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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之间,两人一打手势,立刻腾身而去。
这二人,一个是天纵奇才,骄世傲物,狂放不羁,一个则是苦练合成,性烈如火,勇猛天生;两人这一联上了手,真是天塌下来也不怕,跺一跺脚,足可震倒一座山,如今此去翠云宫,岂肯善罢甘休。
尽管玩世叟生性诙谐,游戏风尘,玩笑人海,但这时却越想越是心惊,愈来愈觉得问题扩大,情势也更复杂。
但见他仰首喝了几口酒,喃喃自语道:
“天!这怎么办?这怎么办?”
忽闻身后有人问道:“老鬼,什么怎么办?我看你一个人独言自语,莫非你是疯啦,岳相公和东方前辈呢?那两人那里去啦?”
玩世叟回头一看,见是不恭子,随即笑道:“老怪,你来得最好,我正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随即侧头四处望望,却又改口问道:“啊!东方姑娘呢?你把她送回长春谷了么?”
“唉!别说了。”不恭子叹了口气道:“她跑得太快,我只追了三个山头,就再也见不到她的影儿啦,这时真不知跑到什么地方去了,你说怎么办?”
玩世叟嘻嘻一笑道:“刚才我说怎么办,你说我疯了,现在你也是疯了么?”
不恭子道:“东方姑娘这一跑丢,事情当真严重得很。”
“其实,比这还有更严重的哩。”
于是,便将一切经过,完全讲了出来,最后并道:“你想想,狂生和神君两人,这一去翠云宫,岂不闹得翻天地覆,弄得不好,可能是两败俱伤,该那些魔崽子捡了便宜,你说严重不严重。”
不恭子点点头道:“唔!是相当严重,不过,我记得东方老儿离开我们时,他所说的似乎不是他讲的那种意思,老鬼,你是不是记错,这责任可不小啊。”
玩世叟气道:“我怎么会记错呢?我也是一字不改,而转告狂生的,难道我还会从中挑拨,让他们反目成仇么?”
“那倒不是。”不恭子摇摇头道:“我的意思,依东方老儿当时对我所说的口气,仿佛是急着要去救岳相公,似乎对岳相公并无恶意。”
玩世叟喝了口酒道:“假若他真的是要救岳腾那孩子,为什么不带到长春谷去救,都要舍近求远,一定要带回翠云宫去干吗?”
“是啊!”不恭子茫然不解的说道:
“这我就不懂了,难道是真的……”
蓦然风声飒然,两条人影直同大鸟般地,划空扑来。
两人定神一瞧,原来是岳文琴与东方大鹏两人。
但闻东方大鹏笑道:“二位老人家为何不回长春谷去,站在这里干吗?”
两个老儿互望一眼,玩世叟方道:“你两个娃儿来得正好,快帮忙找东方大姑娘。”
岳文琴与东方大鹏,都大吃一惊,同声问道:“东方姊姊怎么了?我哥呢?”
“我大姊怎么啦?岳大哥呢?”
两人同时出口,同时音落,既象双簧,又似合唱。
玩世叟正容说道:“出了大事啦,你两个娃儿还蒙在鼓里哩。”
在两个年轻人一再追问之下,不恭子将一切经过讲了出来,不过对方年龄既轻,而又正好是一男一女,对于人事,尚是只似懂非懂,或是一知半解,所以,不恭子却叙述得相当婉转。
可是,这两个年轻人,却聪明得紧,一点就透。
但见岳文琴蛾眉微皱道:“嗯!这的确是相当严重,弄得不好,大家都会遭殃。”
东方大鹏却争得跳起来道:“怎么会变得这个样子的呢?怎么会变得这样子呢?那还得了。”
却见岳文琴望着两个老儿道:“那你两人快上泰山排云洞,将事情禀告老神仙知道,想那大哥哥再骄再狂,对他师父的话,却就不敢不听,我和小哥哥去找凤妹妹,先将她找到以后,再劝回长春谷,与长春大姊妹商量商量,如此双管齐下,相信总可以解决。”
玩世叟抱着葫芦又喝了两口酒,望着文琴嘻嘻笑道:“还是你这个女娃娃足智多谋,好!我们就这么办。”
他本想伸手去捏捏岳文琴的脸,却被岳文琴反手一掌,打了个踉跄,只得与不恭子如飞而去。
岳文琴与东方大鹏两人,不知跑遍了多少个山头,足足跑了一整夜,才在一座高崖的危石上,找到东方飞凤。
东方飞凤似是相当疲,坐在那时靠着危石,却已经睡着了,说来也是,如今她的确是身心俱疲,所受的刺激太大,实在使她难以负荷。
