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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百多年……?”林晏心中大震,那“老朽”却没注意到林晏的表情,尖脑袋左右摇摆,又接着道:“兄弟,忘了自我介绍了,真不好意思。老朽姓张,单名一个巴字,来自于华国,刚才那些崽子们,都是我的同族。我看兄弟也像来自于华国吧?只是,老朽眼拙,瞧不出兄弟……兄弟……”
林晏此时已是面无表情,见状,这张巴歉意地讪讪道:“是老朽唐突了、唐突了,兄弟莫怪,兄弟莫怪。唉,也不怕兄弟笑话,我和我的同族们都是獐族,兄弟你也看出来了……兄弟出身自然高贵,但不知……不知……”
见林晏还是面无表情,这张巴一咬牙,把话挑白了:“兄弟……熊……虎……狮……象……?”
这张巴心里还有话:“虽然外面的妖界,点破别人的‘本尊’实是无礼,但这新来的实在有些古怪。熊、虎、狮、象,四种妖气具足,简直闻所未闻!要是不问个清楚,叫我张巴待会如何向大王禀告?要是……要是这新来的翻脸……还好,虽然他妖法神妙,但功力不高,我张巴这把骨头,应该还顶得住,大不了,土遁先……”
这獐子精,心里倒还蹦出了听得的上一拨来自华国的妖精的口头禅――“……先!”
林晏恍惚有些明白了:“基因……战士?……哦,老张,你是不会明白的……哎,我说老张,你倒给我说说看,那道金光,还有这里――,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林晏也算看明白了,这张口闭口“老朽”不断的名叫张巴的妖……怪,放到“人”里面,它――也就只算是个老好人!因此,也就毫不客气,单刀直入了。
“基因……战士?……那是什么妖怪?”果然,这獐子精确实是个“老老好人”,不仅没有注意林晏的“毫不客气”,反倒是在那里皱起眉头思索,“基因战士……难道是新品种?”
“哎,老张啊,你也别管什么基因战士不基因战士了,我叫林晏,来自华国,是……是……主要是虎――妖。老张,你倒是说说,这里是怎么一回事啊?”
“嗯,是林晏兄弟啊。好好,我这就说说这里的情况,这就说说这里的情况。基因战士……”
“老张!”
“哦,哦,话说……这话说,唉,这话说起来可就长了……”
感叹归感叹,这张巴接下来,一段段的话语滔滔不绝地说了出来,这些话,獐子精说得熟溜之极――干了一百多年接待外来妖怪的差使,几乎相同的话,说了没有一百次,也有几十次了,想说得不顺溜,也是不容易啊!
原来,此处叫做“须芥境”,至于什么意思,却没人――应该说是没有妖怪知道。须芥境的名字,也是因为这里最大的一条山脉中,有一座高峰,高峰的一面石壁上,天然就有像是“须芥”的两个华文篆书大字,因此得名。
这里除了外来的众多的妖怪外,还有“原住民”。
“原住民”分为两类。
一类是普通的动物。其实说普通也不普通。因为,这些所谓普通的动物――有来自于二十世纪的“外面”的妖怪认出――尽是些在蓝星上已经绝迹几万年的恐龙!
另一类,也是妖怪。不过,都是――恐龙妖怪!!
而恐龙妖怪的语言,竟也是蓝星上的华国语言!!!
