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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海棠微微一笑,抱了一下拳道:“哪里哪里,这可全要仰仗贤夫妇与厉老哥的成全了!”
黑袍老人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道:“什么话,我们不过是适逢其会,难得贵座厚待,奉为上宾,愚夫妇以及厉老怪既然碰上了,总不能袖手旁观!”谈到了厉老怪,他的眼睛可就瞟向另外那个座头上的厉铁衫,打趣的笑道:“怎么样,老怪物,看完了主人的表演,坐着不动,是手懒呢,还是阮囊羞涩?不要紧,要是用钱尽管招呼一声,多了没有,万儿八千的,边某人还借的起。”
厉铁衫聆听之下,那张青筋暴现的鸠面,忽然掀起了一片怒容:“边老儿,你少在我面前装疯卖傻!”一面说他抖了一下身上那袭发了皱的袍子:“谁不知道你在海南岛当了几十年的海盗头子,弄了些家当,可也不要门缝里看人,把人给瞧扁了。哼!”一边说,他那张满布病容的老脸上,现出了一番盛怒,细长的一双眼睛时张又合,闪烁着炯炯神光,足足证明此老尽管前此在朱空翼手上吃了大亏负过伤,仍然是余勇可贾,大大的不可轻视。
偏偏那个来自海南姓边的怪客,似乎有意要激他一激,借以取乐,聆听之下,这个怪老人仰天狂笑一声道:“厉老怪,常言说得好,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我这些见不得人的事,你提他作甚!其实咱们老哥儿两个,老大不说老二黑,真要说起来,实在也是半斤八两,都差不多!”
厉铁衫冷笑道:“这话怎么说?”
“嘻嘻,”插嘴的是姓边的那个兄弟:“厉老怪,你就少装蒜吧,你的那点子鬼名堂瞒得过别个可是却瞒不过我们边氏兄弟。”说到这里,屋顶窥伺的寇英杰忽然大悟。他已由说话的这个人语音、动作、容貌等等,想起了他的真身分——黑鹰鬼见愁边威。一念触及,再经留意到他的隆眉凹目,双观如峰,以及白卡卡的一张长脸,正是那夜在白马山庄与自己曾经有过一度交战的人。当时如非玉手金花成玉霜适时制止,为图息事宁人,对方这个人,很可能已经丧生在自己手里,想不到不旋踵间,他竟然成了铁海棠的座上客。
由于对他的认识,使得寇英杰忽然连带的也就想到了另外那个黑袍老人,不用说这个黑袍老人必然就是威镇南海,声望几与铁海棠相仿佛的黑衫客边震了。
此老久居海南岛双燕峰,早已不入中原,正如厉铁衫所说,许多人都在忖测着他当了海盗头子,南面而王坐地分赃,许多年下来,自是家财大大的可观。
至于那个肩落乌鸦的五旬丑妇,虽不知她的真实姓名,可是看起来颇像是黑衫客边震的妻室。此老称雄一世,坐拥巨资,无论如何也难想象,竟然会讨了这样一个丑恶不堪的老婆,望之令人作呕。只是话虽如此,观诸此妇那一身武功,也必属十分惊人。
心里这么想着,寇英杰即似传音入密的功力,将边氏兄弟来历,悄悄地告诉了身边的郭彩绫。
彩绫也深知海南岛边氏兄弟盛名,聆听之下,不禁为之大吃一惊。
盖因为一个厉铁衫已是难以应付了,现在又加上了黑衫客边氏夫妇,在敌方来言,自是实力大增。
彩绫有见及此,内心不免大大生出隐忧。
大厅里,二老斗口尚在方兴未艾,想不到以二老之年岁威望,竟然火气如此之盛,你一句我一句,大是互不相让各揭底牌。
听了黑鹰鬼见愁边威的一番话,那个出身于苗疆的怪老头于厉铁衫,陡然竖起了一双稀疏的白眉,嘿嘿冷笑了几声:“边老二,老夫跟令兄三十年前论交之时,还不曾知道有你这么一号,何以对老夫说话如此无礼!”顿了一下,他又冷笑道:“听你口气,好像老夫所作所为,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你的手里,这倒要听你说说看了!”
黑鹰鬼见愁边威往空中打了个哈哈道:“厉老怪,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说我们兄弟是靠海盗发家,你老哥是靠什么,难道你心里还没有数么!”
厉铁衫一手拍几,道:“说!你把话说清楚!”
“嘻嘻!”说话的是黑衫客边震,他在为他兄弟打圆场了:“老怪物,你用不着吹胡子瞪眼的,谁不知道当年郭白云在苗疆的那处矿场子,如今落在了你的手里,嘿嘿……”说到这里,他目光向着主人铁海棠一瞟:“老郭这么一倒,倒真是便宜了不少人……大家都是明眼人,一些话,就用不着再多说了!”
