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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十三郎竟偏偏那么的不识相,竟偏偏逼着动手,并且狂妄地以“六阳魁首”作赌注。
他实在忍不下去了,心底蓦地升起了一股杀意,倏然一点头道:“好,你十阁下既是定要管这件闲事,定要和我动手一搏,有意输掉你项上的大好头颅,俗话说得好,‘君子有成人之美’,我花半邪怎能不成全你十阁下的这份心愿。”
说话间,抵在侯尧香咽喉间的“银骨折扇”突然一动,奇快如电地点了侯尧香的“气海”穴,目光转望着那八名黄衣宫装少女说道:“你们八个听着,你们姑娘已被我独门手法封住了穴道,这种手法天下武林无人能解,希望你们老老实实的别乱动她,妄想替她解开穴道,否则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可不能怨我事先没有打招呼!”
话落,让侯尧香的娇躯倚着一棵桃树干坐下,跨步飘身横挪八尺,抬手朝十三郎一招,道:“十阁下,来,到这边来动手!”
十三郎冷哼了一声,跨步立在花半邪的对面七尺之处。
花半邪双目寒光如电地道:“十阁下,请亮你的兵刃!”
十三郎冷冷地道:“不必了。”
花半邪目光深视了十三郎一眼,道:“你既然不愿亮兵刃,那我们就徒手一搏好了。”说着抬手将手里的“银骨折扇”往颈后衣领间一插,接道:“你先进招吧!”
十三郎摇头道:“我与敌搏战,向例不先出手,还是你先进招吧!”
花半邪双眉倏地一轩,嘿嘿一笑道:“十阁下,你好狂!”
十三郎神色冷傲地道:“说废话无用,你出手吧!”
花半邪阴声狞笑道:“如此,你小心了!”
话落,身形倏然前欺,抬手一掌直朝十三郎当胸拍去!
他一掌拍出,掌势看似轻飘飘的平淡无奇,毫无惊人凌厉之威,但却真力暗蕴,着物吐力,其力道足以碎石成粉!
十三郎艺出武林盖世奇入门下,一身所学功力之高,已臻上乘绝顶,自然也是个识货的大行家。
是以他一看花半邪的出手掌势,星目不由立时异采飞闪,吸气凝功挺掌迎了上去!
双掌接实,“拍”的一声激响中,二人袍袖全都无风自动,花半邪顿时马步浮动,身形一晃,被震退了一大步。
十三郎身形虽是一晃即止,但双脚却陷入地面三分。
这情形很明显,在内功真力上,十三郎要比花半邪高了一筹。
花半邪素来自负,自认虽当今武林七派一帮掌门和五大家家主的内功真力也未必能高过他多少,可是眼前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十三郎,竟能将他一掌震退,这实在太出他意外,令他心中震惊了。
他心中虽然颇为震惊,但是他乃性情狂傲自负之人,是以身形一退之后,立即暗吸了一口气,道:“十阁下,我低估你了!”声调一落又起,睁目沉声喝道:“姓十的,你再接我一掌试试!”
沉喝声中,倏又抬手一掌拍出。
十三郎浓眉微微一轩,道:“花阁下,你功力差我一筹,竟然仍想逞强,太不知自量了!”
他口说手不闲,不过这回他并没有挺掌硬接,却抬手出指点向花半邪的掌心。
花半邪心中一凛,迅疾地沉腕撤掌变招,易拍为拿,翻掌拿向十三郎的腕脉。
他沉腕撤掌变招为拿,应变虽是十分快捷,可是十三郎比他更快一分。
俗语有云: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就在这一分之差,快如电光石火一闪的刹那瞬间,花半邪那拿向十三郎腕脉的一只右腕已落在十三郎的手里,反被十三郎拿住了脉门。
脉门被拿,顿感半身酸麻,欲挣无力。
花半邪心中不禁骇然大惊。
他平素自负一身所学,功力高绝,当今武林鲜有敌手,做梦也想不到今天竟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十三郎的手下,而且败得十分的惨,惨得连三招都未走上,连十三郎施展的招式手法是什么来历都没看出来。
可是,十三郎虽然拿住他的脉门,但却一紧即松的放开了他,冷声说道:“花阁下,胜负已分,你怎么说?”
