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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生,要么死,裴秋实眼里没有胜败。
马登科端着架子给举着盾牌一般,身子很规整地往前上步,气势压人。裴秋实架子类似,只是手低一些。
马登科身子就一晃,肩膀一抖,裴秋实一拳就迎上去,迎是迎了,但没奔人打,而是一拍一圈。
没拍着,又圈回来了,马登科只是晃了一下。但是裴秋实回去了,马登科没回去。
马登科双足离地,两手齐出,自上而下往下砸。按说双手上举中门空档,但是人家手没上举,依然护着身子,是身子腾起来了。
裴秋实终于后躲了,本能也告诉他不能侧闪,一旦侧闪贴近,手没堵住,对方肯定一肘摆来。后闪躲过,马登科还是跟上一肘,侧着就撞过来。
这一撞力道也不小,而且还护着身子。但就这,就有了转机了。裴秋实也是用肘的祖宗,他深知其中利弊,他家的大架子对练就有找这个劲的。裴秋实这次侧闪了。
身子迎着马登科的肘子往马登科身右侧闪,一闪的时间脚起搓踢,右手现了横揽之势,身子先动,手随其后,显然就是冲着马登科肚子上去的。
马登科,一肘眼见顶空,中途变式,有拳向下,突刺肘部,左手下挡,就为防备裴秋实这狠命一勾。
裴秋实右拳并没击向马登科的腹部,而是左手一推按住马登科右臂,手臂一划直接砍向马登科脖颈,马登科双手下护,脖子就露出来了,犯了忌讳。就真让裴秋实给切上了,这一切没有多大爆发力,毕竟是运动中转向的劲,巧而不大。但这一手不是砍出的,而是撑出的,过步一倒那劲就顶上了,马登科的身子就给顶得后仰起来。脖子才多大劲,一顶就起来了。裴秋实的后手这时压着马登科的胳膊就托上来了,正撞在马登科的下巴上。
顺着这一撞就找着手感了,将那手照马登科面上一抹压住天灵盖,手用了个回勾的劲往后一折。马登科就感觉后脖梗子就要断了,身子一仰,就看见天棚大梁了,身子重重倒下。
但就这时间,看裴秋实一个偷步就换到了马登科身后,膝盖一顶,左手一扣,就抓住了马登科下巴,两手就将马登科的头给抱住了,后撤一拖,就将马登科的脑袋扣在胸前抱住,而马登科的身子被拖着,手只能扶地,浑身的力量都悬在脖颈之上。性命也操在了裴秋实手里。
裴秋实将拳练活了,按说对练练成的拳,最怕死板。就是形成死套子出不来束缚。但裴秋实没有陷入这种习惯。
方才他用的实际是两个大招,一个小招。大招唤作顺手拨簧,旱地撑船,小招唤作二郎捆人,也有叫狮子张口的。按说这俩动作在联系的时候,本不是这样用。顺手拨簧实际是一个理念性的套路组合,就是巧劲拨牵对手拳头的攻击,然后借着回力予以反击,通常是一挖人胳膊接着穿掌,给后手进攻打开路径,而在一挖的时候,后手先已经出去了,急计并进,所谓开门。
合在六开法里,实际是个“抱”字。抱为抱肘,抱肘有三,抱头亡,抱肘伤,抱身摔。
实际裴秋实用反,应该说是用活了,他是顺手拨簧的变化,打出了旱地乘船的劲,也就是最后一击。这个顾名思义,走一个整体横撑的力,不过是用在掌根。通常乘船是下撑,绞人手臂,推挤人胯。胯为根本,胯不正则身不正,一推可破敌进势。但无论上下,用指尖与用掌根,这个劲力的区别才是区分招式的根本,也是定拳劲的要点。高点低点是随机应变。
出招讲究迎门三不过,“啪啪啪”走人,练时有规律,用时怎么组合都行,只是讲叙的时间,可以顺着找一找。
因而招打没打成,关键是这劲力打没打没出,空有外形,就是花架子了。此时裴秋实将这撑劲用在了上撑脖,开掌开路,这杀伤性就大了,但作用不减。这就是快弹与撑顶所谓劈挂参八极的组合。
实际就是一掩手一翻手,小架收式,搜裆掴耳归中堂,那一掴。
