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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莫老夫人猛的从椅子上跳起来,断然拒绝:“叶二公子要的就是……”
莫二老爷心里冷笑了一下,面上却是一个劲的不解:“叶二公子要的是什么?”
莫老夫人咳嗽了一声,目光闪了闪:“没什么?这换人的事情是不可以的,今儿个我已经和叶三夫人商量好了,就将锦玉和锦好嫁过去,若是临时换人,岂不是……”
“母亲,一没庚帖,二没下定,怎么就不行了?”莫二老爷语气淡淡的反驳:“你瞧这大户人家,哪有将十岁的孩子嫁出门的道理?我想过了,要送就送锦冉过去,这孩子长得好,又是个苦命的,若是真的留在家里,总不能一辈子呆在家庙里吧!那王家定然不肯善罢甘休,听说王家少爷怕是不行了,若是王家来求让锦冉冲喜,可怎么办?儿子瞧着不若借着叶家的势力,威慑王家,也让这孩子能有个好归宿。”
“至于锦好,我倒是瞧着是个有造化的,那叶家大公子和那谢公子似乎都对这孩子青睐有加,儿子想着,这孩子是不是造化要比叶二公子的平妻还大点?”
说到这里,莫二老爷轻轻咳嗽了两声:“母亲,您该知道,这天朝的谢字可是国姓,而叶家大公子是养在太后身边的,能和他一同出入,又是国姓,这人会是什么身份?若是锦好真的得了这位谢公子的眼缘,母亲想想,咱们莫家会是多大的造化?”
莫二老爷似乎嫌弃这震撼还不够似的,又加了一句:“儿子听说,叶家大公子一向和皇后所出的八皇子亲近,这叶二公子又叫着八表哥,您说,谢公子是什么人,还不明白着的吗?儿子可是听说,这八皇子最得皇上欢心,怕是日后要……您说有了这么一棵大树在眼前,叶家二公子的平妻,咱们还要吗?就算是,这谢公子到时候攀不上,不是还有叶大公子的吗,他可是天韵公主的儿子!又和八皇子交好,这日后的造化,怕也不是叶二公子能比的。”
关于锦冉替换锦好的事情,这是莫二老爷听了姚氏的话,骤然想出来的,锦冉那孩子,虽说得了癔症,不过到底是自己的骨肉,真的将她送给王家那个残废冲喜,总是屈了她。
而关于谢明覃的身份,却是他这些日子慢慢琢磨出来的,所以姚氏一说,他就动了心思——若是日后能有个女儿在宫里,皇后是不敢想,可是一个妃位,总是可以的吧!
这事情一举两得,锦冉得益,锦好留下,继续攀高枝,对他,对莫家都是天大的好处。
莫老夫人原本还不乐意呢,可一听是对锦冉有利,心里就有了三分意动,虽说那孩子有些不靠谱,可是毕竟自己疼了这么多年,还是有些怜惜的。
再听莫二老爷猜测谢明覃的身份,那心里的天平就完全的倾斜了,皇子啊,还是皇后所出的皇子,又是皇帝最宠爱的,还是日后那大位的继承人——这不是天上掉馅饼砸到了莫家吗?
顿时,那叶二公子的平妻就被踢的远远的了,至于锦玉那点子丑事,在这时候都算不得什么了,实在叶二公子不同意——就让锦玉一根白绫全了名节。
在莫家利益面前,所有的骨肉亲情都显得不堪一击。
当然,能不与叶家三夫人交恶最好不过。
锦好可谓是将莫家人的性子看得透透,这么一个大坑,莫二老爷跳的欢天喜地,而莫老夫人也是勇往直前。
只是,关于锦冉替代锦好的事情,却是让莫老夫人为难了一些,当晚躺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
今夜,伺候的人依旧是顾嬷嬷,听着莫老夫人翻身的声音,低低的出声:“老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这床今儿个铺的不够舒坦,要不,老奴先伺候您起身,这床,老奴再检查一下。”
莫老夫人叹息一声:“你伺候我这么多年了,岂不会不知道我这性子,就是个劳碌命,我这是心里有事,睡不着啊!”
于是,就将莫二老爷的主意,还有关于对谢明覃的猜测,给说了出来,听得顾嬷嬷心里一阵心惊,没想到谢明覃是这么个身份,再想到那日他对锦好的维护,心里越发觉得锦好日后了不得。
再想着锦好让紫鹃传回来的话,当下那最后一丝迟疑,也给打消了:“老夫人是担心叶家不肯让二小姐顶了五小姐去吗?”
