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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户。”
袁三魁打量着这个尹万山道:“幸会。”
分宾主落座。袁三魁看到这个尹万山,一身华贵的栗子皮色段子,栗子皮色瓜皮小帽,脑门上有一点玉石闪闪有光,看那色泽可是上好的翡翠。尹万山不像功夫很好的样子,白净的方脸,带着那么一点刻意提炼的书卷气。浑身有一种松弛浮肿的感觉,有点虚胖。只有那一双浓黑的眉毛有点不相称地斜插两鬓,显示出一种特别的厉色。
小菜凉拼是已经上好了的,豆腐皮儿花生仁小腊肉片儿萝卜干之类,正座的只是这三人,其他伙计都侍立在后。
茶叶不错,黄金片儿的毛峰,汤色清碧,雾气结顶。都没怎么说话,袁三魁也只是赏着茶色。
只几眼已看清了老猫猴,老猫猴却是长着一张挺俊朗的脸,不方不圆,却有棱有角,若是退回几年也是个美男子了,而这一上年纪,多了几道皱褶,却也显得更有味道。唯一一点瑕疵是有一对不对称的犬牙,一笑起来就破了这威严,显得有点邪气。
也难怪,正应了他老猫猴的名号。
菜陆续上来,老猫猴引着二位开始吃喝,也不劝酒,只是示意,袁三魁跟就跟,不跟他就自己独饮,很随和的样子。
这就让袁三魁有点不好意思,又摸不着头脑,突然就感觉是自己做得不对,好似对这个彬彬有礼的前辈有点误会,不等问就想主动说点什么。
老猫猴也不问袁三魁,就自己在那介绍起来:“我从小就皮,爱带头打架,家境不是很好。”说着,抿了一口酒,一咂巴嘴道:“俺爹在人家家扛活,我从小也跟着。”说着又指指点点示意袁三魁吃菜。
“那家请了个武师护院,是一位严老师,燕青拳,也就在院子里教徒弟,不多,没几个。吃吃,虽然是些平常小菜,但此处做出了特别的味道,袁老弟尝尝,也别见怪。”
然后带头钳了一筷子继续讲道:“我也就跟着练,虽然不是徒弟,但老师也没赶我,就这样跟着学了五六年,长大了也跟着俺爹扛活,放放牲口什么的。当时是在外地。”
老猫猴不紧不慢地说着,也不失时机地引着三魁喝酒,不觉就喝了三五杯了。
“中间我也老惹事打架,老师就不怎么教我了,但也不教训我。就没把我当徒弟。但是哥几个里边我打得最好。有一年老头儿把我叫过去,第一次手把手给我调动作,我感动得都不行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报答老师了,就感觉突然进入一个大家庭了,不是孤单单一个人了。自此我才发现,我时常出去与人打架,多少因为那些富家子弟欺负我们穷人,特别是孤单单一个的人。当时大户都请拳师护院,也教子孙习武,所谓穷文富武,即便他们不认真练,但却有好机会学习,所以我就不宾服,非得跟他们干干架,因此也着急了一拨弟兄。”
袁三魁听得很仔细,老猫猴用用筷子指点着饭桌道:“尝尝这个,这个好,我就爱吃这猪心,但因为老弟来了,所以做得是人参龙眼炖猪心,老弟尝尝哥哥的心意。这人参是咱自家带回来的,哥哥走镖比较远,山东一带多有葫芦岛的镖活儿。尝尝尝尝。这往后就是咱自己带的大菜了,放开吃,一会还有鹿鞭林蛙。”
说着老猫猴亲自给袁三魁擓了一碗,三魁也是大家主出来的爷,很礼貌地接了过来。
老猫猴接着讲故事:“可能因为我对拳的造诣吧,也或者我师父要辞职回家了,所以那几日对我特好,我还记得当天老师就做了当归猪心汤,虽然料不多,但是好吃。那也是最后一顿饭。后来就出事了。”说到这,老猫猴一扬脖子干了一杯,然后自己斟满,对三魁一行礼又一仰脖干了这一杯,三魁跟了一口,就有点替他难过了,眼见老猫猴又斟满一杯,端在手里道:“或者是我师父也有得罪什么人吧,也或者凑巧,那一日有几个劫匪进了宅子,抢了东西又要放火,其余拳师见着这势头早分头跑了,老师傅以一己之力死力相搏,实际他大可不必,而且他也知道结果,但还是尽了职责。
就被乱刀分尸了。”说着老猫猴动了感情,浑身战栗,一口又干了一杯,眼睛就开始充血,他瞪着袁三魁道:“没想到,那劫匪也是临时组合的,其中就有我的伙计,还跟我学过拳。”
老猫猴攥着拳头接着道:“当时我不在场,回头我正要查,他们竟然请我庆功。”
老猫猴端着酒瓶一摇,只滴出几滴酒,想是喝光了一瓶,随手往桌上一顿,伙计赶紧上来取了新的揭了封给老猫猴斟满,老猫猴接着喘了口气,平静地道:“我也没说话,就用酒桌上剃羊腿的刀,把他们都杀了!”