青毛兽厉铁衫巧取苗疆金矿之事,自以为事机秘密,绝不为外人所知,想不到竟然仍被外人所知,这时为对方一语道破,不禁顿时为之语塞。
“称!”厉铁衫单手一拍椅把子,眼看着就要翻脸。
倒是身为居停主人的铁海棠宽宏大量,聆听之下,哈哈一笑,说道:“边老兄此言差矣,厉老兄身居苗疆多年,当年郭氏收购的那处矿场,原在厉老的地区之内,郭氏在时,双方碍于情面,不便为此伤了和气,如今郭氏已死,身后之物,既是无主,厉老接受,也是理之所当。”
厉铁衫听他这么一说,顿时脸上大见缓和。
铁海棠紧接着微微一笑道:“铁某不才,目前手下尚控制有几处矿场,其中西原一处,年产黄金倒也可观,你我皆系多年好友,理当有福同享,铁某之意,一俟眼前大敌去后,这西原一场,就权作情谊,双手送与边老哥,请老哥全力经营,一来为酬此行辛苦,再者也算全了你我朋友之间的一场道义,不知老兄你意下如何?尚还如意否?”
他这几句话,说得极其漂亮,却也说得极其机智。
俗称:“鸡腿打人牙较软”,况乎这等大利!一向极难说话,软硬不吃的黑衫客边震,听到这里竟然也不禁为之怦然心动。一时之间,只见他手拈长髯,宏声大笑了起来。
“好说!好说!”边震这阵子大笑,真有上震屋瓦之势:“丈夫一言,驷马难追,铁老总,常言道的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就冲着你老兄这句话,天大的担子,我和我那个老伴儿接下来了!”
铁海棠一笑道:“边老兄垂爱了。”他可也不能开罪了另一位,顿时转向厉铁衫道:
“厉者友当然也不例外,以铁某所见,贵处苗疆那处矿场,如能与铁某滇西的那处甫岭矿场连成一体,产量必将大有可观,厉老哥意下如何?”
青毛兽厉铁衫其实心中所想,正是如此,想不到主人竟然先行道出,可真是一句话说到了他心眼里,一时心里不用提有多么舒坦了。当下赫赫一笑,脸上的病容登时轻了不少,只见他双手朝着铁海棠拱了一下道:“铁兄这么一来,老夫真是感激不尽,非但老夫一家受惠,整个苗疆势必都将因此获益不小,老兄可真是功德无量了!”
黑衫客边震嘿嘿一笑道:“得了,老怪物这一下子你可是没话说了吧?”他眼光一扫场内四妹,一哂道:“如何,厉老怪你新得了一个金矿,总不能吝啬几个赏钱吧,这就看你的了!”
铁海棠看不过去,一哂道:“边兄你就不必再开厉老兄的玩笑了吧!”一面说着向四名歌姬挥手道:“你们下去吧!”
四雪应了一声方待退走,厉铁衫忽然尖着嗓子道:“慢着!”
四名歌姬聆听之下,顿时止步。
就只见那个来自苗疆的干瘪瘦老头,冷冷的哂道:“我们是穷人,比不得人家海盗头子一出手就是大把的珍珠美玉,不过穷人也有穷人的礼物,这么吧,”一面说时,他那双细长的眸子,频频在四个歌姬身上打转,嘻嘻笑道:“难得你们四个,小小年纪,练有这么好的舞艺,在我看来就是武技也是不差,我看你们不见得就有什么太称心的兵刃,”说到这里,向着身后弟子之一的江天右道:“来呀!把我所练的家伙拿出来。”
江天右聆听之下,遂即伸手解开了胸前的十字扣结,由背上卸下了一个颇为沉重的黄布包袱。
在场各人谁也没想到这包袱里会包着什么东西,心里俱不禁大是好奇,一时都把眼光集中过来。
看到这里,一旁的黑衫客边震不禁又取笑道:“我早就知道,厉老怪是天生的大方,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好样的,这一次拿出来什么稀世珍宝也未可知!”
那个三角脸的丑妇人嘻嘻一笑道:“这个你还猜不出来么!难道说你忘了,厉老哥是出了名的当代刀匠,擅制各类宝剑宝刀,一般人就是送上万金,也是难以换得一口,看来这一次厉老哥真是够大方的了!”
说话间,厉铁衫已把那个布包摊开来。
各人目光可是雪亮的,就在厉铁衫布包摊开的一刹那,耳听得他那布包内一片铮琮金铁交鸣之声,才发觉到其内竟是大小不一,足足有十余口不同的兵刃。
黑衫客边震呵呵一笑道:“果然不错,看起来厉老怪把箱子底儿都抖出来了!”
