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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知来人早有防备,罩在外面的披风突然迎风鼓张,“蓬”一声闷响,罡风急旋,披风的袂尾击中了欧阳玮。
“哎……”小家伙惊叫一声,昏头转向滚出八尺外,几乎跌下瓦面。幸好是横滚的,如果向下滚,下跌下去才怪。
香风扑鼻,人影顿止。
小云一声低叱,抢出截住,防止对方追袭欧阳玮,一掌削出。
来人身材不高,但艺业了得,伸手急拨,斜身欺上另一手反击,戟指急取小云的期门穴。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双方在刹那间的接触中,便知遇上了敌手。小云不愿和对方拚招,削出的掌一吞一吐,招变“妙手擒龙”,反扣点期门穴的手。
两人在瓦面上展开抢攻,莫明其妙地动手相搏,彼此不知对方的身份,一言不发各展奇学周旋,棋逢敌手,双方的招式皆愈攻愈凶猛。
欧阳玮挺身站起,揉动着右肩胛骨被击处,仍感到头脑昏沉,肩胛骨麻木。他正在火头上,怎受得了?取出双龙神筒喝道:“云哥快退,我用双龙神筒要他的命。”
黑影突然撤招跃开,喝道:“且住,我有话说。”
喝声清脆,声如银铃,原来是个女人。小云也退在一旁,讶然问:“咦!你是谁!”
“双龙神筒是长青堡的暗器。你们是欧阳堡主的人?”女人反问。
“你还没表明身份呢。”小云说。
“我是紫云娘廖瑾,九岭山云窝谷……”
“哦!原来是徐夫人,多有得罪。”欧阳玮行礼说。
“你是……”
“我叫欧阳玮。”
“原来是欧阳少堡主,妾身正有事请教。”
“徐夫人有何见教?这样吧,请用候,晚辈有十万火急的事,要去找游龙剑客算账……”
“游龙剑客已经走了,走的是北上大道,入暮时分离城,这时恐怕巳远出四十里外了。
一部份爪牙是乘船走的,夜间江湖险恶,可能在储潭下达碇。”
“哦!这么说来,今晚前来找岔的人,不是游龙剑客了。”小云失望地说。
如果不是游龙剑客所为,黑夜茫茫,毫无头绪,到何处去找线索,难怪他失望。
紫云娘一怔,说:“今晚有人找你们的岔?欧阳老堡主难道也在城中不成?”
“家祖投宿楼外楼,刚才有人前来闹事,用迷香捣鬼,晚辈以为是游龙剑客找岔,所以找他来了。”
“咦!他们难道也找你们不成?”紫云娘讶然叫。
“徐夫人意指何从?”
“东西两厂的人,他们午后方到,游龙剑客便是为此而走的,两厂的人要捉他归案呢。”
欧阳玮脸色大变,抽口冷气说:“糟!恐怕真是两厂的走狗们做的好事。我在九江和他们结了怨,这……”
“少堡主在九江的事,妾身略有风闻,但据妾身所知,两厂的人是奉命到赣南办案,追查左布政马龙偷运赣南的五十万两白银,显然与令祖无关。但城中除了三厂的走狗外,谁敢与令祖为敌?怪事?”
那时,刘瑾权倾天下,喜怒无常,朝中的王公大臣们朝不保夕,左布政马龙,是刘瑾一手提拔的奴才,外放一省之主,受命搜刮江西的财宝。岂知马龙聪明反被聪明误,看出刘瑾权高倾主,终会有败亡的一天,而且这一天已为期不远。他在朝中结交了不少太监,探出刘瑾制了一把双锋玉扇,扇中间藏两把刺刀,准备宰了正德皇帝夺取大明江山,他是个识时势的人,看出刘瑾这种作为,早晚要死无葬身之地。因此,他表面上送贿银孝敬,暗中将搜括来的金银另行藏匿,准备后路。
刘瑾主持内厂,缇骑遍天下,岂有不知之理?大怒之下,上月派人将马龙提解入京,派了东西两厂的两名千户,带领大批外围爪牙,前来追查余银的下落,一无线索,直追索至赣南,仍然一无所获,败兴而回,落脚赣州。两位千户大人是官,住在府衙内,其他的爪牙没有官吏的身份,住在城南的几座客店内。
小云钢牙一锉,说:“徐夫人既然知这两厂走狗的住处,可否领晚辈们前往一行?如蒙指引,感激不尽。”
“使不得,你们千万不可妄动。两厂的高手为数甚多,全是些亡命之徒,动起手来如狼似虎,你们岂可冒险前往?还是先行忍耐,与老堡主仔细磋商一番,再行动手并未为晚。请问两位可知道神龙夏安平的下落么?”
