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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凯心中暗惊,双足一顿,斜飘出三丈以外,让地翻飞而下的岩片后,凌空一折腰,呼地反射了回来。
就这一点上,武凯自知,在掌力上又差那人多多。
他能震石成粉,四散飘洒,而自己却没有那份能耐。
山岩碎落后,显出半人高的洞来。
他一弯腰,“血气”护身,投入洞中。
洞中并不高,仅有一个人高但四壁甚为平整,似经人工修整过。
洞壁之上,长满了清翠欲滴的青苔。
武凯仗剑在手,沿着曲折的山洞,渐渐深入……
不久后,洞势渐形开朗。
最后,走进一间石室。
室中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武凯全身霞光闪闪,将室内照得如白昼。
四壁肃然,但三面壁上各有一个门,其大小形式,与武凯走进来的完全相同。
那三扇门,都跟进来的那门相同,只有一个黑黝黝的洞口,而不见任何门户。
门后,黑黑地,像是极长通道。
武凯略一付量,便仗剑进入当中的那扇门里。
方一踏进门中,陡听身后一丝风声。
刷!
武凯疾愈闪电地转过身来——身后,不见任何门户,只有厚甸甸的石壁。
他不禁暗暗吃一惊俊目一闪,将身后的石壁详细地观察了一番。
石壁与洞壁完全一样,一点端倪也找不出来,好像天然生成的一样。
四周静得什么声息没有。
这是在山腹中,他暗自思忖道:“若是无法出去的话,势必困死此中。”
想到这里,不禁惊出了一身冷汗来。
前望——静悄悄的通道,横在面前,一点毛病都没有。
现在入洞时日尚浅,出去尚有可能,但觅得柔经学成绝艺报仇的机会就少得多了。
经过一番考虑之后,他银牙一咬,暗中有了个决定。
“为人子者,父仇不报,枉活于世,生不如死。”
他看了看那石壁,含有嘲意地向它一笑道:“你拦在我身后有什么用?我本来就要往前走的!”
言毕,身形一起,向通道深处行去,走了好一会儿,眼前又现出一间石室,大小形式都与前面所见的那间相同,通壁上出是各有一门户。
武凯不禁心中发毛,一股倔强的傲气又升了上来,暗道:“我偏要走到底,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脚步一抬,朝当中那扇门走了进去。
才一跨进去,他立即疾逾闪电似的转过了身来。
谁知——就在这电光石光的一刹那,背后又横上了一道亮无隙缝的石壁。
他心中一横,拔脚就走,往前疾驰。
不久——又是一间石室。
情形还是跟前面的两间完全一样。
他站在石室当中,思量了好一会儿。
终于——他拔足走进当中的一条通道。
跨进了门中的一半,他就已经转过了身来,注视着门上的变化,出乎意料之外的——那一扇门口竟然没有任何变化。
武凯一步步地往后退去,双眼却盯住了那门口……
已经退出了十几步了,那门仍没有任何变化。
终于——他转过了身去。
才走了两步——身后一声细弱风声传来。
武凯慌忙转过头去——只见才那门口又失踪了。
另一座石壁代替了那门口。
到现在,武凯不得不佩服设计此洞的人的心思慎密了,自己的心思及举动都在那人的意料之中,但他还是持剑朝前面疾行,他不知道后面会有什么。
同时,假如一直是这种情形的话,那么柔经将到何处去取呢?
突然——洞中极深处,传来连珠密爆的轰隆声……
这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又似来自地底,震得武凯耳中嗡嗡生疼。
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他立即脸色大变,心中也忐忑不安起来。
假如他猜得不错的话,这声音是掌风击裂石壁所发出的声立曰。
从距离上推算起来,这出掌人的功力必定奇高,掌力这雄浑实在胜过自己多得多。
这洞中还有什么人?
只有那钩鼻削腮的中年人了。
那么这人是谁呢?
当今江湖上还有什么人有这么高的功力?
