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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在十三郎对面缓缓坐下,问道:“相公贵姓大名?”
十三郎欠了欠身子,道:“在下名叫十三郎。”
修缘目光倏地一凝,问道:“十相公要见观主何事?”
十三郎道:“一点小事,也是专程拜访。”
修缘道:“相公来得甚不凑巧,观主早间有事出去了。”
“哦。”十三郎道:“这倒是真不凑巧得很。”语声一顿即起,问道:“她什么时候回来?”
修缘道:“可能很晚。”
十三郎道:“她去了什么地方?”
修缘道:“她没有告诉贫尼,相公有什么事情对贫尼说是一样。”
十三郎淡然摇头道:“那就不必了,我晚上再来吧。”
说着站起了身子,举步欲行。
修缘连忙说道:“相公何不就在这里等等呢,观主也许马上就回来了。”
十三郎摇摇头道:“在这里等着多无聊,我还是到外面走走,喝上两杯再来好了。”
修缘目中突然掠过一抹诡色,道:“相公很喜欢杯中物么?”
十三郎点头道:“我生平别无他好。”
修缘轻笑道:“贫尼房中藏有一瓶好酒,相公可愿随便喝上两杯?”
十三郎道:“只要是好酒,我没有不愿喝的。”
修缘道:“那么相公随贫尼来如何?”
十三郎点头道:“好,师父请前面带路。”
修缘目视十三郎娇媚地一笑,起身迳自往客殿外走了出去。
这时,那小青女尼早已退去做她的事情了。
在修缘的房中,修缘请十三郎坐了之后,便拿出了她藏着的那瓶好酒,替十三郎倒满了一杯,娇声说道:“相公,你先尝尝看,这酒还可以不?”
十三郎早已看透了修缘不怀好意,也知道这酒不好喝,但是,他却装着毫无所知地端起杯子,一口喝下了这杯酒。
修缘眨着眼睛笑问道:“相公,这酒的味道怎样?还好么?”
十三郎笑笑道:“好,好,好极了,又妙极了。”
修缘道:“相公还要喝么?”
十三郎道:“当然要喝,只这一杯,怎能过瘾。”
修缘道:“相公要喝个过瘾,贫尼愿意将这一瓶都给相公一醉,不过……”
十三郎接问道:“不过怎样?”
修缘娇媚的一笑道:“相公可要听贫尼的话才行。”
修缘眨眨眼睛道:“相公是读书人,当知酒字下面的一个字吧。”
十三郎故作不明白地问道:“什么字?”
修缘娇嗔地道:“你真是个木头人!”
十三郎愕然一怔,道:“木头人?那怎么会!”
修缘道:“酒字下面是个‘色’字,连这个你都不明白,你不是个木头人是什么!”
十三郎恍然一“哦”,道:“原来是这个,这我当然知道,但是……”
修缘妙目流波地道:“但是什么?难道你不想要?”
十三郎道:“我要是想要,可是这里并没有呀!”
修缘娇嗔道:“这里没有,我是什么?”
十三郎故作怔了怔,目光凝注地问道:“师父,你行吗?”
修缘道:“傻子,我为什么不行。”忽然格格一声娇笑,道:“有了我,以后别的女人只怕你再也不想要了呢!”
十三郎双目突然一睁,道:“真的?”
修缘媚笑地道:“不信你就试试好了。”
说着,她像饿虎扑羊般地,扑进了十三郎的怀里,来了个投怀送抱,双臂紧抱十三郎的身子。
十三郎寒芒一闪,抬手一拂,修缘的双臂立刻变得酸转无力地垂了下去。接着,她心中一惊地站直了娇躯,颤声道:“你……”
十三郎语调沉寒地道:“怎么样?淫尼!”
修缘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十三郎道:“姓十名三郎。”
修缘道:“你是武林中人?”
十三郎点头道:“不错。”
修缘道:“你来此目的是什么?”
十三郎道:“找你们观主打听一个人。”
修缘道:“你要打听什么人?”
十三郎道:“花半邪。”
修缘脸色一变,故做不知地问道:“花半邪是谁?”
十三郎道:“你想跟我装糊涂。”
修缘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十三郎突然一声冷笑道:“看来你是必须吃点苦头才知道了!”
修缘一听这语气有点不妙,她双臂虽然被封了穴道,不能动,但是两条腿并未受制,仍然能走。
十三郎话音一落,她立即娇躯一转,拧身向房外冲去。
但是,十三郎却又一声冷笑道:“淫尼,你能走得出去么?”
