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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空门,也不愿要如此恶心的丈夫。
杜冰姑娘越想越气,恨得银牙几乎咬碎,于是,微一用力,翻身滚了开去。
疤面人心头一震,不禁微微一愕。
就在这时,衣袂风响,人影闪动,人声暴喝,一股巨大无匹,势如山崩的狂飙,已至疤
面人的身后。
疤面人大吃一惊,伸臂抱起杜冰,身形一闪,横飘三丈。
转首定睛一看,身后偷袭之人,竟是一个马脸白眉,三角眼,猴儿腮,一身黑布长衫的
老人。
黑衫老人身侧,尚立着一个满头白发,矮如冬瓜,鹰鼻尖嘴,身穿葛布大褂子的丑怪婆
婆。
两人四目,精光电射,一脸忿怒神色,怨毒地望着疤面人。
疤面人不禁怒火倏起,厉声说:“乘人不备,暗施杀手,真是卑鄙无耻,像你这种人,
也自诩是有头有脸人物。”
说着,将杜冰姑娘放立地上,急步向马脸老人走来。
马脸老人并不回答,嘿嘿一阵冷笑,也急步向疤面人逼来。
蓦地,两人目光,同时盯在地上腾龙剑的剑柄上。
一声暴喝,两人疾向地上的腾龙剑扑去,同时,双方四掌,闪电推出。
轰隆一声大响,沙石四射,枯草纷飞。
劲风激荡中,人影晃动,蹬蹬连声,两人各自震退数个大步。
马脸老人强忍胸间浮动气血,身形一闪,“沙”的一声,薄剑已到手中。
疤面人暴喝一声,身形闪电疾扑。
马脸老人一声狂笑,翻腕连挥三剑。
唰唰唰,光芒暴涨,寒气森森,千百银锋,直向疤面人罩来。
疤面人深知自己的薄剑厉害,一声暴喝,闪身暴退五丈。
马脸老人一看手中薄剑,仰天一阵哈哈大笑,看来高兴至极。
这时,蓦见尖嘴老婆婆对着回风掌打斗正烈的灰衣婆婆,大喝一声,说:“老妹子回
来!”
灰衣婆婆闻声一连劈出六掌,逼退回风掌杜维雄,纵身跃出圈外,闪身掠至尖嘴婆婆的
身边。
杜老英雄关心爱女伤势,灰衣婆婆如此一走,正是求之不得。
于是,大袖一拂,掠身已至杜冰身侧,虽看到爱女横剑而立,毒伤已经复原,但仍关切
地问:“冰儿,你的伤势如何?”
杜冰一见老英雄,立即依在爹爹怀里,抬头望了满身血渍的疤面人一眼,泪珠倏然滚了
下来。
杜老英雄深知女儿心意,不禁一阵黯然,伸出右手,轻轻抚着爱女的香肩,默默不发一
言。
再看疤面人,剑眉竖立,面罩杀机,两眼望着马脸老人手中的薄剑,冷电闪闪,忿怒至
极。
杜老英雄大吃一惊,不知疤面人的软剑怎会到了大煞黑手阎罗的手里。
于是,立即沉声警告说:“麟儿,这老贼便是川中七煞的老大黑手阎罗,同来的老婆婆,
是七煞中最狠毒的飞天夜叉,麟儿,你要格外小心了。”
这声音,充满了焦急,叮嘱和关切。
疤面人听杜老英雄一口一个麟儿,心头一震,身不由主地打了一个冷战。
果然。
黑手阎罗、飞天夜叉、灰衣婆婆,俱都神色一愕,同时六道怀疑目光,一直盯在疤面人
的脸上。
黑手阎罗一阵嘿嘿冷笑,轻抖手中薄剑,阴恻恻地说:“疤面人快报上你师承门派,真
实姓名来,以及为何伪装腾龙剑客,说得明白,老夫可能给你一个全尸,否则,嘿嘿,可不
要怨我手辣心狠!”
说着,故意将手中薄剑,顺势一挥,发出一阵慑人心神的剑啸。
疤面人一阵气极地纵声大笑,傲然朗声说:“黑手阎罗,你休要在我眼前卖狂,须知在
我疤面人手下逃脱一死的,可说绝无仅有,今夜你黑手阎罗又岂能例外活命,即使我说出真
名实姓,对你又有何用?”
黑手阎罗勃然大怒,厉声一喝:“好狂妄的小子,今夜叫你也难逃一死!”
厉喝声中,飞舞手中薄剑,幻起漫天光华,挟着哧哧风声,向着疤面人疾扑而来。
疤面人望着自己的腾龙剑,握在黑手阎罗的手中,只气得浑身颤抖,目眦欲裂。
于是,一声厉笑,金光闪处,手中已多了一把描金折扇。
继而,唰的一声,折扇疾张,一招“翠屏朝阳”,金光闪闪,扇影如山,身形如电,径
向黑手阎罗迎去。
黑手阎罗非常识货,一见折扇,面色倏然大变,疾收剑势,立顿身形,继而一闪,横飘
三丈。
白眉一轩,眼神一闪,厉声问:“疤面人,你到底是谁?”
