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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莫四老爷养在外面的那个碧玉入了莫府做了平妻之后,她为人良善,品性端正,与姚丽娟的性子倒是相似,一来二去的,竟然和姚丽娟越说越投缘,还真的养出了几分情面来——锦好明白姚丽娟的意思,她到底是莫府的女儿,即使往日里住在姚宅,可是出阁的时候,还是要从莫府出阁的,和莫府保持着点面子情,是要的,至少出阁之时,也能顺利点。
但面子情,是面子情,却也不能让人谋了弟弟去,因此,锦好得了莫二老爷去了的消息,第一时间不是悲伤,而是让人打包了姚丽娟和宝儿的行礼,直接送上了寒光寺,手脚快的让随后而来的东伯,再次赞叹五小姐手段高杆,心思缜密,慢了一步,只得失望而归。
谁知道姚丽娟领着宝儿去寒光寺,路上不知怎么得遇上了狼,危急时刻,赶巧遇上了到寒光寺给过世的妻子点长明灯的朱三爷,顺手就将那恶狼给打死了,不过自个儿却被恶狼伤到了腿,只能留在寒光寺休养几日。
做为被救美人,也不好当场走人,显得薄情寡义,再说,也不是素不相识之人,所以即使觉得有些不妥,姚丽娟还是多留了两天,名义上打着担心宝儿受惊的名号。
锦好其实觉得姚丽娟实在是连个谎言都说不好,什么不好说,居然说阿宝受惊,瞧那臭小子哪里有一丝一毫受惊的模样,手舞足蹈,牙牙学语之时,就一脸兴奋之情,将当日的情景再现一番,虽然还不知道崇拜二字怎么写,可是,那眼底的星光闪烁,显然是对朱三爷喜欢的不得了。
虽然姚丽娟这谎话说得不高明,可是大家也没计较,实际上,那两日,她却是在照料朱三爷,煎药倒水,一脸的蓬头垢面,居然将朱三爷迷得神魂颠倒,从此名正言顺的赖上了她。
照锦好看来,朱三爷早就有了贼心,却是一直没有机会,此番正合了他的心意——就连他的受伤,按照锦好的意思,都是苦心谋算的,一个一掌能够打到一片威武侍卫的主子,还能被狼给轻易伤了?
锦好一开始瞧着姚丽娟没那意思,是那朱三爷剃头挑子一头热,也没放在心上,直到去年夏夜,起夜时,瞧着月光皎洁,有了散步的兴致,居然发现凉亭里还有另一位长吁短叹,当时,姚丽娟嘴里念着:“恨不相逢未嫁时。”
她心下当即明了,瞧着这情形,怕是姚丽娟对人动了真情。
过后,想着法子从姚丽娟嘴里套话,比起心眼来,十个姚丽娟也抵不上锦好一个,经过长达半个月的试探,还有各种蛛丝马迹,终于锁定那人就是当朝的国舅爷——朱三爷。
锦好心里一向是赞同姚丽娟嫁人的,可是知道那人是朱三爷的时候,眉头却皱了起来,差点夹死了苍蝇。
不是朱三爷不好,说实话,朱三爷这人实在是再好不过的男人,正妻早逝,又没留下一儿半女的,房里也没个通房,容貌上佳,品性高洁,虽说是娶继室,可是这满京城未嫁的女子,想要嫁给他的人,也是比比皆是。
可是,只要想到那朝廷的纷争,锦好就不想姚丽娟嫁与他,若是八皇子最后上位,那自然是满目荣华,但若是最后是二皇子上位,又怎么会容得了朱家。
若是只是与朱家交好,与八皇子交好,到时候,即使失败了,他们一家子老弱病残,二皇子那人虽然心计深沉,但这点容人之量,应该还是有的。
再者,自家的母亲是什么性子,她还是清楚的,放她进朱家的大门,不亚于放羊进狼群,只怕一个回合下来,自家的母亲就要被吞得尸骨无存,所以对于朱三爷所表现出来的热情,她一直冷眼旁观,故作不知,暗中却一再阻挠,在锦好的心中,感情从来比不得性命来得重要,即使此刻她心中已经有了金翰林的影子,若是让她带着一家人,陪着送死,她也不乐意。
她倒不是贪生怕死,而是舍不得家人一起陪葬。锦好心中深深的忧虑,她虽然不懂政治,却也知道如今的局势非常的危险,皇帝身子骨已经被繁琐的政事耗空,太子之位却还一再空悬,二皇子和八皇子皇位之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境地。
为了避免麻烦,锦好这两年除了德馨女子学院,就窝在姚宅,连八皇子见得都少了,二皇子在长公主处也只是见过几回,每次也只是点头而已。
二皇子对她的态度因为与金翰林的婚约曝光,而反生了巨大的变化,温和中透着客气。
可以说,现在的一切都挺合她的心意,实在不想姚丽娟踏入那繁杂的争斗中。
但,朱三爷却是个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在姚丽娟拒绝了他后,竟然找到了锦好,向她求娶姚丽娟。
