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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一跃而前,大叫道:“师父,有事弟子服其劳。让徒儿生擒下这人面兽心贼。活剥了他。”
不管严华肯是不肯,一声长啸,拔剑飞扑而上。
“铮铮铮!”两人电光石火似的连接三剑,人影飘摇。
人丛大乱,雪峰四灵两面—分,同声大喝道:“闲人散开,谁都不许溜走或插手,谁敢不听,便是向咱们雪峰四灵挑战。”
皓姑娘只喊了一声“爹”,便哭倒在严华的怀中。严华先是莫名其妙,十六年不见,离开时姑娘年仅两龄,怎会认得?她又不与辉老一家人在一处,难怪他莫名其妙。
斗场中,两把剑凶狠地纠缠,剑气迸射,光华耀目。安平不能下杀手,他要生擒青云居士。
狠拼二十余招,他抓住机会了,乘对方一招“飞花点翠”余势将尽的刹那间,出剑用上了剑锋,“叮”一声轻响,青云居士的剑断了尺余剑身。
光华再闪,“唰”一声轻啸,寒影剑从青云居士的鼻尖前拂过,接着“嗤”一声轻响,青云居士的右上臂衣裂皮开。
“哎呀!”青云居士惊叫,火速暴退。
安平如影附形迫进,“唰”一声轻啸,青云居士的右胯裤破皮伤。几乎在同一瞬间,安平一声低叱,光华倏吐倏吞。
“啊!”青云居士惶然叫,左肩窝出现了剑孔。
安平用奇快的手法收剑入鞘,揉身抢入擒人。
青云居士大吼一声,断剑脱手掷射。
安平伸手一抄,抓住了掠耳而过的断剑。
几乎在同一瞬间,严华大喝道:“小心暗器!”
叫晚了,青云居士威震武林的一手三暗器已发出。双方相距不足五尺,怎能躲开?
“噗噗噗噗……”暗器着肉声联珠暴响。
九颗打穴珠全打在安平的丹田穴附近,五把连珠飞刀击中在胸前的鸠尾和七坎要穴,六块飞蝗石则击在安平的皮护腰上下。
安平的身躯便退了两步,暗器的打击力道推动了他的马步。他也利用扭身的劲道化去沉重的潜劲。
青云居上扭头飞奔,他必须逃命。
安平冷哼一声,手一动,屠龙断犀匕已经出手,划出一道快速光孤,下沉、回旋、反飞、入手。
青云居士只纵出八尺,左脚一挫,突然失足扑倒,左脚的膝后大筋断掉了。
不等他着地,安平到了,一把扣住他的右手向上抖,右拳斜飞,“砰”一声击中他左颊。
“哎……”青云居士狂叫,反掌劈在安平的胸前,人向上翻。
安平退了一步,双掌急如骤雨,“噗噗噗噗”四劈掌力道如山,全劈在青云居士的颈根,左右锁骨全折。
这瞬间,游龙剑客突然飞纵而至,剑似长虹经天,攻向安平的背心。
安平似若未见,右手抓住开始后倒的青云居士向上带。蓦地向左一闪。
“嗤!”游龙剑客的剑从安平的胁下透过。外衣破而皮肉未伤,险之又险。而游龙剑客的剑尖,却贯入青云居土的左胸外侧。
安平丢了青云居士,左扭、出肘、转身、“噗”地一声闷响,随着剑势几乎贴上他背脊的游龙剑客,胸前蔽骨应肘断裂,“哎”一声狂叫,丢剑仰面急退,脚下一虚,仰面便倒,在地上挣扎着叫号。
双方交手捷逾闪电,变化太快,没看清的人多的是,只片刻间,青云居士父子先后倒地。
青云居士脸色死灰地踉跄站起,浑身是血。厉叫道:“严华,你……你……我好……好恨,你……你不该叫……叫徒弟来……来杀我,我……我死也不……不够光……光彩。”
安平迫近,伸手便抓。
“安平,饶了他,任他自生自灭。”
安平收手转身,向远处的千手神猿叫:“万庄主,带着你的人与贵庄的人会合,赶快带了家小逃命去吧,万松庄早晚要毁的。希望经过这次教训,你能修心养性改了你的护短刚愎的毛躁个性,至于令师弟千手魔君你得好好管教他,他如果将赣州道埋伏的事说出,夏某要走遍天涯海角,找到他零刀碎剐。你走吧,人质全给你。”
万杰一言不发,远远地抱拳行礼,招呼手下奔向刑场。
瘦灵官想溜走,安平大喝道:“瘦灵官,站住!你父子如果能逃得性命,除非月从西起,听候处治也许还可活命。”
“你……你想怎样?”瘦灵官心胆俱裂地问,腿在发抖。
“你父子留下做人质,给你一月限期,叫你的大总管将牛郎星平安送到此地,在下借住万松庄一月。过期不至,或者牛郎星有了三长两短,你父子俩准备人头落地,尸喂野兽,在下再到贵庄杀个鸡大不留。你听着,在下言出必行。”“这……这……”瘦灵宫脸色死灰地叫,语不成声。
“别罗唆,丢剑!”安平沉喝,向人走去。
槐荫庄的人倒还够义气,十几个人不约而同撤剑戒备。
双魔哈哈狂笑,同声叫:“他们人多,咱们算一份。”
“云窝众女不甘人后,上!”紫云娘厉叫。
“杀!杀光他们!”神笔客悲愤地大叫。
群情汹汹,喊声震耳。
“解剑!丢过来。”安平一面接近,一面大喝。
瘦灵官是安平的手下败将,眼看安平用以气驭匕术制住青云居士,眼看狠毒的一手三暗器在五尺内,竟伤不了安平,还不知安平有白蛟软甲护身,以为安平已练成金刚不坏法体,心中早已丧胆,怎敢挺身而斗?