第二十三章 远打一仗不为远
第二十三章远打一仗不为远
老猫猴有点伤心又有点陷入回忆似的低头沉思了一会儿,又向身后伙计看了看,道:“回头我怕他们报复,又着急了兄弟找着他们带头大哥,把他们全家都杀了。”
整个讲叙中,尹万山始终自斟自饮,就悄悄听着。听到此时也端起杯子,敬了老猫猴一杯,三魁也跟着碰了杯。
老猫猴道:“此后我也得躲着官府了,就带着几个弟兄上了山,也奇怪的是竟然没有追究。但我还是找到了尹哥请求庇护,尹哥也做了各方面的打点。”听到这尹哥很大方很平淡的只是一歪嘴,算是个微笑了,貌似这只是小事情而已。
“后来我的名声就传出来了,都道我心狠手黑。也是,但是为了争地盘,打名气,跟人谈话,比武,我都亲自上阵,从不留手。只是过了中年突然感到不能这样混了,这个没个头儿,我本身也不好那些个排场,你去我家也看到了。一切都是被逼的。”老猫猴摇摇头,似乎陷入一种无奈“我看到正经做买卖的我也羡慕,但走到这一步了,也没得回头,所以十多年来,也借着身子骨硬朗,还能为地方做点事,将功补过,也赚了点相亲的念叨。一般干我这营生的,没个好下场,我还算好的,我爹爹一把年纪,还能跟着享享福。我跟我爹也这么说,我说爹,你也不用担心,咱今天也能过过老爷的瘾,也是赚了。说不好听的,万一哪天横祸临门,也都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我爹爹也是战战兢兢走到了今天,一把年纪了,还得学着装狠,装横。诶,老爷子从小还脾气,老了老了还得摆个老爷谱儿,你说这都图了些什么。袁兄弟,干!”
老猫猴这一阵掰糊,真就把袁三魁跟感动了,想想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老猫猴能自在到今天自也他的道理。
老猫猴道:“都道我鬼精,叫我老猫猴,说我又狠毒又狡诈,欺软怕硬。说我结交败类。其实说这话的人,不是地方百姓,都是我的对头传传出来的。他们知道个屁,我是好结交朋友,我图什么,我就图跟新朋友吐露吐露这郁闷!唉!欺软怕硬,这不假,但我为什么,人以群分,我跟那些软骨头贱骨头,我他妈有什么说的!操!”
老猫猴说着说着就动起真情来,也带着点醉意,就有点撒疯了,那杯子开始晃动歪斜,酒就往外洒。
袁三魁赶忙伸手为他扶着,劝他不必难过,别喝太多。
@奇@老猫猴道:“兄弟!认识你啊,是哥哥的荣幸,真的。我一听你来了,生怕你早早走了,特地追你!我为什么?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汉子!你为什么来,哥哥也不问了,咱从现在开始拉一道杠儿,咱重新认识,来,走一个!”
@书@三人一碰杯,又一饮而尽。
老猫猴接着掰糊:“哥哥一佩服你有胆,有勇有谋,又有真本事,哥哥我拳法也自称一门,地面上也立得住,但哥哥见了你惭愧,我一听就知道,你是真正爱拳练拳之人,以会友为乐。哥哥不行,老哥我是借此谋生啊。人不亲刀把还亲,拳不亲祖师爷还亲,你老弟对得起祖师爷,哥哥我对不起。”
这个时间,老猫猴的话就有点含混不清了,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真实的。
但袁三魁相信,不管是真是假,但都是真情流露。
老猫猴道:“你老弟不光有这些,还有分寸,你去我家,已经打上门去了,那些笨蛋,都干不过你,那场子都是你的了,你不取财物不取刀剑,单单提一条光杆的棒子,哥哥就知道你是有德行有原则的人。你不图与我切磋较技,是瞅着空子去了我家,但又不着急走。我就知道,你也是义气之人,定是为人出头!”
