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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啊!冤枉!”岳文琴道:“你交给我这么大的任务,我都完成啦,不但得不到奖赏,而且还挨一顿骂,这岂不是天大的冤枉,老哥哥如此不明事明,应该要罚。”
烈火神君回头望着群侠笑道:
“你们听听,小妹妹这张嘴儿,简直比宝剑还利,难怪老神仙和长春仙子两人,都被她说服了,这次我已经被她坑得够惨了,她还要我受罚,这是从何说起嘛。”
岳文琴假装气道:“我怎么坑你?我为什么坑你?你不愿受罚也可以,大不了我再跑一趟长春谷,对长春仙子说你老哥哥耍老大,不答应这门亲事,双方拉倒,退婚就是。”
烈火神君大吃一惊,道:“啊!乖乖隆的冬,好厉害的丫头,你这样一来,狂生和长春仙子两人,不找我拼命才怪,光一个狂生,我就应对付不了,再加上一个长春仙子,岂不是要我的命么,小妹妹,你千万不能这么做。”
岳文琴格格一笑,道:“要我不这么作可以,除非老哥哥你,乖乖受罚。”
烈火神君斜睨了东方大鹏一眼,叹口气道:“唉!老哥哥我,纵横一生,睥睨人海,从未服过一人,惟独对你两个娃儿,算是心服口服,但不知小妹妹又要罚我老哥哥做什么呢?”
岳文琴笑眯眯的说道:“我要罚你作我大哥哥的男傧相。”
“这简直是霸王硬上弓嘛。”烈火神君哈哈笑道:“我就知道,这主意一定是小妹妹你出的。”随又向众人望了一眼,又道:“你们也未免太厉害了,为了要老哥我作这件情事最先是狂生用情,动之以情,继而东方老弟用劝,导之以理,最后你这小妹妹就赶鸭子上架,绳之以法,逼我老哥哥非就范不可。唉!交了你们这些兄弟,从今以后可能就会开始倒楣啦。”
岳腾拱手笑道:“别怕,老哥哥,有我帮你。”
“有你有个屁用。”烈火神君一指道:“他三人联合起来整我,你可曾帮我说过一句话,你能够不幸灾乐祸,就算是很好啦,哼!还说帮我哩。”
大家又复哈哈笑了一阵,才向排云洞走去。
这是泰山最高之处,终日云雾缭绕,岚烟徘徊。
排云洞,虽是在云雾封锁的高峰之上,但据说老子昔日曾在此洞炼丹,时有紫气霞光照出,而能将那些云雾岚烟,摒于洞外,故因此而得名。
近百余年来,乾坤一绝——海天遗叟,即隐居于此。
由于此老年龄太大,辈份太高,不论文采武功,俱皆超人一等,并被誉为三百年来,武林中第一奇人,所以,二圣、四奇,对此老都以老神仙呼之,以示崇敬之意。
此老身边,另有聋哑两位老人,以照顾老人之生活,据这聋哑二老,武功亦甚高绝,为老人护法,炼丹,多助有益;只不过他二人从未在江湖中走动过,所以极少有人知道,更不晓得他二人武功,究竟高到什么程度。
八荒神丐洪九公,自四十年前,与东岳狂生结为知己以后,亦多于此处落脚,尤其,当岳腾在山学艺的那十余年,神丐一直都在这里度过,直到岳腾下山以后,八荒神丐方又重现江湖。
后来,东岳狂生由中条古洞返回泰山,又带回一只青毛大猿,而这大猿乃属异种,且来历不凡,因而不仅深有灵性,其武功亦甚了得,为老神仙巡山守夜,颇称其职,更是相得益彰。
洞外是罡风凛冽,寒气逼人,但几人一进入洞内以后,就觉得霞光璀璨,紫气迎面,温暖如春。
这时,海天遗叟正在陪着无相圣尼、和翠云仙子两人谈天,一见群侠进来,三人都站起相迎。
接着,东岳狂生即为群侠一一引见,乃师甚表欢迎。
岳腾早已走上前去,往地上一跪,拜道:“徒儿见恩师,叩问您老人家金安。”
海天遗叟抚须笑道:“好!好!你快起来吧,你这次下山,一切都表现得很好,尤其与神君结义,更是你莫大的造化。”
烈火神君连忙拱手笑道:“那里,那里,老神仙太夸奖晚辈了,倒是老前辈光风齐月,如沐春风,而又才博古今,技事拟天人,实令晚辈敬佩哩。”
两人随即握手,哈哈一笑。
接着,稍微一阵混乱,各人都分长幼尊卑,年岁大小,彼此会晤一番,互相寒喧一阵,才又重新坐了下来。
听海天遗叟说,八荒神丐下山购物去了,聋哑二老又在山后有事,岳腾就自动前去烧茶,他这一去,自然,岳文琴、东方飞凤、东方大鹏三人,也就跟着向后走去,但结果还是鄂东双杰争着去张罗,他四人却在一边谈天。
白云大师因与八荒神丐相交甚厚,而与东岳狂生亦属好友,所以亦曾来过多次,对于老神仙也很熟络。
一涤生和泄机禅师两人,仅管两人一向玩世不恭,但此时面对这种人物些有自敛、拘束。
倒是纯阳子,始终都是脸含微笑,神态自若。
烈火神君因是初见老神仙,不禁对海天遗叟多看几眼,只因此老身形修长,须发皆白,但面色红润,双目神光如电闪,神采奕奕,毫无半点老态。
一袭蓝衫,三绺长须,触目一瞧,就知是一位文武兼俱、皆有成的健硕老者,尤其那股虚清之气,宛叵当空皓月威而不怒,慈而不嬉,令人频生景仰敬佩之心。
但闻烈火神君拱手笑道:“请问老前辈今年究竟高寿几何?在此归隐多久哪?”
