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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内的,八碗酒二黑子、金眼雕、金翅鹏、白狼、飞骆驼、花狐狸、抄镢锛、提头将,关外的,一刀鲜、血脖子、花翎、大喇嘛、铁哨子、铁蝴蝶、沙里哭。
这里边二黑子势力比较大,山东巨匪,时常到山西作案,有事也帮地方黑势力的忙,远到关北。这个人行事诡异,实际他是八个饮过血酒的兄弟,这个二黑子实际是老七,因为长得黑,下手黑,心肠也黑,都叫他黑七,他属于烧杀抢掠不讲道义那种,按说这这种巨匪用不着干这买卖,但他属于功夫不赖那种,就喜欢找刺激。所以经常用他二哥的名字出去接买卖。而且此人有个怪癖,不与那另外七位住在一起,就喜欢打扮成要饭的打对手眼前过,后来他几个弟兄死了好几个,这人就退回山寨做了大头领,就很少再下来了,但道上的都知道他善于演戏,喜欢搞形式,每每行事前必以八碗酒起誓,他是有买卖就干,一个顶八个的名,拿八个的钱,就是无赖,知情的都把他往头里排,八碗酒二黑子。
金眼雕是河北的老家,在张家口往北,顺着商途作案,这人早先在朝廷供职,后来下来办了镖局,因为脾气火暴经营不利,引来灭门仇杀,他只身潜逃,跟哥萨克那边有了来往,一路帮黑道办事,后来做大了,也能罩住一方。此人也不算做杀手刀客了,但是颇讲义气,若有人求着,可以跟他交易,他联络道上的人帮忙办事,业内口碑不错。
金翅鹏是金眼雕的结拜二弟,实际是他手低下的第一杀手,从这排他才算真正的刀手。
白狼是西北悍匪,跟他比起来,马一眼那样的都是小碗碟。很多流落的刀客喜欢借他的名字行事,这一路的颇义气,有口饭就干,办不成不要钱。但跟一般的杀手不同,他们接活需要问清原由。
飞骆驼是山西蒙古一线的刀客,是真正立了字号的杀手,专干这勾当,不分黑白,不怕对方势力大,有钱就干。
花狐狸跟飞骆驼类似,都是挂了名的杀手,飞骆驼基本就是马队冲杀,几近卖命。花狐狸算计安排比较周到,办起事情来跟团弄驴屎蛋子似的,不嫌麻烦,总能想法给弄光亮了。
抄镢锛跟提头将实际是一个人,一明一暗,此人在安徽黑道很有影响,但很多人不知道,都道是俩人,实际他就是井贤。
一刀鲜又叫血厨子,甘肃一带出没,本来是个厨子,他是血不上头的杀手,非常冷静,跟仇家打对头过都能跟不认识似的。始终弄得白白净净的,但功夫太厉害了,杀人就是一刀。
向楠之所以怕他,就是有一年向楠的叔叔响燕子跟一刀鲜对上了,俩人一个照面错过,回头响燕子死了。响燕子死的时间交代了不准换寿衣,不准报仇,捅着哪了都不知道。
血脖子颇神秘,这不是一个人,但行事的时间最多是两个人,手法一般,但没完没了,每次也不多,就是倆人,一个动手一个收尸,完了再来,。这伙人杀人似乎不为钱,为什么外人也不知道。他们的名传出来是因为有延续了四十年的旧账他们都回来算,一核对这伙人挺恐怖的。这伙人追的多是官商,及其后人。一旦有机会就灭门。后来不知道从哪流出句话,就是“血衣伴着恐怖而来,终于美了。”所以没人愿意惹他们。
花翎是个幽灵一般的人物,传说会飞,高墙拦不住。也是个用攮刀子的主儿,传说那刀更小,用嘴叼着,像根翎子。杀了人也是丢根翎子莫找旁人,这人是主动找主,要是有活找他还联系不上。传言没人敢冒他名,但就从做活风格上看,不少人在冒他名,不追究,算个义侠了。
大喇嘛不是喇嘛,是川藏线上的一个巨匪,他有一套怪异的信仰,喜怒无常。
铁哨子跟铁蝴蝶是一对儿,关东的,太过张扬,后来起了内讧,铁哨子让人活扒了皮,铁蝴蝶也不见了。但都知道她没死,所以很多无名的案子都算到她头上了。
