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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能更好的保护你,以及你腹中的胎儿,我希望你能到我的公司来上班,或者不上班,我会让你住进我的房子。”
秦薇薇有些发怒:“第一,我不会怀上你的孩子,等下我就去买紧急避孕药,第二,我不想原来的生活被你打扰,我不会做你的金丝雀,不会让你包养!”
“薇薇,”他脸上带着怒意:“你可以吃避孕药,但那不过是浪费钱而已,随便你吃多少都流不掉,如果你不愿意接近我,好,我会暗中保护你的,尽量做到万无一失。”
“对着你,我再也吃不下去了!”秦薇薇抓起包就走,刚走到门口,她又折了回来,这家餐厅位于郊区,连个公交都没有,再说了,有谁会坐公车来这吃饭呢?
尤桑好脾气地看着她:“对不起薇薇,还是让我送你回去吧。”
第七章 炙热的体温
秦薇薇是热醒的。
自从昨晚和尤桑做了那事之后,她就一直很燥热,像发烧一样,但她认为那是害羞、难为情的原因,尤桑不但帅,还是第一次见面的男人,和一个刚认识的男人做了那样的事,脸红燥热是正常的。
可为什么睡了一觉之后,依然觉得体温很高呢?像是发烧一样,却没有头痛感冒的迹象,头不沉痛,没有鼻涕,喉咙也不沙哑。她从自己的小药箱里拿出一根体温计,放在腋窝下夹着,接着用奇怪的动作刷牙、洗脸。
这个小单间是她花500块钱一个月租来的,总共才30个平方,还要隔出一个卫生间和一个小阳台,但她从来没觉得窄,要是空间太大,她反而觉得没有安全感。房间里放了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书桌的书很少,都是小说,《所罗门橡树》、《百年孤独》、《霸王别姬》,还有几本张爱玲的书和几米最新的漫画:《星空》。
秦薇薇的工资除了房租、水电、生活用品、吃饭,剩下的就是买书了,都是爸妈眼里的杂书。
她一边洗脸一边寻思着要不要等发工资了去买几本销售或交际类的书,毕竟现在出来工作了,不能总是看小说吧。
但一想到《外企女白领成功学》、《幸福女人十一种生存优势》、《外企员工的八个行为习惯》这类的书,她便觉得头皮发麻。
洗完脸,将毛巾搭在阳台的栏杆上,秦薇薇便将腋下的体温计拿出来,放在空中对着光看那条细细的水银。
38度5。
算是发烧,可也不是高烧,更何况她除了热以外并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更没有去医院的必要,要知道人在广东,最伤不起的就是生病,感冒发烧一次就是两三百,还不一定能看好。
秦薇薇租的房间在3楼,这幢楼一共4层,房东一家住2楼,3、4楼用来出租,佛山很多这样的房子。
出门上班的时候,在二楼碰到刚买菜回来的房东岑阿姨,岑阿姨盯着秦薇薇看的眼光,令秦薇薇好不自在,她用粤语跟岑阿姨打招呼:“岑阿姨,早晨(早上好)”
本想马上跑下楼去的,不想,岑阿姨叫住了她:“小薇,你今日睇(看)上去好不同样(一样),好似靓咗好多(好像漂亮了很多)。”
秦薇薇不好意思地挠挠耳根:“呵呵,是吗?”
“面色都不同了,拍拖(谈恋爱)了?”岑阿姨看着秦薇薇脸上飘着的两朵红霞,以她活了五十多年的经验做出了判断。
“哈哈,哪有,岑阿姨您说笑了,男朋友的事还等着您帮介绍呢,我先上班去了哈。”
二十分钟后,秦薇薇来到了公司。
公司也是在四楼,租的是公寓楼里的二室一厅,改成简单的办公室,公司一共5个人,除了老板和那个平面设计员之外,还有两个女孩子,也是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
公司在淘宝网一共有三间店,三个女孩子每人负责一间,当然,秦薇薇的店铺业绩是最差的。老板姓张,37岁了,却不喜欢别人叫他张总,如果叫他杰克,他会很开心,杰克属于那种开朗健谈的人,就是太过理想主义,顺便提一下,他喜欢写诗。
他们的淘宝网是代理小家电的,卖热水壶电饭锅电吹风之类,杰克没事就给热水壶们写诗,本来平淡无奇的热水壶,一配上他的诗,感觉就像是西游记里面的奇珍异宝,档次提高了不知多少倍。
杰克的诗不但给公司带来了销量,还给秦薇薇带来一些困惑:杰克经常找另外两个女孩子去他办公室聊天,一聊就是半天,可他只找秦薇薇聊过一次天,还是秦薇薇刚进公司的时候。
“小薇啊,你喜欢文学吗?”杰克喜欢坐在一张大理石茶几前,面前泡上一壶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茶,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沧桑,好像才37岁的他经历了73岁的人生。
“喜欢啊,”秦薇薇答道,她从小喜欢看小说。
“诗歌、散文、小说,你最喜欢哪一类?”
