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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什么原因?”
楚无门一笑:“属下略施小计,暗用官府之力。令笑长老在城中听候官府审讯昨夜之事,笑长老不能离开,痴儿又怎能离开?”
“现在痴儿在哪里?”
“跟着笑长老在城中沿街讨吃。这个痴儿,还感到讨吃怪好玩的哩!”
“笑长老不会走么?”
“笑长老是侠义道上的人,在武林中甚有名望,一诺千金,他答应捕快随传随到,自然就不会离开。”
言大少不由皱皱眉:“那老叫化既然插手管了我的事,你不怕他留下再来插手?”
“不错,他是会插手的,要是青衣狐狸落到了我们手中,他当然害怕慕容家的武功绝学也会落到我们手中了。”
“那你还不打发那老叫化离开湘西,让他来坏我们的事?”
楚无门说:“属下叫老叫化离开安化城,极易办到,要他离开湘西,就无能为力了。不过,属下认为这老叫化留在安化城的好。”
“为什么?”
“一来属下不想老叫化将青衣狐狸到了这里的事传扬到江湖上去。据我所知,目前武林中黑、白两道上的人,都在追踪青衣狐狸的下落,一旦传扬了出去,黑、白两道上的高手,会纷纷赶到湘西,势必与我们发生摩擦,结下仇怨;二来青衣狐狸已离开了安化城,我们极可能不久就会在县城外发现她的行踪,老叫化不能出城,就不可能插手管我们的事了。”
言大少听得连连点头,笑着说:“好!想得周到,怪不得家父赞师兄足智多谋,视为言家寨的得力助手。”
“不敢,属下深受老庄主的大恩和信任,不敢不小心从事。”
言大少想了一下问:“我们不如干脆将那老叫化干掉了,这事就不会传扬出去了。”
楚无门吓了一跳:“大少,这事千万不可!老叫化经验丰富,武功极好,别说我们一时杀不了他,就是真的能杀了他,丐帮的人知道老叫化在这一带失踪,必然会怀疑是我们干的。”
“你不怕他传扬了出去?”
“他极可能不会传扬出去。”
“哦?”
“丐帮何尝不想将慕容家的武功绝学据为已有,他们也极不想太多的人知道青衣狐狸的行踪,这是第一;第二,这个老叫化恐怕不知道与我们结下仇怨,还认为是瘦和尚、焦七两人见财见色起心而已,就算知道,也只以为我们为报二少的仇而已,没想到我们想得到慕容家武功绝学的事。到时,我们不动声色地将青衣狐狸捉到了,悄悄押到大寨中,别人问起,我们只说青衣狐狸已离开了这里,我们也在打听她的下落,不就推得干干净净么?到时,老叫化就是传了出去,我们也不怕,让黑、白两道上人到别处追踪青衣狐狸去,甚至我们还可以派人同他们一起去追踪。”
言大少大喜,拍着桌子说:“好!就这么办。”
楚无门说:“现在属下担心的,就是青衣狐狸已离开了这里,到别的州府去了。”
言大少说:“那不要紧,用飞鸽传书,通知附近所有州县的人,注意青衣狐狸的出现。我们坐镇在安化县城,一旦发现她的下落,就飞马赶去擒拿。”
用罢酒菜,楚无门便安排言大少和那十多名武士在府上花园中休息。楚无门的府邸,实际上是当铺的内院,虽然坐落在湘西一个小县城中,但建筑如园林般,亭、台、楼阁、小筑、走廊,一应俱全。府中的花园建筑更是别致,有临溪的听雨轩,半山上的醉红阁,曲径通幽的杏花楼等,这座花园似的雅居,是楚无门专门接待老庄主和少庄主所用。
楚无门将十多名武士全安排在杏花楼住下,言大少便住在临溪的听雨轩,专门有两位娇美的丫鬟伺候。
这一天,快近黄昏了,楚无门仍没有得到莫纹的行踪下落,就是飞鸽传书到四周附近的市集、州县,也没有回音。楚无门绝望了,暗想:这只狡猾的青衣狐狸去了哪里?难道她已离开了湘西?这不可能,因为凡是安化通往其他市集、州县的大道、小路,他都派出了眼明手快的耳目,化装成各式人物监视,莫纹不可能离开安化县,除非她能从天空飞了出去。看来极有可能的是,这只狐狸隐藏在少人到的荒山野岭中,要是这样,就难以找到了。
吃过晚饭,华灯初上,言大少等得不耐烦了,亲自来追问有没有发现狐狸的行踪。楚无门只好说:“没有。”
“让她逃出了湘西?”
“不大可能。”
“那怎么没发现她的行踪?”
