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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完)
第二章红楼幼主风流种江宁织造乃豪客扬州妓院丽春院的厅堂里,一下子倒下了十二个男子,韦小宝的七位夫人,除了双儿、苏荃原先就在厅堂上,其余的方怡、阿珂、曾柔、沐剑屏、以及公主,一窝蜂地全自后堂涌了出来。
双儿抱住韦小宝,带着哭音,道:“荃姊姊,你怎么把他也毒倒了?你快救醒他埃”
苏荃黑着脸,道:“谁教他满口胡说八道?这种人,死了活该!”’双儿道:“他一向浑说浑闹惯了的,便是说你婊……甚么的,也是说着玩儿,当不得真。荃姊姊,你行行好,救救他罢。”
说着,眼泪便要落了下来。
忽然,韦小宝在双儿的怀里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就势搂住了双儿的脖子,在她的樱唇“叭”地亲了一口,道:“我活啦,大功告成,亲个嘴儿。”双儿一把推开了他,绯红了脸,道:“人家心里都快急死了,你还这等浑闹,荃姊姊也真该好生治治你!”
公主却已扑向康熙,哭喊道:“皇帝哥哥,你怎么了,快醒醒,你快醒醒碍…”
韦小宝皱眉道:“嚎甚么丧?放心,我的那个大舅子死不了。”
公主抓住了韦小宝的领口,道:“皇帝哥哥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抵命!”
韦小宝在她的手上打了一下,道:“死了活该!你再浑闹,他就是不死,老子也不要他做大舅子了。”不要皇帝做大舅子,不就是不要自己做老婆了么?公主一听,松了手。
饮泣着不敢吭声了。
原来,就在韦小宝的母亲韦春芳与康熙纠缠之时,韦小宝领着妻儿,悄悄地自丽春院的后门进来了,是以韦春芳并不知道。后来,韦小宝躲在后面,一看冤家路窄,天地会找上了康熙的晦气,知道今日的事,双方都不会善罢甘休,便悄悄地与苏荃商议,要她伺机下蒙汗药。他的武功虽说稀松平常,可像下蒙汗药这等下三烂的勾当,却是轻车熟路,连玄贞道长这等老江湖,也着了他的道儿。
他颇费心思的是,天地会群豪是自已的江湖朋友,康熙与自己又是总角之交,是以既要与玄贞道长他们讲义气。不能让小帝伤害了天地会兄弟;又要与康熙讲义气,不能教天地会杀了康熙。是以瞻前顾后,左右为难。也亏得韦小宝脑筋来得快。便连下药,也是因为天地会群雄武功高强,抗药性自然强些,便先敬了他们的酒。多隆等御前侍卫武功次之,敬酒的时辰也稍稍靠后。最后,才是武功最差的康熙。是以不管武功高低,都在同一时辰药发晕倒了。
至于他自己,那酒壶装有暗道机关,他可是一滴药酒也没喝下。他只是看到了玄贞道长现出了中毒的迹象,才预先装作中毒倒下——为的是万一以后朝廷或是天地会找自己的麻烦,也好有个搪塞。
苏荃道:“小宝,说正经的,这一帮人乱七八糟地躺在这里也不是个事,怎么个办法,你快拿主意罢。”
韦小宝扑打扑打身上的土,说:“一个个的都给老子杀了,省得他们一边叫我杀天地会,一边叫我杀小帝,罗里罗嗦,没完没了。杀了,都杀了!”
刚刚平静下来的公主尖叫道:“不成,你不能杀皇帝哥哥!”
韦小宝道:“怎么不成?老子就先杀这个大舅子。”
说着,走了过去,在康熙的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脚,道:“他奶奶的小玄子,你还逼我杀天地会的弟兄么?”又在玄贞道长的屁股上踢了一脚,骂道:“他奶奶的臭牛鼻子老杂毛,你还逼我去杀我的好朋友小玄子么?”
韦小宝哈哈大笑,得意之极,道:“老子韦小宝历来喜欢做天下第一的事,娶了七个天下第一美妙的老婆,自然是古往今来天下第一艳福;一场赌,赢了一百万两银子外加一个亲亲好老婆,自然是古往今来天下第一赌客;周旋于皇帝与天地会之间多年而不死,自然是古往今来天下第一滑头;脚踢权势天下第一的皇帝,拳打武功天下第一的高手,老子又成了古往今来天下第一的胆大妄为之徒了。哈哈,四个天下第一,你说了得么?”
公主撇嘴道:“还有大吹法螺,古往今来天下第一的厚脸皮。”说得方怡、曾柔等一块儿笑了起来。
韦小宝笑够了,道:“七个古往今来天下第一的美人们,扔下这十二个喝醉了酒的古往今来天下第一大祸胎,兵发云南,云游四海去者!”
