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心里这个乐呀,一抖翅膀就飞上了房檐,梳理了一会儿羽毛,“叽叽喳喳”地又叫上一阵,觉得很是爽快。他抖动着翅膀到屋里飞了一圈,小屋里竟空空如野,别说是人,连大黑猫也不知跑哪去了。
他把墙壁、地面都仔细的看了一遍,也没发现可疑的地方。心里暗想:反正你们刚才还在屋里呢,不管藏到哪,早晚得出来,小爷我就在这等,看你们能藏到几时?想到这,就落在屋梁上,感觉还不错,暖烘烘的,觉得有几分困倦。也罢,就先睡上一觉。刚一闭上眼睛,就听得背后有一丝响动。
回头望去,可了不得啦!就见那只大黑猫,两眼闪着绿光,紧闭着嘴巴,胡须抖动着,轻抬脚慢落步,尾巴低压,前爪往屋梁上按了按,做出欲扑之势。这要是让它给抓着,三口两口就成了它腹中食了。
谢九月见事不妙,身子往前一纵,急抖双翅便飞出了屋外。
就听得屋里传出来一阵“咯咯”地怪笑声,随后追出来一位罗锅僧人,他翻愣着三角眼,用手一指谢九月骂道:
“小孽畜!胆敢擅闯我佛门境地,还不快快下来受死,更待何时?”说完,凌空击出一掌。
一股强劲的罡风袭来,谢九月身形在空三翻两转,刚好躲开掌力,就看见罗锅僧,施展起八步腾空的轻身功夫,箭也似地急扑而至。
谢九月展翅飞起,朝东南角处的三间小房子飞去。
罗锅僧哪里肯饶,随后跟了过来。
谢九月盘旋一周,甩开了罗锅僧,又回到那三间小屋前。他回头看了看,见罗锅僧正对着一群家雀喊道:
“小孽畜!你快下来,只要你把怀里的画给我,本僧也就饶你一条小命!”
谢九月忍不住一阵窃笑,看来这老僧让家雀给弄懵啦,可他怎么会知道我怀里有一幅画呢?想必是他有些超人的真本事。
屋里传出来一股香喷喷的肉味,谢九月馋得咽了口唾沫,舌头在嘴边转了一圈,便从门缝里钻了进去。只见在灶前烧火的,正是那位劈木材的僧人,秃头大脸的,长了一对扫帚眉,大眼珠子往外鼓突着,中间有个黄豆粒大的黑瞳仁,通冠鼻梁,四方阔口,海下稀拉拉几根黄胡须,两个扇风大耳。上身穿破烂烂的灰布僧衣,腰扎一条百结水火丝绦,油渍麻花的灰布中衣,脚下是一双寸底云鞋。
刚才,他分明是进了西北的那两间小屋里,怎么会到了东南角的屋里来了呢?难道他的身法,就快得连我也看不清了吗?谢九月摇了摇头,真有点不敢相信。
看来这位邋遢僧人道行不浅,就是不守清规戒律,跑到这炖狗肉来了,真是不可造就哇!
闻到了狗肉香,罗锅僧可没心思去追家雀啦,乐颠颠地跑了过来,脚还没进屋就大笑道:
“哈哈哈!你别的出息没有,炖狗肉可真是没得挑!”
邋遢僧白了他一眼,咧着大嘴没好气地说道:
“你也没啥出息的,长了个狗鼻子,闻着香味就来了。”
罗锅僧呲着黄板牙道:
“嘿嘿!这叫有口福。”
邋遢僧道:
“我好不容易偷来条狗,要不给你吃吧,会说我小气。给你吃吧,哼哼!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罗锅僧笑道:
“跟我又见外了不是?话说的不那么中听,等以后到了京城,我天天请你吃大鱼大肉,这总可以说得过去吧?”
邋遢僧撇了下嘴道:
“过你个头吧!那还不知道是哪个猴年马月的事呢,你就忽悠我吧。”
罗锅僧拿起勺子来,在锅里一搅和,提搂出一块骨头来,张嘴“呼呼”地吹了几下,“吭哧”一口咬下去,撕裂下一口肉来,“吧唧吧唧”地嚼着。
邋遢僧很不高兴,撅着大嘴,拿起笊篱把锅里的肉捞了个干净,整一大木盆,端起来就走。
罗锅僧嘻皮笑脸地拦住道:
“唉!咋又耍起小孩子脾气来啦?我这还有酒呢,你就不想喝啦?”说着,还真从怀里拿出两瓶“杜康”来,在邋遢僧眼前一晃。
邋遢僧看见了酒,那比看见了亲爹还亲呢,把木盆往锅台上一放,咧开大嘴笑了起来,哈喇子沿着嘴角往下直流,耸了耸肩头,搓着两只乌漆麻黑的手,又在中衣上蹭了两下,开口说道:
“哎!老规矩,一人整一个。”
罗锅僧用手点着他脑门说道:
“你呀!再等一会就非得要馋疯了不可。”
邋遢僧“嘿嘿”笑着接过来酒瓶子,用手指一弹,便掀去了封头,刚要往嘴边送,就听有人喊道:
“齐云、单成二位大师听了,方丈有请!”
