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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六艺的孔夫子,连这样简单的数目都算不清?”
杨老头被逼急了,又不肯认输,口不择言道:“孔夫子去世前已经头脑不清,当然也就算不清数目了!”
岳小飞双目射光,朗声道:“我看你才是头脑不清,岂止不清,简直已经发昏了!”
杨老头啮牙裂嘴的顿了顿道:“老朽要求更正,孔子没算错数目。”
“那么死去的那几位呢?”
“死一个补一个,他们是有逮补制度的。”
“他们也不是什么代表,哪里来的逮补制度?你杨童子逮补进去没有?”
杨老头虽早巳理屈词穷,却就是不肯认输,所以才会狗急跳墙般的胡扯一通。
事实上他也并非不想找机会下台,但偏偏没机会,在这种情形下,又怎能不癞蛤蟆垫桌子腿—一硬撑。
还好,就在他又急又羞又恨不得地上有洞钻进去的时候,白衣老者已走了过来。
白衣老者拍拍他的肩膀道:“凤堂兄,该认输的时候就要认输,
你先前本来就是一番歪理,歪理没关系,实在不该说孔夫子头脑不清,你也是个读书人,读书人不知尊师重道,就是大逆不道,连兄弟我听了你刚才那儿句话都有气,你可以不敬孔子,我可不能不敬孔子!”
杨老头真没料到连白衣老者也在训他,不过他并未再恼,反而感激白衣老者为他解围,当即一拍大腿叹口气道:“我哪里敢骂孔子,那是被他逼急才门不择言的。”
白衣老者放缓浯气道:“你肯认错就好了,这才称得上是谦谦君子。”
说着转头道:“你们四位已经过了关,不走还等什么?”
岳小飞。袁小鹤、丁涛、甘霖等人也不想再给杨老头难堪,互望了一眼,一声不响的走了出去。
杨老头眼看四人走出了石室,才又拍了一下桌子道:“栽在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手里,我杨凤堂今后还有何面目再见江东父老!”
白衣老者哼了一声道:“没面目见江东父老你就到乌江去自刎算了,我看你也没有那份勇气!”
杨老头又叹口气,索性不再言语。
白衣老者再拍了他一下肩膀道:“用不着把这事放在心里,你既然自认还是个童子,就该和童子一样,别说只是让人家讲了几句,即便被人打了被人骂了,还不照样一转眼就没事了。”
杨老头吼道:“还童子?都快七十了,你什么时候见过七十岁的童子?”
白衣老者道:“人生七十才开始,你懂不懂?”
杨老头猛跺一脚道:“开始什么?今年开始,明年就翘辫子了!”
白衣老者道:“你既然知道已经活不了几年,就更不应该生气,最后的光阴,必须好好把握,做个气死鬼多划不来,你说对不对?”
岳小飞等四人走出隧道,才知道天色已晚,因为石室和隧道都点着灯,使他们几乎忘了是什么时间。
既然天已入夜,他们不得不放缓脚步前进。
袁小鹤道:“小飞,想不到你还真会卖关子,先前把我急得不得了,原来你的好戏竟在后面。”
岳小飞道;“袁大哥,你认为杨老头儿的学问如何?”
“那老小子的确博学多才,书读得不少。”
“小弟却认为他是读书不求甚解。”
“此话怎讲?”
“他把论语上那几句话当成是孔子讲的,一开始就大错特错。”
袁小鹤哦了声道:“原来那几句话不是孔子讲的?那又是谁讲的呢?”
岳小飞道:“曾参的父亲曾哲,也就是曾点讲的。”
袁小鹤尴尬一笑道:“这样说来,连我也是读书不求甚解了。”
岳小飞道:“袁大哥可能已经很久没再看论语,难免会忘记。”
“你不妨把论语上的情节再提一提,免得我以后说错了!”
“当时是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四人陪侍孔子,孔子要他们各自说出自己的志愿或志趣。当时他说出之后,孔子独对曾皙的那段话表示赞赏。”
“照这样说,杨老头儿把那段话当成是孔子说的,也没什么大错,因为论语上的话,大半是孔子说的,谁能记得那么清楚。”
“可是那终究是曾皙说的,并非出于孔子口中。”
“那么你为什么不当场指破杨老头儿说错了呢?”
“小弟一开始不知道杨老头儿是故意整人,为了给他留面子,
怎好当面指出他的错误。”
“后来就该指破才对!”