厉铁衫青着脸,怒瞪一眼,冷笑道:“边老儿,你少在一旁说风凉话,别看你出手大方,就算把你身上那些金子美玉,全都拿过来,也未见得就能买到我的一把家伙,你神气些什么!”一面说着,他顺手由包袱里拿起了长短式样各一两把匕首,看来每一口均有尺许二三长短,佩有青鲨鱼皮的鞘子,只由外表上,即可看出其名贵价值。
“拿去吧!”老家伙顺手一抛,四把连鞘匕首,分别落向四姬面前,被她们各人顺手接住。
看到这里,那位宇内二十四令的总令兰铁海棠,面上立时现出一副希冀神色。“厉老厚赐——真是太不敢当了!”
盖因为他深知厉铁衫其人,本性吝啬成性,尤其对其亲手所铸制之各类刀剑,更是视同拱壁,平素轻易不愿意出手让人,想不到这一次被黑衫客边震出言一激,竟然大反常态,变得如此慷慨,一出手即将亲手新淬制之精铁匕首慨然赐于对方四口之多,实在是大出人意外,而又难能可贵。
当下铁海棠遂即嘱命四婢深深向厉铁衫致以厚谢,一时宾主尽欢。
厉铁衫收起了余下刀剑,慨然道:“厉某一向深居苗疆,不入中原久矣,想不到这一次中原之行,真使我增加了不少见识,这里能人辈出,厉某原本要在总令主你这宝庄作客几天即行告辞,却没有想到,事与愿违,又有了如此多的牵联,看来是一时反倒走不得了,偏偏主人以重任相托,更不得稍卸仔肩,且待我少事歇息二日,好好打起精神来,倒要再见一下那个姓朱的奇人……看看他到底能否敌得过我的霹雳翻天神掌。”
各人聆听至此,心中俱不禁大大的为之一动。
尤其是匿藏在顶阁的寇英杰与郭彩绫心中更是一惊,他二人这才知道原来这个厉铁衫,竟然练会了这门武林中至为难能的绝学:霹雳翻天神掌。
据悉这种掌力之威妙,能够一鼓作气,在手掌翻动之间,将整座小小山丘夷为平地,用之于人,自是可想其威力。所以,他二人在闻听厉铁衫得擅这门功力时,俱不禁心内大为吃惊。
宇内二十四令的总令主铁海棠聆听之下,呵呵一笑,道:“我久闻老兄苗疆练技,却还不知道竟然达到了如此深湛造诣,实在是可喜可贺。”
厉铁衫脸上悻悻道:“哪里,哪里,老夫虽然对霹雳掌功有些涉猎,到底气候不深,较诸铁兄你的火海真经造诣来,却是差得太远了!”
一旁的黑衫客边震亦嘻嘻笑道:“难得厉老怪这么谦虚,不过话说回来……”他那双精光四射的眸子,转向铁海棠道:“铁老,我听说你最近已经习透了火海真经,已可控制全身穴门,简直已成不死之身,可是真有这么回事?”
铁海棠微微一笑:“边兄真会说笑了,这个天底下岂能真会有不死之人么?铁某真要有这等功夫,也就不用偏劳几位老兄老嫂了!”
“算了吧!”肩落乌鸦的那个丑妇人嘻嘻笑道:“火海真经原在西崆峒的枣鼻道人手上,铁老总你掌震枣鼻道人,抢夺真经的事,江湖上已有所闻,如今事隔三年,三年来,即使这部火海真经你真的未能习透,可是我看练个六七成是应该没问题,这就够了!”
这几句话一经说出,主座方面的几位堂主面色俱不禁为之一震,一时怒形于面。
以铁海棠平素之尊严,岂能容人这般当面道及其短,只是铁氏却也知道目前正当用人之际,尤其是来自海南岛双燕峰的黑衫客夫妇,更是身怀超然绝技,目下自己方面称得上大敌压境,正当用人之际,这类奇人是万万开罪不得。
以铁氏素日之尊,居然硬把这口气吞到了肚子里,倒也是事属罕见。
“老嫂子!”铁海棠呐呐的道:“你与边兄久处海岛,也许对于中原内陆一般武林情形不十分了解,如今江湖上很出了几个杰出的人物,这些人武功之高,不是我夸大,实在称得上前无古人。”微微一顿,他目光转向厉铁衫,接道:“我想这一点,厉老哥却要较我认识得更清楚一点。”
厉铁衫脸上现出了一片狰狞的冷笑,颇不以为然的道:“铁总座,那姓朱的怪人果然扎手得很,只是以老夫看来,此人分明是野鹤闲云一片,未见得就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