邋遢僧单成气得一拍大腿道:
“这他妈的别扭透啦!早不叫晚不叫,抱着媳妇上炕了你才叫。”
罗锅僧齐云劝道:
“走吧!别生那用不着的闲气啦。准是有了咱师父的信啦,快听听去,回来再吃呗。”俩人说着就出了屋门。
谢九月见了,心中大喜,趁此机会,正好大快朵颐。
他从屋梁上跳了下来,变回原身,挽了一下袖口,左手拎起来酒瓶子,右手抓起狗肉,大小撇的就甩开了腮帮子,一阵风卷残云,只吃了个沟满壕平。
他“哏喽哏喽”地打着饱嗝,醉醺醺地又想变成麻雀,那个大肚子,却怎么也收不回来了。低头想了想,这瓶子里没了酒,咋也不能空着呀,便用勺子灌满了狗肉汤,放回了原来的地方。没有半柱香的时间,就听单成的说话声传来:
“无量寿佛!你酒也喝,肉也吃,也不怕把那口锅撑破了!”
齐云冷“哼”一声道:
“你嘴下这等无德,看我不在师父面前奏你一本才怪呢。”
单成笑道:
“你爱说啥就说啥呗,反正咱都不是讨师父喜欢的人,他眼下还不知道念哪部歪经哩。”俩人说着进了屋,也没掌灯,就摸着黑拿起了酒瓶子。
单成喝了一口,觉得不对味,就埋怨齐云道:
“我说师兄啊,咱说归说,笑归笑,你要是没酒呐,吃我一顿狗肉,也算不上啥,咋也不能用狗肉汤来糊弄我呀?”
齐云大感诧异,略一沉吟,便开口言道:
“师弟你放心,我就是再嘎咕,也绝不会开这种玩笑,定然是有人偷吃了酒肉。咱哥俩分头找一找,此人必定走不太远。”俩人说着,在屋里找了一圈,结果什么也没发现。
齐云悄悄地一拉单成的衣袖,嘴贴到他耳边说道:
“我说兄弟!是不是咱师父惩罚咱们俩来啦?”
单成点点头道:
“那也有可能,要不绝对没人到这来。兴许是嫌我说他念哪部歪经咧,你说是不是啊?”
齐云说道:
“我看差不离,咱就赶紧求饶吧,看来咱师父的神通啊,是越来越大啦。”
单成跪倒在地,磕了个头,便祈祷起来:
“师父喂!我那至明至圣的仙师呀!您老人家大人大度,千万别跟我们这些贪嘴的孩儿一般见识,就让孩儿吃点肉,喝点酒吧。其实呀,孩儿心里有佛祖,孩儿吃点肉,就跟吃大萝卜一样,喝点酒哇,就跟喝凉水一样。孩儿心无杂念,静心进食,以养这副皮囊。”
单成在那里祷告,齐云也没闲着,耳朵动了动,听见屋梁上传来一声“哏喽”响,知道屋里有了外人,他把手探入镖囊之中,暗扣一支燕尾飞镖。为迷惑敌手,他装作若无其事地“扑哧”一笑。
单成听了,心里老大地不乐意,生气地说道:
“狗肉没了,酒也没了,光剩下啃骨头的份了,亏你还笑得出来!”
罗锅僧齐云辨明了方位,心中窃喜,手腕一抖,燕尾镖“嗖”地一声便打了出去,嘴里骂道:
“贪嘴的小贼!你就在这吧!”
