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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贱人,枉费我掏心掏肺的对你,你居然如此害我。”
莫老夫人的眸光化为千刀万箭,恨不得将她剁成碎片,喂狗了才好——狼心狗肺的东西,喂狗了也不解她心口之气。
居然是米囊!
她们母女给她吃的好东西,居然是米囊。
莫老夫人目光扫过顾嬷嬷手里的米囊,差点就背过气去,她是怎么都没有想到,自个儿最疼的孙女,居然一直这般算计她。
今日回来之后,莫老夫人越想越不对劲,心中不由得对莫锦冉起了疑心,就叫了顾嬷嬷而来,让她默默的到锦冉的房间,好好的搜查一下,谁知道,这么一查,还真的就查出了可疑的东西来——还真是米囊。
莫二老爷已经气的踹了莫锦冉几脚:“孽障,孽障,你是要害死全家啊!”越想越气,又狠狠地踢了她一脚:“你个孽障,你告诉我,你这是图什么?”
事到如今,莫锦冉倒是不怕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挨了打,面上却是笑意盈盈,只是这笑,瞧着怎么看,都有些扭曲:“我图什么?哈哈……,我图什么,我落得现在这样的下场,是谁还害我的,凭什么我现在一文不名,而她却成了朱家的嫡小姐,她害我,害的如此惨,我怎么能轻易的放过她……我不服,我不服……”
莫老太爷此刻却连怒气都没有了,只是面色苍白看着眼前的莫锦冉,他的嘴唇发紫,像是不敢置信的一般:“你……你……”
他怎么都想不到,将一家人送上绝路的会是眼前的这个孙女,莫家的孙女,怎么能这么笨,这米囊是什么东西,她居然都敢碰,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胆子?
原本这事若是在家里被揭开来,还能有回旋的余地,直接打杀了,然后来个“病故”,这事情倒还能藏下去,可是这两个笨蛋,居然脑子开花,去朱府闹事,这事情就给揭穿了过来。
到这一刻,莫老太爷坚决的相信,自家的这两个蠢货,是给人阴了,也不想想,朱府那是什么门庭,就是今儿个人多热闹,也不是普通人能够轻易混进去的,她们却能进去,还不是人家故意放她们进去,可恨这两个笨蛋,就这样钻进别人张好的口袋里,不但自个儿不保,还牵累整个家族。
莫老太爷这一刻,连怒骂都没有力气了,只怕皇帝的人已经在路上了,这么一想,猛地跳起来,他还发什么呆,赶紧在皇帝的人来之前,将这米囊处理了,到时候没有了这物证,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只是他刚刚站起身来,就听见东伯慌乱的声音中伴随着嘈杂的脚步声,响起来:“大人,大人,您怎么能冲进去……”
莫老太爷等人,听得这话,顿时脸色大变,黄氏身子颤抖,心中恨死了莫锦冉,她可怎么办?她的孩子可怎么办?
莫老太爷也顾不得什么,顿时给顾嬷嬷一个眼色,让她将米囊给藏起来,顾嬷嬷倒是临危不乱,快速的离开。
来的人,是府尹大人,他大步的踏进莫家,心情特别的好,因为只要他做好今儿个这事情,他就不用在做这个府尹大人了。
虽说这些年,他这个府尹大人做的还颇有清名,可是说真话,他做的实在是窝囊死了,这京城里什么不多,就是高官多,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是皇亲贵族,哪里是他一个小小的府尹大人能够得罪的,这些年,他为了保住头上的这顶乌纱帽,为了保住自个儿的清名,连睡觉都都睁开着一只眼睛,也不知道是不是自个儿上辈子作恶太多,这辈子才被发配到这个位置。
而,今天,他终于可以摆脱这个这个位置了。
因为太高兴了,府尹大人进来之后,也不用人招呼,自个儿就找了位置,坐了下来,用手扇了扇,道:“给本官上杯茶来,这一路快马扬鞭的,渴死了。”
“府尹大人驾临,未能远迎,还请大人见谅。”莫老太爷给了下人一个眼色,自个儿就上前寒暄,只是后面的话,说得就有些不那么入耳了:“大人保一方平安,应该知晓,私闯民宅可是大罪,我莫家虽然门庭低微,大人这般闯进来,是不是有些不妥?”
府尹大人闻言呵呵笑了起来:“莫老太爷见谅,本宫这也是没法子,有人说莫府窝藏米囊,这可是大事情,本官是不信的,可是这米囊事情非同小可,皇帝一向注重,本官若是不走这趟,实在是愧对皇恩浩荡啊,食君之禄,忠君之忧,老太爷也是朝廷重臣,定然还会理解的,是不是?”