“夏大哥连贼去了。”小云说。
“咦!夏哥儿和你们在一起?”
“是的,他先发现贼人用迷香,破窗追贼,不知去向。”
“你是说贼人用香?”
“是的,连被扇翁老爷子也着了道儿,几乎送掉老命。”
“请带妾身拜会欧阳老堡主。”
“徐夫人……”
“西厂的爪牙中,有一个姓武名慈的人,绰号叫太虚仙客,神游太虚香十分歹毒,世无其匹,如果真是两厂的人所为,必须从长计议。”
“徐夫人,请随晚辈来。”欧阳玮急急地说。
二人奔回楼外楼,安平犹未回店。紫云娘与竹箫老人曾有数面之缘,不算陌生。但在这种场合中不好意思追问安平的下落。她将东西两厂的动静说出,紫髯翁也吃了一惊,如果两厂的人在捣鬼,事情相当棘手哩!
安平追人未回,眼前又无其他线索。皓姑娘也不见了,除了去找两厂的人打听之外,别无他途。几个老一辈的人虽行事慎重,但决不是怕事的人,两厂的人算不了甚么,只怕引起官府的注意而已。
“无论如何,咱们得去走走。”这是紫髯翁的结论。
留下了欧阳春夫妇坐镇,众人扑奔城南。
安平追踪黑影越过对街的屋面,折向北走。黑影时快时慢,乍起乍停,始终无法摆脱安平的追踪,也像是无意将安平摆脱。
许久许久,安平发觉这人只在城东北的屋面上兜圈,心中一动,暗道不妙,脚下突然加快,全力截出。
黑影这时站在一栋平房的屋脊上,安平从另一栋屋面暴起,飞扑而上。
黑影桀桀笑,扭身扬手,异啸乍起,五颗寒星飞射,罩向双足疾跃悬空而来的安平,怪笑道:“你早该动手了,打!”
安平手脚一振,跃起的身躯突然平俯,只有头面迎向射来的银星,双手挥舞中,接住了迎面射来的两枚亮银镖,其他三枚从背上腹下一掠而过,毛发无伤。
“还给你!”他沉喝,人仍向前急射,亮银镖在喝声过后的一刹那方行出手回敬,他的屠龙断犀匕亦同时发出了。
黑影上当了,先向左侧闪,暗器却后发,刚好截住他的去向。
夜间接暗器十分危险,因为无法看清暗器的形状,如果接了带锋刺或会自爆的玩意,岂不完蛋?但黑影听说“还给你”,还以为安平接镖回敬呢,自己的暗器为何不敢接?同时想闪避巳力不从心,不得不接,双手一抄,居然接住了两枚发回的亮银镖。
糟了!屠龙断犀匕一闪即至,不轻不重地贯入黑影的右肩井。
“噢!”黑影大叫!向后便倒,骨碌碌向下滚。
安平一跃而上,抓人、取匕、制穴、脱离现场,一气呵成,奇快无比。
到了一处宽阔的果园中,他挟着人钻入果园深处,先察看附近是否有人,方放心地将黑影抵在树根下,先“劈劈啪啪”抽了四耳光,将黑影打得昏天黑地,方沉叱道:“老兄,贵姓大名?”
黑影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大汉,身材粗壮结实,黑夜中又在树林下,看不清面目。
大汉哼哼呀呀直喘气,含糊地说:“太爷不……不怕死,没……没有口供。”
安平发了狠,折根小技抵在大汉的右眼下方,眼珠向上挤,似要突出眶外。
“老兄,在下不想要你死,剜出你的一只眼珠,弄断一手一脚,再割掉一耳,划开鼻孔和嘴唇,在小腹加上两拳,打伤你的肝和肾,你这一辈子有的是活罪可受,何必杀你?”
大汉心胆俱裂,虚脱地叫:“我……我……招,我招……我姓郭……”
“你奉谁差?”
“奉头儿诸葛洪之命,在楼外楼外围,引诱楼中出来的人。”
“谁是诸葛洪?”
“他的绰号是乾坤一剑……”
“哦!原来是东厂外围走狗中的第一高手。他为何到楼外楼生事?”
“是一个叫李天虹的人,透露出一个甚么神龙夏安平和一个在九江杀了内厂爷们的小娃娃住在楼中,两人都是要犯,必须擒住归案法办,所以咱们全来了。”
“怎么只看到三两人?”
