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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宵关,很快便在街上找到了一家饭馆。
吃过饭后,桃花的精神体力又恢复了很多。
公孙玉见桃花的衣服几天已经弄得很脏,而且曾被拷打过,染了不少血渍,便又到街上为她买了一套新衣服。
桃花真是感激莫名,连连向公孙玉道谢。
离开宵关,公孙玉和岳小飞才想起下一步的难题。
公孙玉道:“现在该决定究竟要把桃花姑娘安置在哪里的事了!”
岳小飞道:“唯一的办法,只有劳驾公孙先生把她送到总坛再请大公主安置。”
公孙玉蹙起双眉道:“的确这是唯一的办法,但我却必须先禀报过大公主再把她带去,若直接把人带去总是不妥。”
岳小飞苦思了半晌道:“那就请公孙先生暂时把桃花姑娘安置在总馆。”
公孙玉摇头道:“这如何使得,我若把桃花姑娘带到总馆,萧馆主必定马上知道,不但犯了规戒,而且桃花姑娘是他胞妹关上的人,岂不又要出事。”
“可是我们总不能把桃花姑娘丢在野外过夜?”
“现在已是万不得已,只有让她在你那分馆里住一夜了。”
“那不照样违犯规定?”
“咱们不妨在宵关多待一会儿,等天晚了再回去,这样就不大可能被人发现,只要分馆的馆僮不向外泄漏,不会有人知道的。”
岳小飞沉思了半晌,这的确是唯一的办法了。
于是三人换了一家茶馆,到傍晚又到饭馆吃了晚饭,才继续赶路。
路上,果然并没碰到熟人。
当然,这是指公孙玉而言,至于岳小飞,初来天谷,根本没什么熟人,不过,他不认识别人,别人却有不少认识他的。
回到三十六号分馆,林金宝正在门口苦等岳小飞,因为他身为馆僮,岳小飞到这时还没回来,哪有不着急的道理。
此刻他见不但岳小飞回来了,而且还有公孙玉,尤其带回一位娇滴滴的大姑娘,弄得简直如坠五里雾中。
二人来到客厅,林金宝忙道:“公孙先生,公子,晚饭还没动,要个要马上就吃?”
岳小飞道:“不必了?我们都已用过。”
林金宝又道:“那么这位姑娘用过没有?”
岳小飞笑道:“公孙先生和我用过,当然这位姑娘不会饿着。”
公孙玉小坐了一会儿便起身道:“我该回总馆了。”
岳小飞道:“还请公孙先生明天能尽早禀报大公主!”
公孙玉道:“岳公子放心,这不是件小事,何况还有我参与,明天一早我就赶到总坛向大公主去禀报。”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双绿色玉瓶,倒出两粒丹丸,又掏出一包药粉,放在茶几上道:“桃花姑娘既有内伤又有外伤,这两粒丹药,待会儿就为她服下,那药粉则是敷在伤口上用的。”
岳小飞和桃花连忙谢过公孙玉,又送出大门外,才再回来。林金宝长了这么大,根本没看到过几个女人,如今不但看到,
而且就在眼前,想多看又不好意思,只有偷偷的瞧。
此刻他已不再担心岳小飞犯了规戒,因为这事有总馆军师公孙玉参与其间,又听说有大公主做主,当然就有恃无恐了。
岳小飞看出林金宝有些神魂颠倒,立即说道:“这位就是桃花姑娘,她今晚就住在咱们这里,快快将房间整理出,再烧壶热茶来。”
要林金宝服侍桃花,他正是求之不得,连忙应声而去。
桃花被林金宝看得一直娇羞不已,此刻才低声问道:“公子,这人是谁?”
岳小飞道:“他叫林金宝,是这处分馆里的馆僮,别看他长了这么大,世面见得并不多,所以方才才不免多看了你几眼,其实他人很老实,是个道道地地的好人。”
不大一会,林金宝就提了一壶茶来,并哈着腰道:“公子,桃花姑娘的房间收拾好了。”
接着连忙沏了两杯茶,一杯恭恭敬敬的送给岳小飞,另一杯恭恭敬敬的送给桃花。
桃花在火关一直是服侍人的,如今有男人服侍自己,真像由地狱忽然进了天堂一般。
岳小飞眼看桃花服下丹丸.至于药粉,是敷在身上的,当然不能在这里动手,又坐了一会便道:“姑娘这些天吃了不少苦,提前休息要紧。”
林金宝当真殷勤,忙道:“桃花姑娘,我带你到房间去。”
岳小飞则直等到桃花睡下后,自己才回房就寝。一夜过去。
当岳小飞早上醒来到天井后,桃花也已起身。
桃花一向服侍别人,习惯早起,如今一个女人家住在分馆,当然更不能晚起。
林金宝去拿饭时间道;“公子,拿两个人还是三个人的?”