将皇帝搬了出来,莫老太爷满腹的话,都咽了下去,莫二老爷只是傻傻的呆着,根本不知道说什么好,整个人已经吓傻了的样子。
府尹大人见茶都没得喝,也不气恼,只是站起身子,抚掌道:“既然莫老太爷连茶都舍不得给下官的喝,那下官也只好先办事了。”
他说到这里,看向身边跟来的侍卫:“去,给本官好好的看看,千万仔细点,莫要冲撞了府里的女眷。”
说完,又打了一个哈哈,很是不好意思的模样:“实在是职责所在啊!不过本官是信任莫府的,怎么会有米囊这样的东西,查看也番,也算是还你们莫府一个清白。”
“大人慎言。”莫老太爷心中虽然惊骇不已,不过面上却做出一副恼怒的模样:“无凭无据如此诬陷朝中官员,可是大罪一桩,若是没搜出米囊来,本官就要去敲景阳钟了。”
府尹大人的脸上也没了笑意,冷冷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张院正亲自诊脉,又怎么会错的了?本官原本还想着莫老夫人是不是被人陷害,可是瞧老太爷这般推三阻四的,本官倒是排除了这份怀疑。”
随即挥手:“给我搜。”他自然不怕,事情该做的早就做好了,只等着走这一遭,就能圆满了,所以翻脸不翻脸,真的是半点不重要。
府尹大人有备而来,这搜查之事,自然很快手到擒来,没多久,这米囊就被搜了出来,被一起带出来的,还有顾嬷嬷。
莫家众人,顿时瘫软一地:弥天大祸啊!
心中则是将惹恼的莫老夫人和莫锦冉恨得死死,只恨不得将这两个祸害挫骨扬灰了——她们想死,何必拖上大家,这样一来,她们这些无辜的人都要受累了。
……
夜色浓浓,一道身影飞快闪入一座小楼,月白色的身影,静立夜中。
“主子。”黑色的身影,跪在月白衣衫之前:“皇上震怒,莫家上下流放三千里。”
黑影不明白,为什么主子算计了莫家,依照莫家的罪名,那是要斩立决的,皇上最对米囊深恶痛绝,从不姑息,莫家本该判斩立决,可是主子却又放过莫家,只是流放三千里。
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他跟了主子这么多年,越发不知道自家主子的行事了。
金翰林显然没有解释的打算,头也不回的挥手,那黑影也不敢多问,低着头,恭敬的退了出去。
“小傻瓜,你一向心软,虽然极力摆脱莫家,可是我怕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若是继续留在京城,日后怕是还会谋算你。”
他的眼底是水柔般的情意:“既然如此,我就替你彻底的除了他们。”
他其实不介意什么斩立决,可是担心流言伤了锦好,毕竟锦好刚刚脱离了莫家,莫家就家破人亡,这到底说出来不好听。
流放三千里,其实也很不错,这漫漫长路,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而,莫老太爷等人都是文弱之人,有个什么疾病的,也实在正常。
☆、正文 第250章 大婚
莫家终于从京城消失了,接下来的日子,锦好就忙着大婚的事宜。
到了六月初八,她的新娘礼服总算是送了过来,艳红色的嫁衣,用金丝锁着边儿,五彩的丝线绣着精致的龙凤呈祥的暗纹,朱红色流苏的云霞披肩,纤细的腰肢,微收,显得玲珑有致,衬得锦好整个人流光溢彩,明艳生辉,脆生生的站在那里,就跟一朵嫣色的玫瑰花,浑身透着喜庆的色彩。
“真好看。”雪兰看着锦好,眼中全是惊艳之色。
“是啊,咱们的小姐可是货真价实的美人。”云燕也很赞同的点头,什么叫凝脂如玉,什么叫国色天香,什么叫倾国倾城,看看她们的小姐就知道了。
离儿和翠儿也是一脸惊艳的看着锦好,早就知道小姐长的好,却没有想到简单的打扮一番,就这么的炫目。
“我瞧着袖子稍微有点长了,再改改。”
姚丽娟细细的打量自个儿的女儿一番,眼中是吾家有女初长成的骄傲,还有浓浓的不舍,当初那个自个儿抱在怀里的小婴儿,即将出嫁了,成为人妻了。