狮子张口就更有意思了,本来在小架套路中这只是个过渡动作。小架为八极拳的基本套路,狮子张口为开弓式的一个中间动作,两手上下对扣怀中,然后反转阴阳,下手变上手,斜开一拳,渐渐抻远。练时展筋,用时本是个小缠,金丝缠腕之类的小玩意,两手开张,守株待兔。用在主动锁人脖子,就是合了单招里的金龙合口的变式了。
称作二郎捆人的时候,动作一样,但是另一个用法,打得叫仙人大照镜。怎么个照镜,这次没打出来。
在裴秋实的活架体系里,实际这一套都可归于“穿袖挽袖”二法。
不管那个了,反正此时马登科已是落入虎口了,受制于人只能任凭处置。短短时间,就伤人三条,裴秋实有点玩过头了。
(一次出现了太多说辞,可能专业的朋友有些不适应。这个得说明,确实是很多的名堂合到一起了,总不能把谱排头发一遍。)
第二十二章 金龙合口抱摘盔
金龙合口抱摘盔
台上台下都沉寂了,鸦雀无声。就等着看裴秋实怎么办了。结果很明显,只要裴秋实两手做出那个开弓式来,马登科的脖子就给拧断了。扣成这样,谁也救不了,翻手就要命。
台下有个伙计兴奋起来,就是先前在虎口擂上滑不溜秋能摔闪跤那怪鸟。这招让那个他学着了。
切颈没什么,抹眉也没什么,摘盔也没什么,但好几样合在一起,并且时刻走撑顶破坏对方对方的中定,这就有意思了。
摘盔手实际很多种,手拉脚踢别后脑的,有捆手托颌抓头发的,有背后勒颈折脖颈的,也有直接抹眉毛压天灵盖的。
但大多成招,靠得是身快手快,往往打得是一个空荡。一旦遇到防御周全的,很多拳师反而无从下手了,只能走场抱门镐,引手接手。蜻蜓点水,效用不大。
而实际以霸王顶门起手,就是逼得对方给这个机会,而且一旦顶在一起,一个摇橹式人就走了,不怕顶牛。抹眉毛跟托下巴都是一个路线,一个劲,为什么会出来两种情况,是托下巴管用还是抹眉毛顺手,这里边就有道道了。
抹眉的,不管前手抹还是后手搓,在形意里只是个劈拳的变招,这个法子要始终含着的,顺手就来,这叫云遮日月,不需要非得怎么怎么样。抹眉有好处,就是可以毁人五官,而且不受牵绊,打完就完了,不用纠缠,顺手就是下一招。
为什么要抹到天灵盖,而不是捂人鼻子或者毁人眼,因为这一手不是硬拉硬搬将人别倒就算了,倒了还可以爬起来的。而是一压天灵盖,后脖颈受力,人不倒,脖子先断了,不得不倒,拉着他是怕他倒了失了这效用。
所以用指头的劲勾一下就行了,所以这一种往往是以弱胜强,算是打人要害,特别小个子打大个子,不抹都不行。为什么?
就说托下巴的,说是容易,想像中下巴还比天灵盖低。而实战不是对练,他没那么老实。只要对方一挣扎,胳膊一撑,很可能就失去这个机会了。所以托下巴的,往往是以势压人,身高体健的,他有里手托,一托下巴的同事一个扣步就上人身后了,即使不上人身后,他胳膊那么长也搂着人脖子了。
只要胳膊没给打直,他就有转化的余地,胳膊短,如果不压天灵盖,被人扯直了就陷入死路了,那叫强弩之末。
人跟动物一样,脖子给人咬着了,也就够呛了。说是这么破那么破,那羊被狼咬着的时间也这么想呢,有几个出来的?太突然了,要防患于未然。
就跟方才二袁走拳,在台子上窜来窜去感觉挺热闹,实际都别着招呢。一接手准有一个挺尸的,没有后手,就是一下,两边都不敢大意。都是一门,谁不知道谁。
所以个大胳膊长的,有这个顺手之便,即便没托着,一圈也把人抱着了。个小的如果失去这次机会,就得换式了。所以往往很多拳师,讲起手来挺牛逼的,头头是道,一动手就拉稀。就是不懂其中内涵。
那指头一勾都有讲究,勾对上,对方出不来反击,勾不对,就有了后手。拳高拳低,就看是不是这一锤子的买卖。
很多拳师的化啊,破啊,都是建立在对方破绽的基础上,就是对方没用好的基础上,实际那个不算破。真做到一把拿死,就那点玩意根本玩不转,不算成招。
动作不到位,内涵不讲究,打打低手或者能蒙上。别说水平相仿,就对方但凡不老实,也很难缠。有点拳师就会认为是功力高低的事情。听着有理,但空无一物,再问下去,他们就是强调个时间,速度,那大可不必搞这么复杂,一拳一脚足矣。这是故事之外的话了。
