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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影寒-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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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血染鬓角的含英醒来了,挣扎着要站起。

了尘不再往下说,举剑抢向含英。

“住手!”安平大喝。

了尘不理他,举剑便扎向含英的胸口。

安平大怒,喝声“着!”

“哎……”了尘惊叫一声,身形一颤,“当”一声长剑脱手坠地,右手背端端正正插着安平的怪异小飞剑。

“你……这小狗!”了尘破口大骂,左手探向百宝囊。

“你再行凶,这一剑要射穿你的肩膀,不许动。”安平声色俱厉地说,挣扎着强行站起。

含英已经站起,银牙挫得格支支地响,向安平恨声道:“姓夏的,不想想,谁替你出力救出你两位兄长?谁替你解围……”

安平不理她,向目泛杀机但不敢妄动的了尘叱道:“了尘,在下警告你,不许捣蛋,先替韩姑娘裹伤,你假使胆敢弄鬼,在下必定杀你。去!”

“贫僧没有金创药。”了尘答。

含英不知昏厥后所发生的事,以为两位婢女是被安平所杀的,叫道:“了尘,不必管我,先废了这忘恩负义的畜生。”

安平哼了声,叫道:“姑娘的两位婢女皆系了尘所杀,她还想杀你呢,你还寄望他帮你么?”

“什么?”含英讶然惊问。

了尘心中大急,叫道:“这畜生血口喷人,该死。”

安平向含英道:“在下被姑娘击倒,刚才站起!”

“谁相信你的话?”姑娘怒叱。

“信不信在你,刚才如不是在下用飞剑射中他握剑的手,姑娘恐怕已不在人世了。再若不信,姑娘何不察看婢女被杀的创口?便知是谁下的毒手了。”

含英的神色已完全恢复,但被安平踹中的右大腿仍然不便,狠狠盯了两人一眼,瘸着腿向婢女的尸体走去。

了尘突然一咬牙,拔出插在掌背的小飞剑,向安平飞甩,同时一腿斜飞,凶猛地扫向含英的腰脊。

“哎……”了尘惊叫。

“卟!”他的脚险中了含英的后腰。

含英尖叫一声,向前仆倒,仆在一名婢女的尸体上。

了尘也被震倒,膝盖骨被小飞剑划过,筋亦被割伤,怎能不倒?由于膝骨重创,(奇)踹出的(书)力道大减(网),含英幸免腰背险断的厄运,他拖着一条腿,连滚带爬地跳出门口,单足跳跃逃之夭夭。

安平吃力地站起,急问道:“韩姑娘,伤势怎样了?”

含英挣扎着坐起,痛苦地说:“我……我的腰……痛……痛苦难当。”

安平拾回小飞剑,走近问:“韩姑娘,你有保护元气流血顺气的丹药么?快服下以免后患无穷。”

“没有,我的药没带来,你……”

“真糟!我的药已经用完了。”

含英痛得坐不住,香汗如雨,脸上的肌肉扭曲,浑身发抖,半躺着虚脱地叫:“夏爷,救……救我,我……我痛得支持不住了。”

安平在她身旁坐下,说:“我暂且替你轻轻推拿,可减轻痛苦,怕的是贼和尚如果去而复来,麻烦就大了。”

“夏爷,没有药,推拿,恐怕反而令伤处恶化哪!痛我可受不了。”含英满头大汗地说,不住呻吟。

安平心中一动,猛记起在周贴刑官身上搜到一瓶春露丹,赶快掏出说:“我曾经在内厂的鹰犬周贴刑官身上,搜到一瓶春露丹,可能是药到回春的疗伤奇药,不然那家伙也不会贴身密藏,不知姑娘敢不敢试服?”他将玉瓶递到姑娘眼前。

含英脸色一变,厉声说:“该死!你怎么……”

话未完,门口人影乍现,五湖浪子像狂风般卷入。吃惊地叫:“咦!怎么回事?”

安平将玉瓶塞在含英手上,站起手按剑把,冷笑道:“杜兄,贵友了尘大师做的好事。”

“是了尘干的?真的?”五湖浪子故作从容,一面问,一面走近。

“他是了尘贼秃的好友?”含英警觉地问。

“是的。”安平答,接着喝道:“杜兄,请勿走近。”

五湖浪子在丈外止步,堆下笑道:“夏老弟,先别问是谁做的事,你们都受了伤,地下还有两个女郎,在下也许可以替诸位尽力。”他一面说,一面机警地向外瞧。

他和了尘分手后,去追皓姑娘,希望阻止皓姑娘前来,更希望能将姑娘弄到手。岂知半途碰上闻警转来的皓姑娘,不等她开口,姑娘便向他说:“金竹坪内有人叱喝,可能有人动手斗殴。走,去看看。”

他不敢不依,怕被姑娘看出破绽,只好说:“在下伴姑娘前去察看,这就走。”

“杜爷请先行。”姑娘泰然地说。

“为免姑娘生疑起见,他只好先走,却不向竹楼方向前行,向右绕出三里外。

皓姑娘对这一带地势不算陌生,只是不再听到叱喝声,不知先前的声音是从何处传来的。搜了不久,姑娘发现了人迹,说:“杜爷,请看,有人曾在竹丛浅草中穿越,何不顺踪前往察看?”