外来的妖怪,来自于蓝星上许多的地域或者国家,种类也是不一。除了东方的各类妖怪,还有西方的狼人、吸血蝙蝠,东南亚的傀儡妖,南美的上古洪荒怪等等。因为在须芥境中,东方妖怪的数目最多,本事亦最大,所以,华国的语言,便理之当然地成为了须芥境中的通行语言。
外来妖怪,都是从外面山中经过时,莫名其妙被金光带进来的。其中,年纪最大,资格最老的,是一条万年巨蟒,于一万年前,便被金光“请”了进来,是须芥境“外来户”中的当然老大,此时,已有了一个响当当的名号,唤作“毕天大帝”,通常,被外来的妖怪们尊为“毕天老祖”、“老祖”。这“毕天老祖”,亦是来自于古华国的地域。
正是有了“毕天老祖”的照拂和带领,外来的妖怪们,才能在与本地恐龙妖怪的争斗中,生存、立足下来。
如今的须芥境,“毕天老祖”和一众手下,占据了须芥境东边的领地,与恐龙妖怪中的二巨头――“毋霸大帝”、“北亳大帝”――领袖的西方妖怪势力,形成了分庭抗礼之势。
外来的妖怪们,和本地妖怪不同,“妖口”基数太低。从“毕天老祖”进了这须芥境到如今,万多年来,由蓝星进入加上妖怪本身的繁衍,折去和本地妖怪战损的,现在也就十几万口,不比本地妖怪,光是能作战的战士,数量就达到了几十万头。
而未有进化为恐龙怪的普通恐龙们,更是不可计数。
好在恐龙怪们虽然一个个身大力壮,妖法、武艺,却比不上外来妖怪的高妙,智计也不如,又喜自相残杀,而“毕天老祖”――“毕天大帝”不愧具有雄才大略,眼光深远,对外来的妖怪们,一律行那‘拉拢“政策,并严禁妖怪们互相杀戮,所以,渐渐地,过江龙与地头蛇们,才成势均力敌之势。
“毕天老祖”手下有八大王,分驻领地八方,林晏现在所到之处,是东方妖王“登木大王”的管辖范围。
“登木大王”乃是一猴精,于八大王中,最是机智深巧,“毕天老祖”对其相当地欣赏、倚重。凡是从外面――也就是蓝星来的妖怪,都要由“登木大王”加以收编安排,当然,如果新来者有什么桀骜不驯的心思或是动作,那,“登木大王”也是不会客气的。
张巴便是这“登木大王”手下的一员得力干将,它本身也算是一个老妖精(和“登木大王”、“毕天老祖”这样的千年老妖、万年老妖比起来,当然就不算什么了),又会做“妖”,不仅能和所有的妖怪都和睦共处,嘴皮子也来得,所以,便成为了登木手下的接待大员,接待的差使,一干就是一百多年,数次有了升迁的机会,登木都舍不得放走。
这张巴自己也无什么雄心大志,也安心作它的接待使;能够得“登木大王”的垂青,它也就觉得心满意足了。
怕獐子精本事不足以“震慑”新来者,登木还曾亲自好好指点过张巴一番,所以,一百多年来,老张接待外来户,也是顺风顺水,从也没出过什么纰漏。
张巴手下,也管着一百多号的妖精,其中就包括它那十几个同族。自从蓝星进入了科技时代,被“摄”入须芥境的妖怪是越来越少,只十多年前,进来了一拨几十只的老鼠精,所以,这次进来一个看似颇有本事的“虎妖”,老张它也是欢喜得很的。
林晏刚入须芥境的时候,老张和它的手下们就看了个端详,见林晏不停地去撞那层薄膜,都是一个个哑然失笑。当初,它们初进这须芥境的时候,也是作过这样的无用功的。
不要说它们这样的“小妖”,就是“老祖”亲自动手,对这层“薄膜”,也要徒呼奈何的。
“老祖”曾经组织过上千实力强大的手下,用尽手段,齐轰“薄膜”,却引来了天地震动,数万道阴雷从地中突兀炸出,数万道金色闪电,从六颗“太阳”中接踵射出,上千的老妖,死伤殆尽,“老祖”为此,常常痛悔不已。
这新来的虽然有点本事,特别是五色妖气氤氲,它们作妖这么多年,也没有见过,应该是本事不凡,但要想冲膜而出,显然是做不到的。
不过,它们也不想上前去提醒则个。几乎每一个新进来的妖怪,都是要作这一番努力的。不撞南墙不回头,不经历这一遭,哪里会死这份心思?以后,才好安安心心、老老实实地呆下来,继续在须芥境中,做妖怪这一很有前途的职业的(十几年前新来的那拨老鼠精语)!
所以,当林晏问及从这须芥境中出去的法子时,獐子精老张,也只是一味地摇头,并道:“这须芥境中,从来就没有听说过哪个能够出去,我们‘毕天老祖’这边的不能,‘毋霸大帝’、‘北亳大帝’那边,也没听说谁办到过。再说,这须芥境中元气充足,比蓝星还适合我们修炼,除了和恐龙怪们争斗,也没有法师、和尚找我们的麻烦,进来了还想出去,那又何必呢!”
