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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共同一声惊啊!彼此互望一眼,居然忘记了笑。
“什么!”烈火神君大吃一惊,问道:“你要结婚?要我作你的男傧相么?”
东岳狂生点点头道:“正是。”
烈火神君既好笑,又好笑道:“简直是胡闹,我今年是七十五岁,如果我记得不错,你也应该是六十八岁了,这大的年纪,结你个头哟,还结婚,也不怕被人笑掉大牙。”
这时,大家才轰然一声,暴笑起来。
东岳狂生却极为认真的道:“是真的哟,神君老哥,你一定要帮我这次忙。”
烈火神君也认真的问道:“和谁结婚?是不是那位长春仙子?”
东岳狂生点点了头道:“正是!”
“她也答应了么?”
“当然,如果她不答应,那怎么能成。”
烈火神君皱皱眉道:“长春仙子我虽没见过,可是,照说她的年纪也不小了。”
东岳狂生含笑答道:“她小兄弟五岁,今年六十三岁,是应该结婚啦。”
群侠又是一阵哗然大笑,东方飞凤更笑得香肩连抖。
烈火神君笑道:
“应该你个头哟,那么令师之意呢?”
东岳狂生脸上微红道:“恩师只说脸皮太厚了一点,倒是已经默许了。”
烈火神君哈哈笑道:“想不到老神仙也有这么风趣温和的一面。”
接着随又问道:“那是谁作媒呢?”
东岳狂生道:“是岳文琴小妹妹,这不是老哥你交她的任务么。”
东方飞凤和乃弟东方大鹏,同时惊啊一声,道:“岳妹妹真还干出这么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来,真是了不起,了不起值得可敬可贺。”
烈火神君笑道:“那时我见她只是一个小孩子,如此远去辽东,往返跋涉,太过辛苦,所以随便说说,那晓得他居然认了真,这倒是我没有想到的事。”
“哼!你还说哩。”东岳狂生笑道:“本来我也认为已经七老八十啦,还结什么婚,恩师和长春仙子两人,也不赞成,可是,岳小妹妹说,这是你老哥哥交给她的第一个任务,她非要办成不可,于是由老化子陪着,东岳到长春谷,长春谷到东岳,往返多次,恩师与长春仙子,见她热心意诚,又经不住她那张甜美的小嘴,终于两人都答应啦。”
说到这里,停了一停,又道:“想起来她的确也够辛苦,不但要来来去去,而且两头都是好话说尽,可是,自从文定以后,哼!她就开始找我出气啦,如今事已如此,只有让我自己来收这个烂摊子啦,所以老哥哥,你一定要帮我这次忙。”
东方大鹏望着岳腾,和乃姊东方飞凤一笑,觉得岳文琴如此撒手不管,未免有些缺德,只是没说出声来。
烈火神君摇头笑道:“任何忙,老哥哥我都愿帮你,只是这个,一则老哥我毫无经验,二则也没有你狂生那么厚的脸皮,我看你还是另请高明吧,老哥哥我,确难从命。”
“你叫我去请谁?”东岳狂生急道:“我们二圣四奇,无相圣尼和翠云仙子是不能说了,东方老儿,不但已经结婚,而且子女都快成人,当然不能再作这种事;白云大师又是出家人,我再怎么糊涂,也不能找个和尚,作我的男傧相呀。”
烈火神君笑道:“还有八荒神丐洪老儿啊。”
东岳狂生急道:“你听听这名字能当伴郎么?如果化子也能当傧相,那真是痢蛤蟆想吃天鹅肉啦,那才真叫人笑掉大牙哩。”
岳腾与东方姊弟,三人互望了一眼,会心一笑。
却听东岳狂生继续说道:“何况我的事,里里外外都要靠老化子张罗,他也无法分身呀;恩师也曾为这事苦恼过,后来我就提到你老哥,他老人家说,你是最佳的人选,神君老哥,你就别拿翘了嘛,帮帮忙好啦。”
边说边向岳腾和东方姊弟连施眼色,有些求助之意。
岳腾在这方面,素来脸嫩,有些说不出口,东方飞凤又是女孩儿家,只晓得扪住嘴儿轻笑,不愿表示意见。
只有东方大鹏,一则他毕竟年龄最小,天真,稚气、童性未灭,而又喜欢热闹,二则他的个性也极洒脱,直爽,有话就说,所以也跟着笑道:“老哥哥,我看你就答应大哥哥嘛,要不然,他再去找谁,如果你都不帮忙大哥哥,那谁又帮他呢?人生只有这么一次,何况他又等了六七十年,如今才真正等到,你就帮他一次,让他完成心愿好啦。”
“是啊!”东岳狂生接口笑道:“这是我一生最大的心愿,既然机会到了,岂可放弃。”
烈火神君默然无语,似乎有点动心。
东方大鹏乘机说道:“这种事,在你们老一辈的人来讲,似乎有点荒唐,滑稽,可笑,但在我们年轻人的眼中,倒觉得大哥哥和长春仙子两人,这份情谊,才真正神圣可贵,值得人们深思,效法,和尊敬的哩。”
东岳狂生感慨万千的叹了口气道:“唉!小兄弟,你别把我说得太伟大了,值不得尊敬,更不可以效法,大哥哥我,只是觉得作我应该作的事,绝不计较别人如何看法和批评。”
“是啊!”东方大鹏道:“结婚,本就是人生应有的一件事情,年纪大一点有什么关系,只要两情相愿,而缘份又到,纵然满一百岁,照样也可以结婚,大哥哥,我先向你致贺,恭喜啊!”