“据一个叫瘦灵官的人说,楼上住有一群本领高强的老少男妇,十分可怕,不可贸然动手,以免打草惊蛇。因此,诸葛老前辈决定暗中下手,除派出的擒人高手外,其他的人皆埋伏在四周的民房内,事后方零星散走,留下几个人负责逗引本领高强的人远离现场,以便埋伏的人顺利撤离。”
“负责下手的人是谁?”
“共有六名,据一个叫行脚道人的老道说,楼中有几个美如天仙的小姑娘,恰好隶属西厂的太虚仙客,是个对女色极为嗜好的人,他亲自带人下手,用迷香将人迷昏,事先巳摸清楼中的动静,所以百无一失,只有我倒霉。”
“你阁下是来自京师的人?”
“是的,在下隶属东厂胡贴刑官手下的当差。”
“那么你该是从锦衣卫调用的人罗。”
“在下不是从锦衣卫调用的人。而是刘公公的族孙刘三,将在下招入胡贴刑官手下当差的。”
“唔!你很坦白,告诉我,你们的住处,饶你一死。”
“咱们分四处住宿,头儿诸葛洪住在城南的悦来客栈,胡贴刑官住在府衙。”
“好,领我走一趟悦来客栈。”
“在……在下不……不敢……”
“不敢也得敢。走!”
大汉不敢不依,性命要紧,安平挟扶着大汉,奔向悦来客栈。
在客栈二进院的屋面上,大汉苦着脸说:“头儿住在三进院,共住了十二个人,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放我走吧!”
安平一掌将大汉击昏,放在瓦面上,向客人早已人寝、灯火全无的三进院跃去。
艺高人胆大,他直人院中,从右廊下欺近一座明窗,厅房内声息全无,没有呼吸声传出,便大胆地用匕首撬窗而入。
飘入房中,闭上了窗,他大胆地亮了火摺子。室中没有人,点亮了的油灯,发现了桌上留了一张纸,上面写着:“明日破晓时分,贺兰山北麓孤园见,不许偕人同来,不然人质之命极惨,书致神龙夏安平。诸葛洪留字。”
他吃了一惊,心说:“这家伙利害,已知道我会前来。老天,难道有人落在他们手中了?”
他将字条纳入怀中,熄灯出房,以为外面定然有人埋伏截击,却鬼影俱无。
他心恐慌,跃上瓦面赶向楼外,飞跃两条街面,突觉西面远处人影一晃即没。瓦面上有人出没,焉能不追,他一咬牙,跟踪急掠。
他向西追人,不久,北面来了紫云娘一群人,假使他不追夜行人必定可以碰头,却错过了。
他感到在前面飞掠的人轻功奇佳,快逾星跳丸掷,连追五条街面竟未能将十余丈的距离拉近多少,不由心中暗懔,这次可碰上轻功高明的对手了。
相距八余丈,视线模糊,他只能看到对方的隐约轮廊,似乎那人体型特殊,比常人庞大得多。
“唔!他肩上扛着一个人。”他恍然地自语。
他心中发狠,钢牙一咬,用上了全力。一跃三丈余,奋力狂追。
糟了!黑影突然消失啦!原来前面是城西的偏僻地带,也是高尚的住宅区,每一户人家皆有园林之胜,是城中的郊区。显然,黑影已经下地,进入林中了。
他深信黑影并未发现他的跟踪,因为黑影的速度始终保持不变,登高跃低如覆平地,似乎料定没有人可以追得上。以他来说,追了五六条街,只拉近了两丈左右,世间能有他这般造诣的人,少之又少,对方有此能耐,足以傲视江湖,何所惧哉,根本不需停身回头察看是否有人跟踪。
由于对方带了人,他怀疑可能是诸葛洪留字上所说的人质,他岂能轻易放过?不顾一切跃下地面追入树林。
他先向西搜,发现是一座十八亩大的蜜柑园,园尽处是一片荒地,远处黑黝黝地像是另一座果园。按脚程,黑影不可能向西走,不然在荒野中,很难逃出他的视线外。
他折向南,出林后是一座大宅。他心中焦急,不管三七二十一,跃入后院仔细逐房搜索。
花了不少工夫,看看四更将尽,在宅中一无动静,几间上房的人睡得十分香甜,不像有人在外做案哩!
他重新跃出院外,折向西南角,钻人一座树林,发现前面半里地有灯光一闪即没。不容他多想,像是向火的飞蛾,本能地向刚才灯光乍明倏灭处掠去。
那是一座一连三进的大宅,三进房屋皆建有楼,看布局便知不是普通民家,四周皆有亭团花圃,后院居然还建有女人专用的秋千架,高大的外院墙高有丈二,比普通人家的院墙高出一半有奇。
灯光不见了,不知是从何处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