至此,花半邪已知所学、功力两皆差了十三郎一筹,此时如不认败服输,徒然自讨苦吃。
因此,他心念电闪飞转了转,道:“阁下高明,花某无话可说。”
十三郎神色淡漠地道:“如此,阁下请便吧。”
花半邪目光眨动地瞥视了穴道被制的侯尧香一眼,嘿嘿一笑,道:“花某告辞。”
话落,双手一抱拳,便待腾身掠起。
十三郎心念突然一动,道:“阁下请慢行一步。”
十三郎语调冷凝地道:“花阁下,自今以后,我希望你别再欺负女人,否则,要是被我碰上,就没有今天这样便宜了!”
花半邪原以为十三郎突然喊住他,必是因为侯尧香的穴道被他独门手法所制,要他替侯尧香解开穴道后再走,哪知竟这么两句话。
因此,十三郎话音一落,他立即嘿嘿一笑,道:“以后的事情等到以后遇上再说吧,再见!”
话落腾身,掠空电射而去。
花半邪一走,那八名黄衣宫装少女,立时纷纷飘身围拢到侯尧香身侧,一名少女忽然“呵呀”了一声,道:“糟了!”
另七名少女闻言不由齐地愕然一怔,一名身材娇小的少女接口问道:“什么事情?大姐。”
那名被称做大姐的少女,名叫月眉,乃是八女之首,身材娇小的名叫月云,是八女中年龄最小的么妹。
月眉脸现焦急之色地道:“姑娘被那狂徒的独门手法制住穴道,我们都不懂得解法,怎么办?”
月云秀眉微蹙地眨了眨明眸,忽然望着十三郎问道:“十相公,你能解得‘万邪魔君’的独门制穴手法么?”
十三郎双目微扬,道:“那花半邪是‘万邪魔君’的弟子?”
月云点了点头,十三郎没有再说什么,倏然抬手隔空点出三指。
侯尧香娇躯微微一震,“喉结”、“气海”两穴已解,立时轻吁了口气,从地上站起娇躯,朝十三郎裣衽一福,道:“多谢相公援手解救之恩。”
十三郎神色淡漠地一摆手,道:“些许小事,姑娘不必言谢多礼,再见。”
话落,朝侯尧香一抱拳,举步向马走了过去。
侯尧香连忙喊道:“相公请留步。”
十三郎脚下一停,目视侯尧香,但却没有开口。
侯尧香明眸眨动地问道:“十相公,你听说过‘十二金佛’么?”
十三郎心中不由暗暗一跳,冷然一点头道:“听说过,怎样?”
侯尧香浅浅一笑道:“相公想不想得到它的一半?”
十三郎星目一凝,问道:“在什么地方!”
侯尧香道:“花半邪身上。”
“哦!”十三郎心念倏然一动,道:“姑娘可知他得自何处?”
侯尧香道:“番僧‘铁木头陀’的手中。”
十三郎道:“那‘铁木头陀’又得自何处呢?”
侯尧香摇头道:“那就不知道了。”
十三郎眨眨眼睛,又问道:“姑娘知道那‘铁木头陀’目下的行踪么?”
侯尧香道:“已经死了。”
十三郎道:“是死在花半邪手下的么?”
侯尧香点点头道:“是的。”
十三郎星目一转,道:“姑娘告诉我这个消息的意思,可是要我去追那花半邪,将那一半‘金佛秘图’夺取过来?”
“是的。”侯尧香面容正肃地点头说道:“那‘金佛秘图’为百年前一位佛门奇僧所留,每幅秘图均为一套盖世绝学,落在花半邪这等人手中,何异是如虎添翼,将来定必为害武林,是以妾身希望相公能将其夺取过来,免得他练成秘图武学之后,天下武林无人能敌!”
十三郎眨眨眼睛道:“姑娘难道就不怕我将来也仗此为害武林么?”
侯尧香浅浅一笑道:“这我很放心,我相信相公不是那种人!”
十三郎神色淡漠地道:“俗语有云,知人知面不知心,姑娘和我素昧乎生,缘才一面,对我的性情为人好恶,根本毫无所知,焉知我不是那种人!”
侯尧香明眸异彩飞闪地道:“十相公,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放心,更相信相公不是那种人了!”
“哦……”十三郎目光深视了侯尧香一眼,道:“姑娘,我请问姑娘可知那花半邪居住何处,经常会到些什么地方?”
侯尧香默然沉思了刹那,说道:“花半邪为人生性风流,喜爱女色,据说一些具有盛名的风流场所,当有他的踪迹,是那些地方的豪客!”语声一顿,倏然注目问道:“相公听说过‘温柔乡’么?”
