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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小鹤脸色一变,大声道:“你怎能说出这样的话!你已经欺师灭祖了,但小弟却决不做师门叛贼!”
这几句话,说得够重了,袁小鹤在说过之后,便暗中全神戒备,以防对方突施杀手。
谁知马昭雄竟并不在意,拍了拍袁小鹤肩头道:“小鹤,老头子能调教出你这样一个徒弟,他也该心满意足了,不过我总希望你好好考虑考虑,下次我再来带你走。”
“这是不可能的事,大师兄最好断了这种念头!”
马昭雄忽然视线又转向岳小飞:“这孩子是什么人?”
袁小鹤顺口道:“是师父亲新近收下的弟子。”
马昭雄嘿嘿笑道:“老头子野心还真不小,竟然又收了弟子!”
袁小鹤:“大师兄错了,师父收弟子只是为武林正义的下一代,怎会扯到野心上去?”
“他来这里多久了?”
“不久,只有几个月。”
“如果有一天我把老头子宰了,只怕他就学不成武艺了。”
袁小鹤虽内心怒火狂炽,但却不敢和对打硬碰硬,索性转过脸去,不再开口。
忽听马昭雄皮笑肉不笑的道:“小鹤,这些年你跟着老头子习艺,武功一定大有进境,说不定超过了我马昭雄,可不可以露几手给我瞧瞧?”
袁小鹤语调冰冷的道:“小弟天资愚鲁,年纪又轻,怎敢和大师兄相提并论!”
“用不着客气.露几招让我看看,如果需要找个对手,大师兄是现成的。”
袁小鹤再退后一步,大声道:“大师兄用不着这样,小弟不敢献丑。”
但见马昭雄右手一扬,闪电般向袁小鹤扑出一掌。
袁小鹤没料到对方会转变得如此之快,根本来不及闪躲,一声脆响之后,左颊顿时浮了五条指痕,同时人也踉跄向后摔出了好几步。
马昭雄冷森森笑道:“别给脸不要脸,你若敢不听我的吩咐,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袁小鹤被激起真火,捂着面颊高声道:“大师兄,你若再苦苦相逼,只怕小弟就无法再忍了!”
马昭雄耸眉笑道:“你本来就用不着忍。”
他边说边解下腰间的长剑,抛在地上,接道:“不过你放心,你既然未带兵尺,我也决定不用剑?同时,你纵然败了,我也决不取你性命,这样你总该满意了吧?”
袁小鹤早知自己的武功,无法与对方相比,所以先前他不得不一忍再忍,此刻见已无法躲过,也只有硬起头皮一拚了。
当下,他暗暗运起功力,抱了抱拳道:“既然如此,大师兄就请赐招!”
马昭雄冷笑道:“我若先出手,那就以大压小了。”
袁小鹤道:“若小弟先出手,那就以小犯上了,小弟担不起这个罪名!”
“哪里学来这般罗嗦,看来我是不得不先出手。”
马昭雄话声未毕,腿不屈膝,肩不晃动,人已欺至袁小鹤身前,只见他左臂一圈,掌扬起后突然幻化出十几个掌影,闪电般向袁小鹤又顶罩去。
袁小鹤心头一凛,只感眼花缭乱不敢硬接,惶骇中立即向后闪退。
岂知马昭雄的掌势,如影随形,袁小鹤刚退出两步,左肩头便被掌势击中。
好在这一掌份量不重,显然是马昭雄故意留了几分情。
袁小鹤在又羞又恼之下,已顾不得一切,一咬牙,也双掌齐出。
他随庐云习艺十年,若论造诣,已称得上是一等一的高手,在拚命施展之下,攻势顿时锐不可挡,大有雷霆万钧之概。
若对方是一般高手,必定难以招架,但马昭雄日前的武功造诣,已是出神入化,他在微微一愕之后,很快又把袁小鹤逼得不得不向后退。
袁小鹤只感自己的每一出手,都在对方的控制之中,就像对方已预知他如何出式如何出招一般。
实际上,袁小鹤的出手招式?正是被马昭雄逼出来的,逼得他非这样出手不可,所以袁小鹤在感觉上以为已被对方预知一般。
武家过招,贵在抢占先机,马昭雄尽得先机,袁小鹤岂有不败之理。
果然,就在七八招过后,马昭雄在飞起一脚之后,袁小鹤直被踢飞一丈多高,然后摔了个倒栽葱,直打了三个滚翻,才站起身来。
马昭雄气不出声,面不改色,搓了搓两手,冷笑道:“不错你的确没被老头子白教,居然在我手下走过七八招!”