他百思不得其解。
但是,地底的隆隆之声不绝传来,时间上绝对不允许他多想,脚下微动,“血气”全力运起,一朵红云拥身而起,裹着一团霞影,疾如惊鸿一瞥似地朝洞深处驰去……
他这一狂驰,立即发觉了这山腹之中,一定有着无数的歧洞,而洞与洞之间,必定可以互相通行,但是他却管不了这么多了,迳自朝当中好条通道驰去。
每经过一间石室,他已经被重重的石壁深困在山腹之中了。
武凯似一阵风似的闯了进去,根本就不理身后的一切变化。
最后——他进入了一间房间。
这房间似乎是洞底,除了武凯进来的那个门洞外,另外三面竟没有出路。
迎面壁上约三丈处,有一小块白石突出来。
武凯毫不犹豫地捏指一弹,咻地一道指风击向那小白石子。
小白石子被指风一捺,立即陷了下去。
就在这一刹时——突然——一阵狂风起处,无数暗器,如狂峰似地向他身后射到。
他心中一凛,血剑舞起一团红影,将来袭暗器全部封开。
就在这时,小白石子下露出一道门来。
武凯方欲进入这一门中。
突然——一阵腥臭扑鼻,一条长有四尺,浑身乌发紫光的大蜈蚣,婉蜒爬了出来。
那蜈蚣一出来,立即张首作势,两把毒钳高举,咻地一口向武凯腰身上咬下去。
武凯虽然不惧百毒,但这种巨大的蜈蚣乃奇毒之物,不说毒,光那股腥臭之气,已经够人作呕三天了。
但他并不惊慌,“血气”护体,血剑疾点,刺向那蜈蚣头上。
那巨大的蜈蚣已然年久灵,似出知道武凯手中持的是一柄神兵利剑,脑袋一摇,闪了开去。
吟!一声轻响,喷出一股惨绿色的腥气毒雾来。
武凯心头火发,正值这紧要关头,竟窜出这么一条孽虫来,耽误时间,当下一声低喝,红光疾掠,斜斩蜈蚣的最前面的一环蜈蚣脑袋一扭,百足齐划,沙沙声地,陡然腾然而起,一口毒雾向武凯当头喷来。
武凯大吃一惊,血剑一矮,身形一矮,刷地一剑,斜挥出去那蜈蚣亦感灵活,全身突然暴缩,浑身突然冒出滚滚绿雾,双睛陡然喷出两道惨绿光芒……
吱!一声尖叫,暴退五尺……
但武凯寻经心切,那能容他逃出剑下,一声低叱,剑化万道光芒,丝丝之声大作,向那大蜈蚣包了上去。
蜈蚣大为惊慌,腰身一扭,就向来路洞中疾窜。
任他再快,怎能躲避武凯这招?
吱!
一声惨叫,绿血漫空洒下,武凯已经身化一团红云,疾速入洞而去。
走了不久,眼前突然大亮。
一间巨大的房间呈现眼前。
房中,宝光四射,、闪闪放光。
其陈设之华丽,较之任何玉公巨贾的家中都是有过之而不及的。
但是,武凯一走进这房中,这些陈设就黯然失色了。
武凯细细地浏览了一番。
见这房间之形式与前见者大略相同,是正方形的。
除了武凯进来的这道门外,并没有其他的通道。
房间正中,有一张玉桌,桌上一盏金灯,但未曾燃着。
四壁,都嵌满了宝光四射,大如龙眼的珍珠。
右壁,有一张玉床,发出隐隐宝光。
武凯走进了那床,阵阵冷气逼人,就连武凯都感到奇寒刺骨难当。
床上,平置着一张兽皮。
兽皮之上,写着几句偈语:火中之柔,方为柔,火上之柔,方为柔,玉中之柔,方为柔,玉上之柔,方为柔。
武凯悟性甚高,本是聪明异常之人,一见张兽皮,不禁高兴非凡,强奈住兴奋的心情,细细体会着这四句偈语。
这房间中,既有金灯,复有玉桌,玉床。
而且,据这四句偈语所言,似乎柔经并不止一本。
他不禁隐入了苦思之中。
良久——他突然跳了起来。
原来——那玉桌下隐隐传来一丝丝烈火熊熊烧着。
这声音初听之下,并听不出来。
但,细心静下来,又加上有耳力特强,才听得见。
武凯缓缓走近那张玉桌,仔细地绕着它走了两圈,仔细地看着玉桌上的任何可疑的地方。
突然——眼中一亮。
轻轻地伸出手去,捏住了那盏金灯往起一拔……
果然不出他所料,那灯是牢铸在玉桌上的。
他双手紧紧地扳住那盏金杰,用力往左一旋……
金杰果然被他旋动了,旋到以后,用力一压,金灯降了寸。
他又往右力一旋……
玉桌悄然移开了,地面上显出一个三尺方圆的洞口。
洞口,映出了熊熊火光,一阵热气,立即充满了整个房间。
武凯心中大喜,连忙俯首往洞中望去……
只见二十余文下面是另一个大约十丈方圆大小房间。
房间当中,有一座洪炉,亦有一丈方圆大小。
洪炉中,火不熊熊,火舌伸缩不定。
火光隐隐中,似有三块晶石,置在洪炉的正当中。
武凯方欲下去,突见人影一晃,那钩削腮的中年人突然出现在底下的大火炉的旁边。
继之,武凯只觉得眼前一花,竟未能看清楚他用的是什么身法,已将火炉中三块晶石一并取到手中。
他不禁心中暗暗着急,想不到对方动作竟这么快,而且也顺利地通过了地道,先他而来。
心中尽管着急,但他知道,小不忍则乱大谋,遂静静地伏在洞口,同时暗运真气护身,聚神望去。
只见那三块晶石,大小形式皆相同,正方形,高约两尺,厚约一尺,三块叠在一起,体积必然不小。
武凯知道那中年人,必定不会匆匆离去。
果然,那人取出在块晶石后,并排将之列于地上,仔细地观察着。
突然——他冷笑一声道:“这点小把戏,还难不着老夫。”
咻!