这要是传扬出去,怕是太过惊世骇俗,世间哪有向女儿求娶母亲的道理,但是朱三爷求了,而锦好也应了,她当然不是因为朱三爷那句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而是朱三爷奉上的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中间一大堆文绉绉的话,无非是夸朱三爷和姚丽娟,将二人说成是天作之合,故而特旨赐婚。
锦好当时是狐疑的看着朱三爷,实在不明白,既然有了圣旨,不管姚丽娟多不想嫁,也得嫁,这人怎么折腾出这么多的事情来,直接拿了圣旨出来,谁还能拒绝不成,虽然她不乐意,可是还能抗旨了不成。
而,朱三爷下面的话,做出的事情,却是真正的打动了她,让她下定决心将姚丽娟交给眼前的男人。
“我不想我和你母亲之间,是因为圣旨。我求来圣旨,不过是怕世人言论,对你母亲不利,堵世人嘴而已。”朱三爷笑得温和,语气却异常惆怅:“这原本是给你母亲的惊喜,可是她心里不乐意,我何必拿出来,皇帝那里,我自会交代。”
说到这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但是我实在不甘心,我第一次求婚,就落得无疾而终,而且理由荒唐的可笑——因为你母亲说你不乐意。”
朱三爷想到姚丽娟拒绝他的理由,就想吐血,从来就没见过那家母女是这般的,母亲拒绝出嫁的理由,居然是自家的女儿不乐意。
锦好倒是不觉得自个儿的不乐意有什么不对,面色如常的点头:“是我不乐意。”绕着朱三爷像是大家长一般,走了一圈,细细打量了一番:“朱叔叔,你家世显赫,人品出众,风度翩翩,为人又洁身自爱,原本都是上上之选,可是,您是朱家人,朱家是什么人家,不用我说吧,您觉得,我母亲这样的人,能在朱家门里活的快乐吗?”
朱三爷似乎胸有成竹,不急不慢地说道:“我没打算将你母亲接到朱家生活?”
锦好抬起眸子,目光似有一丝意外:“不在朱家生活?”心中一动,眸中大放异彩:“您有什么打算,说来听听?”
朱三爷看着她,心里涌上一种类似于自得之意,真是聪明的孩子,居然一点就通,随即又在心中自嘲,自个儿爱屋及乌的心思,是不是太重了点,还没成了人家的继父,这心里就有吾家女儿天下无双的感觉?
“锦好,我早就寻思过了,你母亲心思单纯,而且你们兄妹等人,还很年幼,你母亲定然也放心不下你们,所以我想,与其拖家带口去朱府,还不如我一个人收拾一番,过来姚宅,只是不知道这般,你乐意不乐意?”朱三爷的声音静静地,似是凝结了一层薄雾,带着一丝的温和,还有丝丝的笑意。
锦好微微一笑,俏丽的面上笼罩上了一层温暖:“既然如此。”她一字一句,俏皮的挑眉:“姚宅也算够大,多住上一个人应该不成问题,等我回去后,问问母亲,什么时候收拾一间屋子,最为合适。”
半明半暗的光线中,朱三爷的眸子骤然亮了起来:“你是说,是说……你不反对。”
锦好看他那高兴的模样,心情也变得很好:“您都要离家出走了,我还好意思反对吗?”实际上是圣旨都拿出来了,她想反对,只怕也无济于事,这人就是只老狐狸。
就这样,锦好表面上是因为朱三爷的离家出走,而将姚丽娟卖了,实际上却是无法与巨大的皇权抗衡。
等到姚丽娟听得这消息的时候,先是感动的热泪盈眶,然后又是怒不可及:“他真是糊涂了,世上哪有这样的道理,又不是寒门小户,需要倒插门,哪有堂堂的三品大员,到女方家里生活的。”
锦好甚是赞同,朱三爷如此,的确是挺惊世骇俗的,不过这也是她会轻易应允的理由——一个连世俗礼教都可以为她母亲挑战的人,她应该不用再去怀疑他的真心。
或许,他真的有些其他的原因,但是他只要对母亲是真心,那些,她或许不用太过计较。
朱三爷不是毛头小子,更不是青涩少年,他成过亲,娶过妻子,有过女人,在官场上混的如鱼得水,他的经历早已练就了他的理智,正因为如此,他的真心,才更显得难能可贵。
只是,她的母亲显然不是这般想的,当时,一向温和优雅的姚丽娟,居然怒气冲冲的冲了出去,不用说,是去找朱三爷了。
后来听雪兰实地转播,锦好差点笑得肚子疼,原来自家的母亲还有悍妇的潜质。
姚丽娟是怒气冲冲约了朱三爷过来,然后二话不说的将朱三爷骂了个狗血喷头,大体意思浓缩一下,就是你脑袋进水,还是被门缝夹了,堂堂的三品大员,怎么能来我姚宅做倒插门呢?你这般做,让皇后娘娘,让老丞相的脸往哪里搁?