公主道:“我不依,不准你扔下皇帝哥哥。”
韦小宝道:“那你就一个人留下来就是了。哼哼,你当你真的是金枝玉叶哪?小心天地会的人一会儿寻了来,捉了你去扒光了衣裳,大伙儿轮流拿称做老婆,哪滋昧可呱呱叫,别别跳。”
公主叫他吓得不敢吭声,可又实在不忍心丢下康熙不管。她素来与另外六位夫人不大和睦,也不指望有人帮腔。
就在这时,苏荃道:“小宝,我也觉得,这么一走了之,不是办法。你想,待会儿不管是官兵寻了来杀了天地会的人,还是天地会的人寻了来杀了皇帝,这笔烂帐都要算在我们的头上,不细想个两全其美的法儿罢。”
韦小宝打着唱戏文的腔调,道:“卿言甚是,计将安出?”
苏荃笑道:“附耳过来。”
苏荃在韦小宝的耳边说了几句,韦小宝喜得拍掌道:“妙极!妙极!诸葛亮七擒孟获,水淹七军,比起我荃姊姊来,也太过差劲了。乖乖隆的冬,猪油炒大葱,荃姊姊不得了,了不得!诸位娘子,快随荃姊姊乔装改扮去吧1
六位夫人,嘻嘻哈哈,跟着苏荃去了。
忽然,一个身影,一阵风似地掠了进来。身法之快,比起韦小宝所佩服的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白衣神尼长公主,委实不相上下。韦小宝只觉得眼前一花。面前已然站立了一个中等身材的汉子。
韦小宝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惊骇道:“你是甚么人?”
也不见那人双脚如何移动,身子却如影随形,依然与韦小宝近在咫尺。
那人眼里放出咄咄逼人的精光,低声喝问道:“快说。皇上在哪里?”手一伸,便锁向韦小宝的琵琶骨。手法又快又准,使得对手极难闪避。幸亏韦小宝得了白衣神尼的真传,学了三成“神行百变”的功夫,身子—闪,竟然在间不容发之际。避了开去。
那人口中“咦”了一声,道:“阁下原来是会家子,倒是多有失敬了。”十指又随即抓出。这—回他留了神,使出了全力,不要说韦小宝那半瓶醋的武功,便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也是绝难躲避。
韦小宝武功不济,脑筋来得极快,打眼之间,见那人头戴花领,身穿朝服,一身御前侍卫的打扮,心中寻思道:“看样子他是个御前侍卫,可老子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再说,御前侍卫一个个的都是松包软蛋。武功稀松平常,比老子实在也高明不到哪儿去,哪里冒出这等武林高手?莫非是江湖人物假扮的罢?”
他心中打鼓,然而间不容发。性命交关,也来不及仔细揣摩,便赌性大发。暗道:“管他是真是假,老于索性大赌一尝杀便通杀,赔便通赔!”
韦小宝拿定了主意,猛地拔出削铁如泥的匕首,瞪圆了眼睛,一副忠心护主的样子,喝道:“不留你是甚么人,要想伤害皇上,那是万难1
果然,那人虽说蓄势待发,口气却是缓和了许多,问道:“阁下莫非是鹿鼎公韦小宝韦爵爷么?”
韦小宝见一宝押中,索性演戏演他个十足十,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性,赏穿黄马褂、—等鹿鼎公韦小宝的便是。你有种便毙了老子,若要伤害皇上。须得经过你韦爷爷这一关!”
那人惊喜道:“果真是韦爵爷,韦爵爷精忠报国,名不虚传。韦爵爷,皇上在哪儿?”
韦小宝上下打量着他。慢腾腾地说道:“你到底是谁?难道就凭你轻飘飘——句话,我就将皇上交与你不成?”
那人立即打了个千,道:“卑职糊涂,卑职该死。一等侍卫、钦封巴图鲁、赏穿黄马褂、江宁织造曹寅,参见韦爵爷。”
韦小宝淡淡道:“原来是曹大人哪。”心里却驾道:“他奶扔的,辣块妈妈不开花!你姓曹的小小的一等侍卫,是个甚么东西,江宁织造?比起老子,可是差了十七二十八截哪,也罗里罗嗦地报了一大堆名头?”
(庸按:韦小宝之不学无术,于此可见一斑。据《清史稿》载。江宁织造曹寅与康熙形是君臣、实为心腹。他居官虽说不大,然而常常向康熙“专折密奏”——用现代的话来说,也就是打小报告—一是以在朝廷炙手可热。王公亲贸,当朝一品,无不礼让三分。韦小宝身居高位,却不知朝中大臣的亲疏。也算糊涂得可以了。)曹寅却不糊涂,别看远离京城。身在南京,朝中人物、大事,无不了如指掌,是以早就知道康熙一时一刻也离不开韦小宝这个弄臣。当下立即说道:“韦爵爷这等称呼,卑职不敢当……啊,皇上!”