五湖浪子心中雪亮,他早知道附近有一座废弃了的竹楼,岂能让姑娘和安平见面?他必须遣开姑娘或者拖时间,希望让了尘先到竹楼办事,便说:“咱们分开走,姑娘循脚迹向东北走,在下向相反方向分头追踪,如果有发现,以啸声招呼,不然回头在这儿会面,姑娘意下如何?”

“好,回头见。”姑娘毫无心机地答。

他和姑娘分手后便迳自赶往竹楼,来得不是时候,了尘已经受伤逃掉了,并未将安平置于死地。

他对安平受伤程度不了解,看到安平能站起,而且手按剑把阻止他接近,不由他不有所顾忌,不敢立时反睑,只好等待机会,又怕皓姑娘赶来,心中十分焦急。

安平不知他为何一面说话,一面向门外瞧,误以为他在等了尘去而复来,深怀戒心地说:“咱们已有春露丹疗伤,不劳阁下费心。杜兄,在下发现阁下与了尘两人,对在下似乎别有所图,了尘刚才已露出本来面目,要杀夏某,请问其故安在?”

“夏老弟多疑了,在下确不知老弟话中的意思。哦!老弟说已有什么春露丹治伤,可是真的?”

含英不等安平回答,将玉瓶顺手摔在地上,说:“这不是治伤的药,夏爷,向他讨药。”

五湖浪子眼尖,一眼便看到“天长精炼”四个字,心中一动,跨前一步,不动声色地说:“姑娘受伤甚重,在下有灵丹妙药,愿为姑娘裹伤。”

安平凛然道:“杜兄,承蒙襄助人山搜寻警幻仙子的下落,兄弟铭盛五衷,希望在下怀疑的事并非事实,今后咱们仍是好朋友,在下不愿因了尘的事而与杜兄伤了和气,权算在下多疑,在下道歉,请先替韩姑娘裹伤,最好先给她吞服一些护心保元的丹药。”

五湖浪子呵呵笑,说:“不管老弟如何多疑,兄弟只有一言相告,那就是了尘的所为与兄弟无关,请勿多疑。”

他到了含英身旁,一面掏百宝囊,取出一颗丹儿说:“韩姑娘,这是八宝护心丹药,请服下。”安平退后两步,暗作戒备。

含英接过丹丸,放在鼻端轻嗅,盯住他说:“这丹丸气味有异,不象护心的药丸。阁下,护心的丹丸,平时吃了可固元培本,无病无伤眼后亦大有裨益,阁下可否先吞下一颗,以免妾身见疑?”

五湖浪子不悦地说:“姑娘。你不知好歹。”

“贵友了尘的为人,委实令人寒心,岂能怪妾身多疑?”

五湖浪子眼中升起无边杀机,一声冷笑,一掌疾劈而下,另一手将丹丸射向安平的下阴,奇快无比。

相距太近,安平和含英皆身受重伤闪避困难。

“卟!”含英的颈根挨了一掌,应手便倒。

包了腊衣的丹丸,在五湖浪子手上发出,近距离内威力与钢镖相差不远。安平百忙中身形急扭,手中的寒影剑未能及时拔出进击,感到左胯一麻,下阴避开一击,左胯却被击中,腿一软立即踣倒。

蓦地外面传来一声奇异的鸡鸣,那是了尘所发的警讯,有意外发生了。

五湖浪人像怒豹般扑上,不等安平倒下,双拳疾飞,连攻四拳,拳拳着肉,把安平打得反向后退。

他抽身扑近已昏厥了的含英身畔,将玉瓶拾起,倒了十余颗丹丸纳入怀中,将一颗塞在含英口内,再在含英的左藏血穴点了一指头,方匆匆一溜烟走了。

他却不知,由于太过匆忙,急于离开,手指下斜了半分,并未将含英的穴道制死。藏血被制,短期间便会头脑昏沉,神志昏迷,稍一拖延,便会永远成为白痴,甚至当场身死。

安乎被打得眼前发黑,胃部似要往外翻,痛苦阵阵袭来,令他浑身发软,他挣扎着坐起,已不见五湖浪子的身影,心中大感咤异,想不通前些天的古道热肠朋友,为何竟如此对待他,为什么?五湖浪子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豪杰英雄,怎会做出这种怪事。

