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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中的灯火,此刻却颇为繁华。
在繁星般的灯光中,有一盏比较大一点的灯,也发出了闪闪的信号。
一切,都在静寂中进行着。
但是每一个重要的武士,都已经知道敌人来犯了。
全谷中的得力人手,立即陷入了紧张状态。
但是从表面上看来,一切都还是那么地平常与完满,好像对外界的情形毫不介意,毫不知情似的。
那十几条白影,迅捷无伦地掠了过来。
为首一人,是一个身材削瘦而高的白衣人。
这些人——
看起来,都是一模一样的,死眉死眼,面色惨白,都戴着特制的人皮面具。
在他们白色长衫的正胸前,织着一些数目字,似是用来代表他们身份似的。
至谷中,戛然停住了脚步,向谷中望去——
只见谷中,灯火繁密如夏夜晴空,好一片安平乐业的气象。
沿进谷大道望去,只见灯光掩映,明月清照之下,片片花海,柳丝成荫,真是美不胜收。
一条坦荡荡的大道,直通宫前广场。
大道上——
时有佩刀黑影来回晃动,似乎只是平时有巡行,并无特别警兆。
当先那人冰冷地一笑,低声道:“天赐良机,岂可失之交臂。”
言毕,又是冷冷一笑道:“散开,往里闯,要下绝手。”
话才说完,十余人影已经化作道道淡烟,朝谷中暴射了进去。
前行不久——
眼前突然现出无数的歧道。
想是方才因花丛掩遮住了眼睛,所以没有看见。
再往前看去,那座耸立着的宫殿,似乎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
他们不禁心中暗暗吃惊。
再看之下——
—切都还是那么地平静。
明椿暗哨,一个都不见。
谷中灯火,仍然明亮如昔。
只是,大路似已不通至宫殿前面。
为首那人冷哼了一声,道:“咱们一起闯!”
当先身形一动,朝前暴射而去。
其他的人立即随着他朝前闯。
又奔驰了一段时候,少说也跑出了几十里路了。
但是——
只见歧路越来越多,宫殿越来越远,竟渐渐隐没在花丛之后。
路,似乎永远没尽头。
歧路,亦不知通往何方。
几个人似乎已经知道不对了。
紧随在为首那人身后的一个白衣人,胸前织着一个“三”字,操着冰凉的声音,低声说道:“咱们认定那座宫殿,可不怕他们跑了吧!”
胸前织着“五”号的那白衣人,也操着坚冰似的声音附和道:“对,跑了和尚跑不了庙,咱们冲进那房子去,见人就杀,杀他个精光,然后放他一把乌火,烧他个精光,还怕制他们不住。”
为首那人,胸前织着“一”号,对这话,似乎并不以为然,略一沉思,冷冷道:“我怕,我们已经着了对方的道儿了。”
这时——
另外一个身材较为矮小的白衣人,胸前织着“二”号,由身后疾追了上来,在一号身边冷声道:“对方主力不在,主持阵势的人手必定不足,咱们还不如拼全力,分开闯去,来他个惜手不及如何?”
“一”号略为沉吟了一下,道:“分开闯固有好处,但坏处也不少。”
“二”号与“三”号齐声问道:“此话怎讲?”
“一”号道:“咱们一分散,实力也就分散了,很容易被对方利用阵势,将咱们各个击破,那岂不反而糟糕?”
“二”号低声道:“那么,怎么办?”
“一”号一声不响,顺手拾起一块石子,微一抖手,石子已带着劲疾风声,向那花丛之中投去。
“拍!”
石子射入泥土地下,发出一声轻响。
竟然毫无任何异状发生。
这也就是表示了在这花丛之中,并无任何埋伏。
“一”号冷笑了一声,以手一指大殿,道:“闯!”
当先带头,朝着大殿,往花丛之中掠去。
其他的人也立即紧随在他身后向前射去。
当“一”号足尖才一沾地时,立即腾身而起。
四下一望之一下,心中不禁大吃一惊。
视线所及的,除了处处花丛,一片花海如锦以外,什么都看不见。
不但那宫殿失去了踪影,就连方才那条大路,都已不知去向。
再看身后——
人影连闪中,自己所带来的人,纷纷向四面窜射而去。
他当下连忙低喝道:“回来!”