“朋友们,咱们认栽。”他向属下叫,叫声中,他解下绿虹剑,乖乖地丢在地上,向安平说:“阁下,要杀就请动手,不必等到一月之后了。”
“你不愿交换性命?”安平厉声问。
“牛郎星已不在我手中了。”瘦灵官脸色死灰地说。
“你说甚么?”安平骇然问。
“前天在下接到从河南送来的书信,说在半月前,押送牛郎星的人在许州遇上了华山的两个小辈华山双彪,无意中因让道的事起了冲突,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为了守秘,在下只派了两个人秘密押解牛郎星,用山轿抬送至九江,再在九江乘船赴武昌。从武昌起早,乘的是马车。无人知道被迷药弄昏而且化装易容的俘虏是牛郎星。华山双彪的艺业入不了流,但对付押解的人却十分利害,而且出其不意便先击倒一个押解的人。两人一死一重伤。连人带车被华山双彪顺手牵羊弄走了。”
安平心中一宽,至少有下落了。华山双彪,正是在绵西渡口,他仗义解围救出的两个武师,是友非敌,日后尽可向双彪打听。
“你说的话是真是假?”他追问。
瘦灵宫在怀中取出书信,丢过说:“这是在下许州的朋友,妙手神偷的来信。他在途中救了那个重伤的押解人,派人将信送来知会,信中说出牛郎星被劫走的详情。”
安平展开细看片刻,冷笑道:“那么,在下只好将你押送到许州,找妙手神偷对证。总之。牛郎星一日不知下落,你老兄便受一日罪。假使证实牛郎星不幸身死,那也就是你老兄父子的死期。”
“杜某头可断身可流,决不甘心受辱,你动手好了。”
“算了!老兄,你这些话连三岁的小娃娃都骗不了,你如果真不怕死,早就该横剑自尽了,但你却没有死,还有,在下得请教五湖浪子天奇兄,你苦苦迫害在下,为了甚么?”
“在下无话可说。”五湖浪子顽强地说。
槐荫庄的人已全部解除了武装,退出三丈外,只有瘦灵官父子留在当地。四周的人,目光全注视着当中的三个人,目不转瞬地倾听双方的话。
辉老一家子关心安乎,还未细说前情往事。
安平已在妙手飞花口中知道这恶贼的底细。只是存心折辱他而已。要他亲自招供方肯罢休。
“拍拍!”安平手起掌发,以空前快速的手法,抽了他两耳光,大喝道:“你说不说?”
五湖浪子口中血出!几乎被击倒,遥指着皓姑娘,用近乎虚脱而恐惧的声音叫:“她,她,为……为了她。”
安平摇头苦笑,转身往回走,一面自语道:“果真是为色伤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这一对难父难儿,为一母一女,不但毁了自己,也枉死了无数冤魂。色之一字,可怕极了。我卷入了这场漩涡,真是不值得……哦!说错了。真是值得。”
他接触到姑娘送来的无限深情目光,本来说不值得的,突又改口说道值得了。
“请两位老爷子将这两个家伙囚上。”他向双魔说,接着扭头大吼道:“夏某郑重警告三庄的侠义英雄们,既往不究,夏某不想和诸位打交道,谁要不死心再找麻烦,休怨夏安平剑下绝情,寒影凶剑将大发神威,诸位可以走了。”
庄门方向突然奔来三个人影,叫声震耳:“夏老弟,留几个狗东西给我。”
安平吁出一口长气,向双魔说:“不必两位老爷子劳神了。”又转向喜极若狂的织女星说:“牛大嫂,用绿虹剑赔偿牛大哥所失的三刃剑,让这一对难父难子滚蛋算啦!兄弟不想多开杀戒,能和平解决,于愿足矣!日后的事,日后再说吧。”
“宏毅!”织女星未加回答,高叫着向奔来的三个人迎去。
安平松了一口气,自语道:“绵西渡头管了一次闲事,想不到无心插柳柳成阴,华山双彪居然帮了我一次大忙,真是好心有好报,苍天有眼。”
蓦地,身侧传来皓姑娘甜甜地、温柔的笑语:“啊!安平哥,你不是也认为苍天有眼么?”
“呵呵!可被你捉住把柄了,你的耳朵好尖。”安平笑着说。
“哥,走吧,快去向爹爹请安。”她微笑着说。
他心中一跳,简单的一个哥字,亲匿得离了谱。令他心潮汹涌,也令他平空感到有些昏眩。
“我想,她是我的,我会像师父一般,不许她受到任何委屈,因为我深深地爱她。”他喃喃自语,目光中充满了无比的温柔感情,用目光诉说无穷尽的情意。
“哥,该宽心了,走吧!”她用梦幻也似的醉迷声音低唤。
厅口,紫髯翁的大嗓门似炸雷般传来:“朋友们,到里面坐,请万庄主派人备酒来。”
“四位老哥,别难过了,自古英雄出少年哪!”是破扇翁的声音,他在向雪峰四灵促驾入厅。
阳光普照,冰雪将解,春光快到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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