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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老夫人心里却觉得异常的舒坦,这祸害敢狐媚惑主,就该这么打,她也不叫停,深深了吸了几口气,心里堵着的闷气也在响亮的巴掌声中散了不少,又有了喝茶的兴致,尤其耳边响起的那祸害的求饶声,一声声的,凄凄惨惨戚戚的,真是让人舒坦。
佟湘玉被打的痛啊,痛的那个疼啊,疼的那个恨啊,恨的那个怒啊,她忍着性子,拼命的求饶,可是莫老夫人此刻就跟失聪了一般,根本就听不见,还故作高雅的饮着茶水,慢条斯理的,那个悠闲劲落在佟湘玉的眼里,差点气得吐血。
这一刻,佟湘玉恨不得撕了莫老夫人,吞了顾嬷嬷。
可是,她不能,因为她是柔弱的玉儿,所以她只能忍着,越发叫的凄惨。
此番甜点,檀香事情,以佟湘玉挨揍,二老爷领受家法而落幕,只是真打和假打之间,向来区别较大,二老爷的家法打得那叫一个高高举起,重重落下,轻轻靠肉,十下家法之后,那身上连个血印子都找不着,可是佟湘玉那一身细皮嫩肉却是青青紫紫,伤的那叫一个货真价实。
别以为伤到了,这事就算完了,莫老夫人怎么可能轻易饶过下她脸子的人,还是不依不饶:“你说,那不要脸的东西,你是哪里来的?”
催情药这东西,后院大宅门里虽然常见,可是他们莫家这样的诗书耕读之家的后院却决不能出现。
佟湘玉只是哼哼呀呀的,就是不肯回答。
二老爷双眉一挑,也问了起来:“玉儿,那东西你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二老爷问话,佟湘玉当然不会不答,细声细气的说道:“老爷,玉儿真的不知道这事,要不……要不再去问问妙妙?老爷你是知道的,玉儿向来循规蹈矩,恪守闺训,这样不要脸的东西,怎么会……”说到那不要脸的东西,整张脸就羞红了起来。
她以为这等羞怯之意,会是闭月羞花,最是惹人怜爱,却不知道顶着一张猪头脸,整出一个东施效颦来,根本没法看,一些不厚道的下人忍不住嗤笑出声,厚道的下人只是低着脑袋,抖着肩,就是莫二老爷这位最是怜香惜玉的人也不得不避开眼神。
不过一旁的张氏却在嗤笑之余,忍不住咋舌,这女人手段可真是不一般,说哭就哭,说笑就笑,说脸红就能立刻脸红成猴子屁股——这手段就是台上唱戏的戏子也比不上啊!
“妙妙那贱婢是肯定要审,但你也逃不了干系,不管这件事,你是知晓还是不知晓。”老夫人冷哼:“双身子的人,还不安分,半点矜持自重都没有,真真的辱没了莫家这样的书香门第。”莫老夫人边说边低眸冷睨着佟湘玉,说到最后,声音就如同寒冬腊月穿骨透凉的冷风,嗖嗖的,只让人冷到心:“我看你的礼数需要从头教起,从今天起,到孩子出生的那一天,就不许再踏进这房门一步,更不许再见二老爷一面。”
见佟湘玉想要反驳,她又是一声不屑的冷哼:“你若是觉得我这老太太是存心为难你,我也不挡着,莫府的大门在哪里,你自个儿清楚的很,我们莫府庙小留不住你尊大佛,莫家没福分纳你这样的妾室。”
随即又瞪了一眼莫二老爷:“二老爷若是觉得我这个做母亲的罚得不对,那好,这事情咱们就拿到你父亲那里说说,若是觉得你父亲远水解不了近渴,那好办,这事咱们就报到族里,自有族长和宗老们来评断。”
话说到这个份上,莫二老爷自然不会再犯什么浑了,不管这事是被莫老太爷知道,还是报给族里,都是他的错,而佟湘玉莫说做妾了,不沉潭就不错了。
而莫二老爷对佟湘玉也有些失望,他心里也埋怨佟湘玉居然会用这样的手段对付他,又是春恤胶,又是缓催花信丹的。
难怪他每次到了她的屋子里,就浑身发热,心跳加速,几乎不能控制自己,他以为是自己与她心心相印,情投意合才会如此容易动情,哪里知道原来是……
他是喜欢她,也有些舍不得她,可是比起身份前程来,他的选择一向很明确——所以这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捅到父亲和族里去的。
“母亲……”佟湘玉呜咽着,哀求着。
“哪个是你的母亲,别忘了,你不再是我大房的平妻,而是贱妾。”莫老夫人训斥道:“记住了,日后叫我老夫人,你娘没空教你礼义廉耻,尊卑有序,今儿个,我抽空教教你,这人啊,不怕出身卑贱,怕得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你记住了没有?”