海天遗叟微笑答道:“山中岁月易过,认真算来,老朽今年痴长一百二十八啦,至于在此地隐居嘛,大概已有八十余载了。”
众人全都是一声惊啊,彼此互望一眼。
无相圣尼笑道:“老前辈仍然毫无半点老态,看来真要成老神仙了。”
烈火神君侧头看了东岳狂生一眼,哈哈笑道:“难怪狂生老弟,若大年纪还要结婚哩。”
此人一向刚直耿介,毫放不羁,想到就说,的确真诚得可爱。
海天遗叟抚须笑道:“老朽一生习文练武,酷爱山野,喜游林泉,致将一生大事耽误,不能再让小徒也跟着老朽如此虚耗,再则,听说那位长春仙子,也是才貌双绝,与小徒足堪匹配,所以,岳小姑娘在我面前一提,老朽也就答应这门亲事啦。”
但闻东岳狂生笑道:“启禀师父,神君老哥已经答应作徒儿的傧相了。”
海天遗叟连连点头道:“那好,那好,那就有劳神君老弟啦。”
烈火神君侧头狠狠蹬了狂生一眼,道:“怪不得听说老神仙说你狂生脸皮太厚,看来当真不假,哼!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不觉得害臊。”
众人不禁哈哈一笑,洞内气氛,顿时轻松起来。
忽闻翠云仙子笑道:“其实,以老神仙的高寿来说,狂生现在也只不过刚到了一半,如今还正值盛年,结婚却是正好。”
大家又复一阵大笑,空气更形轻松与和谐。
少顷,见海天遗叟正容说道:“以老朽这多年来的研究所悟,神仙之说,并非子虚。”
“啊!何以见得呢。”
这句话,似乎是许多人共同问出口来,只不过,翠云仙子另外加了一点尾音,道:“请老前辈指点。”
海天遗叟颔首笑道:“老朽与八荒神丐洪老弟两人,于今年春天在中条山区,得了一枚赤藤朱果,采回来以后,老朽却并未食它。”
众人又啊了一声,无相圣尼道:“那以老神仙是将它做药啦。”
“也没有,”海天遗叟笑道:“老朽是把它弄来做种,打开来仔细研究,共得六十枚核仁,刚好是一甲子周天之数,于是老朽就用一百二十种上好灵药,磨粉以后,再拌以泥土,栽培了六十盆赤藤朱果,以俾将来应用。”
各人又是一声惊啊!白云大师问道:“听说这种圣品乃是天材地宝,为山川的灵气所孕,老前辈如此栽培,能够活么?”
海天遗叟笑道:“刚才老朽已经说过,我曾以一百二十味举世难求的圣药来喂养它,怎么会养不活哩,如今株株健壮,欣欣向荣,而又有几株已经在开花啦。”
烈火神君微微惊道:“啊!那是些什么药呢?居然这么有效。”
海天遗叟道:“有千年灵芝,万年茯苓、十里香兰、龙胆汁、水蠢液、赤鳗鱼、火龟碎肉……总之,这一百二十味药,算是耗费了老朽大半生的心血,才搜集而成。”
说到这里,忽见他将手拍了三拍。
他所拍的手式和声音,甚是奇怪,大概是某种暗号。
果然,三响以后,忽从后洞走出一个人来。
这人生得甚是雄壮魁梧,一身灰色短褂长裤,但却头大如斗,额上却有许多皱纹,使人看不出多大年龄。
只见他右手抱着一只偌大磁坛,莫不有百余斤重,左手则抱着一只尺余高,小碗粗细,形式古朴的玉瓶。
无论瓶口或是坛口,都闻泥封得很紧。
岳腾跑上前去,笑道:“哑师叔,您老人家好啊!”