舔了舔唇:“若是为了这么个事情,老奴倒是有个法子。”
莫老夫人眼前一亮,招了顾嬷嬷附耳,只听得顾嬷嬷在莫老夫人耳边叽叽咕咕说了许久,才停了下来。
“你个老货,这么些年来,我倒是小瞧了你,居然还能有这么个脑子,想出这么个法子来!”莫老夫人越想越觉得顾嬷嬷的主意可行,心头放松下去,不由得笑骂了一句。
顾嬷嬷面上恭敬的说道:“老奴这不是一心为主子分忧,给急出来的机智吗?”脑中却浮现那张细白柔嫩的淡淡笑脸,那才是真正聪明人。
当夜,莫家家庙一顶不起眼的青色轿子,从侧门抬了出来,消失在薄薄的夜色中。
翌日清晨
锦好躺在美人榻上,含笑看着云燕:“这么说,我那二姐姐现在不在家庙了?”
云燕点头:“不在家庙了,瑶琴传来的消息说,昨儿个半夜,就来人将二小姐抬出了家庙。”
“那就好!”锦好伸展了一下腰肢,如一只缩着利爪的猫咪,慵懒的躺着,却不知会在哪一刻就伸出了利爪。
“倒是白白便宜了二小姐!”云燕对大房深恶痛绝,想到锦冉就此攀了高枝,不用嫁给王家那个混蛋,这心里还是很不痛快。
锦好瞧了自家的丫头一眼,笑了起来:“便宜吗?咱们拭目以待吧!”
不管叶二公子是真的喜欢她,还是将她推出来顶缸,但是作为一个男人,都不会喜欢被人愚弄,尤其是婚姻大事。
再说了,不是还有一个王家吗?
听说,王家公子回去之后,身子虚弱的不行,怕是熬不过今年了,这样的王家,可不是将莫家恨死了,岂能断了与莫家的亲事。
到时候,这戏只怕不知道唱得多热闹呢?
云燕听着锦好若有所指的话,再瞧着自家小姐像狐狸一般的笑容,那整个人就真正的欢快起来了。
锦好打了一个哈欠,这一夜忐忑之心,此刻终于定了下来,倒是有心思关心起姚氏院子的事情了:“昨儿个,家里可有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云燕摇了摇头:“有趣的事情倒是没有,不过奴婢昨儿个倒是听说了一个有趣的消息?”说道,有趣二字的时候,眼底闪过一道轻视的光芒。
“哦!”锦好来了兴趣,直起身子:“什么消息能让你觉得有趣,小姐我倒是要好好的听听。”
“奴婢昨儿个听说,咱们夫人房里的冬雪姐姐,这几天一早起床就独自跑到后院,原本大家还没放在心上,可是,昨儿个早上被个小丫头瞧见,她当时可是蹲在地上呕吐不止,那模样,倒是像极夫人有孕的样子。”
她眉眼弯弯,眼底却是冷漠一片:“最有趣的是,昨儿个下午,夫人让冬雪姐姐送信去姚家,咱们的冬雪姐姐倒是抽空去见了大少爷。”
锦好点头:“这事是挺有趣的。”
看来上一世,在母亲泼油的人选终于冒出了水面了,只是这人选倒是出乎她的意料,母亲可是对冬雪不薄,却没有想到,她能做出这等背主的事情。
不过,女人只要为了男人动了心思,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
等到当日再去姚氏院子的时候,就细细打量起冬雪来,往日里没瞧出来,这么细细一打量,果真是生的漂亮,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张如花般的娇艳脸颊,一身简单却透着精致的罗裙,腰细身柔,浑身透出一股熟透了桃子的味道。
倘若锦好只是十岁的小女孩,自然不会看出来什么,可是她心智早就成熟,不着痕迹的瞄了一眼她的腹部,浅浅笑道:“母亲,你就是会调教人,瞧着冬雪姐姐穿着和云燕一般的罗裙,却生生比云燕好看了许多。”
冬雪浅笑着自谦:“小姐您说笑了,云燕妹子可是咱们府里丫头中一等一的好人才,哪是我能比的。”
她看了云燕一眼,道:“我就瞧着云燕妹妹,比我好看多了。”
一旁的春花,瞳孔微微紧缩了一眼,却不敢去看锦好的表情——她是清楚的,今儿个早上云燕过来的时候,绝不是穿着这套衣裳。
五小姐从来就不是可以随意糊弄的人,虽然只有十岁,却是足智多谋,冬雪身上的这点变化,定然是瞒不过小姐的眼睛。
