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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鲁恩没有国王,天大地大,会长最大,而且是在会长还有一把绝世神兵的情况下,什么上位神都得靠边站。
狮鹫团被分配到的地点是冷夜帝国与圣焰交界处,卡尔蒙山区。
“我怎么从来不知道有这种义务”贝利娜迷茫的说。
洛笑着收拾资料,记录下联系人的通讯方式,告诉她“因为连着好几年我们的指标,公会没有用过,新人不知道很正常。这算一般的,战时佣兵守则才叫盘剥压榨。”
“我们,就这样去么?”轮到小结巴发问了“不用给他们买点什么吗?”
众人看着小悦,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们自己都没多少钱。。。”啸仿佛不认识似的看着小魔法师。
“我是不是有一些工资在你那里。”迷糊虫在这种时候脑子突然变得很好用“可以买一点吧。”
“我也有”贝利娜从空间囊里取出钱袋,转头对丹笑笑。
公主的自尊心遭到莫大的刺激。也把钱袋拿了出来。
克里叹了口气“好吧,我投降。洛去安排采购,全团延后两小时出发。”
于是,当日傍晚,狮鹫团的蒸汽车,满载一大批面粉,白糖,火晶,以及最大捐献人特意要求的巧克力,浩浩荡荡地翻山越岭往卡尔蒙开去。
夜,众人蜷缩于沙发上沉沉入睡,小悦手里还玩着木马和人偶。
“你不要告诉我这也是什么神器”啸压低了声音。
小悦听到,笑了笑,把它收起来“当然不是,它们是二师兄和三师兄,在我很小的时候给我做的”
小悦点点头“每次看到,就想起他们来”
“我也给你个”啸腾出一只手摸了一会,掏出个亮晶晶的徽章。递给他。
“呀”小结巴看到那个徽章,眼都直了“星耀徽章,真漂亮。”
坐在对面的丹稍微换了个姿势,转过头去。背对着他们,擦去眼角的泪水。
啸点头“送你吧,等我进阶的时候,再借我用一下”
小悦开心的摩挲几下,把它收起来。
抵达卡尔蒙村的时候,尽管克里仍为这花了两万金币的物资而肉痛,但是他深深庆幸自己曾经不顾肉痛挥霍了一把,否则,站在这个有三分之二被冰雪掩埋的村庄前,自己更多的是心痛。皆有同感的佣兵们,再一次领会了人与自然无可抗衡的定律。
赠予他人的同时,自己是最快乐的。看到居民们感激,幸福的表情,佣兵们都觉得无地自容。纷纷挽起袖子,战士们铲雪,魔法师搬雪。
就在这时,千语家的物资组,传来呼唤帮助的水镜通讯,他们在经过隆奇弩斯边境关所后,很不幸的抛锚了。如果只是抛锚,还可以解决,问题就出在,运输车熄火似是早有预谋。虽然佣兵们并没理解为什么运输车会计划自己抛锚的事,但是克里只得暂时放下手头工作,向北面赶去。
赶到千语贸易商行派出的运输车旁时,愤怒的克里才咆哮着对负责人大吼。
“你们到底在搞什么,明明是遇上山贼!拐弯抹角说这么多!我们连魔法师都没带就赶过来了!”