随又回头望着烈火神君道:
“老哥哥,能够作人傧相,不只是件好事,而且还是份光荣,也许因此还为你带来一份喜气哩。”
烈火神君皱皱眉道:“小兄弟,你讲得似乎颇有道理,可是,老哥哥我,总觉得与世俗不合,怕人笑话。”
东方大鹏点头笑道:“只要有道理就行,什么世俗不世俗!哼!要说世俗,你为什么不和平常人一样,为什么要有那么好的武功,你要晓得天下能有几个东岳狂生和烈火神君……”
烈火神君精眸一闪,仰首一阵哈哈长笑。
接着,侧头望着东岳狂生笑道:“人们都说你狂生难缠,现在看来果然不差。”
东岳狂生连连笑道:“彼此,彼此,你也很会拿翘,将我的军。”
烈火神君指着东方大鹏道:“看来这位小兄弟,将来长大以后,比你我更加难缠。”
“可不是!”东岳狂生苦笑道:“我这次结婚,固然是我所愿,但也可以说是被岳小妹妹所逼,你们想想,恩师和长春仙子,与岳小妹妹可说都是初见,她就有本领将这两人一一说服,这样看来,这年轻一代比你我还强哩。”
烈火神君笑道:“本来我是拿定主意,绝对不干的,那知刚才东方小子一番话,使我茅塞顿开,如此看来,我们的想法和观念,的确是太陈旧落伍了。”
东岳狂生高兴笑道:“那你是答应了罗。”
“不答应行吗!”烈火神君道:“这位小兄弟说得不错,天下能有几个东岳狂生,和烈火神君,就凭这一句,不答应也不行。”
东方飞凤忽然插嘴笑道:“那就不怕别人笑话啦!”
“怕什么?”烈火神君道:“他东岳狂生能当得上新郎,我烈火神君就能当男傧相,别人要笑也一定会先笑他,我有什么好怕的。”
大家又复一阵哈哈大笑,觉得这两人正好一对。
少顷,东岳狂生笑道:“为答谢你老哥哥两次帮忙的盛情,兄弟送老哥一份礼物,不过未带在身边,尚留在我们泰山排云洞外。”
烈火神君随口问道:“什么礼物?你先说说看。”
东岳狂生饮了一口酒道:“自你们走后,我就与岳小妹妹去长春谷,和长春仙子会晤,住了两天,我忽然想起,你这一远去辽东,恐怕你徒儿受那些魔崽子的欺侮,想去将他接来长春谷,或是送往泰山暂注,等你回来以后再说。”
说到这里,停了一停,又道:“那知我去晚了一步,令徒已遭了北邙鬼妖左丘光的毒手,当时我就想追去辽东,正巧遇上无相圣尼,对手左丘光的修罗神功,我虽然并不畏惧,但要制他却得煞费周章,除非你我两人联手。而无相圣尼的无相神功,乃是佛门的至高心法,正好是老妖的克星,所以就请圣尼代打这场接庆,想不到白云大师等人,已经从海上去了。”
忽听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唉!你能为我师弟,长途跋涉,去找对方拼命;可是我却一时疏忽,无能照顾你的徒儿,一气之下,就跑去把左丘光的徒儿,虬髯苍龙鲍金城的头颅取了下来……”
岳腾轻轻一声惊啊,抬头将师兄怔怔看了一眼。
却听烈火神君道:“你怎么能够这样,难道你就不顾你狂生的身份么?”
