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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风头直接盖住了袁家。
那几日谣言越传越严重,说有流匪被湘军赶往河南,各地都慌忙应对,而捻子分头齐攻,
要灵活的多,这些人无家可归,性情残暴,一路势如破竹,已杀过来了,瞬间就占领了周边县城。
青面铁头二队得知了消息却兴奋异常,奔马过巷。一派土匪习气。
袁成恭也是四下奔走,与地商帮商议对策,袁成仁则与老父训练乡勇。
袁家一队,显然是正规架势,为长枪大刀两队,配合作战。
袁老四一改常态,设立草靶,亲自持枪操演,只为他们传授了劈封与拿扎两法,
另有抽勒渔公掉撸法,此三技两两对扎反复练习。
刀队为搬扣片旋刀,走大劈大砍,生崩硬磕,只此一刀,合以身法步法之巧妙,反复练习,
与枪对劈。
其余各户也是想尽办法,因为还是自顾自,乡里都是正规团练,这些散户也都是自家组织,
虽然参差不齐,却也得想法周折,一时间拳师的身价倍增,也有热血仁义者,只求保价,
不图钱财。也有趁火打劫者,形形色色。
但时下无论官匪及各地大户,都发现了当地的问题,以河南团练督办顺天府丞加左副都御史衔
毛昶熙向朝廷上言总结得最明白不过:“捻骑逾万,官军马队过单,皖、豫交界之区,
皆平原旷野,部队无以制贼死命。”
毛昶熙以军事密疏上《制捻要策》,略曰:“年来剿捻未得要领,其误有二:一在专言防堵。河南、安徽一带平原千里,无险可扼,捻数路同发,分而愈多。官军分堵则兵单,合堵则力疏,犹之院无墙垣,徒守门户,不能遏盗也。一在无成算而轻战。贼众数倍于我,马则十倍过之。我无必胜之术,侥幸一战,一旦败溃,贼焰愈张。”
他制定了十二条军规:“筑堡寨,扼要隘,择首事,选团丁,筹公费,互救援,定约束,
申号令,公赏罚,诘奸宄,旌忠义。”
又“并疏陈调练民勇苦累之弊,亟宜改办乡团,以纾民力。”
改调练民勇为改办乡团,后“河南境内修筑寨堡,已有成效”,
“筑寨堡、办乡团,骑兵游击战。”,“上命推广其法行之。”
然后“统一军令,宜会合抚臣以一事权”。
而因此许多民兵被整编调用,统一安排,与官军同受军饷。
剩下的就有点空城的意思了,各处商帮喜忧参半,这个时间瑞昌必须再以雄厚的实力赢取威信。
首先就是联合各庄,肃清内乱,统一管理。这就引起不小的骚乱。
铁头首先不干了,要统一可以,但要选举有实力的团队头领为首领,言下之意路人皆知。
没等开战先内乱了。
而实际捻子也是鱼龙混杂,各不相同,其中的领袖却多是地主武装的首领,实际就有团练头子。
陈州地面,虽有三河,但多为旱地耕作,放眼黄河淮河之界,虽有河运之便利,但每遇雨季,大河绝提,洪水如野马决堤吞噬万物,很多地区一年辛苦劳作化为乌有,
所以也出了一些类似捻子的佃户,
“择诸少年豪侠习技击,而以一人总其事,谓之练总,每秋熟时,练总率队刈获,与田主中分之,田主不能私有其产。”
完全就是明火执杖的抢劫钱粮,这些人就被地主办的团练逼到城外,他们利用绿营军,团练,捻子之间的矛盾,啸聚成党,趁火打劫,杀人越货,也搞得狼烟四起,人心惶惶。
也有收粮季节出去为匪,抢夺收获。种粮季节又在家保苗,平日里也做些保镖,铲除不平之事,
“居则为民,出则为捻,若商贾之远行,时出时归。”聚散不常,扰乱民生。
故志言:“稍通文义,能计划者,谓之掌捻;凶悍斗狠者,谓之领捻;又有不知名姓之类,聚数十人到处游行,遇隙便抢,谓之游捻,又名飞捻。”各地都有团练,各地也都有捻子。
《豫军纪略》中说:“豫省东南接壤江、皖,蒙、毫、颖、寿,民俗故强悍,往往聚众剽劫,多至千余人,少亦数百人,各推贼中桀黠者为之首,自号为捻,不相统壹。”
也有白莲教余部联络组织,死灰复燃。每行事大闹龙灯,小则以油脂贯纸捻点燃,言可得神佛护体,彪悍异常,扬言杀富济贫,均衡田地,大开杀戒,一路烽烟。