莫老夫人对佟湘玉的印象真是坏透了,她一向标榜自己出身名门,身份贵重,哪里会如此恶言相向,但今儿个,对上佟湘玉却是半句好话都没有,看来真是怒到极顶了。
☆、正文 第65章 捉摸不透
佟湘玉一怔,这该死的老货,居然句句暗指她没家教,没教养,心高气短,藏在袖中的手,紧了紧,咬牙道:“老夫人,玉儿腹中可是有了二老爷的孩子,还请老夫人看在腹中孩子的面,饶了我吧,玉儿可以不出房门,但是却不能不见二老爷啊!”
佟湘玉从来没有恨一个人恨到莫老夫人这样的地步,心里诅咒莫老夫人死后下地狱,不得好死,最好头上生脓,脚下生疮,浑身长蛆,这么个虚荣霸道的老货,居然如此对她,好恶毒的心思——今儿个她做出让莫二老爷的心寒的事情,若是再见不得二老爷,她哪里还有翻身的机会?
等她将来莫家掌握在手里之时,肯定将今日所受的屈辱悉数还给这个混账的老东西。
“这可不是我饶你不饶你的问题,我们莫家诗书传家,最是注重血统,你也不用总拿你那肚子说事,若是你再不修身养性,品行不改,就是这孩子出世了,也未必就是我莫府的子孙。”莫老夫人的语气有些冷:“再说了,我们大房早就有了长子嫡孙,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也不定就稀罕你腹中的孩子。”她是紧张莫家的骨血,可是瞧这祸害狐媚妖娆的样子,谁知道这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莫家的骨血,她作为当家的老太太,可不能随随便便坏了莫家的门风。
话说到了这等地步,佟湘玉也死心了,知道莫老夫人是存了心要断了她的奢念,银牙咬得咯吱咯吱作响地应了下来:“玉儿谨听老夫人的吩咐。”
“很好。”莫老夫人心里得意,面上却一片平静,丝毫不露声色:“我瞧你这话的意思,像是应了莫家妾室的身份。应了就好,我这个莫家老太太自然也不会亏欠你。”
扫了佟湘玉那似哭非哭的猪头脸一眼:“我看你什么也没什么得力的人,这巧巧丫头也是粗枝大叶,不懂知冷知热的,等我回了院子,就让顾嬷嬷使两个丫头过来照顾你,毕竟你腹中还有个孩子。”
顾嬷嬷一听,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之色:她一定谨遵老夫人的吩咐,找两个“知冷知热”的丫头来“伺候”佟姨娘的。
老夫人脸上不知道想到什么,露出一丝淡笑:“你好好躺着养胎吧!”含笑说完,便在张氏的搀扶下离开。
顾嬷嬷殷勤的帮着撩起软帘,莫二老爷似是念念不舍的回头看了佟湘玉一眼,幽怨的叹了一口气,跟在莫老夫人的身后离开。
张氏无意间回头,对上一双怨恨阴毒的眼睛,心里一跳,有种惴惴不安的感觉,不由得寻思起来。
张氏送了老夫人回院子之后,倒是很热心的跑了姚氏的院子,你来我往,自然废了一番口舌,含蓄而隐晦的将佟湘玉院子里的事情说了一番。
尤其是,最后佟湘玉那阴狠的眼神,当时张氏是捂着胸口,以一种极其夸张的语气说出来的:“二嫂子,你是没亲眼瞧见,那么俏生生的一个美人,那眼神让人打心里发寒,若不是我胆子大,只怕当时就吓得双腿发软了。”
丢下这么一番没头没脑的话,张氏就笑盈盈的离去,姚氏百思不得其解,直到锦好下午过来时,她还不解的将张氏的异状说给锦好听了一番:几番下来,姚氏已经很习惯和锦好商量事情来着了。
锦好若有所思,但在姚氏的面前却还好言好语的宽慰姚氏:“母亲太过虑了,三婶子不过是这么一说,哪里句句都有深意,我看啊,母亲这时被吓怕了,杯弓蛇影了。”
姚氏听了,倒也觉得锦好说到她心坎里了,不由得也笑了起来:“怕是我这段时间太紧张了,看什么都觉得可疑,听什么都觉得有深意。”
姚氏的话,又让锦好心里一怔,总有种奇怪的感觉,却一时半刻之间没察觉出什么不对。
母女二人说话间,莫二老爷来了,从怀里掏出姚氏爱吃的点心,瞧着姚氏苍白的脸色,心疼地说道:“这是付庆斋的点心,你最爱吃的,我刚刚特意为你去买的,一路上都捂在怀里,还热着呢。”又笑着对锦好道:“你也来吃点甜点,父亲为你买了些。”
锦好瞧着这个满眼对姚氏爱怜,对她自己也是宠爱和蔼的男子,疑惑的思忖起来:今儿个早上,这个男人还在另一个女人的房里展现他满腔的柔情,可是转眼之间,就能平静无波,好似什么都没发生的出现在她和母亲的面前。
他对母亲的好,对她的好,是真还是假?