说到这,老猫猴两眼冒火一般直盯着袁三魁,袁三魁也一脸傲慢地盯着他看。
说着,实际菜还是吃了不少的,伙计也是忙上忙下,但都是传了菜转身就走,不敢多逗留。此时又有伙计送来一条蒸鱼,当是最后一道菜了吧,此时见了这场面竟然托着盘子不敢放下了,似乎生怕引燃了火线一般,不敢搅扰二人的视线。
尹万山一摆手,伙计这才放下菜,报了下名儿转身就逃走了。
拳谱有云:远打一丈不为远。说得是动作上的,说得是步法的运用,但此时放在老猫猴身上也不为过。老猫猴这一真拉扯,扯出去何止三丈。
袁三魁方先前从青云镖局到了客店是倒头便睡,一睡睡到了过午,因为这顿饭说是午饭,但自过午一直聊到太阳偏西了。推杯换盏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饭是吃不下去了。
老猫猴道:“兄弟,今儿个哥哥是想跟你好好说说话,所以这顿咱就喝清的,待晚上,哥哥再带你去喝花酒。”
袁三魁道:“好,听个小曲也就是了,喝是再喝不下去了。”顺口又问:“家里有老嫂子管着吧。”
老猫猴道:“唉,我不攀尹哥,我那婆娘让我送到乡下看娃去了。兄弟,你看哥哥现在风风光光,下手狠辣。实际我也就是多抓撒两个钱儿,我不厉害点,就镇不住地面,人家一见我示弱了,就准备收拾我个。那个时候,哥哥就不是猫猴了,就是骨头了。像我这种人,大多是死后分尸的下场,落个全乎都是拜了菩萨了。哥哥也知足,风光了这么多年,但哥哥也怕这一天,虽然一直准备着吧,但也是有顾虑的,所以就将内室都弄到乡下去了,几年都不敢看望,就怕让仇家给盯上了。老弟,哥哥也不知道你什么来路,但哥哥见你是个可托付之人,哥哥交你。万一以后有个三长两短,也有个帮忙收尸的不是。”
第二十四章 新仇旧怨一杯销
第二十四章新仇旧怨一杯销
老猫猴开始是玩个手段,知道这袁三魁是性情中人,仗义为本。所以才出了这个法子稳住他,没想到说着说着,到被三魁引着了,还真动了感情,越说越心酸。
袁三魁见老猫猴确实也很不容易,倒也真心佩服起来,安慰道:“哥哥说着说着怎么说这些了。不瞒哥哥,我家祖上接的却也是这类生意,就是替人解决事儿。我这次出来呢,一是办点小枣的货,再是联络一些外界大家主,看能不能借到银子,也不一定就借,也是提前有个防备。哥哥若信得过兄弟,咱可以做个约定,就记上这么一笔。”
“呵呵,原来袁老弟也是买卖人,难怪看着你器宇不凡,举手投足间却又带着儒雅潇洒,得,咱定下了。若在此地需要银两周转,多了没有万八儿千的哥哥绝对不犹豫。你定是做大事的人。再有,那小枣看过了吗?如果没看过,也包在哥哥身上了,来,再下一口儿。”
说着说着还是说到拳上了,袁三魁就问老猫猴此地有什么高人。老猫猴道:“兄弟,此地高手还真不少。再往东北偏东走就是沧州,民风善武,镖局众多,人才济济,拳种也多。但以我听闻,有老弟一比,也比下去不少。此地形意,通背,短打把记,六合八法,戳脚翻子,燕青迷踪,拳种不老少。
我知道的多,见过也不少,但真有交情的没有几个,你知道,哥哥名声不是很好。兄弟若要以武会友,我可以引荐我现在的老师裴喜庆,这个你见了绝对别开生面。”
“有机会定当拜访。”
“袁老弟,我们尹哥不好拳武,不如咱回家切磋,也比划比划。”
“好!”
那尹万山也就是出来抬抬台面的,他也不是练武之人,再谈太多拳论就把这个东家冷落了,老猫猴就挺着饱饱的肚子带着众人下了楼。
再回家时,这一路上就更加亲近了,似乎那误会都不必谈了。
会了镖局却见到有盒礼物,打开看时却是一串象牙念珠,伙计说是成华送来的,老猫猴看了很是欢喜,他爹爹也很高兴。老猫猴赞美一番就收下了,对袁三魁很坚定很认可地看了一眼,一点头,好像说咱这朋友交定了,以后有事就言语。
一谈起拳来,就没了别的兴致。二人就滔滔不绝的谈论起来,按说袁三魁少觉,但并不觉得困。老猫猴也听袁三魁说了些地面上的见闻,打算倒出空来也去中原大地看一看。
有谈了约摸一个时辰,老猫猴将袁三魁引进客房,袁三魁才知道这院子后边有两条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