谢九月知道有动静,却没想到这僧人会打出暗器来。这暗器力道奇大,正打在屋梁上,就听“噗”地一声,屋梁也随着颤动了一下。
吃了人家嘴短,拿了人家手短。谢九月也吃了,也喝了,逃之夭夭也就是了,可他却开口说了话:
“罗锅和尚太凶残,为了狗肉要杀俺。肉食为我解饥饿,和尚吃了为解馋。若是佛祖知道了,让你马上就涅槃。”
邋遢僧单成可气坏了,接上话头道:
“小畜牲你不长眼,太岁头上动锹铲。贫僧欲消心头恨,拿住尔时做肉丸。”
第八十二回 宝珠寺里斗二怪
邋遢僧单成气不打一处来,狗肉没了,美酒也没了,害得自己又磕头又作揖的,竟被人家一个说话还奶腥味的孩子,给戏弄了,这要是传扬到江湖上去,还不让别人笑掉大牙才怪哩。他一回身,从墙上摘下来雪花镔铁子午鸳鸯刀。漆黑的夜里,忽然闪了一下红光,这两把刀出了鞘。
谢九月看得出来,这一双宝刀,非一般兵刃可比。
严鸿昌爷爷曾经说过,江湖上流传着:圣人提笔动狼毫,武林茫茫燕尾镖。闪电幽灵飞毛腿,指天画地鸳鸯刀。这圣人说的是老隐士伏波圣手董鍊师,手中一杆飞芒狼毫笔,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之境。剩下那三位,就是董鍊师的徒弟。大弟子是那位罗锅人,姓齐名云,字一凡,江湖人送绰号万人敌。他膂力过人,曾经单手力举千斤石,有万夫不当之勇。尤其是他的暗器燕尾镖,就是把眼睛蒙起来,在地上转三圈,出手也能打去五十步开外的香火头。二弟子是闪电幽灵何渊,善驾纵地金光,有神行太保之称,在忠武将军韩光普帐前任职,官拜振威副尉,为从六品上。最后一位便是单成,手中这一对子午鸳鸯刀,其中一把夜间放光,晃人二目。另一把刀白日无形,看上去就跟蝉翼一般。这两把刀皆能削铁如泥,若把一枚铜钱放在桌案上,刀锋在挨上铜钱之后,轻轻地一松手,便可将铜钱一切两半。
单成专一爱吃狗肉,酒量不大,但很喜欢喝,一顿没有酒,就馋得直转圈儿。喝上个斤八两的,说出的话就不知道从谁嘴里讲出来的啦,挎着宝刀便出去惹点是非来。真让老隐士董鍊师头疼,便把单成送到了宝珠寺,交给好友元逸人代管,就便也把齐云留了下来。
碍于情面,元逸人只好应允下来,把这两个活宝安置在了东跨院,送过来两套旧僧衣,每天送过来些米面、菜蔬,任他俩随便闹哄,也不让来参禅,想把他们淡走了了事。没想到他二人还把这当成了天堂,整天阶外出去打猎,换得酒肉回来,倒也逍遥自在得很。
过了不到半年,这事就让闪电幽灵何渊知道了。他找上宝珠寺,见了师兄师弟,也就三言两语,便劝说他二人投身到神武营里,官拜归德司阶,为从六品下,银带金夸,绿色征袍,月俸五百两,授给剿匪金令,奖银一百两,这些事都瞒着师父董鍊师和元逸人。
他二人犯愁没有与人打斗的机会,如今可遇上了一个前来偷吃酒肉的人,最好是把他活擒,每天打上一顿,才觉得开心。
单成跳起来十几回,也没沾上这个贼的身子。
谢九月在梁上左躲右躲,嘴里还叨咕着:
“哎呦喂!我可在锅台上给你们留下银子啦,五两一锭的,可够买十条狗的!看我吃点狗肉,把你们俩心疼地。啧啧!没啥出息,真真地没啥出息!你别闹啦,吃点啥也不让我好好地消化一下,捣什么瞎乱哪?我说那位罗锅子,你那个傻师弟,为了一点狗肉要杀人啦!人命可关天哪,你咋不劝他一劝啊?”
打人别打脸,说人别揭短。别看单成说他啥事没有,人家是师兄弟,平时说笑惯了,彼此没个挑剔。如今这位偷吃了酒肉的小贼,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骂起老夫的身体缺陷来,真乃是狗胆包天!只把齐云气得火冒三丈,往上一拔腰,罗锅差点给抻直起来,厉声叫道:
“你这个小贼崽子!莫非是吞了熊心,吃了豹胆,你报个万儿上来,老夫刀下不死无名之鬼!”言罢,“仓啷啷”一声响,从肋下掣出日月双刀,拉开螳螂扑蝉势,纵起身形,就要杀掉这位梁上君子。可他却忘了,这是在屋里呢,使那么大劲干啥?一脑袋就撞在了屋顶上,就听“嘭”地一声闷响,下去的要比上来的时候快得多,晕晕忽忽地坐在了地上。
他扑愣了一下脑袋,就听屋梁上有人笑道:
“哈哈哈!真得呀!这叫顶房坐地,可不是一般人修练得了的真功夫哇!。”
只把齐云、单成气得“哇哇”怪叫。齐云点燃起豆油灯,瞪起三角眼往上一看,嚄!只见一个十几岁的后生,蹲在屋梁上,呲着满口小白牙,正朝他们俩笑呢。就见单成那副脸,说青不青,说绿不绿的,大眼珠子一翻愣,摆刀就朝谢九月砍去。齐云也不怠慢,挥刀扑杀上前。俩人数十年相濡以沫,配合起来天衣无缝,你上我下,两团刀光,把谢九月逼得没处藏没处躲的,迫不得已,亮出了白虎神刀。
就借着小油灯的那点光亮,他们也认出了这把刀,便暂时停下了攻势。
齐云问道:
“小毛贼!这把刀是从哪偷来的?快快如实讲来!”
谢九月正色言道:
“你们俩年纪不小,说出来的话却不晓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