他的口气,是多么自大,多么狂傲。
袁小鹤红着脸道:“大师兄高明,小弟这点微末之技,如何比得。”
马昭雄嘿嘿笑道:“用不着客气,看你方才的身子,已经很难得了,不过你该心里有数,我已对你大大手下留情。”
袁小鹤鼻孔里哼了一声道:“多谢大师兄还念着同门之谊!”
“既知同门?你为什么不跟着我走?”
“大师兄又为什么不回头向善,重返师门?”
“大胆,你可是要找死?”
“如果大师兄实在容不下小弟,尽可把小弟杀死在你面前。”
“好硬的嘴,那是现在还没到时候,必要时我也许老的小的一起成全。”
接着又指了指岳小飞道:“连这个小子也别想留下活口!”
他说完话,刚要俯身取起放在地上的长剑,忽听—个朗朗的声音道:“姓马的,你不妨现在就来试试!”
马昭雄愣了一愣,再望向岳小飞道:“你刚才说什么?”
岳小飞稳站当地,双手握拳道:“你的耳朵应该不聋,莫非塞进驴毛去了?”
而对一个年仅十岁的孩子,马昭雄的确愣多于惊:“你这小子好像是买碱鱼放生——不知死活!”
岳小飞昂然道:“不知死活应该是你这叛师灭祖的武林败类!”
此时袁小鹤却是大感惊骇,他万没料到岳小飞竟会自找麻烦捅马蜂窝。
原来他和岳小飞相处三月打余,却并不清楚岳小飞不论在武功相轻功方面,都已达上乘火候,如今见他闯下祸,怎能不感惊骇,一旦马昭雄对岳小飞下了毒手,他如何向师父交待?自己又如何心安?,情急之下,立刻转头喝道:“小飞,你真的想找死么?”
边说边又挡在两人中间,望着马昭雄拱手一礼道:“大师兄,您千万别跟他一般见识,他是个小孩子,不懂礼貌,冒犯了大师兄,小弟情愿替他赔罪!”
只听岳小飞道:“袁大哥,你不必管,好汉一人做事一人当,你可以受他的气,小弟却实在看不过去!”
经袁小鹤说了好话赔罪,马昭雄本已不想再计较,但岳小飞却又火上加油,教他哪里忍得下这口气,当下,一把拨开袁小鹤,
直向岳小飞走去道:“好小子,年纪轻轻就发了疯,老子现在就干脆把你送上西天!”
在他的想法,别说岳小飞习艺了三五个月,即便他一出娘胎就开始练功,一掌也足以把他拍成肉酱。
岂知他刚走出两三步,对方便已失去所在,接着一道黑影,从半空里直向头顶扑水,人未到两道锐利的掌风,便直袭脑门。
马昭雄当真被弄得大吃一惊,情急之间双掌齐出,猛向空中迎去。
双方拳掌一接,“扑”的一声沉响,那黑影立即又反弹上去。
显然,岳小飞的内力无法与马昭雄相比。
但他身子虽被震起,在空中却依然能控制自如。
只见他在半空打了个回旋,竟又俯冲向下,正好又扑向马昭雄头顶,方位拿捏得分毫不差。
站在一旁观看的袁小鹤,此刻已由惊骇变为惊异,他做梦也没料到,岳小飞竟具有奇妙绝顶的身手,仅凭他凌空不坠飞旋自
如的身法,就令自己望尘莫及。
马昭雄本没拿他当回事,现在也被迫不得不全神迎敌。
双方拳掌接连交接了几次,马昭雄的掌力虽然刚猛无俦,在平地足可开碑裂石,偏偏岳小飞人在空中,他只能把对方震起半空,而岳小飞却借着身子上升,无形中卸去了马昭雄击出的掌力。
就这样一人在上一人在下又拚斗了好几招。马昭雄在怒极之下,猛吸一口真气,随即也跃起空中,拚尽全力,正好一掌击中岳小飞前胸。
顿时,岳小飞的身子像断线风筝,直向远处平飞而去。
在这刹那,袁小鹤情不自禁发出一声惊呼。
马昭雄也知道岳小飞落地之后.即便心脉不被掌力击断,至少也要摔个半死。
那知岳小飞竟然飘落在一棵大树的枝桠上,神色如常,竟然半点没受损伤,而且还在招手道:“姓马的,你要追只管追过来!”
马昭雄早有自知之明,若单论轻功,比起这孩子,他照样也是望尘莫及。
他转过身来道:“小鹤,对大师兄说实话,这孩子究竟随老头子习艺多久?”