“后来已经错到底了,若再指出,岂不连小弟也变成了后知后觉?”
岳小飞语气稍歇,又道:“其实读书不求甚解的太多了,就以四书上另外的一句活来说吧,至少十个人九个会把说这话的人弄错,而且错得不可原谅。”
袁小鹤道:“你说的是哪一句?”
岳小飞道:“人人都知道的一句话,就是‘食色性也’这句话。”
袁小鹤道:“我当是哪句,食色性也这四个字,谁不知道是孔子说的。”
岳小飞也笑道:“袁大哥,你照样也弄错了,孔子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你不妨再读一次论语,论语上绝对找不出这句话。”
袁小鹤愣愣的道;“那么这句话是出在四书的那一本书上?”
“孟子。”
“那是孟子说的了?”
“也不是。”
“到底是准?”
“告子。”
“原来是告子说的?”
“不错,当然这句话也是言之成理,但孔子却绝对不屑说,圣人和一般人差别就在这里。”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喊道:“四个慢走!”
岳小飞等四人止步回身。
虽然夜里看不清来人,但他们却听出是白衣老者。
白衣老者很快便来到跟前。
袁小鹤抢先问道:“老先生有什么事?”
白衣老者道:“老朽先前忘记告诉各位,这一谷道里的每一关卡?天黑之后,关卡的大门必定关闭,四位无法进关,便必须露宿在谷道里,那滋味不是好受的。”
袁小鹤道:“莫非老先生是要帮我们叫开前面关卡的大门?”
白衣老者摇头道:“若要已经关闭的关卡开关,必须有最高教主的令谕,老朽哪有这种权威。”
“那么老先生又来招呼我们做什么呢?”
“老朽是要各位再回到先前那里住一夜,等明天天亮后再过下一关。”
袁小鹤忙拢手道:“这样不妥,晚辈们不想回去!”
白衣老者愣了下道:“老朽是一番好意才来找你们回去,难道你们愿意自找罪受?”
袁小鹤道:“晚辈不是这意思,而是不想再让那位大主考难堪,试想我们回去和他住在一起,那位大主考有多别扭。”
白衣老者笑道:“原来为的是这个,其实你们回去,根本用不着和他见面。”
“那边不是只有一间石室么?”
“住的地方多得很,若只有一间石室,那还办的什么事。”
“可是晚辈明明看到只有一间石室。”
“你们跟老朽来就知道了。”
袁小鹤半信半疑,既然有地方住,当然是求之不得。于是,白衣老者带路,四人跟在后面。
很快便回到先前那段隧道。
说也奇怪,这时两边洞壁上竟多了好几处洞门。
白衣老者随手推开一处洞门道:“四位今晚就睡在这里吧,先看看中意不中意,不中意可以再换一间。”
袁小鹤等叫人进去一看,真想不到,山洞里竟然有如此豪华的布置。
只见四壁都贴着绿底绣花丝绒壁毯,地上则是大红地毯,四角摆着四张床,不但床上铺着锦被绣褥,而且还有从洞顶垂罩下来的粉红色纱帐。
在洞内正中,放着一张檀木圆桌,四周摆着四个绣墩,两盏大型垂稣宫灯,高悬上方,照得洞内明亮如昼。
如此的豪华摆设,即便在大城镇的客栈里也难得一见,怎不令袁小鹤等四人都大感惊异莫名。
只听丁涛歉然笑道:“好什么好,我们这位小兄弟不懂礼貌,差点儿把主考官气死。”
白衣老者道:“那是他自己找的,整人者人亦整之,气死也是活该,倒星这位小兄弟真不愧是天下奇才。”
岳小飞抱了抱拳道:“老先生过奖了!”
白衣老者道:“四位必定饿了,要不要吃点东西?”
袁小鹤道:“不敢打搅,晚辈们自己带有干粮。”
白衣老者道:“你们的干粮从山下带到这里,必定早已又冷又硬,怎能再吃。”
丁涛抢着道:“如果老先生有酒,拿一壶来,那是最好不过。”
白衣老者道:“有酒哪能没菜,你们不必客气了,老朽马上为四位把酒饭送来!”
丁涛转着牛眼道:“这里哪来的厨房?”
白衣老者道:“没有厨房,哪能做菜做饭。”
丁涛忙道:“既然有厨房,不好意思麻烦老先生为我们辛苦,
就由我们自己动手吧!”