虽然不知道名堂,但是台上几位都看出来了,裴秋实打人,不管沾着没沾着身子,他总是有个一拱一挨的劲,就这一拥一搡,就能让人打出一个小的空白瞬间,有这个瞬间就可以了,那胳膊一折肘子就出来了。
但有一样,通常起肘的时间,都是有个两拳前撑的启动。这个劲不只向前,也向上,向下,随时变换。但是他的根基就在头尾一线,不发力时,这么顶着,时刻占着主动。发力时,是碾脚甩胯,两手前后二挣甩开。所以通常他有这么个启动姿势。
如果是明显人,见他摆这个动作,一准后边就上顶肘了。但是前边这一路却变化繁杂,他可以不打出这么大的劲道,而是稍微有个晃动,那手法就丰富起来,但时刻含着这个大劲,一旦找寻到了机会就是一肘定乾坤。所以这个拳练用都很凶猛。
说练时有几个阶段,头一个叫一练拙力如疯魔,找着劲了,及时身子僵都不怕,硬上都管用,这拳就是愣。
这二练就是绵软封避拨。三要寸接寸拿寸出入;四要自由架式懒龙卧。后边是修内的了,先不用强调了。头几句就是指导纲要,浅显易懂。
顺手拨簧,巧在一拨,妙在顺手,这就将马登科给咬着了。马登科也合了口了。
大家都等着看裴秋实如何发落呢,这时台子边显出一个脑袋来,郑千钧脸色蜡黄地爬上来了。
裴秋实看到郑千钧松了口气,在马登科耳边道:“我感谢你放了我兄弟一马,也念你方才一片真诚,放你回去照顾你的兄弟。”
说然裴秋实松了手,这时才感觉,浑身都麻了。马登科身子也僵了,就挺在擂台上仰面看着,半死不活。
其实别人都不知道,方才郑千钧差点死了。台下的没听出来,台上的都听得底细,一对照就猜出了个大概,郑千钧衣服里边有护身的东西。
这一点也显出了裴秋实的义气,他没有因为杀人灭口,反而感人恩情。袁承兴只看拳脚高低,没在意这些,在他心里,“万物非主”这一条已经让他对很多事物有了另一层见解了。
袁凤吟挺欣赏这个人,非但是因为三魁与老猫猴的交情,也为裴秋实一路为朋友报仇的义气,还有方才这些大丈夫行事的气魄。而袁凤吟也察觉到,裴秋实内心有一种无尽的孤独感。
老猫猴为人交流,能让人忘记他的为人,就是因为他善于察觉人的这丝孤独感。一旦拨开面纱,直入人心,就是知己了。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青面对这场比试有了另一层的见解,他没有去关心谁发挥到几成,哪一拳有哪个奥妙,有何异同,如何借鉴,他压根就没去在意,他不会也没打算去学。他想的是这些人什么没发挥出来,为什么没发挥出来,怎么能让他们发挥不出来,让他们白练得那么辛苦,他是想得这个。
这场比试引起了青面很深长的思考,青面一直在找寻一条机动有效的搏击方式,尽可能地适用于多种场合,而且不惜大天赋大悟性,也不必苦练就能形成的一种简单技法。
后来青面果然就跨着各种流派的门槛,进退自如,左右灵便。这也是后来的事情了。
台上的人搭把手将几条半死的尸体抬了下去,由各家亲属自行安置。
不觉已经是黄昏时分了,落日将天空染得血红。微微有风吹动旗帜,让人不觉生出深深的悲壮与忧伤。在场的人似乎同时失了神,呆呆傻傻地等待着,自己都不知道在等待什么。
人。
这一天就过去了。也有少数的人在为马登科惋惜。想马登科兄弟只是路过,而且非常开心地在他乡遇到了老朋友。本该找一处温暖的去处喝茶叙旧,吃上两碟当地小吃。没想到却被老朋友打死打伤,顷刻毙命。
没说那一车货怎么处置,死人怎么安置,活人又怎么安置。只是好奇地观摩一下江湖聚会,只是一时技痒口快,一天不到,事情就已经天翻地覆。命运啊。
传说马登科真得就没有报仇,按照通常镖师或商人的脾气品行,耽搁了货物交接时期,影响了生意是要以死谢罪的。马登科当天就离开了雁门关,之后再没怎么听过他的消息。但是后来却又一位南国的武士,千里迢迢到了北漠,那就是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