其中又有一路大私盐贩子,之前就扼住水路要道,大发竹杠横财。因护送私盐与官兵冲突,
后发展壮大,推举大头目张乐行为盟主,这个人是个有军事才干的人,他受天国封王,道是”祯命养飞龙,试自思南国之屏藩,谁称杰士;中原争逐鹿,果能掌北门之锁钥,方算英雄。”
不信教不信佛,建立根据地,严整军纪,宣扬“救我残黎,除奸诛暴”,盗亦有道,仁义勇智,轻生死,讲义气,拜盗跖;不义小捻子能收则收,有异心一并屠杀,军威大震。
所行路途各地捻子也是争相呼应,一时间与下层民众也打成一片,竟得了“捻哥不来谁帮忙”的名声。
旗分五色,黄白红蓝黑,设旗主小旗主,每出行万马奔驰,飚飞电掣,
人马过处白骨盈野,流血漂橹。
《山东军兴纪略》说:
“间尝博观载籍,考之往古:盗贼之发,或困于饥寒,或迫于征敛,畏死幸生,铤险啸聚,少者数百,多者累千,负固山梁谿垘之间,摽掠数十里而已;其甚者,如前明流寇,众常数万,非一乡一邑之人,处无定巢,毕岁狂奔,无所留恋,加以天灾岁歉,千里篙蓬,择地焚屠,苟延喘息,并无室庐孥贿之乐也。今之皖匪不然,起于皖北颖、寿、蒙、毫之间,有庐旅,有妻孥,不饥寒而抗征税。国家因用兵粤匪,挞伐稍稽,遂乃子弟父兄相率为盗,私立名号,曰堂主,曰先锋,或数百人为一捻,数千人为一捻,故当时号曰捻匪。恒于春秋二时,援旗摩众,焚掠自近及远,负载而归。饱食歌呼,粮尽再出,有如贸易者。”
其中有一路为阜阳白莲教余部,首领为“顺天军师”王庭桢,大司马李朝化,率领的教派军队五千多人,身穿鲜红上衣,手舞飞刀,发动周边四县捻子举事,一路践踏庄稼,洗劫富户。
占领了新兴集、尚店等地直逼项城,此地一马平川,除去河道,再无地形变化,全靠拼实力,
见捻子部队来往驰骋,呼啸而过,一时间城里闻风丧胆,那些个团练民兵早已丢盔卸甲,反正也没什么自家东西要保,大户自己看着办吧,稍有风吹草动就四散逃窜,只图报名。
大户也是两手准备,早早把家眷子女送到陈州府有官兵处以图安全。
此地离捻匪老巢亳州也就百里,各方商家有心回家也回不去了,而家乡也是更乱。
瞬间各类吓人的流言铺天盖地,席卷而来,比捻子的队伍的势头还大。
所谓兵败如山倒,这斗志没了,什么都就败了。
没有祖坟的地方就是异乡,那些个商帮大行怕被但钱财被劫,而人也要客死异乡,
整日在海升楼商议,商议不出个对策就喝酒,抽烟。
大多挨不住煎熬惊吓,开始抽大烟,一抽大烟,什么烦心事都就没了。
捻子围城,也不知道一些人是胆子大还是胆子小,冒死出城,也不知道活着出去了没有,
这时日,谁也不敢接镖。
另一些离家多年的掌柜,突然感觉生命可贵,懂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买酒买醉,将财务花在女人身上,疯狂发泄,只图一快。
一时间那几条巷子乌烟瘴气,糜烂不堪,倒满了拥着妓女吸大烟的外商子弟。
有的直接就散了财物,随捻子去了。
而又有些搞笑商人四下走动,寻地方掩埋财务,一时间污七八糟,人心惶惶。
不过还是有好的,捐献物资,集结团练,筑寨挖沟,会说的就演讲,会写的就书面宣传,
会唱的就遍童谣,鼓舞人心,一致对外。
更多的是安抚民心,千万别能自乱。
那些日子人们都浑浑噩噩的,总睡不好,睁开眼就感觉城外黑压压的,看过去就什么都没有,
一眼能望到天边,就总感觉四下空落落的,这心里也空落落的,身体也跟着空落起来,
时常有人在墙头砌着砖就一头栽下来,再问他时道什么也不记得了。
每到清晨黄昏,那炊烟四起,少了些许温馨,多了满心悲凉,晚上除了轮番放哨的,
都早早就熄了灯睡下,一片死寂。
第五十一章 鸦啼霜天见峥嵘
第五十一章鸦啼霜天见峥嵘
南边过来消息,说赊店山陕会馆被捻子放火烧了,大火烧了六七天,所毁财务不可计数。广盛镖局戴先生率众镖师死力以拼,好在钱财并未遭大劫。