白衣老者笑道:“厨房的事,自然有厨房里的人管,老朽只要吩咐一声就成了,哪用自己动手。”
丁涛道:“老先生把这样好的地方用来招待我们,又管吃管喝,
我们实在过意不去,要多少银子,我们不想白吃白住。”
白衣老者摸着下巴道:“既然你们要出银子,老朽若不收,反而是见外了,说实话,这里的费用比外面要贵得多,一宿一餐,每人至少要十两银子。”
这数目比在外面客栈里要高出数倍,袁小鹤听后难免有些心慌,囚为他和岳小飞的盘缠,已经所剩不多,必须节省点用。
只见丁涛拍了拍胸道:“每人十两,四人不过四十两,住这种地方,有这种享受,一百两都值得,咱怀里的银票多得很,至少还有两千两存在身上。”
白衣老者笑道:“如果这位老弟要多给,老朽也只有愧领了!”
他说着转身出洞,并回头道:“各位请稍待,酒饭马上就来。”
白衣老者刚一出门,甘霖就骂道,“你这小子刚才胡说什么?”
丁涛茫然道:“我说什么来?”
甘霖道:“有道是财不露白,你为什么要把身上有多少银子告诉他,简直是狗肚子装不了四两油水!”
丁涛噘嘴笑道:“原来为的这个,老子就是把银子放在桌上,
那老家伙还敢抢不成!”
甘霖哼了声道:“我看你是没吃过亏!”
丁涛道:“如果连一个老头子也怕,咱们要这一身武功做什么?”
甘霖道:“还有,人家只要四十两,你却要给一百两,我就没见过世上还有你这种人!”
丁涛道:“出手大方才有派头,你懂不懂!”
甘霖道:“我懂,等有一天身上连个蹦子都没有,我看你还要的什么派头!”
两人正在争吵间,不想白衣老者又走了进来。
甘霖和丁涛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若刚才吵的那些话被对方听到,实在不好意思。
只听白衣老者向洞外叫道:“端进来!”
外面人还未到,扑鼻的菜香和酒香已传了进来。
接着,四人都感眼睛一亮。
他们本以为端菜捧洒的必是几个粗手粗脚的汉子,谁知竟是叫名娉婷妩媚、绰约多姿的美艳少女。
这四名少女穿着一式的绿衣绿裙,含羞带笑,娇态撩人。
她们在这深山幽谷的石室出现,简直就像仙女下凡一般。
她们前三名各端着一个红漆食盒,最后一名则捧着一罐酒。
在这刹那,丁涛和甘霖虽然两眼看得目不转睛,但还不算太过失态。
白衣老者又吩咐道:“摆席!”
一名少女把酒罐放在靠壁处的茶几上,并拆开泥封。
另三名少女则打开食盒盖.动作迅快的一盘一盘端上檀木圆桌。
顿时,酒香、菜香,满室生香。
不大一会,便摆了满满一桌,有如满汉全席,另有一大盘热腾腾的包子和一盘馒头。
这桌酒席,相信谁看了也要涎水直流。
果然,丁涛和甘霖早已忍不住唾液直往肚子咽。
四名绿衣绝色少女在把筵席摆好之后,便自行离去。
白衣老者招呼着道:“招待不周之处,千万别见怪,各位快请入席,老朽告个便,不陪了。”
丁涛忙道:“老先生为什么不和我们一起吃?”
白衣老者道:“老朽还有点事待办,实在不能奉陪。”
说完话,又拱了拱手,迳自离去。
当四人入席之后,又是一惊。
只见十几盘菜肴,全是用珍禽异兽烹调,他们从前不但没吃过,连看都不曾看过。
这一餐,当真是大快人意。
若依着丁涛的心意,定要把一罐酒喝光,只因袁小鹤提醒他明天还要过关,丁涛只好适可而止。
酒筵后,估计时间已到二更,丁涛摸了摸嘴道:“这顿酒饭,算是一百两银子也不冤枉!”
当岳小飞、袁小鹤、甘霖三人都上了床,丁涛还坐在那里。
原来他是在等那四名绝色少女来收拾碗盘,除了再多看几眼.
更想找机会和她们聊聊。
谁知进来收拾碗盘的却是两名虎背熊腰的粗壮大汉。
丁涛傻了半晌,忍不住问道:“先前进来送饭菜的好像不是你们两位?”
其中一名大汉连看都没看丁涛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