岳小飞道:“当然是两个人的,不过最好饭菜多打些。”
拿饭回来后,林金宝真是体贴,自己不敢多吃,直到眼看桃花已经吃饱,才放心把饭吃完。
此刻,岳小飞最盼望的便是公孙玉及早到来,以便让桃花正式安定下来。谁知天到近午,公孙玉仍不见到来。
这时林金宝刚去拿饭不久,岳小飞正和桃花在客厅苦等公孙玉,忽见林金宝提着空食盒慌慌张张上气不接下气的奔了回来。
岳小飞觉出有异,急忙问道:“怎么又回来了,莫非发生了什么事?”
林金宝打着哆嗦道:“公子,不好了!不好了!”
“什么事不好了,快说!”
“馆主带着不少人,正向咱们这里来了!”
“你可看清楚了?”
“小的去拿饭,刚走出不到半里路,远远望见馆主带着四五个人,向咱们分馆方向而来,小的不敢和他们碰上,便立刻掉头跑回来,以便向公子报告。”
“你怎么知道他们一定会到这里来?”
“小的猜想一定是到这里来的,公子最好马上做个准备!”
岳小飞暗道:“莫非这事又被他知道了?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他来不及多想,随即要桃花先躲到他的房间,并吩咐林金宝也回房去,然后一个人在客厅故做镇定的喝起茶来。
不大一会儿,门外果然山远而近传来了阵杂乱的脚步声。
接着,当先一人进入大门,正是招贤馆主萧湘。
紧随在萧湘身后的,是总管韩德起。
韩德起仍是半边脸缠着纱布。
在韩德起身后又是两人。
这两人一高一矮,高的年在四旬左右,挺胸凹肚,发发如戟,眼赛铜铃,口如血盆,简直像凶神恶煞一般。
矮的体形肥壮,圆眼阔嘴,留着两撇八字胡,很有点水浒中矮脚虎王英味道,颇似一门小钢炮。
岂知再后面又是三人,赫然是袁小鹤、丁涛和甘霖。
好在袁小鹤等三人一进门就向岳小飞暗递眼色,岳小飞很快便会过意来。
原来岳小飞昨日大闹火关把桃花带走的事,萧瑶随后便火速派人通知了萧湘。
萧湘骤闻此信,险些气昏,本想当晚就率众包围三十六号分馆把岳小飞拿下,但又自忖总馆内无人是岳小飞的敌手。
其实总馆内并非没有绝顶高手,若有副馆主花玉麟出面,自可制住岳小飞,但他已知花玉麟是护着岳小飞的,又因两人之间已经交恶,当然他不会把这事告知花玉麟。
几经深思熟虑,再经韩德起献策,他竟想到利用目前分馆内的五名高手合力对付岳小飞,以五人之力擒住岳小飞,那是万无一失的。
当然,他对这五人事先已有承诺,那就是事成之后,除重赏外,并许以提前保证分派工作。
袁小鹤等三人经过商量,决定将计就计,虚与委蛇,不过他们最主要的,还是想借此机会和岳小飞见见面,要知道他们分手了这么多天,实在思念得紧。
至于另外两人,因和岳小飞根本不相识,能得到这种立功的
机会,正是求之不得。
这两人中,高的叫裴通,矮的叫朱彪,他们在武林中虽非绝
顶高手,却也算得上是成名人物。
萧湘带着这几名如狼似虎的人物进入分馆大门后,随即吩咐他们就在天井里排好,然后望向客厅内的岳小飞喝道:“你给我出来!”
岳小飞不慌不忙,来到客厅门外,拱拱手道:“原来是馆主大驾光临,好像有什么要紧的事吧?”
萧湘冷叱道:“事别如今,居然还装疯卖傻!”
岳小飞两眼眨眨的道:“馆主究竟为了什么,在下不疯不傻,何苦装疯卖傻?”
“你昨天做的好事!”
“好事应该表扬,馆主怎么反而怒气冲冲?”
“火关上的桃花,可是被你带走?”
“不错,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在下的确昨天做了这么一件好事。”
“胡说!简直造反了,今天本馆主把你拿回去,当场就把你处死,这次决不会有人来救你!”
“什么?在下做了好事还要被处死,萧馆主还有一点天理没有?”