沙里哭又叫沙里枯,跟一刀鲜很像的一个人物,传说会障眼法,不避讳人。有人说经常在边城的集市看见他,都叫他鬼影儿。其实这个人就是严掌柜。
这些都是过去守规矩的时间,不太守规矩的,但大多都有师承,一攀亲戚也能说上来。而如今出了太多的生瓜蛋子,屁规矩不懂,认钱为爹,就图一个爽,还不如这几个。
袁凤吟的思绪也渐渐清晰起来,一刀鲜是冲着自己来的,血脖子很可能是冲着左大帅袁帮办来的。左大帅整日启奏要出兵西疆,这个都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了。而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袁保恒为帮办大臣专司粮草,又一个劲的上奏要启用豫东团练。打这些年仗,虽说平了太平军,但越到最后越疯狂,越爱四处联络,越是鱼死网破,石达开就有一支余部在成都干了拳师做了道士,陕西也是各路反军混乱一气,很吓人的就是白莲教这些坏了心智的,什么奇思怪想都有,刨祖坟,破风水,下咒语,什么都做得出来,最恐怖的还是东干被镇压下去的逆军余部,谁知道这里边都是什么事。
向楠是从三原过来的,她是见过那血流成河的场面的,凤吟也理解了他的担心,她一定是知道这事跟清廷大臣能牵扯上关系,就怕凤吟多事,将这些人引到豫东,一旦得罪上他们,就不是一辈两辈的事情了。
凤吟平静道:“妹子你就放心吧。”
“哥,你还要多小心。”
“知道了。”说着凤吟出了门,见凤梧正一手一个铁捶的舞动着,他取了两个小个的铁球当玩器,耍得还挺欢,全然不知危险已至。
凤吟对青面道:“事态要严重许多,我去车马店点点马匹,看能不能料清对方来路。回头商议,你看住凤梧,切不可妄动。”
青面示意放心。
凤吟对伯芳道:“随我去看望一下童掌柜。”
从凤吟的语气中,伯芳已经能听出事情的不寻常。
第七十章 兽隐血性沙里枯
第七十章兽隐血性沙里枯
残月如镰,寒冷而孤独。
夜色将大地笼罩得模糊而深邃。月光,给了大地朦胧的微光,又加深了黑暗的影子。
建筑显得规矩而突兀,限制了视线。
抛去了嘈杂,却仿佛更贴近内心。只是静得有些不自然。天地间仿佛只余下了师徒二人轻微的脚步声。
偶尔几颗高大的杨树,挺拔而刚强地站立着,被二人快速地甩下。他们数百年前就在这里了,如同荒凉的大西北,也静静地伫立着这么几棵杨树。而且充满血性。
他们还是来了。
夜里也是有黄沙腾起的,不过没有那么高,那么清晰。随了这黑夜,关上眼睛,逐渐就会嗅到那嘈杂,感觉到身边拥挤的人群,人头攒动,接踵擦肩。甚至会嗅到那市场余下的烂菜帮子味,沾了泥土的汗脚味,破棉絮粗布衣裳的味道,咂了几十年的老烟袋嘴的味道,马匹的味道,草料、毛皮、汗臭,还有一种清洁的味道。
伯芳随着凤吟,感觉自己变没了,整个身子空荡荡的,似乎只剩下了一丝透明的思维。
夜,总是这么迷人。那零星的油灯光亮,摇啊摇的将我们摇醉,又闪啊闪的将我们的思绪拉回。
追捕视线之外的猎物最大的要领就是,感受到它的存在。如果你感受到了它的存在,哪怕只是个影子,也能捕捉到它。
凤吟知道他们来了两个人,他们带着他们特有的牛皮刮刀,将他们小心地揣在袖子里,步履轻盈,表情随和。他们本来打着卷的长须被他们刮得干干净净,他们领受了他们的主的训。
夜色一层一层地积淀着,凤吟感受到了冒着血气的两个影子。他们只是苦苦地相对静坐。
思绪飘远,凤吟越来越感觉到那一股股的血腥,甚至被呛到了。咳嗽了一声。
伯芳问:“师父,是不是很严重?”
“是啊。”
“有多严重?要不要增加人马?”
“增加人马?增加多少是个增?比这严重许多。”
“那是多大?”
“比国家大事还大。”
“比国家还大,那是天下。”
“不敢谈啊。”
“是个甚?比杀头还严重?”
“天出血。”
“师父,你不是说笑吧?”