东方大鹏见乃姊坐在危崖边上,而又睡着,如果一不小心,就会落下崖去,粉身碎骨,太过危险,顿时惊得一跳,正要大声出声,却见岳文琴在唇边竖直一根纤纤指儿,示意自己不要做声,只得将已到口边的呼叫,重又咽下肚去。
只见岳文琴娇躯一闪,恰恰如膺飞,已将东方飞凤抱入怀中,脱离那危险之地,看在东方大鹏眼时不禁大为敬佩,暗道:冷静、机智、胆大、心细,这些优点,岳妹妹都占全啦!何况又这么漂亮,这种女孩子哪里找。
东方飞凤蓦然惊醒,见在岳文琴怀中,乃弟也在身边,一时悲从中来,哇的一声,又放声大哭起来。
东方大鹏自幼就受乃姊呵护,由于两人年龄相差不大,仅只二岁,所以两人一同玩耍,一同习武,一同读书识字,做什么都是乃姊带着他,领着他,如今大姊一哭,他却急得六神无主,只有搓着手团团乱转。
少顷,忽听岳文琴叹口气道:“凤姊姊,我知道你很伤心,很痛苦,这件事对你来说,的确是有点严重,可是,你知道还有比你这更严重百倍的事情吗?”
东方飞凤哭声突止,抬头茫然问道:“什么事情比这还要严重?”
岳文琴道:“我哥被你爹擒去翠云宫了,大哥哥与老哥哥两人,现在已随后去要人,看来双方会大打出手,而拼老命的呢?”
东方飞凤浑身一震,惊道:“啊!怎么会演变成这个样子的呢?”
“谁知道,唉,还不知道将来如何得了哩。”
东方大鹏气道:“我大姊所受的打击不小,岳妹妹,你怎么和她谈论这些,岂不是更刺激她么?”
岳文琴扬眉喝道:“你懂什么,我这叫做——对症下药啊。”
东方姊弟都大感茫然,同声问道:“什么下药?”
“下什么药?”
岳文琴格格笑道:“我知道凤姊内刚外和,坚强得很,所以我先用猛药以济之,然后再用凉药以慰之,以的抒散她的情绪。”
东方飞凤抬头苦笑道:“我这时内心痛苦得要命,你还好意思说那些话,故意来吓唬我,岳妹妹,你好坏啊。”
东方大鹏摇摇头道:“她说的是真话,倒并非是吓唬大姊。”
东方飞凤又是一惊,道:“难道爹真的把岳兄擒去啦,两位大哥哥也真的追去了。”
“是啊!谁还骗你不成。”
前二字,是岳文琴与东方大鹏两人所说,后一句则只岳文琴一人出口。
东方飞凤顿形紧张,道:“天哪!这怎么办?”
岳文琴咂着嘴儿笑道:“办法倒是有一个,完全操在你的手中,只看你愿不愿意?”
东方飞凤指着自己,茫然问道:“我!我怎么办?”
岳文琴格格笑道:“我这办法,如果你愿意,他们双方即可化敌为友,假如化敌为友,假如你不愿意,那就让他们双方拼得你死我活好啦。”
东方飞凤冷笑一声,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你是神仙?哼!说得那么简单,他们大人,不!我是说他们是那么大年纪的人,所决定的事,岂会受我们的影响,而能有所改变的。”
岳文琴也冷笑一声道:“大人!大人又怎么样了,告诉你,大人们的一些决定,不一定完全都是对的,而且人们的年龄越大,越只知道死硬,顽固,食古不化,哼!为大哥哥的婚事,老神仙和长春大姊姊,那么死硬,顽固,我照样还不是摆平了。”
东方飞凤展颜格格笑道:“小丫头,别人是看你年纪小,嘴儿乖,脸儿甜,不忍心拂你之意,你就这么得意忘形起来啦。”
岳文琴点点头道:“也许你说得对,可是,假如我说的毫无道理,他们也会依我么?所以我们要动之以情,导之以理,才能有成功的希望。”
东方飞凤已经动心,问道:“好吧!我现在应该怎么办才好?你说说看。”
岳文琴趁机说道:“那我们先回到长春谷去商量。”
东方飞凤双肩扭了一扭,皱眉说道:“不嘛!我不好意思去见冷姊姊。”
“还有什么不好意思。”岳文琴道:“你之所以不好意思见她,不外两种原因:第一、在你认为她与我哥认识在先,而你在后,恐她有所误会。第二、你认为冷姊姊对你也很好,你自觉有些对不起她……”
东方飞凤抢着说道:“本来就是嘛,这两个原因都有,那还用说。”
岳文琴有点报复性的格格笑道:“傻丫头,又不是你在使奸耍诈,玩什么花样和手段,她对你有什么误会的?你又有什么对不起她的?严格地来说,你还是一位被害者呢,何况她和我哥又没有什么婚约,你担心这些干吗?”