岳小飞此刻的确毫无顾忌,因为他知道最后必有大公主做主。至于萧湘,他本以为自己带了五名高手前来,岳小飞必定会
见而生畏,乖乖受缚,岂知他竟依然是一副玩世不恭毫不在意模样,怎不令他越发气得七窍生烟。
但他为了搜证,暂时还不准备命令五名高手动手,转头喝令韩德起道:“搜搜火关上那丫头在什么地方!”
韩德起刚要采取行动,岳小飞已淡然笑道:“用不着搜,好汉做事好汉当,桃花姑娘就在在下房里!”
接着朗声叫道:“桃花姑娘,出来让他们看看!”
桃花虽然已吓得魂不附体,但自料躲不过,只好战战兢兢的由室内走到客厅。
萧湘冷笑道:“好啊,招贤馆早有规定,各分馆连女人走进一步都在禁制之列,你居然把女人带进来过夜,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竟做出勾搭女人的事,真可称得上是无耽之尤,像你这种下流品性,怎够资格住进招贤馆!”
岳小飞喝道:“住嘴!桃花姑娘只是在这里暂住一夜,你却想到那方面去了,无耽之尤的应该是你!”
“你若没做出苟且之事,为什么这丫头从你房里出来?”
“那是因为你们来了,在下暂时让她到我房间躲躲。”
“不打自招,你们之间若正大光明,这丫头还躲的什么?”
岳小飞被问得还真有些难以辩解,哼了一声道:“不管你怎么说,在下自问清白就行!”
萧湘觉出时机已到,回头道:“你们五位,哪位过去把他拿下,哪位就是头功,若一人力量不够,五人齐上也可。”
只见那矮壮有如挫地炮的朱彪像螃蟹伸爪般向前走出几步道:“禀馆主,朱某先前只道是个什么模样的三头六臂人物,原来不过一个刚刚脱奶的小萝卜,说什么五个人一起上,朱某若连他都收拾不了,还来天谷创的什么名?立的什么业?”
萧湘退到一侧道:“朱壮士别小看了他,这小子年纪虽轻,身手却十分不凡,上次打得本馆吴副总管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朱彪冷笑道:“馆主,那只怨您那吴副总馆太脓包,等朱某擒住这小子后,只求您革掉吴副总管的差,把咱补一名副总管的差就成了。”
萧湘尴尬一笑道:“朱壮士先把他拿下再说。”
朱彪立即解下腰间的两柄刺猬锤。
他这双锤,悬在腰间时原本是光滑的,因为设有机关,只要在把子上一按,立刻便胀了一倍,变成了刺猬一般,每根钢刺都锋利无比,无形中越发增加了威力。
岳小飞看得倒有些好笑,因为此人本来就矮得有些像刺猬,使用的又是一对刺猬锤,吊个坎儿,正是武大郎玩夜猫子——什么人玩什么鸟。
朱彪把双锤在手里掂了一掂道:“馆主,您是要死的还是要活的?”
萧湘道:“随朱壮士的便!”
朱彪笑道:“其实要死的要活的都一样容易。”
岂知岳小飞此刻连剑都不拔,只是气定神闲而立,正眼也没看朱彪一下。
宋彪怔了一怔,吼道:“你这小子怎么动都不动,真是在等死吗?”
岳小飞还是连眼皮子也没搭一下。
朱彪自言自浯道:“这样看来,拿死的反而比拿活的更容易。”
只听那大个子叫裴通的叫道:“朱老弟,你还等什么?”
朱彪道:“这小子他不动!”
裴通道:“他不动他的,你动你的。”
朱彪猛然欺身疾进,两锤齐出,上击面门, 下擂前胸,手法快如风驰电掣。
谁都可以想到.只要被刺猬锤击中,不论脸上身上,必定满是窟窿。
岳小飞已拿定主意,决定以游斗方式迎战,避免速战速决,目的是拖延时间,以便等大公主和公孙玉赶来。
另外,他也不想置对方于死地,最多使之受点轻伤。因为这一高一矮两名大汉,既已进了招贤馆,总是教主的人了,他若取
了两人的命,等于折损了皇元教的实力,那就没罪也变成有罪了。
因之,他直等双锤已经近身,才滑步旋身,闪了过去。
朱彪眼看就要击中,瞬息间目标竟然消失,难免吃了一惊。
只听岳小飞道:“在这里!”
朱彪这才发现对方仍在身左不远,招式不变,折转方向,又擂了过去。
哪知锤到后对方又已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