“不敢谈啊。”凤吟苦闷地摇摇头,似乎透着无限的无奈,没了血性。
猛兽之所以为猛兽,不仅因为他有着强健敏捷的体魄,杀死猎物的本领,更是因为野兽的血性。而他们在撕咬前,撕咬后,又能够很巧妙地隐住血性,隐得毫无痕迹。然而这血性只会越隐越厚,直至他们的身体与灵魂一并衰退之后,这血性又会传给另外的野兽。
人之初始,本无善恶。然后随着生长会出现这样那样的意愿,这些意愿很多是邪恶的,那邪恶如同猛兽,而缚束这些邪念的,便是道德。
行道德又必须有个前提,就是道德相同。因此,便有了信仰,因信仰而有了宗族。
信仰,便是一个民族的灵魂。失了信仰,就如同野兽失了血性。他的代价就是,当面对其他野兽,它只有坐以待毙。
凤吟感觉到可怕,是因为他感觉到自己的血性非常微薄,在那厚重的异邦血性味中,他嗅探不到任何伙伴。
我族我亲的精神已被各类毒药腐蚀萎靡,大地已死。
凤吟曾在这样无数个夜里静坐观望,然后第一次,感觉到一股尖锐的孤独与寒意。
那感觉如镰如钩。
一切已拖延不得。
凤吟带着伯芳到了车马店,巡了十几年夜的老伙计认得少东家,他佝偻着腰,提着灯笼,带着两条夜里不叫的老狗,也是老狗一般拧着屁股,满心欢喜地领着凤吟到了马厩。
马厩连成一片,也些吃草的野兽听得人来,警惕地喘着气,蹭着蹄子。
马夫也跟着醒了。
“少爷,这大晚上的,倒什么马?”
“最近有大队人马来么?”
“这一个多月就不曾有,最多就是倒腾药材的临时锅子。”
“有镖局或者带刀的人来么?”
“先前有,但不停留。”
“新客人多么?”
“多。近来很多。很多是接了少爷的贴来的。”
“哦,马分开了么?”
“分了。”
“哪是余下的?”
“就这。”
三个人一问一答,主要伯芳在咨询那二人关于客人的马匹情况。弄得伯芳有点莫名其妙。
“有好马么?”
“没过睬,少爷,有事?”
“没甚,我有朋友马丢了。你把这厩里的马给我倒一遍,我听听声。”
“这能听出个甚?”
“叫你倒,你就倒!”伯芳跟了一句。
那老汉就拔直了背,将灯笼插在柱子上,马夫也挂了马灯,配合着守夜老汉开始倒腾。亏得这马厩虽长,但是分了槽子的。不然够他折腾的了。伯芳也上去帮忙。这样就省的再往圈里牵了。
凤吟选了上风处,远远站着,让老汉跟伯芳牵着马打眼前过。
就这样将数十匹的马都溜了一遍。凤吟递给二人一人一串铜钱,道辛苦了,买点烟丝抽。
又问那老汉,“知道那两匹青马是哪里过来的吗?”
老汉砸吧了一下嘴道:“像是西北来的多斯提兄弟,装束没啥,口音较重。”
凤吟明白了,眼里隐着一丝光亮。道:“一起几个人?”
“应该就俩。”
“还有其他什么印象深的人吗?”
“每日总是南来北往,个个都挺特别,个个又不特别。少爷若问什么打扮,兴许我能记起来。”
“行了。二位休息吧。童掌柜睡下了么?”
“童掌柜一直休息很晚的。”
“作甚?”
“记账啊。”
“哦哦。我去看一下童掌柜。”
凤吟就带着伯芳离开了前院。路上伯芳好奇地问:“师父,这听声能听出甚来?”
凤吟说道:“马跟人一样,跑多了腿也软,步子也沉。而且马身上都有味,更多是草料跟马粪味。越常年圈在圈里,那味就越重。喂的料不同,那味也不同。凭这,可知道来人跑了多远的路,是否经常在路上奔走,住店几日,等等,不甚详细,但马不会说谎,也就能估出个主人的大概情景。”
伯芳若有所悟,凤吟又道:“咱家热闹,来这好打听地面上的消息。知道为甚客人多来咱这么?”
伯芳不知。
“咱这比海升楼少好几样东西,所以来咱这的人多。”
“少东西还能惹得客人多?”
“咱这少得奢华美味,所以宴请宾朋者不会来这,但外来客人多。而且咱这也少了猪肉,清净。”
伯芳突然就明白了。
“血脖子武艺都一般,但他们可怕的不是他们的武艺,而是他们的武器。”
“比小镰还歹毒?”
“何止小镰,比大炮都歹毒。”
“那是甚?”
“血性!”
伯芳感觉凤吟今天怪怪的,但他知道,师父是不会失去理智的,他是镇上心最静最远的一个。
童安祺果然没睡,他也睡不下。一张本来就肉头的脸肿得可谓面目全非。打着几道绷带,不知道上着什么药,散发出一种黏糊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