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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远还未说话,邬大野忽然怪声一笑道:“寇英杰!那只翡翠骆驼,我虽然不曾见过,却知道是一件稀世奇珍,你竟然想独吞,未免太狠了一点吧!”
寇英杰冷笑道:“大师兄,请你说话尊重一点,寇某果然有此居心,天地鬼神不容,请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邬大野霍地变色道:“你说话小心一点,再要出口放肆,休怪我掌下无情!”
寇英杰冷冷的道:“大师兄之无情,小弟早已领教过了,切肤铭骨,今生不敢稍忘!再出手,也不谓新鲜。”
邬大野脸上一红,陡地由位上站起,看了一旁的司空远一眼,却又忍气坐下:“寇英杰,你可要放明白一点!”邬大野慢吞吞的说道:“今天你的生命可是操在我兄弟手里,我们要你活,你就活,要你死,你也绝对活不了!”
寇英杰微微一笑道:“二位师兄超生之德,小弟不敢稍忘,感激之至!如果二位师兄没有什么别的嘱咐,小弟这就告辞了。”
说罢欠身行了一礼,倏地转身向外步出。
邬大野猛然站起,正要唤住他,却被司空远作势阻止,寇英杰乃得从容离开。
看着寇英杰离开的背影,邬大野冷冷一笑道:“此人不去,终是你我来日大患!”
司空远道:“话是不错,可是目前他还有存在的价值。”
邬大野怔了一怔,道:“你是说……”
司空远道:“那只翡翠骆驼,你我虽未亲眼见过,都知道是一件名重天下的奇珍异宝。
这件东西显然是在他手里。”
邬大野道:“当然,我正要向他逼问这件事!”
司空远一笑道:“我看此人,外圆内方,似乎用武力不足以使之屈服。”
“何以见得?”
“师兄请想,”司空远冷冷的道:“你我武功较诸铁海棠如何?”
“当然不及甚远。”
“这就是了。”司空远道:“以铁海棠之威,尚不能使他伏首屈服,你我又将如何?”
邬大野想了一下,黯然点了一下头道:“你说的不错,那日他确实拼受一死,也未曾把那只翡翠骆驼交出,这……师弟,你有什么意见?”
“不敢!”司空远微微一笑道:“我也没有什么良策,不过我觉得只要不逼他过甚,让他留在白马山庄,日久天长,总会现出一些蛛丝马迹,那时就可以随机应变了!”
“这个……”邬大野吟哦了一下说道:“我总觉得,留下他来,是个祸害,再说他的身份……”
司空远道:“师兄不必担心,只要你我不承认,又何惧之有?”
邬大野点了一下头。
司空远道:“师父既已去世,师兄此刻无异已是白马山庄的主人,凡事自然由师兄做主了。”
邬大野道:“那也不一定……师弟你也是半个主人!”话虽如此,司空远的这句话,到底说得他心花怒放,由不得脸上出现了笑容。
司空远一笑道:“白马山庄,不能一日无主,师妹一个女孩子,自难胜任,是以我想由小弟出面,走访武林各门派,推举师兄为白马门主,不知师兄之意如何?”
邬大野心里一阵狂喜,这正是他梦寐欲求的美事,岂有不愿之理?
原来白马山庄只是本地居家的所在,武林中另有白马门一派,名列武林十二门派之一,前掌门人即为郭白云。郭氏死后,掌门人职位自然虚悬。
邬大野对此一位自是志在必得,只是他深知此一位置不易获得,盖当年十二门派掌门人华山聚会时,曾订有“十二铜表公约”,公约中曾明令表言,说明各派掌门人之重要,鉴于以往某些门派之门风败坏,似与掌门人之不加约束,与其操守有关,特颁公约,强调今后各门派之新掌门人产生时,除了要前掌门人之昭书明告外,尚须公约中各门派半数以上掌门人通过,才可
以任用。
邬大野虽然心存此想,却也自知自己声誉不佳,如不能打通各门派关节障碍,白马门掌门人一职万难取得。更使他暗中忧虑的是,师弟司空远,虽然在外行为不佳,但是论交游,却比自己要广阔的多了。平素用钱无度,各门派中,大有承其津贴吃喝之人,这一方面,他显然要较诸自己占优势得多了。是以,邬大野虽有此心意,却未曾表明,正思一适当机会,私下里再与司空远情商利诱,总以这件事太难,迟迟不便出口。想不到这一次司空远居然主动向他提了起来,并自承愿为他各处奔走关说,这个人情可就大了。邬大野一阵狂喜之后,却把一双眸子盯向司空远,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小弟岂敢拿师兄开心?”