晨曦之卷三十二山贼
山贼也是人,是人就要吃饭,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老魔法师万杨只得指挥他们去抢官粮了。
自从他在雪兰城一役中大败奔逃后,深怕自己回国当议会的替罪羊,便打算躲起来,先避过一段时间,再回魔法师工会去。结果发现魔法师这个职业,天生就不适合与钱打交道,小结巴就是最好的例子。魔法材料要钱,吃喝拉撒要钱,做实验要钱。没到三个月,他的钱就花了个精光。
堂堂大魔法师,落草为寇。还组织一帮山贼,当起了山大王。这将是公会里最大的年度笑料。本来放在平时,隆奇努斯山顶,坐镇着另外一位大魔法师积乐逊,此人魔法修为不怎样,用夜雨的话来形容就是“小悦让你一只手你都得趴下”,但其耍奸出千,呃,但其计谋实在是举世无双,连圣灵导师之流,一不小心都得着了他的道儿,收拾一个万杨本是绰绰有余。
偏偏遇上今年的雪灾,整个大陆都在求助,他每天忙得团团转,自然也就忽略了山脚下的小麻烦。
克里只得让洛开着蒸汽车速度回去把其余成员接过来。自己则跟啸一起,沿着山麓慢慢地小心探索上去。
“两位在此处徘徊许久,是不是遇上了什么麻烦。”爬上山腰时,面前赫然站着一个全身粗麻布袍,头上戴着羽帽的青年脑子,羽帽边缘遮挡下,嘴角露出一怀不怀好意的微笑。
克里与啸互相交换一个眼色,均微微鞠躬,“请问阁下,是这座山里的人么?”团长一面询问。全身一面调整状态,准备应付随时可能发生的战斗。
“我是来调查最近附近发生的山贼案”他行了个吟游诗人礼,“我向别人问候的时候,可没有暗自准备什么精神幻术哟,克里团长阁下。”
团长与星耀剑士均吃了一惊。本慢慢放松的双手再次握拳。
“山顶有个懒鬼,让我下来看看,听说千语家族的运输物资在这里被抢走了,狮鹫骑士团又在附近出任务,所以我就猜是你们。”诗人转身背对他们,朝山中走去“两位可以叫我小迪。”
克里和啸跟上他。雪依然无休无的下着,山峰的积雪超过半米之高,踩上去,脚便深陷,在洁白的雪地中留下深深浅浅的脚印。
“迪先生。”克里朝山上望着“山顶派你下来的,是不是那位镇守隆奇努斯山的积乐逊大魔法师”
迪微微点头,“你们认为,抢劫案件的主使人,有可能是什么样的人。”
“根据现场的情况,山贼在蒸汽车抛锚的时刻能够一涌而上,证明他们非常有组织,有纪律,这个主使者,很有可能曾经在军队呆过,知道怎样训练部下在最短的时间内获得自己需要的东西。”啸揣摩着现场情况,大胆的推测道。
“对”迪赞赏的拍了拍他。
克里也开口了。“这种天气,下山上山,都会留下脚印,那个贼头懂得观测,利用天气,不是魔法师就是占星师。”
“占星师没有能力统御一大帮山贼,只能当军师。”团长继续推理着“所以,只有两个可能,一是占星师外加战斗型贼头。二是魔法师自己当贼头。”
“非常正确”迪又补充了一点“按这个逻辑,我们可以假设,占星师缺乏犯罪的能力,不至于落草为寇,当亡命的山贼;所以,在山上等着我们去抓的人,就一定是个魔法师。”
“我想我已经知道他是谁了”迪眯起眼睛,往山上看去。
仍然坐在山寨中研究着地图的万杨怎么也料想不到,自己的身份转眼间就被暴了出来。按大多数读者的猜想,山大王此时应该露出精赤的上身,在王位上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还左拥右抱,各有美女依傍,才符合一贯小说中描述的风格。
但您请不要忘记,他老人家已经有九十有五,九十多岁的人,露出满身排骨,还收容一群莺莺燕燕的**显然是很不明智的行为,除非他想提前去见教宗的女神。
“老师!暗哨发现有三个陌生人上山!”
秉承自己高贵的身份,万杨要求小弟们不要称“大王”而统统喊“老师”。虽然怎么称呼都改变不了他当山贼头子的事实,至少听起来心里稍微舒坦点。
万杨皱起眉头,走到房间角落,在缓慢旋转的六芒星阵上托起的水晶球中寻找可疑的身影。却什么也没发现到。
水晶球属于魔法器具,连神器都算不上的破烂,顶多只能对付一下普通士兵。遇上星耀周围散发着高级神力的独有结界,自然什么也看不到。
疑惑中的老魔法师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只好令探子再往前继续搜寻。五分钟后,他得到了很麻烦的答案。
“大。。老师,他们越过第三道防线,往松木林走来了!”