他想到五湖浪子令他怀疑的事来,心中百思莫解,疑云重重,皓姑娘曾经告诉过他,说预定分手找警幻仙子那天,五湖浪子和了尘并未分手,在一株巨樟下会合连袂到大林寺投宿。再就是分手后,五湖浪子说要到南康落星湖办事,要他到龙池寺会合了尘,而了尘却根本不在龙池寺。

更令他百思莫解的是,了尘是牛宏毅的手下,却又要乘他之危突下毒手,而且更矢口否认是牛宏毅的朋友。难道说。是牛宏毅叫了尘杀他的?但含英却为何骂了尘吃里扒外?五湖浪子怎么又在山区出现?为何要向他下毒手?

他愈想愈迷糊,心中大乱。

他的目光落在含英身上,心说:“韩姑娘奉命行事,不是她的错,我得救她。”

他向含英爬去,已经无力站起了。

刚爬近含英身旁,目光落在装春露丹的玉瓶上,他本能地伸手抬起玉瓶。

门口的白影乍现,他抬头一看,欣然叫:“咦,皓姑娘,是你么?”

“哎呀!你……你是夏安……夏爷。”姑娘骇然叫,一闪即至。

门外突然传来五湖浪子的叫唤声:“喂!里面有人么?”

皓姑娘到了安平的身旁,喜悦地扭头向外叫:“杜爷,快来,夏三东主在这儿。”

声落,五湖浪已像狂风般掠入门内,雀跃地叫:“咦!果然是夏老弟。”一面叫,一面掠过。

安平像丈二金刚摆不着头脑,他以为看错了人,但光天化日之下,怎会错?确是换了一付笑脸的五湖浪子。正发愕间,五湖浪子到了,忧形于色地问:“老弟,你受伤了?让我看看。”

五湖浪子并不先看伤势,却一把夺过他手中的玉瓶,突然脸色一变,厉声问:“老弟,这玉瓶是你的?”

“咦!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弄什么玄虚?”他惑然问。

“我问你是不是你的玉瓶。”五湖浪子冷笑着问。

“你明知故问……”

“你这畜生。”五湖浪子抢着咒骂,一掌疾劈。

皓姑娘眼急手快,云袖一挥,五湖浪子如被暴风所撼,连退三步,一掌落空。

“杜爷,有话好话,怎么回事?”

五湖浪子脸色大变,心中骇然,但立即定下神,将玉瓶递过冷冷地说:“这畜生是淫贼,怀有这种残害妇女的药。”

安平心中大急,怒声道:“杜天奇,你这两面人血口喷人……”

“姑娘请看。”五湖浪子抢着说,向两女婢的尸体一指,又道:“这儿死的有三个女人,却只有他一个夏安平是活的,八成儿是他在这儿造孽。”

安平怒不可遏,挣扎着站起大叫道:“姓杜的,两个女婢是你的好朋友了尘杀的,另一个韩含英姑娘,却是阁下下的毒手,在下几乎被你击毙,你竟将事推在夏某身上,血口喷人,简直畜生不如,人面兽心。在下与你无冤无仇,你到底有何用意?”

杜天奇嘿嘿冷笑,朋森森地说:“阁下,你骂吧,该杜某说啦!在下以为你是个英雄好汉,原来却是这种糊涂的下三滥,你想攀诬在下,也该放明白些。找令人相信的场合鼓如簧之舌哪,了尘大师早已远离九江,而在下却是与皓姑娘在仰天坪下听到这附近有妇女的叱喝声,方循声赶来察看的。哼!你居然反咬一口,糊涂得可怜亦复可笑。”

皓姑娘徐徐后退,忧伤地注视着安平,不住轻摇螓首,幽幽地问:“夏三东主,你……你……”

五湖浪子将玉瓶摔在安平脚下,冷笑道:“这瓶春露丹,是不是杜某栽你的赃?”

安平一怔,迷乱地问:“你……你说这……这是……”

“这是残害妇女的亵渎神明的媚药,杜某还能分辨得出来。”五湖浪子说完,走向含英,一按含英的口鼻,又道:“这位姑娘仍有一口气在,只要把她救醒,便可知道谁是谁非了。”

他大概心中操之过急,首先便捏开了含英的牙关,瞄了一眼,挖出含英口中的春露丹,摔在一旁说:“唔!还好,还没吞入腹中,但……气息渐绝,快咽气了。”

接着,他捏含英的人中穴。

“且慢动她。”皓姑娘叫。

五湖浪子已点了含英的藏血穴,认为如果未能及时发觉被制的穴道,如用推拿术想将人弄醒,手下人即死,事实上,藏血空被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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