邬大野朗笑一声,说道:“好极了。果真如此,师弟,你的大恩,我将永铭心腑。只是……”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怔了一下,苦笑一声又道:“这件事,即使有你支持,只怕困难尚多。”
司空远笑道:“师兄是担心没有师父生前的遗言昭告?”
邬大野点头道:“谁说不是?”
司空远道:“果真为此,师兄你就太多虑了。”说时,他身躯前探,微微笑道:“师兄莫非忘了,师父大印暂由小弟掌管,可以使便行事么?”
“啊!”邬大野顿时目放奇光,满脸生辉,“那太好了!”他忍不住抓住了司空远一只手道:“一切都仰仗师弟你了!”
司空远脸上忽然出现微笑。这个微笑太虚伪了,笑容里含蓄着几许神秘!
邬大野能会看不出来?他立刻也就明白了过来。他忽然松开了抓住司空远的那只手:
“这件事……师弟你不会平白无故的帮我这个大忙吧?”
“师兄你看呢?”司空远笑得更神秘,也就等于证实了邬大野的怀疑属实。“不错,基于平等互惠原则,小弟亦有一事要求助师兄……万请师兄玉成。”说完,他由位子站起,深深向着邬大野拜了一拜。
邬大野一怔,冷冷的道:“你说吧!”
司空远道:“小弟的心意瞒得过别人,却是瞒不过师兄,师兄岂能不知么?”
邬大野皱了一下眉,冷吟着道:“这个……我确实不知道。”
司空远苦笑道:“师兄妻美子娇,自然是想不到年近中年而无家室的痛苦……”
邬大野忽然明白了,由不住哦了一声:“你的意思……”他显然神情一振道:“是指的小师妹?这……”
司空远道:“师兄明察秋毫,小弟确实有此心意,一切尚请师兄做主,玉成好事,小弟感激不尽!”
“这个……”邬大野冷哼一声道:“这件事只怕不会这么容易吧!”
司空远道:“也不会难过师兄继承白马门主这件事吧?”一面说,司空远站起来深深打了一个躬。
邬大野面色一沉,却又慢慢缓和下来,抬起一只手,他缓缓的摸着唇上的短胡子,微微点头道:“自己师兄弟,用不着客气,你坐下说话。”
司空远坐下道:“师兄是答应了?”
邬大野哼了一声道:“你也太估高了我了,别的事我也许还可以做主,但这件事……难!师妹的脾气,你岂能不知?这件事如非她自己中意,谁能勉强?”
司空远微微冷笑道:“师兄之意,莫非是我痴心妄想了?师父故世,师兄自可做主!”
“这个……话不是这么说。”邬大野摇摇头,看了司空远一眼,强笑道:“不过试着看看吧,也许有希望!”
司空远顿时绽开了笑容,道:“师兄如肯在师妹面前多美言几句,这件事情一定可以成功,再说这些年来,师妹对我也不能说没有感情!”
邬大野一笑道:“你以为她是么?”
司空远一怔,说道:“师兄是说我自作多情?”
“那倒也不是!”邬大野道:“师妹为人秀外慧中,她虽是直率任性,语无遮拦,但是唯独对感情,却不轻以假人,你虽与她谊在同门,平素也很谈得来,只是她内心未必就钟情于你,这一点你宜事先自知才好。”
司空远呆了一下,冷冷的道:“那么师兄是说师妹她另有所钟?”
“这个不一定。不过……”
“不过怎么样?”
“不过,我倒是怀疑她对这个新来的寇英杰颇存青睐,师弟你倒要防上一防才好!”
“寇英杰?”司空远想了一下,冷笑道:“果真这样,那倒是我看走了眼了!”
邬大野道:“无论如何,这件事,我一定为你尽力,倒是你答应我的事,却也要说话算数!”