疤面人身形不停,继续前扑,同时厉声大喝:“哪个与你罗嗦,管我是谁?”
黑手阎罗一声厉吼:“你就是魔扇儒侠,难道我还怕你不成!”
话声未落,手中薄剑,一式“野马分鬃”抖起两朵银花,分刺疤面人的左右肩井。
疤面人冷哼一声,身形一闪,已至对方身后,扇招一变,一式“鸾飞凤舞”,上迎,下
打,左点,右敲,金光闪烁,万扇开花,对方上身要穴,尽被扇影笼罩。
黑手阎罗骤然一惊,慌急间,翻手挥出一剑,身形腾空而起,一跃数丈。
疤面人冷冷一笑,一声厉喝:“黑手阎罗,留下命来!”
喝声未毕,身形紧跟升起,跃至空中,右手疾挥,一招“经天长虹”幻起一道耀眼金光,
直击黑手阎罗的后胸。
黑手阎罗,身手果然不凡,一个云里筋斗,手中薄剑,舞起万千银锋,护住自己身形疾
向地面下降。
疤面人投鼠忌器,惟恐魔扇伤了自己的腾龙宝剑,处处受制,不敢尽情施展,因此,心
中怒火高烧千丈。
这时,一收扇势,身形闪电下泻,宛如划空流星。
黑手阎罗的身形尚在空中,疤面人的双脚已然落地。
顿时一声暴喝,手中折扇,疾演“惨岳绝魂”,但见滚滚扇影,挟着惊人风声,瑞光闪
烁,劲力陡增,激得地面,沙石旋转,枯草纷飞。
飞天夜叉大吃一惊,救人心切,奋不顾身,嗥叫一声,疾向疤面人扑来。
一声凄厉惨叫,发自黑手阎罗的口中,接着,鲜血如雨,碎肉横飞,一道剑光,如飞射
出。
疤面人飞身一纵,出手如电,已将腾龙剑抄在手中,身形一旋,转身疾向飞天夜叉扑来。
飞天夜叉一见丈夫黑手阎罗,翻身倒地,血肉模糊,怪嗥一声,飞舞狼牙双环,疾向疤
面人迎去。
疤面人剑眉竖立,满身血渍,脸肉曲扭,惨厉无比,左手扇,右手剑,上开天,下辟地,
剑光扇影,惊风剑气,威势骇人,凌厉至极。
只听喳两响,环断疾飞。
飞天夜叉,双环出手,惊得心胆俱裂,面色如土,一声嗥叫,闪身暴退。
疤面人冷冷一笑,振腕吐剑,折扇疾挥,身形闪电欺进。
耀眼金光中,白发人头疾飞,银虹疾闪中,飞天夜叉已被拦腰截断,三段尸体,继续前
进八尺,洒出一道血路,看来惨怖已极。
疤面人立顿身形,双目冷电闪闪,疾向四下环视。
一声大喝,身形腾空而起,折扇一挥,身形如烟,疾向仓惶逃命的灰衣婆婆,电射追去。
杜冰姑娘看得粉面一变,疾将娇躯投进杜老英雄的怀里,并流泪颤声说:“爹,他的心
够狠了,一气杀光,半个不留!”
杜老英雄听得一愕,立即沉声说:“冰儿可知川中七煞心狠手辣,杀人无数,狠毒残酷
程度,较麟哥哥尤甚数倍!”
杜冰香一扭肩,恨声说:“我才不要喊他哥哥,脸丑心肠狠,一个白发婆婆也不放过!”
杜老英雄双目冷电一闪,微泛怒意,继而一想方才疗伤情形,又立即和声说:“冰儿,
可知飞刀传柬,今夜要血洗霸王庄的是谁?如非苍天冥冥中将你麟哥哥遣来,全庄数百人,
老少妇孺,无人幸免一死。”
杜老英雄见爱女依在怀中不语,又说:“况且,你麟哥哥的真相已经败露,势逼杀绝灭
口……”
正在这时,一声惨厉惊心的尖叫,响撤四野,划破夜空,遥遥传来。
静,一声惨叫之后,四野顿时沉寂下来。
除了伫立墓地中的几棵孤松,发出呜咽似的轻微松涛外,再听不到一丝声音。
散乱横陈在荒墓中的六具死尸,残腿,断臂,无头,血肉模糊,散发着阵阵血腥。
惨厉,可怖,触目惊心。
片刻过去了,疤面人仍没有回来。
杜老英雄全身一战,冷汗倏然由额角上流下来。
杜冰姑娘虽然不喜欢鳞哥哥,但他总是第一个触及自己……的男人,这时也不免为他的
安危有些担心了。
杜老英雄沉声低喝,说:“冰儿,我们快去看看!”
看字尚未出口,身形已至数丈以外。
两道人影,捷逾飘风,疾向那声惨叫处驰去。
来至墓地边沿,只见灰衣婆婆,瞪目张嘴,前胸洞开,仰面倒在血泊中。
老英雄注目环视,哪里还有疤面人的影子?