东方飞凤嘟着嘴儿说道:“话虽这么说,不过,我总觉得怕遭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唾骂,耻笑,那多没意思。”
岳文琴微微笑道:“凤姊姊,你若只是为了这个,那我劝你更应该面对现实,不能这样逃避,你总不能躲她一辈子,也不可能不再见我哥啦,如果像你这样,那你就太傻了。”
东方大鹏忽然插嘴道:“对!大姊,你应该面对现实,与冷姊姊好好谈一谈。”
东方飞凤嗔道:“我的事要你管。”
东方大鹏搓着手,接口笑道:“好!好!我不管,其实作这些事情,说这些话,岳妹妹一个人足可抵我一百个,我还多嘴干啥嘛。”
说着,说着,自己打了两个耳光,二女都笑了起来。
岳文琴格格笑道:“再还有个办法,凤姊姊,假如你真的自觉对不起冷姊姊,而又认为她这个人的确很好,那你就分她一杯羹,让我有两个嫂嫂。”
东方飞凤脸上一红,含笑叱道:
“小妮子好不识羞,这些话你也说得出口。”
“这不什么不得了的。”岳文琴道:“只要你愿意,你不好意思讲,我给她讲。”
东方飞凤叹了口气道:“唉!到了这步田地,我还有什么愿不愿意的,但不知道她是否愿意?”
岳文琴笑道:“哈!我的东方大小姐,你别搞错了,如果这是你的权利,你之所以分她一杯羹,那还是你尊敬她,看得起她,才给她面子了,我相信以她平常的为人,她不会不愿意。”
东方大鹏忍不住又插嘴道:“对!只有这样解决,才是最好,大姊,假如冷姊姊也和你一样心意,从今以后因为你的关系,而也不理岳大哥,岂不害岳大哥两头落空,痛苦的还是你们三人……”
“岂只是他们三个人。”岳文琴趁机加油道:“假如狂生和神君两人,真与你们爹娘拼斗起来,到时大家都被卷入这场旋涡之中,不但你我,连双方的长辈,以及关心我们的人,全都脸面无光,而终生遗憾哩。”
东方飞凤浑身一震,觉得的确严重,故随口问道:“如果依你所说的解决办法,他们双方就打不起来了啦。”
岳文琴点点头道:“只要你和冷姊姊,两人手挽手儿,高高兴兴,欢欢喜喜,往他们中间一站,话由我来说,看他们那几张老脸往哪里放。”
她这样一说,又将东方姊弟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却听岳文琴继续说道:“以我想东方老前辈,绝不会真的把我哥擒去,一定是玩世叟那老儿,不解东方老前辈之意,而把话传错。”
东方飞凤柳眉微皱道:“不会吧,玩世叟的本名一涤生,被誉为神州二老之一,为人胸襟豁达,心存正义,哪会从中挑拨。”
岳文琴微带不屑的笑道:
“所谓神州二老,那是由于二圣四奇,这次尚未出山以前的封号,自去年七月,这些人再度出山以后,他俩还老个什么,再说,我的意思并非是那老儿有意挑拨,而是我觉得他一生醉生梦死,才因而把话传错。”
“当真!”东方大鹏道:
“那老儿整天葫不离手,酒不离口,很可能他把我爹的话听错了,才引起这场无谓的风波,而使双方发生误会。”
东方飞凤半信半疑,没有表示意见,只是双眉皱得更紧。
岳文琴又复说道:“如果是误会,误会却可以解释。纵然不是误会,那也只是双方一时的气忿,彼此却无深仇大恨,为何要拼死拼活,只要稍微冷静下来,怒气即会消散,可是,我们一去,却有促进他们双方提早冷静的功效。”
东方飞凤点头道:“你讲的确还有道理,可是——”柳眉又皱,一脸愁苦,又道:“可是岳哥哥却已丧失神智了,这……”
岳文琴接口笑道:“这更不要紧,我相信二圣四奇,总有办法为我哥医好,假如他们连这点办法都没有,还奇个什么,又还圣个什么,再说,纵然他们都没有办法啦,还有老神仙啊,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