时间真是转眼而过,一切似乎就在昨日一般,那个小小的婴儿,给了她新生,给了她不敢奢望的幸福,而很快也会有另一个人,像她一样,愿意全心全意的爱她,若生命般。
她细细的打量眼前的女儿,眼中是赞美,是精益求精的苛求,不能容忍她婚礼有四号的马虎。
锦好穿着嫁衣,心中对三日后的婚礼生出了期待,大概每一个即将嫁人的女子,心里都有一个如斯美丽的梦,更何况她要嫁的人是她的心上人。
“要不要将凤冠试一试?”姚丽娟柔声问:她嘴里的凤冠,是朱三爷亲自陪她去定制的,先不说材料是怎样的价值连城,就是上面镶嵌着的九十九颗南海珍珠,每一颗都是价值连城。
在姚丽娟看来,虽然朱三爷很喜欢金翰林这孩子,可是最近却看他十分的不顺眼,原因不过是他要抢走朱三爷的心肝宝贝女儿。
朱三爷恨不得将锦好藏在家里,一辈子不出嫁才好,若不是婚事早就定下,只怕朱三爷这辈子一定打着招婿上门的念头——朱家的男人对自己珍爱的人,护短的让人发指。
锦好瞧着那九十九颗价值连城的珍珠做成的凤冠,以黑丝线的骨架上施金地点翠为底,面饰金凤,金凤翅膀各饰珍珠、红蓝宝石、猫睛石。金凤嘴里各衔一排垂珠璎珞,垂珠低饰红蓝宝石缀角,整个凤冠流光溢彩,想到这是朱三爷的一番慈父之情,点头,姚丽娟眼眶有些发红,将这顶足以传家的凤冠带在锦好的头上,衬托她面如明珠般灼目,似盛开的牡丹,芬香馥郁,颜色浓艳,静静释放傲视万紫千红的瑰丽。
次日下午,许家来催状。
一百六十八担的彩礼抬的满满的,打头的是两株血色珊瑚,足足五尺高,两尺长,天下罕见,紧跟着的是和田玉福禄寿星翁,高有尺玉,阳光下通透异常,引得行人纷纷伫足观看,暗暗乍舌。
众人只看到浩浩荡荡的彩礼,却不知色彩鲜艳的红漆描金的礼盒中,装的更是贵重,《通书龙凤贴》和《过礼大贴》自是不必说,大酒坛以红漆油饰,绘了蓝色龙凤呈祥的图案,绸缎尺头、金银首饰、龙凤喜饼、各色喜果、合欢被褥,活蹦乱跳的鲤鱼……最难能可贵的是,居然还有一对胖胖的大雁,足足堆满了一个院子。
打开看了之后,更是令人吃惊,江南的绡纱八十八匹,江北的羽纱八十八匹,各色彩绣的云锦蜀缎一百零八匹,三四两重的龙凤赤金镯十八对,嵌珠龙凤赤金簪十八对,还有鲍鱼、蚝豉、元贝、冬菇、虾米、鱿鱼、海参、鱼翅和鱼肚外加发菜等上品海味,姚丽娟现在有些眼色了,瞧着这么一堆东西,居然看出来不少是上贡的好东西。
她对那些财物,倒是不太在意,最满意的是那对肥胖胖的大雁,这时节大雁算是稀罕物,是有钱也买不到的,很多人家都用鹅来替代,就是这么个细节,众人就再次领受到翰林大人对亲事的重视,对锦好的在意,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
第二日,锦好的嫁妆单子就到了许家,田庄,地契,古董字画这类就不说了,现成的银子就有八万多,若不是锦好嫌弃太过大眼,只怕朱老相爷和朱三爷还要往上添,就是这样,邱如虎背地里,又暗暗塞了二万两银票给锦好,说什么银钱是通好的路,由不得她不要。
不过光是账面上的八万两白银,就已经万般吓人了,寻常官宦人家,嫁给女儿,全部的嫁妆,若是受宠的庶女也就五千两白银,若是嫡女大概二万两也就是了,她这里光是现银,就让人大吃一惊,更别说那一抬又一抬的嫁妆,虽说有部分的聘礼,但是那也是从朝阳升起,一直抬到夕阳落下,才算抬完。
京城的人士惊的下巴都掉在了地上,虽然没有传出具体的数目,但是众人都看在眼里,这么多嫁妆实在是罕见,嫁公主怕也就是这么个排场。
当晚,锦好刚刚散了发,想要休息,就见云燕含笑进来,脸上一副戏谑的样子,见锦好抬头看她,抿唇一笑:“小姐,有人在亭子里等你。”
锦好听的这话,心头一动,随即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这婚嫁的前三日,新娘和新郎不能见面,否则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