此时小迪同学的探险抓贼分队中,三人还在讨论着目前大陆的形势。
突然耳尖的啸听到“咯”一声弓弦机关的声音。心中一惊,连忙抓住吟游诗人的兜帽往后拉。三根弩箭飞过,擦得人脸生痛,钉在脑后的树上。箭尾兀自颤抖不已。
两名剑士长剑出鞘,护住迪,形成一个小小的防御圈。
安静的树林里,除了钉在树上的弩箭,便是微微的风声吹来。
又是“咻”一声,啸找到了方向,向右后方斜斜掠去,惨呼声中,中剑的山贼拖着一条长长的血线,亡命逃跑。
克里挺剑正欲追击,却被吟游诗人拉住。
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追,啸回来后,迪指着来时前进的方向说“我们继续走。”
耐心为迷惑的星耀剑士解答“既然我们刚才遭到弩弓手的阻挡,就证明走对方向了”
“如果去追击那个逃跑的杀手,他对这片山林环境一定很熟悉,再加上是蓄意引开我们,结果只会在这里不断的兜圈。”
“所以与其无谓的浪费时间,不如继续向前”迪微笑着作了个“请”的手势。
克里和啸均被他的智慧所折服。短短几秒内把情势分析得一清二楚,就连沙鲁恩最出名的军师洛也未必能做到。如果这人去当参谋,大陆上应该没有攻不下的城了。
山寨内部。
“老师,他们没有离开原有的方向。”山贼甲进来再次通报。
万杨搓着手,头疼不已,巧妙安排的策略被识破,在小弟面前大丢其脸。
“到滚木坡上去,准备在他们上山坡的一刻开机关”万杨吩咐“去,快去,三个人而已。”
松木林后半部分,三人依旧缓缓前进着。
“克勒斯先生,谢谢你刚才拉了我一把”小迪人畜无害的笑着“但是你还是不够谨慎。”
“请先生指教。”啸这人就一点好,特别谦虚,知道脑子不如别人转得快,便虚心受教。这也与他从小的家庭环境有关。被指责后恼羞成怒的人,多半都是失败者。惧怕错误与责任,从而产生自卑心理,遭到批评便暴跳如雷。他的王子身份摆在那里,只要不是过于重大的失败,都不会自暴自弃(耳语山谷外那次,是因为保护不了小结巴的例外),小的地点都能接受指导。
“如果我是个奸细,把你们引入陷阱的话,你在刚才遇到袭击的时候就应该意识到这一点。”吟游诗人认真的说“当时最好的方法是,不管我。”
“因为无论我是奸细还是探察者,能够只身上山来。都证明了,我应该有躲过偷袭的实力,谁也不会白白跑来送死,对么?”
克里接过话“但是情况都有万一,我们宁愿救错一个奸细,也不能让无辜的人死去”
迪点点头“因为你们善良。”笑着说“我的一位小朋友,也经常做这种事。”
“但是您在战争中,也能去怜悯无辜的人么?要说无辜的话,大战之下,众人均无辜。”
克里摇头笑着“那不一样。”
“哦?有什么不一样?”小迪继续追问。
“阵营,信念”啸替团长回答了这个问题。
“那是耶米拉的答案,不是你的。”吟游诗人摇头“你能说,那些参战的人们,都有着坚定的信念?”
“事实上,大多数老百姓,并没有国家,民族这种大而泛之的概念。”迪转向克里“你们也见到了,他们只需要最基础的温饱,就像今年的雪灾一样,饿着肚子,遭受寒冷,不会管国王是谁,与哪个国家友好,又或者与哪个国家交恶。”
“是正义,善与恶,为了自己心中的标准而战。”克里想起自己学剑时师父所教导的。
“善与恶的标准是什么,落草为寇的山贼,抢走了民众的物资。自然是恶,但物资运走之后,他们要被饿死,就是应该的么?”
克里与啸愕然,在当下的话题里,自己实在是找不到任何理由来反驳他。
三人默默的走着,树林里只有积雪被踩下挤压发出的声音。
“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沉默了良久,吟游诗人开口了“大多数人的理解都是,天道把人当作刍狗看待,残忍而无道。这种理解是错误的。”
“其实它真正的意思是,天道无所谓仁慈,它没有仁爱,对待万事万物就像对待刍狗一样,任凭万物自生自灭,不因为你是人类,就特别网开一面,也不因为你是狗,就欺负你。”
“从某个角度来说,圣人也是没有仁爱的,也同样像刍狗那样对待百姓,任凭人们自作自息。”迪以他略带磁性的好听声音,为同伴们讲述着世间最高的定理。
“所以像圣灵导师,神明,它们都领悟了天道的一部分,众生在他们的眼中,如蚂蚁一般没有区别,你杀我,我杀你,死个几十万人,就像烧了一窝蚂蚁般简单。”
“那么,你们谁能解释命运?”转头问身边的两人,他们都很识趣的没有开口。知道这种启发,是这辈子的第一次,也许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