袁小鹤道:“小弟方才说过,师父收他,不过才三五个月。”
“我不信。”
“大师兄不信,小弟也没有办法。”
“那么他是什么身份来历?”
“若问他的身份来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胡说!”
“小弟句句实言。”
马昭雄冷哼道:“你不肯讲也没关系?等我下次把这小子捉到手,不怕他不说实话!”
岳小飞叫道:“姓马的,你何妨现在就来捉!”
马昭雄嘿嘿笑道:“老子现在还有要紧的事要办,没那么多闲功夫!”
他说着。取起地上的剑,扬长而去。
岳小飞这才由树上跃了下来。
袁小鹤赴前道:“小飞,真没想到,你会这样的了不起!”
岳小飞道:“其实小弟也只是仗着轻功,若和他硬碰硬的正面相拚,只怕不出三招,便要吃上他的大亏。”
袁小鹤;“即便那样,我今天也算开了眼界啦,以后,我的武功.倒该向你请教了。”
“不敢当,袁大哥客气。”
袁小鹤顾不得多说,忙道:“现在先进屋去做饭吃要紧,等吃过饭我再向你讨教。”
岳小飞道:“刚才那姓马的好像在庐伯伯房里很久,咱们该马上进去看看,别被他愉走了什么东西。”
进入正屋庐云房间,果然床上和地下一片零乱,连床下也似乎被搜查过,只因袁小鹤不知师父房中藏有机密东西,即便真有东西被马昭雄盗走,他也无从查起。
两人匆匆把室内整理了一遍,袁小鹤立即进入厨房烧饭。
他们从昨晚到现在粒米未进,当然早已饥肠辘辘,一顿饭吃得不亚狼吞虎咽。
餐后,两人各自回房里睡了一觉。
当醒末后两人再见面时,天色又已晚了,袁小鹤又得下厨做饭,岳小飞则帮着烧火。
在近十年来,烧饭一直是袁小鹤负责,他已练得一手好烹调工夫。在茅屋前后,种了不少蔬菜,而且还养着鸡,平常袁小鹤只是每隔几天,到山下去买一次米和鱼肉,这些工作已经成了他的份内之事。
晚上,他们预料庐云不可能回来,又担心马昭雄再回来找碴,两人便在竹篱内的院子里聊天。
好在养着一条大黄狗,一有动静,那大黄狗必先惊觉。
岳小飞趁机问起有关马昭雄的事。
“袁大哥,那姓马的真是你的大师兄么?”
袁小鹤叹口气道:“当然是,那怎么会假呢。”
“庐伯伯一共收了几位弟子?”
“除了他,就是我了。”
“他既然品德不好,庐伯伯当初为什么要收他?”
“知人知面不知心,当他初进师门时,不但天资聪明,而且又勤奋好学,师父非常喜欢他,认为终于得到了衣钵传人。”
“他又为什么被庐伯伯逐出门墙?”
“其实他是自己叛离师门的,并没等师父逐他,他就走了。”
“为什么?”
袁小鹤紧蹙眉头,显示出极度痛苦模样,一看便知必有难言之隐。
这样一来,使得岳小飞越发急于知道,情不自禁催促着道:
“袁大哥怎么不说了?”
袁小鹤咽下一口唾液道:“家丑不可外扬,教我实在难以启齿。”
岳小飞道:“小弟现在和庐伯伯、袁人哥难道还不算一家人么?”
“可是这种事我不希望你知道。”
“那就未免太见外了。”
袁小鹤顿了顿,终于再叹一口气道:“好,我就告诉你,他把师娘拐走了!”
岳小飞像被一声巨雷震住,许久,才愕然问道:“他和庐伯母年纪一定相差很多,怎会发生这种事情,莫非庐伯母是心甘情愿的?”
袁小鹤黯然摇头道:“说起来他和师娘的年纪相差也并不很多。”
岳小飞哦了声道:“这又是怎么回事?”
“师父三十几岁才和师娘成婚的,当时师娘还不到二十岁。”
“难道他们夫妇从来就不曾恩爱过?”
“不,当初那儿年据说他们过了一段很甜蜜的生活,两人终口形影不离,简直称得上只羡鸳鸯不羡仙了,连武林中都传为佳话,
当然,那时候找还未被师父收归门下,并没亲眼见过。”
“你可曾见过庐伯母?”
“她是我被师父收归门下的第二年才离开师父,当然见过,不过那时她和马昭雄很可能已经暗中来往,和师父似乎已貌合神离了。”
“庐伯母长得怎么样?”
袁小鹤目光一亮,立即砸着嘴道:“她长得实在太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