一时间,锦好忽然觉得眼前迷雾重重,有些看不透的感觉——眼前的这个父亲,她感觉到是那样的陌生,又是那样的熟悉。
那种缠绕在心间的怪异的感觉再次爬上心头,有些东西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却又再次什么都没能抓住。
姚氏瞧见那点心,渐渐平静的眼底再次起了些波澜:付庆斋的点心,是她最喜欢的点心,以前二老爷也是这样,时常为她买些点心,捂在怀里,怕那点心凉了,难以入口。
这个男人,到底对她是有情还是无意,若是有情,却为何一再伤她,若是无意,为何在她渐渐死心的时候,还有做出这些惹人心动的事情。
“老爷,我刚刚才用了餐点,这点心就不用了。”有情也罢,无意也罢,她的心渐渐的平静,也不想再却想那些有的没的了,金大夫今儿个才说过,平心静气养胎,对腹中的孩子最好,她何必再自寻烦恼。
莫二老爷拿着点心的手一颤,神色一怔,却还是说道:“还是用一块吧!”试图劝着。
“不了,吃不下了。”姚氏笑着谢绝,用手背掩着唇边,秀气的打了一个哈欠:“老爷,您先自个儿坐一会,我这眼皮子都有些撑不动了,先休息一下。”
说罢,就闭目养神,只是锦好注意到,她放在丝绸缎被下的手,隐隐的抖着。
不忍姚氏这般压抑自己的情绪,她以借口练字,托词和莫二老爷去了他的书房。
原本想假托练字为名,打探与叶家议亲的事情,可是又怕引起莫二老爷的警觉,问起兰雪寺的事情,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不过叶若谦的话,到底在锦好的心里掀起了惊涛骇浪,回来这两日,因为忙着对付佟湘玉的事情,而不得不放在一边。
但现在佟湘玉被莫老夫人监禁起来,这叶家的亲事就一定要弄明白:这一生,她绝不会再重复前一世的命运,叶家的亲事,她绝对的不要!
☆、正文 第66章 联姻之意
锦好心思不在练字上,所以笔下有些浮力。
而,莫二老爷似乎也是心神不宁,字也有些浮躁,他的异样,落在锦好的眼里,想当然的以为他这是在担忧那佟湘玉的情况,心里不由得更加瞧不上莫二老爷的行径。
父女二人各有所思,却都耐着性子消磨,这么一消磨,就消磨掉一个下午的时间,也算是莫二老爷回乡后,父女二人第一次这么长久的相处。
因为有了这次书房独处,接下来的几日,莫二老爷不知为何日日招了锦好来书房,锦好心里有事想要启唇,自然随传随到,父女二人倒也会说些闲话,有几次,锦好都将话题绕到京城,却也没听莫二老爷说什么与叶家议亲的事情,渐渐地锦好的心思放了下来。
于是,锦好生活的重心再次回归到姚氏以及她的肚子上:只要这一次,姚氏生下儿子,就能阻止佟湘玉上位,也就能长长久久的活下去。
但,姚氏到底能不能生下儿子,这也成了锦好异常担心的问题,这个孩子真的是原本托生到王氏腹中的那个孩子吗?
就在锦好心里忐忑不安的时候,后院里又爆出王氏有了身子的惊天消息,一时间喜得莫老夫人眼睛都笑得看不见,一门三喜,那可是天大的福分。
却惊的锦好目瞪口呆——想想时间,和前世王氏有孕的时间也差不多。
那么说,母亲腹中的孩子绝对不该是原本投生到王氏腹中的。
她百思不得其解,前一世,姚氏此时并没有传出有孕的消息,至少她是不清楚的,那时候的她,胆小懦弱,不爱与人交流,委实没听过这个消息。
但是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