“小说。”
“为什么不是诗歌呢?”杰克最喜欢的就是诗。
“因为我看不懂诗,” 秦薇薇如实回答,她看现代诗,常常看得如坠云里雾里。
杰克无奈地叹了口气。
“知道吗?我以前的初恋情人就是像你一样的,安安静静,属于九型人格里的第四型。”
秦薇薇猛地从自己的内心世界里探出一个头来,提高了警觉。但她没有接话。
“我们相恋了7年了啊!”杰克继续用饱满沧桑的眼神看了秦薇薇一眼,似乎想用眼神向秦薇薇诉说他的惋惜。
秦薇薇只是“哦”了一声,杰克显然对她的反应不满意。
“我跟我现在的太太结婚,是因为她爱笑,是个乐天派,虽然我不爱她,但从精神层面来讲,她让我放松。”
杰克的语气无奈之余,又透露出一种“我想跟谁结婚就跟谁结婚”的思想。
秦薇薇看着杰克的眼睛,他眼里依旧是沧桑、是惆怅、是苦闷,但她不打算安慰他,男人,特别是老男人,当他向你诉说他的婚姻不幸时,一定是另有企图的。
秦薇薇开始在心里幻想接下来的情景了,杰克会不会突然拉起自己的小手,然后用诗人的语气说:“小薇,我喜欢你!”
但是,没多久,她听到杰克说:“好了,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这次谈话,主要是老板关心一下员工的生活和工作情况,没其他的事了,你先出去吧,哦,希望你能对我们这次的谈话保密。”
“好……好的。”
秦薇薇疑虑地走出去,她还是有些担心,但随着后来的那两个女学生桐桐和秋玲加入之后,她就不用感到担心了,杰克常常找她们两个谈话,秦薇薇成了这里的空气。
第八章 你变漂亮了
按理说,3个女孩子都是同龄人,22岁左右,应该很多话聊才是,可一起聊天的只有桐桐和秋玲,她们两个喜欢把头凑在一起,小声地嘀咕着。桐桐和秋玲都很漂亮,两人都算是安静的女孩,桐桐有着小资女人的优雅情调,秋玲则是典型文艺青年的样子,喜欢对时下的电影、书籍、音乐加以评论。
秦薇薇总是插不话。
一天中午,秋玲聊到几米的《星空》:“我认为星空真的比不上他之前的作品经典,如,还有这本漫画只是说两个孤独的小孩相遇了,做了离家出走这种疯狂的举动。”
因为秦薇薇刚好看完了这本漫画,为了拉近同事间的距离,她小声地插了一句:“我也看了那本书,那句‘有阴影的地方,必定有光’我觉得挺好。”
桐桐朝秦薇薇笑了笑,但秋玲却偏过头看了她一眼,纳闷地问一句:“你怎么也看漫画?”
言下之意,秦薇薇的喜爱应该和她的外表看上去一样沉闷,这样的书是有幻想有品味的年轻的人看的,而秦薇薇只有年轻的外表,灵魂已经老了。
打那以后,她们聊天时,秦薇薇再也不插话了,自觉地把自己当成一个透明人。
像往常一样,秦薇薇走进办公室,径直来到自己的办公位置,把包放到第一层抽屉里,然后打开电脑,登录淘宝店铺,开旺旺和qq聊天。
但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好像有两道目光正在注视着自己。
她抬起头,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秋玲和桐桐用诧异的眼光盯着自己看,就像房东阿姨的那种目光,就连秦薇薇抬头迎上她们的目光时,她们也没有马上闪开。
秦薇薇有点不好意思地问:“你们怎么都盯着我看呀?”