一声轻响,他手中已经多出一支连柄长约半尺的小金刀,手腕微动,已经向着左边的那块晶石边上疾划而下。
嗤!一声轻响,金刀已然深深插进了晶石之下。
那人手臂一动,沿着晶石的边划了一圈,伸手一招——起!
一声轻响,晶石上面那块,应手而脱。
他再一招手,晶石之中的那本薄册子已经到了他的手中。
武凯凝目望去,只见书面上写着柔经两个字。
这一看,看得他心中直跳,不停地考虑是否有下去夺经的必要。
那人已经将最左边的一本柔经取到了手中,翻开一看,只见篇篇白纸,页页无字。
他不禁暗咒了一声,又以同样的手法,将第二、第三块晶石打开,—一翻阅……
只有最边的那本柔经,才是满纸篆文,古意盎然。
武凯心中也是越来越紧张,眼看着那人露出了满意之色,将另二本假经往地上一抛,然后将柔经塞入怀中。
突然——一声叱喝化,一团血云兜头扑下……
同时,一串震耳龙吟,血光照眼,红云满室中,漫天剑影遍罩那人周身大穴……
但石并不太大,他身形在石室中一闪,血剑一挥,疾随而至那人冷哼一声,右手一曲一伸后……
咻!金芒暴涨,向武凯疾迎而来……
武凯知道对方的武功奇高,取胜不易,所以一上来就展开了夺命五剑,连番抢攻。
刹那间,血光充溢,风雷隐隐,声势好不惊人。
但那人手中一支小金剑,却也化作了一道金龙,矫挪腾跃,金芒刺眼,与武凯战在一起。
武凯知道此战非同小可,胜败都关系着自己的一生,所以全力以赴……
谁知,对方的武功,不但高强,而且招式之怪,简直出乎意料之外。
三十招一过,武凯已渐感不支。
黄豆大的汗珠,如雨一般地洒下来。
突然——一道金光,如电一闪地划向他的右眼……
同时,一声阴森森的冷喝:“撤手!”
武凯慌忙间,左手一撤,巨光陡现,一道裂帛凄啸,应手而起。叮!一声金玉交鸣的大震,火星四射中,武凯连退三步,胸部连续地起伏着,但双睛中却射出了一道愤怒的光芒,冷冷地盯着那中年人。
那人心中微微一怔,继即笑了一声道:“小子,你竟能够挡过老夫四十招,今天就放过你,以后再犯老夫手上,哼哼!”
身形一晃,疾射而去。
武凯,双目充满了泪水,倒曳着血剑,怔怔地站着。
终于——泪水盈满了眼眶,沿着脸颊腮帮子滚了下来,滴落在石上。
完了。
一切的一切。
好不容易找到了柔经,但又落在他人的手中。这人是谁?
他的武功,较之沙鹤血魔绝不会逊色,甚或有过之而不及。
武凯心中烦透了。自己现在已深深地被困在山腹中……
想到这时,他心中不禁一惊。
怎么出去呢?
脚下微动,朝方才那人返去的洞口走去。
走进洞口中不久,已抵转弯处。
一转弯,一道石壁阻路。
厚厚的石壁,好像天然生成的一样。
他的右壁不禁发出了阵阵刺痛,右手握住了剑柄,或握或紧,不自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