“丽娟。”被喷的一脸口水的朱三爷却是半点不恼,反而轻轻的喊了她一声,语气隐隐含着喜悦。
姚丽娟被他这么一喊,心中一跳,停住她的叨唠神功,有些心虚地道:“干什么?”真傻掉了,被她骂的狗血喷头,居然还笑得跟个南瓜似的。
朱三爷嘴角就翘了起来,看着她的目光如同天边的启明星一般的摧残。
“丽娟,你是愿意嫁我的,否则你不会如此气急败坏。”
语气是肯定的,而且还因此笑得更像个傻瓜。
“我气急败坏,是因为从来没遇见过像你这样的傻瓜,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被天下人笑话的。”姚丽娟的眼眶子红了起来。
“是不是天下人不笑话,你就愿意嫁我?”朱三爷的笑意柔情从眼角眉梢流泻了出来。
“你先将这些事情解决了再说。”姚丽娟的脸上升起了一团自个儿也不知道的红云,看在朱三爷的眼中,却如同天边的晚霞一般灿烂。
“不就是怕人笑话吗?”朱三爷看着她娇羞的样子,这些日子的伤心,难过,担心,还有迟疑,突然之间都像是早晨的露珠而一般,在阳光下蒸发的无影无踪:“你放心好了,我这两天就将这事情办好,绝不让人笑话我的。”
姚丽娟嗔了他一眼:“明天你就给我办好。”
朱三爷听了,眼底不由得就露出几分得意来。
姚丽娟的脸色就更红了,恼羞成怒道:“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赶紧想法子去。”说着,转身就跨着步子离去,如来时般,急匆匆。
只是一来一回的心情已经截然不同。
朱三爷望着她急步而去的背影,站在台矶上不由微笑起来。
“丽娟,我不会让你后悔的,我会好好照顾你和孩子们的,我会给你们幸福。”
姚丽娟的脚步停了一下,缓缓地转身,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脸上是春日艳阳都为之失色的灿烂。
不知道为什么,姚丽娟对他的话没有一点怀疑,即使她曾经另一个男人加注在她心灵的阴影还没有完全的散去,但是她就是信了他的话。
有时候,生活幸福与否,不是看男人怎么说,而是看男人怎么做,眼前的这个男人,虽然不爱甜言蜜语,可是他却给了她最大的安全感,为她想的妥帖,给她再来一次的勇气和决心。
她从来就不怀疑这个男人的品行,他说得到就会做得到。
而朱三爷也真的没有让姚丽娟失望,第二天,就将那会成为笑话的可能,给彻底的去除了。
他请了宫里的公公宣了皇帝是圣旨,只是那圣旨与当日给锦好看的有所不同,多了一句话——册封姚氏为三品淑人。
这句话,那宣旨的公公读得尤为清楚,读完之后,又将抹金轴的诰命文书递给姚丽娟:“姚淑人,这可要拿好了。”
姚丽娟像是傻掉了一般,看着宣旨公公手里的绫段卷轴,只觉得一切像是做梦一般,连接旨都忘了,还是锦好在一旁拉了她一下,她才恭谨的抬起双手接了过来。
而锦好心里却终于放心了下来,瞧着姚丽娟手里那看起来分量不重的卷轴,却觉得有千钧之重,有了这份诰命文书,不管朱三爷日后是否会变成第二个莫二老爷,但是他对姚丽娟却是辱骂不得,而朱府的人亦不能随意怠慢。
她这个继父,对母亲果然用心,锦好终于不用再担心自个儿是否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