林晏失望之余,又是无语。
卷二须芥境第三章落户
獐子精张巴说起出去的法子,直道没有任何办法,林晏却也不气馁。自从吞下乌鸦眼,学得“驭鬼术”后,林晏就是信心爆棚,相信老天爷一定是站在他这边的。无论遇到何种情况,他林晏,自会时运亨通,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门自会直。
当然,依林晏的性格,天生就是一个渴望横行无忌,为所欲为的主儿,因此,一旦有了任何的麻烦,林晏是想尽办法、不择手段,也要将“麻烦”给拾弄掉的。就算是那老天爷――如果真有老天爷的话,要是想对他林晏不利,那不好意思,他林晏,也是有心有胆有脾气,敢将那老天捅个透明窟窿的!
出不去吗?林晏根本就不信这个邪!
“你们这些妖怪,虽然长得个人模狗样,其实一个个笨得似猪一样!世上那有只能进,不能出的地方?你们出不去,未必老子也出不去?妖怪妖怪,哪里比得过人?何况,还是老子这种人中极品?”
林晏不以为然,加上这张巴一再强调“出去”的完全不可能性,心头一时火起,不免腹诽了几句。林晏虽然有脾气,但并不鲁莽,这些腹中恶语,他也知道并不能说出口来,所以,只好先在腹中恼悻悻一遭。
林晏急于出去,其实完全是考虑到他老爸老妈。在这里呆得久了,要是老爸老妈接到一张牺牲通知书,可想而知,对老爸老妈的打击该有多大!计划生育,他林家就他一根独苗,他如果“完”了,估计老爸老妈除非再给他添个弟弟或者妹妹,否则,他们的下半生,怕也是完了。
见林晏沉默不语,张巴理解地闭上了一直滔滔不绝的嘴,同样沉默了一会儿,方才举手――或是爪子,拍了拍林晏的肩膀,以示安慰。林晏摸摸它的爪子,表示自己没事,獐子精又接着道:“林兄弟,刚才我已详细介绍了我们这里的情况,你看……你看……兄弟你还是给老张我说道说道那基什么的战士是怎么回事儿吧,待会儿,我还要向大王殿下禀告兄弟你的情况呢,这个……如果大王问起,我一问三不知,那可就……可就……”
虽然老獐子精张巴一瞧见林晏,就觉得对路,和对方一番摆谈,更是连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喜欢上了这新来的“小伙儿”,但对路归对路,大王的差使,自己的工作,可是要做好的。
“基因战士?哦,这是人间的新名词。科技,科技你也知道吧?我呢,本来是只老虎,东北虎!被人类拿来做实验,注射了一种叫‘基因战士’的药水,然后,就成了一只老虎精了!唉,人类的科技,当真是不可思议得很。不过,我林晏是只老虎,那能被人摆弄过去,摆弄过来的做什么实验?!所以,我逃了出来。没想到,刚在外面过了几天逍遥日子,到阿汗国想散下心,就被那道金光弄了进来!”
“科技?人类……是不可思议啊!这些人类寿命没有我们妖族长,身体没有我们妖族强,体悟天道,绝大多数也比不上我们妖族,却天生五行俱全,七窍具足,八脉周全,自称为‘宇宙之精华,万物之灵长’,如果悟道,也比我们妖族快百倍、千倍。人间界,我们妖族就要小心提防那些个法师、和尚;就是在仙界,也是人仙胜过妖仙……想不到现在,人类竟然用什么科技,能造出我们妖族来了,唉,成不了妖仙,下辈子投胎,作个人也不错啊!……”
林晏可不理张巴的感慨,既然已经知道了这须芥境的大致情况,这獐子精自己编些谎言也应付过去了,接下来,就是要该“进去”,想法找那“出去”的法子了。
“进去”,当然是进入那“登木大王”乃至“毕天大帝”的地盘了;要想从这如何也想不通咋会存在的须芥境中出去,不进去探究一番,肯定是无法办成的,何况,林晏也知道了,他这样的“外来户”,只要一进来,早就算找到“组织”了。
不想再和獐子精啰唆,林晏拍拍对“做人”还在有些神往的老张,催促道:“老张,既然我们大家彼此都了解得差不多了,那,是不是该带我去见‘登木大王’了?”
“哦,是,是,那是。”
老张巴这才从想得有点远中回过神来。
……
一座并不豪华却建得高大结实,很有点西方中世纪哥特风格的巨大石头城堡,坐落在定鼎山上。
“定鼎山”,因“毕天大帝”的基业,便是从这座高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