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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立即离开道路,内入路右的枯林中,燕草木掩身,向修号声传来处掠去。
火光一闪即没,他发现是从壁缝中透出的灯光,由灯光出没的情形判断,那儿可能有一座木造房屋,决不是从窗缝漏出的光线.他脚下一紧,星光朦胧中,果然发现林前的山坡下,有一座房屋的形影。
接近至十余丈外,他隐起了身形,蛇行鹭伏悄然掩进,首先使发现两个黑影把守在屋右侧。一个黑影贴在屋角的暗影下,监视着屋前及右侧。另一黑影监视着屋前斜坡下的小径,并不时扭头监视屋左。
看情景,可能小径旁还埋伏有人。小径距木屋约在十丈外,穿过前面的山洼部,任何人经过此地,除非越过山野而行,不然必被发现,显然是一处监视站。
翻越过前面山洼部,便进入平山坳的西南山谷隘口。如果事先没听到惨号声,他便会落入对方的监视下。他预计三厂走狗设伏截路的人可能在山隘附近,想不到却设在这儿,鬼使神差,被他撞上了。
反正有的是时间,他不想放过机会,用最低的身法接近了木屋左侧,乘监视的人扭头注视下面的机会,闪近屋角,跃上茅檐藏身在檐下。
屋不高,木板壁年代已久,粗糙而裂缝甚多。他拔出屠龙断犀匕,另开了了一个便于窥看的小孔,向内张望。岂知不看犹可,一看之下,不由令他毛骨悚然。
厅堂宽约两丈见方,木门闭得紧紧地,没设有窗户,家俱甚少,一些粗糙的长短凳与一张古旧的八仙桌而已。中间的神案破败不堪,仍可见到案上方所供的“天地君亲师”神位。
神宗牌位不见了,可能屋主人早就迁走啦!
屋中共有六个穿了灰棉袄的人,头上戴着只露出双目的灰布头罩,带了刀剑,看上去阴森森可怖。
神案上明亮晃晃地点了一盏油灯,昏黄色的光芒闪耀着。屋中的景物,一览无遗。
左面的壁柱下,悬吊着一个血淋淋的赤身露体大汉,双眼已被剜出,口中鲜血仍在缓缓淌下,胸前血肉模糊,仍在缓慢地起伏。已是垂死人的人。
壁根下,两个赤裸的女人四仰八叉地躺倒,双乳已被割除,下体狼藉,早已气绝。
右面的壁柱上,一男一女也被剥得赤条条地,双手被牛筋索捆实,吊在一颗大钉上。下面足尖刚可够着地面,想脚站实地却毫无办法。男的年约三十上下,五官端正,身材壮实,在痛苦地挣扎,浑身的肌肉都在抖动,鞭痕在胸部划出十余条纵横错乱的淤痕,其色紫红。
狰狞可怖。口中塞满了布,吐不出声音,满头大汗,眼珠似要突出眶外,可知他正受到无边痛苦的袭击。
女的年约三十四五,梳了盘龙髻,有一张美好的脸蛋,更有十分动人的胴体,浑身上下一丝不挂,结实高耸的玉乳挺得高高地,白玉似的细腻肌肤闪闪生光,令人看了心动神摇。
她口中也塞了布,身上却没有伤。脸色泛灰,仅用充满怨毒的眼睛死盯着眼前灰衣人。
四个灰衣人抱胸而立,由于脸部已被头罩所掩,看不清他们的神情,却可看到他们的目光,全在裸女的身上流动,眼神中显露出阴狠、得意、残忍的种种表情。
一个灰衣人提着用山藤制成的三尺藤鞭,另一人手中有一把解腕尖刀,和一根短木棍,分别站在俘虏的面前,眼中透出快意的神色。
提着藤鞭的人,将鞭拂得呼呼厉啸,用得意口吻说:“塞住你们的嘴,你们便叫不出来了。听着,你们如熬不过,点头示意便成。准备了,我可不信你们真是铁打的金刚。”
“叭”一声暴响,藤鞭在赤身大汉胸前抽落。大汉的身躯猛烈地抽搐,不住挣扎。
旁观的一名灰衣人突然叫道:“且慢,我有主意。”
行刑的灰衣人停下鞭,问道:“三寨主有何主意?”
三案主冷哼一声,阴森森地说:“姓甘的是五亡命之一,谁不知他神笔客甘柏骨头硬?他既然是亡命,当然不怕死,也不怕熬刑。”
“依三寨主之见……”
“他不怕死,咱们倒也相信,眼看三名同伴熬刑不过而死,他依然不肯招供,可知酷刑是吓他不倒的。”
“哼!我却偏不信邪。”扬着解腕尖刀的人说,上前又道:“交给我,我剐他一千刀。”
“且慢!”三寨主冷冷说,稍顿又道:“他不伯死,难道不怕他的老婆在他眼前受辱而死么?”