司空远面现笑容道:“师兄请放宽心,这件事包在小弟我身上就是。”
“一言为定。”
邬大野伸出了一只手,二人击掌为定,就这么简单的完成了一件互惠交易。
面对着窗外那阵凄迷的秋雨,寇英杰内心真有说不出的凄苦。万念俱灰,用这四个字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的确再恰当也不过了。
他心里原先一直存着一个幻想,能够取得彩绫谅解的幻想,想不到旧嫌未去反倒更加深了新的误解,前思后想,把这番感情得失盘算了一下,越加的不是个滋味。
灯蕊被风吹得噗突!噗突!吐冒着火苗子,夜雨,孤灯,羁旅,悲情,交织着窗外的一片凄风苦雨,他实在感觉到有些倦了。
师父的后事既然已经料理了,他的心情却并不显得如何轻松,反倒是越来越沉重了。两个师兄是那么的狠恶狡诈,师妹彩绫固是天生丽质,却永远象块冰似的寒冷,也许在她心意里,根本就不曾有过自己这样的一个人。当然,她更是难以想到自己正是她父亲为她所选择的未来夫婿。
寇英杰曾经不止一次想把这件事告诉她,然而却从来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容许他向她诉说,就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延误下来。直到如今,即使是再有这个机会,他却有碍于种种的误解,更是期期难于出口了。
身份未定,师门难留,前途茫茫,何所适从?
每当他想到这里,总会兴起一种离开的念头,只要和彩绫的影子一重叠,或是当他面向贴胸悬挂的那个晶瓶雕像时,他就会兴起了一阵气馁,无限犹豫……
他更忘不了师父临终的托嘱,一想到郭白云垂死前的殷殷叮嘱,以爱女相托的那番期望情谊,他总是狠不下心,更何况彩绫早已在他脑子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么就走了,情理难安。然而他并非是一个懦弱的人,当他忽然发觉到这种无谓的消极,已经在逐渐磨损他的壮志时,他决心要振作起来,不让自己陷落下去了。
“走吧!”他长吁了一口气,对自己说:“我离开这里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先让自己静下来,然后再图振作吧!”
很简单的一个随身行囊,早已经收拾好了,随便什么时候,往身上一背,就可以随时离开!
远处传来一阵蒙眬的鼓声,不知是哪个庙里的和尚又在做晚课了,算计着时间,当在三更时分。
寇英杰站起来,走了一转,又定了下来,心里想:“大丈夫来去分明,提得起,放得下,此番作别,理当要与彩绫姑娘说个明白。”
“把师父留交的晶瓶媒信,退给她吧!”心里略一犹豫,随即探手自颈项上摘下了当日恩师留赠自己的那个小小水晶瓶。倒动之间,又现出了晶瓶里的那个美人儿,长长的秀发,娉婷的倩姿,传神的笑靥……这一切,无异目睹着彩绫一般真确与清晰。
寇英杰心里又泛起了一片伤情,终于,他狠下心来,由笔筒里拿起一支狼毫,蘸满墨汁,留下了一封信函。
他心情至为沉痛,是以信里词句也就异常的紊乱,大意是叙说自己护送恩师灵体的使命已经完成,既已下葬,也就不思再多留住,本与彩绫作一深谈,只可惜没有机会,晶瓶为恩师留赠之媒信,只以自惭形秽,万难配姑娘千金之躯,原物璧还,此事并无外人所知,自己此去,当图发奋练习武功,务期一日功力大成,当可为恩师报仇雪耻,临别倥偬,寸心天知……
越写越是感慨万千,不觉触动伤怀,洋洋洒洒,足足写了十数张信笺,才勉强打住。
这封信写好了,他把那个晶瓶雕像连同一起,放进信封里,又在信封外注明“留交郭彩绫小姐”字样。
他原想把这封信就放在桌子上,可是转念一想,又顾虑到万一这封信落在了二位师兄的手上,只怕又将节外生枝,生出许多事端。
想了想,他就把它放在床角被下。他所以要把这封信放在这里,那是因为每天清晨,彩绫的那个丫环小眉,都会上楼来侍候他的起居饮食,为他铺床叠被,那么这封信一定会被她发现,小眉是彩绫的贴身小丫环,这封信她一定会转交到彩绫的手上。
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再好留恋的了,这个心意毋宁说是他早已有了内心伏案,只是他一直迟迟的未予履行,他心里一直还期盼着,能够取得彩绫的谅解,使她能够真正了解到自己的为人,然而这个希望,到今天为止,终于使他感到落空了。
好不容易下了这么个决定,心里反倒松快了。
夜是那么的寂静,除了飕飕的风声,什么也听不见。他把身上规置了一下,噗的吹灭了灯,一个人在黑暗中停留了一会。
他知道二位师兄对于自己的监视必然还没有放松,说不定还更是严谨。情势迫使他不得不小心防范,一旦惊动了二位师兄,只怕就脱身不得了,所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