“什么身份?”东岳狂生气道:“他左丘光如顾身份的话,就不去杀你的徒儿,他能杀我也就能杀,同时你的事也就是我的事,你处在那种情形,也一定会那么作,他左丘光有本领就来找我好啦。”
烈火神君紧握着东岳狂生的手,眼神中流露出感激,与喜悦的光辉。两人同是血性汉子,从此以后,两人才真正肝胆相照,祸福与共,而结为生死刎颈之交。
这算是两大伟人,真正的结合,今后的江湖兴亡,正邪消长,从现在起,隐隐地,沉甸甸地,落在两人肩上。
※※※
数日以后,一行十一人,方抵达泰山排云洞外。
岳腾最先看到的,是那只在中条古洞,为师兄东岳狂生护法的青毛大猿,这大猿虽然不会讲话,但却颇有灵性,而且武功奇高,乍见岳腾,似乎先是微微一惊,随后却又亲热起来,接着却又是一声长啸。
啸声刚罢,却听一个清脆娇嫩的声音道:“是大哥哥回来了么,我哥和老哥哥们呢?”
话声之中,从林间转出一位绿衣小姑娘来,东方大鹏一见,甚是高兴,连蹦带跳的跑上前,而且边跑边道:“岳妹妹,你也在这里,这一向你很好吧。”
接着岳腾和东方飞凤两个人,互相问候。
但闻岳文琴笑道:“好什么!最近为大哥哥的婚事,简直忙死啦,幸好你们现在赶回来,也帮忙张罗张罗,我总算可以松口气啦!”
东方大鹏笑道:“我们能帮忙什么?”
岳文琴望了三人一眼道:“哥帮忙接待客人,凤姊姊帮忙新娘化妆,你和我帮忙为新娘子牵纱,哼!还有许多事情尚未排定哩。”
东方飞凤笑道:“我听说是你作媒人嘛,你那还有时间为新娘子牵纱。”
“哼!还说哩!”岳文琴道:“为大哥哥和长春仙子两人的婚事,我和八荒神丐丐叔叔两人,东岳、长春谷、长春谷、东岳,往返不知跑了多少次,说了多少好话,才将双方讲点了头,可是,自从下聘订了以后,哼!他们却说我是小孩儿家,作不得正式大媒,所以就把这媒人的职位,又让出去啦。”
东方飞凤点头笑道:“难怪你有些不高兴,那又让给了谁呢?”
岳文琴苦笑道:“若是别人,我是绝对不让,偏偏这人是翠云仙子,她老人家又是你姊弟两人的妈妈,我那好意不让呀,唉!平空惹一肚子闷气,真划不来。”
东方大鹏拍手笑道:“啊!我娘的命真好,竟作了个现成的媒人。”
东方飞凤握着岳文琴的手,笑道:“岳妹妹,我看你也不要气了,其实,我们的妈妈,你也应该喊妈哟。”
岳文琴怔了一怔,茫然问道:“我凭什么喊她老人家为妈?”
东方飞凤侧头看了看岳腾及乃弟,岳腾嘴角含笑,乃弟大鹏,却俊脸微红。东方飞凤含笑问道:“岳妹妹,你是真不懂,还是假装不懂?”
岳文琴仍是茫然不解道:“真不懂啊,凤姊姊,你说我为什么也喊……”
东方飞凤格格一阵娇笑,抢着说道:“不懂就算了,何必多问。”
东方大鹏笑道:“最好你兄妹两人,都给我娘喊妈。”
岳文琴方会过意来,与东方飞凤两人,同声娇嗔道:“你要死呀!乱讲话……”
接着,两人都是一阵娇笑,代替了下面的话。
这当儿,忽闻一个洪亮的声音道:“小妹妹,你倒是作得好事。”
原来,就在四人刚才一阵谈话当儿,烈火神君、东岳狂生、白云大师、神州二老、不恭子、以及鄂东双杰等人,已经鱼贯的走上山来。
岳文琴扬眉笑道:“老哥哥,你好啊!总算小妹幸不辱命。”
烈火神君抢着哈哈笑道:“你还讲哩,当时老哥哥我,念你年幼体弱,又是一个小女孩,此去辽东、迢迢千里,怕你跋涉辛苦,所以才说了那么一句玩笑话,那知你竟认了真。”
岳文琴假装气道:“哼!你才是还讲哩,你不知道——你交纳我的这项任务,该有多难,不但需要往返跋涉,来去多少趟,而且还要低声下气,嘴都快说破啦,好不容易才说得他们双方点头,哼!你现在倒说风凉话,原来你是在存心整我。”
“天哪!谁整你啦。”烈火神君道:“老哥哥我,这把老骨头,差点埋在辽东,你和狂生两人,这一老一少暗中商量好了,又想引我入彀,吭我!”
“冤枉啊!冤枉!”岳文琴道:“你交给我这么大的任务,我都完成啦,不但得不到奖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