传说留守拳勇太少,还是靠着洋枪才压住阵脚,此时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不过待弹药终将用尽,失守是必然的了,而捻子在外断了线路,人财都无法运出。
怕再无援兵,也时日无多了。
各地自顾不暇,只能祈求神佛保佑了。
而这边捻首王庭桢也扬言拿下周口,这一路人马众多,又不怕死,定不怕绿营,既然说了要拿下项城,想来也不是借路而过了,若打下项城,控制了三河,对他们也是非常有利,
到那时节水运粮饷,又控制河道,对绿营军也极为不利,那向西一线的商道自然都就荒芜了。
兵临城下,而实际除了一河天险,并无什么城池可守,各庄开始临时修堡,挖沟积沙。
而对于应敌之法,各家又意见不合,最后还是各庄管各庄。
最踏实的还是河西,他们是早有准备,头着百年就准备好了,此时拉起吊桥,关闭大门,
家丁站在墙头,弓弩以对,胸有成竹。
院内又集合了兵丁,隔着大墙见不到里面情况,却能听到人扬马嘶,铁甲铮铮有声。
相对河西的威武勇猛,南边袁宅却是另一番仁义景象,袁成恭慷慨陈词,不闭门户,誓与众家同生死。
实际哪是这么回事,若人打来,闭无所闭,他还是担心那一地的罂粟苗,得将防线放远才是。
袁老四联合各庄大户,统一调派,临时选举,推选团长。
出了个有意思的情况,几乎家家都在青面那花了保护费,但却很少有推举他做团长的。
最后团练总队长一职却定在袁成恭身上,铁头当然不乐意了,破口大骂。
青面劝他道:我等最多也就是一介武夫,拳勇而已,又非同乡,自然信不过我。
待我等杀出威风,自然拿了实权,不听他调遣,他也没有脾气。
铁头愤怒不息,要求校场比武,要争总教师一职务,得了总教师,也就得了先锋令。
哪有什么校场,就用场院当校场,场院本是晒扬五谷的地方,此时也管不得那些,敢与铁头叫阵的也就是袁成恭了。
袁成恭此时毫不谦让,他只是指挥,不必亲自上阵。按协商双方各出一队五员,列阵相对。
一声令下,十匹快马对头冲来。
又是一场厮杀。
场院土地坚实,并无太多尘土,但听马蹄声一片混乱。
远远看去也辨不清谁是谁,只错了一个回合,阵形就散乱开来。
铁头一队全是双手兵刃,左手是弯钩大砍刀,右手是铁杆木头狼牙棒,就是一跟铁棒槌顶端套实了一个大木疙瘩,大锤一般,但木疙瘩上钉满了钉子,又把钉子头磨尖,歪倒交错,看着就让人头皮发炸。人也如恶鬼一般,喳喳乱叫,一副拼命姿态。
这边袁宅的就显得秀气多了,一个个喉头起伏,直咽唾沫。但也不示弱,队长一声令下,双股一夹马身,那马就扬起四蹄窜了出去,首当其冲,那一边也迎来一匹快马,生死之间不敢儿戏,这边挺枪直戳心口,那边迎着枪尖,马不停蹄,左手大砍刀一翻一磕,就将那枪钩住固定在臂侧顺着砍刀勾尖处滑过,再收已收不回,两马一错蹬,那大棒回手一轮,正中后心,人借马力,又一带,连衣带肉扯下一块,鲜血顺着马背就淌下来。
另一个练勇挺枪来救,那汉子奔出十步旋马而回,待枪来时,砍刀一翻,钩住枪杆,大棒从下一抄,两下合力锁住大枪,一瞬间马以冲到一起,那练勇眼看双手不保,急忙撒手,丢了大枪,却也为时已晚,被一棒横扫当胸,也扯下一团模糊,当场从马上栽倒下去。
汉子杀得兴起,不准其余四骑动手,乍着胳膊,怒目以对。
剩余三骑练勇有些怯场,只是救下另两人,并不敢前。
还挺讲究,扬成恭命令鸣金收兵。一阵脆响,三人拖回两具半死之躯,差异太过悬殊。
第二队为步战,还是五对五,袁家一色的大刀,对方确实绳标镰刀。
又是一副舍命的架势,那镰刀映着太阳发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袁队队长小声道:他们镰刀刃薄且弯,只能钩割,撩砍又翻手过大,我等以刀背厚重压住他变化,
欺他不能刺,动作又大,以长制短,合理逼死他们,定要相互照应。
队员有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