可惜为时已迟,各人都已纷纷落身在花丛之中了。
“一”号当下看准了“五”号落足之处,猛提一口真气,在空中斜掠了过去!
这时“五”号已落身在花丛中了。
等“一”号掠过来时,“五”号已经失去了踪影。
刹那时——
四周变得非常之静。
静得令人孤单!
静得令人恐怖。
抬头——
一片迷茫!
连原有的明月星光,都已隐没不见!
四望——
同伴们一个不见。
他不禁心中暗暗发急,全力一拔,“飒”然一声,身形直窜而起——
只见数不尽的花丛,向四面延绵开去,竟望不见尽头。
他落下地来以后,不敢妄动,当即暗运真气于丹田,张口发出一声低沉而冰凉的凄厉啸声。
啸声,由真气送出,少说也可以传出十里以外。
假如遇见什么特别的阻挡的话,必定会有强烈的回音。
但是——
啸声发出去后,悠悠而去,不闻丝毫回音,恍似处身在一片其阔无际的大草原中似的。
四周没有尽头,什么地方的地形都是一样的,丝毫没有可以凭借的地方。
渐渐地——
一丝恐惧的感觉,升自他的心中。
他感觉到自己是无助的,孤单的。
而——
在丛丛花丛的后面,似乎隐藏着无限的神秘与威胁!
似乎他的生命!已经掌握在敌人的手中,随时随地,只要对方发动攻势,自己就会受到致命的攻击。
在这种情形之下,他虽然身经百战,武功高强,但却也不禁心惊胆跳,不知如何是好了!
他落身在花丛之中,四周中并没有什么异状。
考虑了好一会儿以后,他才暗暗下了一个决定。
盘膝坐定,长吸了一口真气,开始运气。
运气甫定,站了起身来,猛地一长身,朝前疾窜了出去。
掠过十余丈后,脚尖一沾花技尖,猛的又向前窜。
窜出约百余丈以后,猛的一顿身,朝后疾拔了回来。
身子还在空中,他又一叠腰,一口气又掠出了数十丈之远。
本来——
依他的想法,这种阵势,多半以“大腾挪法”来混淆人们的耳目的,所以他想这么一来,很可能就可以脱困而出了!
但是——
经过他一番全力奔驰转折以后,却是花丛如故,四望茫然,丝毫没有其它的异状出现。
他自己却已经有气喘与疲累了。
可是,当他停下来的时候,四周又沉入了一片静寂之中。
这种静,不是普通的静。
完全的静寂,没有一点点声息。
天,似乎压到了顶上,沉重的气氛,使他透不过气来。
四周——
似乎有一种看不见的力量,由四面八方,向他的身上压来。
窒息!
恐怖!
阴森!
死亡!
在静寂中,使他生出了极端恐怖的意念。
越坐,越坐不住。
终于——
他大吼了一声,耸身暴起,向前狂驰着。
他全力奔驰着。
因为,他不敢分心旁惊。
他已经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原始的恐惧,已经威胁着他的身心,威胁着他的精神。
他提足全部的功力,化成了一道幻影也似的淡烟,在花丛中暴射穿行。
他发狂似的奔驰着,不敢稍停。
他怕那无限的“静”。
“静”,已经使他的神经接近了崩溃的边缘。
他只有全力施展开轻身功力,在这绵绵不尽的花丛中奔驰着。
渐渐地——
豆大的汗珠,由他的额上滚了下来。
他感到心跳气促,体力不继。
于是——
他停步在一堆花丛之前,稍做喘息。
但是,只要他一停住脚步,他的脑海中立即就会充满了恐惧与不安,他的心跳,就会骤然加速,他的全身,就会骤然受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神秘——
包围着他的四周。
似乎任何时间,他都有突然暴毙的可能。
在极端恐怖之下,他又提起了脚步,向前狂冲而去。
冲驰了一阵以后,他的体力实在不能再支持了,便“轰”然一声倒在地上。
迷迷糊糊中,他进入了一种神经质的状态中。
他的意识,似乎脱离了他的身体,飘浮在他身体的上方。
他的身体——
渐浙进入一种睡眠状态中。
这时——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起在他的身侧不远处。
这惨叫——
显示出极端的恐怖,极端的绝望。
就好像一个人在受到了忍受不了的刺激后,所发出的绝望的哀求。
这声凄厉已极的惨叫,将他从半昏迷状态中叫醒了过来。
他软弱地抬起头来,朝那声音来处望去——
只见一缕淡姻,如飞射去。
细看之下,竟是衣衫不全,全身伤痕的“十二”号。
“十二”号,似乎已经几近疯狂,一面凄厉的嘶嚎着,一面发足狂奔。
这时——
“十二”号距他,已经不足十丈了。
他不禁猛地一提身,站了起来,大喝了一声。
“十二号!”