现在,浅浅的点了一句,不过是给冬雪一个机会,全了她伺候夫人一场的情意罢了,可是这冬雪却偏偏被蒙了心智,居然愚钝的看不出来。
她有心想要再点上一句,却被锦好轻轻的扫了一眼,只是微微的一眼,却让春花浑身一冷,不敢再生出什么心思。
锦好却挨着姚氏,瞧了眼姚氏若有所思的神情,又若无其事的笑了起来:“母亲,春花姐姐的妹妹春红,果然和春花姐姐一样,是个能干的,所以我想,等过些日子,院子里要打发一些丫头,就让她升上来,做个二等丫头可好。”
大户人家的规矩,丫头到了一定的年纪,都是要打发出去嫁人的。
又瞧了春花和冬雪一眼,又笑得柔和:“母亲,女儿知晓你心疼两位姐姐,可是也不能耽搁了两位姐姐,该放出去的时候,可不能再留了。”
按说这两个丫头,去年就该打发出去了,只是姚氏用的顺手,又听两个丫头没有意中人,不肯离去,这才留了一年。
此时,听了锦好的话,心里倒是有些奇怪,这孩子从来不是多嘴的人,怎么今儿个会……
却是笑着应道:“你这孩子,倒是晓得心疼人。”又看了身边两个大丫头一眼:“今年是不能留了,可不能耽搁了她们!”
春花的眼神又是一缩,却还是低着头,不说话,倒是冬雪急了,忙跪了下来:“夫人,婢子不愿意离开夫人,婢子舍不得夫人……再说夫人现在有孕,婢子怎么能舍下夫人呢?”
锦好的清冷而微寒的目光落在冬雪的身上,面上却依旧是浅浅的笑意:“冬雪姐姐果然是个实在人,对母亲可谓是忠心不二啊。”
姚氏笑道:“这两个丫头一向是个好的,真要打发出去,我还真的有些舍不得呢?”
冬雪听了这话,提着的心才放下来,她想到大少爷的许诺,心里倒是有些为难:夫人这些年,对自己不薄,可是……可是……她已经是大少爷的人了,若是不听大少爷的话,那后果……
想到那后果,心里那么一丝为难就没有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何况她这是没法子啊!
锦好瞧着她眼底那份渐渐坚定下来的目光,眼底的寒气又盛了起来——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待回到自个儿的院子之后,锦好的脸色一直不太好,云燕伺候着用了茶,轻声道:“小姐,瞧着冬雪是一条道走到黑了,咱们怎么办?”
锦好心里总归是不舒服,将那缠枝茶盏狠狠地搁在了桌子上,震的茶水四溢,冷冷地道:“既然她要一条道走到底,我能怎么办?让她看清良人的真面目就是了!”
真是愚不可及,若不是她是母亲身边的大丫头,若非她又利用价值,大少爷怎么会看上一个丫头,可偏偏这丫头一心想攀着高枝,傻傻的赶上去,被人糟践。
看来,她的这位大哥忍耐了这么久,终于忍耐不住,要出手了。
只是,他究竟会怎么做?
☆、正文 第90章
对冬雪,锦好不想再给她一丝一毫的机会了,因为太浪费了。
若是冬雪心里能有一点半点的主子,就该明白,二房和大房万不能有什么牵扯,更不能一心攀着高枝,不顾主子的脸面,爬上莫锦俊的床。
锦好沉默了许久,压住心头的翻腾,面上冷凝一片:“给我找人死死盯着冬雪的一举一动,有什么风吹草动,记得报给我。”
她站起身子,又吩咐道:“夫人那里,让春兰多费点心,小心伺候着,不过让她莫要流出什么异象,往日里怎么和冬雪相处,还怎么和冬雪相处。”
两个丫头应了下去,分头行动,而她眼底渐渐形成了风暴:看来前世,她的悲剧,母亲的惨死,背后的黑手可真不少!
她倒是愚蠢的没有看出来。
对莫锦俊这位大哥,她倒是有些看不清的,不过总觉得不是一个会简单谋算的人,若是单单要母亲小产,断不会如此冒险,沾染了丫头,还让丫头有了身孕,这可就是一块狗皮膏药,这险冒大了,赌注也大了——她不信,莫锦俊花了这么些功夫,图谋的就只有姚氏的肚子。
不过,不管莫锦俊想做什么,她现在能做的就是等,耐着性子等。
重活两世的经历,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