冷笑声中,突然抬手点了一指。
修缘娇躯倏地一颤,站在当地不能动了。
十三郎语音冷凝地道:“答我问话,花半邪他在哪里?”
修缘摇头道:“我不知道。”
十三郎道:“他不是来了这里么?”
修缘道:“我没有见到。”
蓦地,十三郎星目寒电一闪,目视门外沉声喝问道:“外面是什么人?”
门外,一个冷冰的声音答道:“我。”
人影一闪,一个身材颀长的青袍人举步从容地跨了进来。
十三郎身子坐着未动,冷声问道:“阁下是谁?”
青袍人脸色冷冰冰的毫无一点表情,反问道:“你是来找谁的?”
十三郎道:“花半邪。”
青袍人冷冷地道:“你问我好了,我知道。”
十三郎星目一凝道:“如此我请问他现在何处?”
青袍人没有立刻回答十三郎的问话,抬手一掌拍了修缘的穴道,冷声道:“到外面去。”
修缘没有说话,躬了躬身,缓步走了出去。
青袍人在椅子上坐下,目光瞥视了桌上的酒瓶和酒杯一眼,道:“阁下喝过这酒了?”
十三郎道:“喝了一杯。”
青袍人问道:“阁下知道这是什么酒么?”
十三郎淡淡地道:“亢阳酒。”
青袍人目光深注地道:“阁下喝过这酒,竟能仍旧这么端坐如故,并且丝毫无动于衷,阁下的这分定力实在深厚!”
十三郎淡然一笑,道:“其实这应该没有什么,一个修习过内功之人,如果连抑制这么一杯酒的定力都没有,那他岂不是白白地修习了。”
青袍人话题一变,问道:“阁下尊姓大名?”
十三郎道:“十三郎,转请教?”
青袍人道:“蔡德宽。”语声一顿,眉头微皱了皱,道:“我好像从未听说过阁下的大名。”
十三郎道:“我藉藉无名,阁下自是没有听说过的了。”
蔡德宽眨眨眼睛又问道:“阁下由何处来?”
十三郎道:“金陵。”
蔡德宽道:“金陵什么地方?”
十三郎冷冷地道:“那你就不用问了。”
蔡德宽略一沉默,道:“阁下找花半邪何事?”
十三郎道:“我没有告诉阁下的必要。”
蔡德宽冷声一笑道:“那么阁下也就别想找到花半邪了。”
十三郎剑眉微轩,道:“蔡阁下,我劝你最好告诉我,花半邪他在什么地方?”
蔡德宽嘿嘿一笑道:“我要不告诉阁下呢?”
十三郎神色冷漠地道:“我无可奈何,只好得罪阁下了!”
蔡德宽双目倏地一睁,道:“阁下这得罪之言,敢莫是要对我出手用强么?”
“不错。”十三郎点头道:“我希望阁下最好别逼我出手作得罪之举!”
蔡德宽突然二声冷笑,道:“阁下自信有把握得罪得了?”
十三郎淡淡地道:“我是不是有把握,有件事情足能证明。”
蔡德宽道:“哪件事情?”
十三郎淡漠地笑了笑,抬手指指桌上的“亢阳酒”,道:“我喝下这酒能够不在乎,你能吗?”
蔡德宽心中微窒,道:“这不过是定力的问题,没有什么稀奇的。”
十三郎道:“但是由这定力就足以证明我的内功修为,比你深厚,比你强了许多。”
蔡德宽轻声一笑道:“不过我却不相信你十阁下一身所学能比我强,能够胜得了我!”
十三郎浓眉微轩,星目寒芒电闪,道:“这么说,阁下是要试试,不见棺材不掉泪了?”
蔡德宽冷冷地道:“你说对了,我这个人向来就是这样的脾性,只要你一身所学真比我强,真能胜得了我,我没有话说。”
十三郎道:“没有话说便告诉我花半邪在什么地方,是不是?”
蔡德宽嘿嘿一笑道:“并且还得让我心服口服才成。”
又道:“现在先别问,等你确实比我强,胜了我时再说不迟!”
十三郎双眉高扬,道:“阁下,看来今天我是非得罪,非露两手让你心服口服的武学技艺不可了!”
蔡德宽冷声一笑道:“你明白就好,走!到外面去露两手给我看看吧!”