喝声才出口——
“十二”号似乎突然受到什么刺激似的,猛然双掌齐挥,挟着排山倒海般的掌风,向他当头压了下来。
他当时大吃一惊,猛地撤身暴退,口中连连喝道:“住手!住手……”
但是——
“十二”号他乎已经认定了他就是拼命的对象,拳脚上毫不留情地向他连绵不断的疾攻了上去。
攻势虽然凶猛无比,但其拳势却杂乱无章。
“一”号在不得已之下,从漫天掌影中穿了进去,双掌一晃,已点住了“十二”号的“晕穴”。
想不到——
在他的手掌,方触到“十二”号的“晕穴”上时——
“十二”号竟奋不顾身地一拳向他的面门捣来。
这一拳,简直是太突然了。
“一”号立即晃身暴退,下面飞起一腿。
“碰!”
一声大震。
紧接着,一声惨号。
“十二”号口喷鲜血,身形翻飞而出。
而此时,“一”号亦已力尽,颓然坐在地上。
静!
又开始包围着他。
他的身心,极端地疲惫。
但是,有一股奇怪的力量在支持着他。
或许,那是内疚或是责任感。
他觉得,“十二”号完全是他一手杀死的。
其他的弟兄们,现在何方,都不知道。
但是,有一点他可以知道的。
那就是,他所带来的弟兄们,决不会有任何人处境较他为佳。
他,这时已经悟出来了,这“静”,并没有什么特别可怕。
这只是对方故设的一种圈套。
假如你不去理它,它也决不会对你如何。
所以,他已经不考虑“静”的问题了。
但是——
另一种可怕的观念,却盘旋在他的脑海中。
他觉得,他的弟兄们,已经全部陷入了敌人的手中。
这,都是他的责任。
他有责任把他们救出来。
这个欲望,在他的心里,快速地高涨起来。
终于——
充满了他的心胸。
热血——
在他的血管中奔流。
神经——
在他的脑海中震荡。
于是——
他拖着疲累不堪的身体,大吼了一声。
“我要救他们!”
接着便毫无目标地狂奔了出去。
奔驰了好一段路以后,并没有见到任何异状。
他的怒火,在心胸中,更高涨了。
在强暴的愤怒下,他振吭大叫。
“滚出来,滚出来,你们这批懦夫,通通给我滚……”
突然——
又是一声凄厉已极的惨号,起自他的身前百丈处。
这声音,如同万千铁锥,一下子锥在他的心脏上似地,令他震动,今他不安。
立即——
他全力向那方面驰去。
惨叫声,一声接着一声地传来。
一声较一声更为凄厉。
百丈的距离,若在平时,对他来说,还不是晃眼即至。
但是——
在体力的极端消耗之下,在精神的极端负荷之下。他的脚步,显而易见地缓慢了下来!
他的脚步,踉踉啮跄,朝那方向跑去。
终于——
他跑进了那花丛,探头往后看去。
只见在花丛后,枝叶散落了一地。
“五”号,正气喘吁吁地将“十三”号按在地上,一拳一拳地打下去。
但是,“五”号似乎亦已精疲力竭,每一拳打下去,都是气喘吁吁,力不从心。
他的拳头虽然乏力,但打在“十三”号的身上,却好似万斤铁锤似的。
每一拳擂下,“十三”号必然都发出凄厉已极的惨号声。
但是他自己本身,却趴伏在地上,一动都不动,只待“五”号一拳打下,他立即发狂也似的狂嘶狂叫了起来。
“五!”
“五”号全身轻轻一震,停住了拳头,缓缓转过身来。
从他的双目中,喷出了疯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