是比别人还要怕死。”
青衫老人道:“正因老朽伤残他人太多,才知道身躯被残的痛苦。”
俞秀凡道:“哦!”
青衫老人道:“你如留下我的性命,对你的价值,强过杀死我数十倍了。”
俞秀凡道:“你怎么帮助我?”
青衫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