于是,双袖一抖,身形一纵,腾空数丈。
身至空中,定睛一看,只见前面田野间,正有一个宽大黑影,缓步向前去走。
杜老英雄心头一阵狂喜,立即高呼:“麟儿,等一等!”
呼声中,双袖向后一拂,身形闪电疾掠,直向前面黑影扑去。
杜冰姑娘香肩微晃,白衫飘飘,也急起紧跟。
老英雄、杜姑娘,两人同时到达疤面人面前。
疤面人神情冷漠,双唇紧闭,呆呆立在田边,两眼闪着黯然光辉,满脸全身,血渍斑点,
愈显得惨厉怕人!老英雄急上一步,伸手握住疤面人的左臂,颤声慈祥地说:“孩子,你怎
可一声不吭,静静地走了?”
疤面人立即躬身说:“杜老伯,麟儿急事缠身,急待办理,所以想就此离去,麟儿自知
失礼,请老伯不要生气!”
声音清朗俊逸,极富磁性吸力。
老英雄假装不悦,况:“急事再多,耽误半夜,也不妨事……”
女孩子总较心细,冰姑娘已看出疤面人眼神黯然,必是真力损耗过多,虽然不想多嘴,
但人家总有疗伤之恩。
于是,未待老英雄说完,便冷冷地说:“进庄调息几个时辰,天明再走也误不了多少
事。”
老英雄听到“调息”两字,顿时想起什么,急声关切地问:‘麟儿,你内腑是否受伤?”
疤面人微一摇头,笑着说:“没有,老伯。”
冰姑娘似乎有些气疤面人的倔强,任性,不觉琼鼻冷哼一声,竟嗔声说:“何必任性勉
强支撑!”
疤面人听了心头不禁有些光火,一瞪眼睛,但他忍下了。
老英雄看了,不禁哈哈一笑,慈祥地说:“麟儿,走,不要太任性。”
说着,一拉疤面人,转面对微嘟小嘴的冰姑娘,愉快地说:“丫头,走啦!”
于是,三道人影,尽展轻功,快如电掣,径向霸王庄驰去。
这时,东方天际已露出一丝曙光,远处,已传来阵阵鸡唱。
片刻,三人已至庄外,墙上火把尽熄。
老英雄扬声咳嗽一声,飞身纵上墙头,脚尖轻轻一点钢叉,飘身进入庄中。
疤面人不便展露绝世轻功,也依势轻点叉尖,与杜冰姑娘,双双并肩飞入。
举目一看,好大一座庄院,房屋栉比,建筑整齐,数百精舍,井然有秩。
在每个角落阴影中,仍看到不少组暗桩,持刀控弓,箭扣弦上。
老英雄感慨万千地说;“麟儿,今夜如非你来,这座大好庄院,恐怕已到处烟火,尸体
遍地了。”
疤面人立即谦虚地说:“即使侄儿不来,恶人恐也占不了便宜,我想老伯已有了万全对
敌之策。”
老英雄不觉一阵愧然,说:“除了我与你冰妹,以死相拚外,就全仗住中精绝的弓箭手
了。”
说话间,三人越过一片屋面,来至一座精舍独院,院内假山小池,花草分植,显得雅静
不俗。
正中上房,室门大开,竹帘低垂,桌上高燃油烛,明如白昼。
老英雄飘身而下,转首对刚刚落地的疤面人,说:“麟儿,进屋坐吧。”
说着,三人走上阶台,掀帘入室。
室内,桌明几净,壁悬古画,右侧内室中,飘出丝丝淡雅的檀香气息。
蓦地,院中传来一阵脚步声。
疤面人心头一震,转首疾望屋外。
白影一闪,竹帘微动,冰姑娘已纵身飞了出去。
疤面人趁机一看,见院中走来的,竟是两个睡眼惺忪的老佣妇。
老英雄见疤面人的宽大黑衫上沾满了血渍,立即催促着说:“麟儿,快脱下来给你冰妹
去洗。”
疤面人一面松解衣扣,一面说:“老伯,我自己来洗,如此血污的东西,怎好劳动冰妹
妹。”
“冰妹妹”三字刚出口,冰妹妹真的又站在面前了。
疤面人心头一慌,立即脱下血衣,露出那件满绣折扇的乳黄公子衫。
老英雄的眼睛一亮,急问:“麟儿,你怎会穿着你孙叔叔的宝衫?”
天麟听到宝衫两字,不禁微微一愕,不解地问:“老伯可是指的这件长衫?”
说着,一手指着身上穿的公子衫,一手将血衣毫不经意地递给身边的冰姑娘。
冰姑娘柳眉一皱,小嘴微嘟,极不甘愿地将血衣接了过来,转身向门外走去。
卫天麟伸手在怀里掏出粉蓝儒巾,向头上一戴,突然想起什么,立即急声说:“冰妹妹,
还有这个也请你洗一洗吧!”
说着,右手一拉,面具应手而落。
杜冰姑娘听了,芳心几乎冒火,一转娇躯,不禁呆了。
她认为最丑最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