十三郎摇头道:“我出道不久,对江湖上的人事所知不多。”
侯尧香浅笑了笑道:“那‘温柔乡’美女如云,个个允称人间绝色,为当今江湖上极负艳名的风流之处,主持人是‘迷仙媚娘’柳娇娇,据说花半邪和柳娇娇交情甚好,此地距离‘温柔乡’不远,花半邪很有可能是往她那里去了。”
“哦。”十三郎一沉思,问道:“那‘温柔乡’在什么地方?”
侯尧香道:“金陵秦淮河之南。”
十三郎抱拳一拱,道:“多谢姑娘赐告。”
话落,腾身掠上了马背,抖辔纵骑疾驰而去。
☆☆ ☆☆ ☆☆
在秦淮河之南,十三郎很容易地找到了“温柔乡”,被“迷仙媚娘”柳娇娇接待在一座四周环水的水阁中。
柳娇娇,二十四五岁的年纪,是个体态妖娆,美艳冶荡迷人的少妇。
侍婢献上香茗之后,柳娇娇妙目流波地上下打量了十三郎一眼,笑问道:“相公尊姓大名?”
十三郎道:“在下名叫十三郎。”
柳娇娇道:“十相公是第一回来‘温柔乡’吧?”
十三郎点了点头,开门见山地道:“在下是来找人的。”
柳娇娇一怔,问道:“十相公找谁?”
十三郎道:“花半邪。”
柳娇娇妙目一凝,道:“十相公和他是朋友?”
十三郎道:“不是。”
柳娇娇道:“冤家仇人?”
十三郎摇头道:“也不是。”
柳娇娇诧异地道:“不是朋友又不是冤家仇人,十相公找他作甚?”
十三郎道:“有事。”
柳娇娇妙目轻眨地问道:“什么事?”
十三郎冷冷地道:“请派人叫他出来。”
柳娇娇道:“不能告诉我是什么事么?”
十三郎道:“姑娘没有知道的必要。”
柳娇娇淡淡地道:“相公既然不愿告诉我就算了,那么相公请到别处去找他吧。”
十三郎浓眉微扬,道:“柳姑娘……”
柳娇娇摆手截口道:“他不在这里。”
十三郎双目倏地一凝,道:“姑娘这话实在?”
柳娇娇正容说道:“他确实不在这里!”
十三郎道:“但是在下却有点不信。”
柳娇娇道:“那就随你十相公了。”
十三郎心念微转了转,道:“如此我请问,什么地方可以找到他?”
柳娇娇忽然格格一声媚笑道:“十相公,我们谈个条件,怎样?”
十三郎道:“姑娘要谈什么条件?”
柳娇娇风情迷人地笑问道:“十相公看我这‘温柔乡’的环境如何?还可以么?”
十三郎抬眼朝水阁外面扫视了一眼,道:“差强人意,只是脏了些。”
水阁四周,花木扶疏,环境幽清,池水澄清如镜,该称得上一个“美”字,可是十三郎却竟说它脏了些,这是何故?
入耳“脏”字,柳娇娇不由微微一怔,但妙目眨闪之间,也就立刻明白了十三郎意之何指,格格一声轻笑道:“相公这话有点言不由衷吧!”十三郎道:“在我眼里确是如此。”
柳娇娇媚笑地道:“我不信你这是真心话!”
十三郎道:“那就随便你了。”
柳娇娇眨眨妙目道:“你不是木头人吧?”
十三郎浓眉微轩,道:“我虽然不是木头人,但地方环境不同,我会装作木头人。”
柳娇娇忽然冶荡地一笑,道:“你这话我明白了,你要换个地方和我谈谈,是么?”
十三郎冷冷地道:“别说废话了,你要谈什么条件,快说吧!”
柳娇娇媚笑了笑道:“你答应在我‘温柔乡’留住三日,一切听我安排,我就告诉你什么地方可以找到花半邪。”
十三郎道:“柳娇娇,你真无耻!”
柳娇娇媚笑依旧,道:“你应该清楚,这对你并不吃亏。”
十三郎语调沉寒地道:“我不答应!”
柳娇娇道:“那你就别想我告诉你什么地方可以找到花半邪。”
十三郎浓眉一挑,道:“我不信你敢不说!”
柳娇娇道:“我不说,你能奈何我不成?”
十三郎道:“你可是要试试?”
柳娇娇格格荡笑道:“如何试法?是到我房里去……”
十三郎冷声截口道:“住口!”
柳娇娇道:“怎么,你怕听这话?”
十三郎目射寒煞地道:“你真想自找难堪么?”
柳娇娇道:“自找难堪又怎样,你顶多剥光了我的衣服吧?”
十三郎道:“你可知道那截脉逆血手法?”
柳娇娇毫不介意地点头道:“知道,你可是想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