那人只裂嘴一笑,以示亲热,但又怕岳腾碰坏他怀中的东西,所以身形微侧,然后方慢慢走来,小心翼翼地,将那一瓶一坛,轻轻放在海天遗叟面前。
看他那种小心谨慎的神色,即知是相当宝贵。
众人看得大惑不解,烈火神君茫然问道:“请问老前辈,这是什么?”
海天遗叟指着那只玉瓶,笑道:“这里面是万年石乳,老朽化了数十年心血,跑遍天下所有的名山大峰,才搜集得了如此四瓶。”
接着一指那磁坛又道:“这一坛是老朽于每年冬至之日,在昆仑山巅梅岭,从每瓣梅花上面所采回的积雪,老朽共化了六十年的时间,全部所得,也仅只这么六坛。”
群侠各人都大吃一惊,共同啊了一声,乍舌难收。
由此可见,此老的恒心毅力和耐性,的确令人敬佩。
半晌,才听烈火神君问道:“老神仙采积这些乳石,和冬至梅雪,既不食它,到底作何用处呢?”
海天遗叟抚须笑道:“用来灌溉哟,老朽用二分石乳和八分冰雪调匀,去洗那六十盆赤藤朱果,而且每月浇洒一次,方能成功。”
烈火神君叹道:“嗨!老前辈为这赤藤朱果,真可说是用心良苦了。”
海天遗叟点点头道:“老朽的确是比了一番心血,其实,这两种灵水,只是平常用之以浇果润上,而最先与土壤相拌的一百二十味药物,那才更加难找哩。”
岳文琴忽然插嘴道:“老神仙,听说这赤藤朱果,平常之人食了,可以延年益寿,而习武之人食了,更可增加功力,可是真的么?”
海天遗叟笑道:“延年益寿,倒是真的,至于是否能增加功力,老朽却就无法知道了。”
东方大鹏见老人如此慈祥,也大着胆子问道:
“何以见得能延年益寿呢?还请老前辈赐教。”
海天遗叟含笑说道:“人之生死,完全以气而定,大致说来,气可分为二者,一为人生本身之元气,一为充沛于宇宙自然之空气,此二者,虽有所别,但却息息相关,尤其以宇宙自然间之空气,更为重要。”
说到这里,停了一停,又道:“自然间之空气,同时养人,但亦可杀人,也就是说新鲜之空气可养人之元气,混浊之空气,亦足以腐蚀人之生命,人之所以有病、有老、有死,多半是由于人体内浊气太重,这些浊气,不但破坏了人体内务部机能的新陈代谢,和均衡发展,而且还在体内到处流窜,腐骨蚀肌,消肝化肺,于是病、老、死,接踵而至,这多是由于吸进自然间不良之空气而始。”
岳文琴又问道:“难道食了赤藤朱果以后,就不会病、老、死了么?”
海天遗叟不作正面问答,只是笑道:“这很难说,总之:这赤藤朱果有调气养元,伐毛洗髓之效,任何人只要时时保持两神情气爽,自然就可以延年益寿啦。”
东方大鹏笑道:“难怪您老人家,种那么多盆赤藤朱果哩。”
海天遗叟抚须笑道:“老朽之所以种这么多盆,并非只是为了老夫一人。”
岳文琴毕竟年龄最小,格格笑道:“难道我们将来也有份么?”
海天遗叟点点头道:“老朽之所以用这么多珍贵药物,来种它、养它,就是要将它加以改良,经过改良后的赤藤朱果,以老朽计算,每株可结三十到三十六只朱果。”
众人又是大吃一惊,同声说道:“啊!能有那么多!”
海天遗叟又复笑道:“天上有龙华会、王母娘娘处有藩桃会,我们也来附庸风雅,每年的元宵佳节,却来召开一次朱果大会。”
岳文琴与东方大鹏两人,拍手笑道:“那好啊!但不知您老人家邀请那些人参加?”
海天遗叟正容说道:
“此山后面是一高崖,深约数百余丈,下面则是一大片盆地,约有数里方圆,由于四面都是高崖,上空又为白云所覆盖,所以直到三十年前,才为老朽所发现,于是老朽就与聋哑二位老弟,凿石穿洞,整整费了十年功夫,开了九尺高,五尺宽,四里长的一条隧道,直通后面崖边。”
但见他略停又道:“至于下面那片平地,终年四季温度如春,奇花异草,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