说着,他长身站了起来。
十三郎神情淡漠地一摇头道:“不必到外面去,就在这屋里也是一样。”
蔡德宽道:“这屋里地方这么小,焉能施展得开手脚。”
十三郎淡淡地道:“这屋里地方虽然很小,但在我看来已经够大了。”
蔡德宽轻声一笑道:“在我看,你大概是有所不便,怕出丑,站不起身子吧,要不要我招呼修缘进来替你解解那酒性?”
显然,他想邪了,他认为十三郎是抑制不住那杯酒的药性,已经站不起身子。
十三郎冷冷地道:“不劳费心,那么一杯酒的药性,它还奈何不了我!”
蔡德宽眼珠微转,轻笑道:“十阁下,这可是逞强不得的事呢,对那药我也知之颇为清楚,再说修缘她也十分可人得很,保证能令你……”
这等秽言淫语,十三郎如何能听得下去,他剑眉双挑,倏地沉声截口喝道:“住口!你真无耻!”
蔡德宽耸肩胛,道:“你既然将我的好意当作无耻,那就算了,不过……”
语锋倏然一顿,嘿嘿一声阴笑,住口不言。
十三郎目射寒芒地缓缓站起身子,冷笑道:“多说废话只是徒逞口舌,你我还是手底见个真章,分个强弱吧!”
话落,抬手探掌直朝蔡德宽右肩抓去。
蔡德宽嘿嘿一声狞笑,身形微侧,避过抓势,双掌闪电齐出,右掌直拍十三郎胸窝,左掌突扬,削截十三郎的右腕脉门。
十三郎口中冷然一哂,撤右掌,抬左掌,挺掌迎了上去!
两掌接实“砰”的一声激响中,蔡德宽发出了一声闷哼,右臂被震得又酸又麻,脚下一个踉跄,连退了三大步,直退到墙壁前,如不是墙壁挡着,必然还得再后退两步才能站住。
十三郎冷笑道:“蔡阁下,这一掌如何?”
蔡德宽心中虽然甚为惊凛,但是嘴上仍然很强硬地道:
“这算不了什么,我已经说过了,你内力修为纵然比我略高少许,所学却未必定能强胜过我!”
十三郎淡然一笑道:“那你就再试试好了,三招之内我要是胜不了你,我立刻抖手就走。”
蔡德宽双目倏地一瞪,道:“十阁下,你这话算数不?”
十三郎剑眉一轩,沉声道:“我顶天立地,昂藏须眉,向来言出如山!”
蔡德宽嘿嘿一笑道:“阁下这份狂妄傲气,实在令人佩服!”
话声中,身形倏然前欺,双掌快如电闪般攻出!
他一身所学虽然甚精,堪称当今武林一流高手中的第一流,奈何他遇上了十三郎,比起十三郎来,他就差远了。
蔡德宽双掌攻出,蓦觉眼前人影一花,对面已失十三郎的身形,心中顿然不禁陡地一惊。
说来实在太慢,就在他心中陡地一惊之际,右肩上已经按着一只手,背后同时响起了十三郎冷漠的话音,说道:“蔡阁下,现在你还有什么话说没有?”
蔡德宽身躯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没有开口说话,但是心中却在暗暗地打着主意,如何摆脱右肩上按着的这一只手掌。
十三郎按在他右肩上的手掌微一用力下压,沉声喝道:“怎么样,你还不服么?”
蔡德宽立觉右肩沉重如山,至此,他已知十三郎一身功力所学全皆高他太多,如再逞强,那只是徒然自讨苦吃。
于是,他冷哼了一声:“十阁下,在我未告诉你花半邪现在何处之前,你可肯先答复我两问不?”
十三郎道:“你这是条件?”
蔡德宽道:“说是条件也无不可。”
十三郎冷笑道:“此刻,你以为你还有和我谈条件的资格?”
蔡德宽道:“反正我已经这么说了,答不答应在你。”
十三郎星目一眨道:“如果我不答应,你便不告诉我花半邪的所在,是不是?”
蔡德宽摇头道:“不,我仍然会告诉你,不过说法却略有不同。”
十三郎左手一抬,出指连点了他背后,腰肋两处穴道,拿开了按在他右肩上的右手,跨步转到他的面前,目光凝注地问道:“怎么不同法?”
蔡德宽淡淡地道:“我告诉你的地方,花半邪必然去过,但当你赶到那里时,花半邪却已经走了。如此,你便落后一步,扑个空,白跑一趟。”
十三郎浓眉微皱,心念电转,道:“如是我答应你两问,你便不让我跑空么?”
蔡德宽点头道:“不错,我正是这个意思。”
十三郎微一沉思道:“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