曹寅做梦也不敢想象皇上会遭人暗算,躺倒在地。这一低头,才看到了,急忙扑了过去,抱着康熙,叫道:“皇上,皇上,你醒醒,你醒醒啊1
韦小宝忙道:“嘘,曹大人噤声!这里耳目众多,不是说话的地处。”
别看曹寅不显山不露水,其实足江湖一流高手。一搭上康熙的脉搏,便知道他仅仅是中了蒙汗药,并无大碍,放下心来,恨声问道,“韦爵爷,是谁用了这等下三烂的手段,谋害皇上?”
韦小宝心里骂道:“这等既高明又实用的武功,除了老子我,还有谁会用?他奶奶的,你姓曹的祖宗十八代才是下三烂哪!对,他姓曹的祖宗有曹操、曹丕,一个个的都是花脸大奸臣,下三烂,下六烂,下九烂的货……”
心里骂了个够,嘴上却说道:“是啊是啊,江湖成名人物。哪里会使这等……手段?唉,真正一言难尽!好在曹大人来了,事情就好办了。”
曹寅久在民间,对江湖人物所知不少,仔细一看,地上躺着的,除了康熙和侍卫总管多隆及其他三名御前侍卫外,还有玄贞道长一众人物。他惊讶道:“韦爵爷,难道下毒手的,是天地会么?”
韦小宝道:“不是他们,世上谁有那么大的胆量!也不知他们怎么得知皇上要来的消息,赶来杀了个天昏地暗。若不是皇上大材雄略,多总管善抓善挠,不堪设想,不堪设想。”
曹寅一楞。“大材雄略”想必是雄才大略,可“善抓善挠”就实在不知道是个甚么东西了。他知道朝廷亲贵之中,这等不学无术之流比比皆是,也就一笑置之,道:“韦爵爷素来足智多谋,也是大有功劳的。唉,玄贞道长在江湖上也是大有名头的人物,想不到行事也这等卑鄙。天地会自陈近南死后,也真正的越来越不成话了。”
可是,若真的是玄贞道长他们下的蒙汗药,怎么将自己也蒙翻了?这是个天大的破绽,好在情急之中,曹寅也不及细心揣摩。
韦小宝深有同感,道:“是啊,天地会除了陈总舵主,他奶奶的以下竟没有一个好玩意儿!曹大人,事不宜迟,你赶快将皇上送到一个安全的处所,这里有我来应付。”
曹寅一想。护卫皇上是当务之急,而韦小宝的武功显然不济,非得自己亲自出马不可。便道:“如此,卑职便护卫星上先走一步。韦爵爷料理之后,可速来江宁织造衙门,面见圣上。”停了一下,曹寅接着又道:“韦爵爷,圣上这番冒险。全是为了你老人家。他原本在江宁巡视,听到密报,说你在扬州,大喜过望,连禁卫军也来不及调集,只带了几个御前侍卫,便匆匆赶来了。这等知遇之恩,真正是旷古难逢啊!”
书小宝极为感动、呆呆地自言自语道:“小玄子,小玄子,小别子有了你这样一个朋友,也不枉了在世上走一遭儿。”
就在这一刹那,韦小宝似乎立誓为康照“鞠躬尽瘁”,以报“知遇之恩”了。
曹寅道:“韦爵爷,你说甚么?”
韦小宝醒过神来,道:“没甚么。曹大人,事不宜迟,你快护送皇上走罢。”
曹寅背起康熙,向外疾奔。到得门口。却与一个虬髯胡须的威猛汉子撞了个满怀。韦小宝一看,不由得又是大急,心里骂道:“操你十八代祖宗的茅十八!你又来添甚么乱子了?”
茅十八不是天地会的人,但他对天地会群豪,特别是对天地会总舵主陈近南佩服得五体投地。他疾恶如仇,孤身一人闯荡江湖,独往独来,快意思仇,专与朝廷为难。十年前,就是在扬州这所丽春院里,素昧平生的茅十八遇到了“小乌龟”韦小宝,并将他带入北京,混进了皇宫大内,一连串难得的机遇,使韦小宝这个市井小流氓,成了朝廷大官。
茅十八厉声喝道:“留下鞑子皇帝!”双掌齐出,击向曹寅。曹寅身上背着康熙,只得腾出一只手来,仓促间硬接茅十八一掌。
茅十八站立不动,曹寅却“噔噔噔”后退数武,直到重回大厅正中,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