“哦!属下明白了。”行刑的人狂笑着说,发出一阵枭啼似的怪笑声。
“三寨主的主意妙极了,下官同意。”另一名灰衣人说。
三寨主向地面一指,说:“这婆娘泼辣得紧,虽被制了穴道,仍须防她撒野。赵兄弟,去找四根树桩来,绑住她的手脚,让她好好快活。”
一名灰衣人应喏一声,找来四根儿臂粗细的树枝,分别用石头钉入地中。两个人七手八脚将裸女解下,仰面朝天绑在地上,成了一个大字。
三寨主嘿嘿笑,向那自称下官的灰衣人说:“王大人,咱们这些草莽英雄对这种女人,为保全同道的面子,不愿对她们太过份,因此,交由王大人享受享受。”
王大人哈哈狂笑,走近说:“下官倒是第一次见识这种绑起来玩的滋味,那么,有僭了,下官管教她快活就是。”
一面说,一面宽解衣带,一面伸脚拨弄裸女的下体。裸女扭动着身躯,泪水滚滚。
三寨主嘿嘿笑,向神笔客笑道:“姓甘的,给你最后的机会,招是不招。”
声落,伸手拉掉神笔客口中的布塞。
神笔客目眦欲裂,切齿叫:“姓甘的夫妻惟死而已,要甘某出卖朋友,万万不能.你们别得意,甘某的朋友会替咱们报仇雪恨的。”
“哈哈!你的朋友已成了瓮中之鳖啦,你居然还寄望他们替你报仇,岂非做梦?王大人,你上马吧!不必顾忌,咱们且到外回避,让姓甘的亡命,平心静气地看他的妻子受辱。”
五个灰衣人狂笑着开门走出门外,带上门在外狂笑。
王大人除下了头巾,解开裤带,裤子拉下了。
檐下的安平无名火起,用神匕插入壁板,默运神功力贯匕尖,缓缓着力。神匕可削铁如泥,割切木板有如摧枯拉朽,无声无息地切断了三块空板,足以让他钻入。
钻入壁孔,下面的王大人已脱掉中衣丢在一旁,俯身一手抓住裸女的右乳,向下伏倒,丑态毕露。
神笔客闭上充血的虎目,钢牙锉得格支支地响。
黑影像隼鸟下击,安平到了。
该死的王大人色欲薰心,根本没发现有人从天而降,淫笑着向下俯身。
安平一把扣住王大人的脖子向上拉,顺手用神匕一挥,王大人的命根子应匕飞落在三尺外。接着,匕柄敲入王大人的右眼,再连挥两刀,王大人的右手右腿齐肘及膝而折,只眨眼间便干净例落。
他一掌将王大人拍昏,丢在一旁,飞快地割断了裸女手脚的牛筋索,取出她口中的布塞低声问:“何穴被制?”
“左期门。”裸女虚脱地说。
他伸拿一按一震一推,穴道立解。接着再解救神笔客,低声叫两人火速找衣裤穿上,并匆匆地向两人交待:“你们不许动手,这些畜生交给我处治。”
两人奔至壁角,找到被剥下的衣裤穿上,闪在一旁。
安平闪在门后,示意神笔客熄灯。
灯光刚熄,他模仿王大人的口音叫:“咦!风将灯吹熄了,这家伙看不见啦!”
大门推开了,有人踏入叫:“那怎么成?就要他眼看老婆受辱,熄了便看不到啦!我来把灯点上。”
安平一掌劈出,正中来人的后脑,应掌便倒。他将人捞位塞在门后,到了门口向外瞧,外明内暗,门外的景物看得真切,四个灰衣人站在檐下,脸向外,向下面注视。三寨主的背影他认识,鬼魂似的悄然欺近,擒贼擒王,必须先制三寨主,其他的人好对付。
三寨主不知身后来了人,向左面的同伴说:“元气道长,今晚假使不是道长用法术擒人,姓甘的公母两真不易对付哩!”
安平心中一动,原来左面才是急需对付的人哩!