秋玲和桐桐对视一笑,秋玲单手托腮,笑着说:“只是觉得你今天气色好好,”桐桐也接过话:“是呀,特别小女人的样子。”
“有吗?”今天已经是第三个人这么说她了。
正好,杰克从他的办公室出来,可能是找桐桐有事,他不经意地看了秦薇薇一眼,若是平时,目光早就移开了,可今天却将已经移开的目光再次放到秦薇薇脸上,表情有些许震惊,“小薇,你昨晚去酒吧了?”
秦薇薇摸了摸自己的脸蛋,说:“没有啊,怎么你们都……”她想起高中时,宿舍里的女生晚上熄了灯就会在黑夜里讨论**,有人说当一个女孩变成女人时,身体会有变化,例如走路时双脚会稍稍叉开,屁股会变大,但没有说脸上会怎么样啊。
杰克笑得一脸高深莫测:“呵呵,嘿嘿!”转过身就回办公室了。
秦薇薇逃也似地跑到了卫生间,对着那面宽大的镜子,她看到了一个和平时不太一样的自己:她原本的皮肤有点苍白,但现在两边脸蛋却红得像熟透的苹果,摸上去还很烫,的确是妩媚动人,在脸颊的衬托下,一双眼睛如秋水般,似乎随时都会有波**漾开来。
身体的温度仍然没有退!
即使镜中的自己看上去比平时漂亮很多,但她却非常担心,怕身体就这样一直烧着,突然间,一个念想从她脑子里闪过。
第九章 你有病吗?
上班以来从没有请过假的秦薇薇,下午破天荒地请了一天假。
去医院。
她挂的是免疫系统科,曾记得一个远方的表妹得过一种类似红性狼斑的病,是血红蛋白减少引起的,那个表妹的妈妈来秦薇薇家里借过钱,后来秦薇薇还去医院看过表妹一次,这种病就是持续发烧,要用药把体温降下来。
当秦薇薇在洗手间对着镜子瞧的时候,怀疑自己得的就是这样的病。
检查、抽血、化验,一轮程序下来之后,护士通知她第二天再过来拿结果。
秦薇薇一个晚上惴惴不安,因为医生听了她描述了情况后,也初步怀疑是这样的病,那个看上去很有经验,年纪比她爸还大的男医生还说了一句:“如果真是免疫系统出了问题,你务必尽快入院,还有,准备住院的钱,十万左右。”
秦薇薇担心的真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那“十万左右”。
清晨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不知怎么回事,她又梦见了尤桑,他站在床头,声音如绸缎般温柔:
“不要担心,那是因为我的精元进入到了你的体内,所以你的体温才会高一些,只要适应了就好。”
她猛地吓醒,“腾”地坐了起来,下意识地摸了摸肚子。
精元?
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尤桑就是一个疯子。
化验结果总算出来了,秦薇薇紧张地将结果递给那位老医生,老医生仔细地看了一下,一边看一边摇头,吓得她一颗小心肝都要跳出来了,“医生,很严重吗?”
“奇怪了!这不可能啊,”医生像是自言自语。
秦薇薇的手心都是汗:“医生,快告诉我结果!”
老医生像是才注意到自己的面前有人,用很困惑的语气说:“你很正常!”
秦薇薇泪都要出来了,这个老医生,为什么要用得了绝症的语气来解释她的正常?我没得绝症,你很不爽是不是?难道你不知道医院里除了免疫系统科,还有心脏科吗?
差点连心脏病都给你吓出来了!
*
医院大楼门前有一座喷泉,水喷得很高,初秋的风夹着喷泉的水花迎面吹来,清凉清凉的,很是舒服。
在医院往来进出的人当中,有些可能是得了重病,需要坐在轮子上由家属推着走,有些可能只是来做例行检查,来去匆匆,是啊,有谁会喜欢来医院呢?很多人只关注自己的生活,却从来没有关心过自己的身体,当身体出现问题的时候,还怪自己倒霉,抱怨命运不公,却不知道正是平时不注意保养,才使得身体有了故障。
秦薇薇经过这么一吓,似乎意识到了身体的重要性,也意识到了生命的脆弱,她好想张开双臂,对着蔚蓝色的天空说:“生活,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