元气,正是凌虚真人八弟子的老四,他呵呵大笑,说:“不是贫道夸口,即使是银汉双星,也难逃大劫。要不是大风道友坚持要家师忍耐,要等双星的党羽到齐后以便一网打尽,凭咱们师兄弟八人……哦!只有六人了;也足以将双星活擒。”
安平突起发难,神匕递出,刺入元气的肾门穴,欺上再用匕把反击,半分不差,击中三寨主的左耳门。
“啊……”元气狂叫着仆倒。
三寨主一声未出,侧飞八尺外掼倒昏厥。
安平收了神匕,拨出寒影剑,信手一挥,削断了另一名灰衣人的一双小腿。
说快真快,三个人先后倒地,接二连三砰然有声,只剩下一个人了。
两侧把守的两个黑影闻声知警,拔剑奔来。
最后一个灰衣人站在最右侧,一跃丈余,拔剑旋身大吼道:“甚么人?你……”
安平收了剑,踱出冷笑道:“阁下,你们还有三个人,下面伏路的至少还有三个人,六个足够了,上呀!偌!在下两手空空。”
灰衣人怒吼一声,身剑合一急冲而上,迎面便点。
安平哈哈一笑,向左一闪。
灰衣人顺手撇剑,剑啸刺耳。
安平后退两步,让过一剑。
灰衣人跟上,招变“罡风扫云”攻上盘。
岂知安平突然挫身切入,剑拂顶门而过,一招走空,安平已经近身,左手托住对方持剑的手,右指点中对方的七坎大穴,笑道:“躺下,先等等。”
两黑影恰在这时到达,断了双脚的灰衣人的狂号声惊天动地,两人脚下一缓,不敢迫进。
下面小径旁有人奔上,果然有三名之多,有人向上叫:“上面怎么啦?谁受了伤?”
两黑影心中发毛,向下叫:“三寨主遭了毒手,有硬点子,快来。”
安平拾起灰衣人遗落的长剑,朗声说:“你们都上,神龙夏安平正在等候你们送死。”
五个人已到了门前,被神龙夏安平五个字吓了个屁滚尿流。
“风紧扯活。”有人叫。
安平疾冲而上,飞起一脚,将跑得最慢的一名黑衣人踢翻,大笑道:“你们如果跑得了,我神龙的绰号便不用叫了,留下啦!朋友。”
四名黑衣人分为两路,没命地飞逃。
左面落荒而逃的两个人鬼精灵,一个突然仆倒,伏在草丛中不动。另一人再奔了五六丈,扭头一看,身后没有人,心中一虚,吓得双腿发软,跑不动了,便向一丛矮树下一窜,不住暗叫天老爷保佑。
从右面逃走的两个人逃出十丈外,扭头一看,身后鬼影俱无,一个急急地说:“三寨主可能完蛋了。咱们万幸,性命保住啦!”
蓦地,前面草丛中升起一个鬼影,大笑道:“哈哈!你们的性命靠不住哪!”
两人心胆俱裂,一左一右撒腿狂奔。向右逃的逃出丈外,突觉背心挨了一记重击,身不由已向前栽,重心顿失,“砰”一声冲倒在地,狂叫道:“饶命!饶……”叫声到了最后拖得长长地,尾音摇曳,渐渐低微。
向左逃命的人只听到身后有人嘿嘿一笑,浑身一震,便人事不省,醒来时天色已经大明,他的右手右脚的经脉已断,残废了。
安平处治了两名恶贼,往回走,早知还有两个恶贼藏在草丛矮树中,苦于不知藏身的确实所在,仔细留意恶贼留下的痕迹。枯草沾满了露水,有人经过,明眼人头一看便知,不难找到。
他故意从矮树旁经过,发出沉重的喘息声,表示他气乱力竭,而且脚步沉重。
藏在矮树下的黑衣人惊魂初定,便看到安平狼狈的表情,不由大喜过望,咬牙切齿地拨出一枚钢镖,觑个真切,全力掷出。
相距不足两丈,镖到人倒。
“哎唷!”安平惊叫,脚下大乱,踉跄两步砰然栽倒。
“神龙被我射倒了。”黑衣人蹦起狂叫,急急抢出。
五六丈外另一名黑衣人心中狂喜,也一跃而起,向安平倒地处奔来。
发镖的黑衣人到得快,俯身便抓。
安平突然翻转,扣住对方的脉门,站起笑道:“朋友,你发镖的手法怎么恁的差劲?”
黑衣人心胆俱裂,用另一手拚全力扳动安平的手,想解脱腕上的巨臂,一面狂叫:“饶我一命,我……我投降。”
“你死不了。”安平说,一掌劈中对方的右耳门,人应掌便倒,立即昏厥。
安平将人挟起,向前走。
先前奔来声援的黑衣人发觉不对,已仆倒在地,蛇行而遁。他知道跑不掉,希望用蛇行术道走,黑夜中在丛草矮林中爬行,按理是安全的。
爬出五六丈,正要窜入前面的树林,突觉右腿弯被重物所压,痛澈心脾,本能地扭一看,吓了个胆裂魂飞,原来腿弯被一个高大的黑影踏住了。
“呔!”他厉吼,拼全力转身,用另一条腿绞扫解危。
“噗!”绞中了,但像是绞在钢铁上,痛得他“哎”一声狂叫,浑身都软了。
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