“属下正考虑,她是不是不走大道,隐藏在少人去的荒山野岭之中,那就难以寻找了。”
“你马上打发人到各处荒山野岭中搜索,别让她跑了。”
楚无门一听,心里直摇头。心想:全县那么多荒山野岭,就是能调动千军万马,一个个山头搜,要搜到何时?这真是上面的人动动嘴,下面的人要跑断腿了。大张旗鼓地搜山,不啻通知狐狸赶快逃跑?那还叫什么暗暗跟踪?这只狐狸狡猾,过人,武功一流,高来高去,单是在一个山头与我们捉迷藏,就累死了手下的弟兄;何况听说这狐狸心狠手辣,也容易将我们手下的弟兄一个个干掉。正如兵家所说:“主将无能,害死三军。”楚无门不敢直接顶撞言大少只好说:“大少,这恐怕没用。”
“怎么会没用?”
“一个人要藏在荒山野岭中,就是在大白天也不易搜索。何况我们还不知她藏在哪一座荒山野岭中,叫手下人怎么搜?”
“难道你想让她跑了?”
“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怎么打算?”
“属下认为她还没有离开安化县境内,因为一切通往他处的大道小径路口,都有我们的耳目,她一旦出现,没有不知道的。”
“唔!”
“属下却担心她趁黑夜而走。所以属下刚才已打发人,通知各处的路口,连夜监视,不准睡觉。特别要注意深夜行走的人。有发现,就立刻施放火箭,通知我们赶去。”
“那我们只有在这里等了?”
“大少,除了这办法,恐怕没别的办法了。大少,不如属下在醉红阁上备酒,叫百花楼的几个歌妓来,给大少散散心,解解闷,耐心等候消息如何?”
“这也好。百花楼近来到了绝色女子没有?”
“属下正想和大少说,百花楼最近到了一名江南美女,歌艺、色俱全,名叫醉人蕊,端的秀色可餐。”
言大少大喜:“好!你去给我叫她来。”
楚无门立刻打发管家去百花偻,也命人在醉红阁上开灯备酒,自己陪同言大少登上醉红阁。醉红阁,建筑在假山的半坡上,阁内陈设华丽、红灯、名酒、美女,令人销魂。
言大少耳听歌声,手拥美女,口饮名酒,就着山珍海味,几乎将自己下山要做的事全忘了。蓦然间,外面大街上人声喧哗,锣声在夜空当当的响起,隐隐听到有人惊呼:“走火了!走火了!大家快去救火呵!”
言大少和楚无门仍不在意,只顾饮酒作乐,有位歌妓说:“城西好大的火呵!”
楚无门这才抬头往窗外一看,果然是城西方向,大火冲天,火光染红了半边天,正是赌场所在的地方,楚无门心想:不会是赌场起火吧?正想派人去看看是不是赌场走火了。也在这时,管家慌忙闯了进来。
言大少兴趣正浓,喝问:“出了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
管家说:“报告大少、楚爷,赌场失火了!火头好大,几乎将整个赌场全烧光了!”
言大少不高兴地说:“这也大惊小怪的?”
楚无门也皱皱眉说:“焦七不在,赌场的人就这么不小心?你快去看看,怎么失火的?是谁不小心失火,绑来见我。”
“是!楚爷。”
“快去!”
管家刚走不久,大街上又是一片人声喧哗,锣声大震,有人大喊:“不好!太白酒楼也走火了!”
楚无门不由急往东北方向一看,果然是太白酒楼大火冲天而起。太白酒楼距离他们不远,只隔两条街,楚无门隐隐听到大火烧着板壁、家具发出的劈劈啪啪的响声,心头不由一怔,这可不像是一般的失火呵!今夜哪能这般的巧,赌场失火,太白酒楼也失火?烧的全是言家寨的财产,是不是有人故意纵火?
是谁纵火?莫不是青衣狐狸?
这时,醉红阁上的歌舞全停了下来,楚无门“唰”声站起:“大少,看来这场大火烧得蹊跷,属下去看看。”
言大少也感到不妙,推开了醉人蕊:“是不是有人故意放的火?”
他问话声刚落,第三个火头又破空升起。这个火头,烧得更近,是楚府只隔一条街的百花楼妓院,而且不止一个火头,而是几个火头同时升起。只见百花楼内顿时大乱,莺飞燕走的,嫖客拥衣奔走的,跟着是护院的镖头打手们惊恐的狂喊:“快!快抓住这放火的小贼,别让她跑了!”
这更明显是有人放火。言大少大怒:“谁吃了老虎胆、豹子心。敢与我们言家作对?师兄,我们快过去,捉住这放火的贼,我要剥了他的皮。”
骤然间,一条人影从屋顶上似落叶般的飘进阁来,清脆、娇美而带点冷意的声音从来人口中响起:“你们不用过去了,我不是来了吗?”
楚无门、言大少一时惊愕,定定神,在灯光下一看,是位面带微笑,艳丽绝俗的少女,所谓声、色、艺俱全的醉人蕊,与她相比,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不论身材、美容、神态,全将醉人蕊比下去,而且来人双眉梢往上扬着,显得不但狡黠,更含几分杀意。
言大少惊问:“你是何人?”
“哎!你们不是要四处追踪我的下落吗?怎么反而问我是什么人了?”
言大少一怔:“你就是江湖上人称的青衣狐狸?”
“怎么,看来闻名不如见面,见面胜似闻名了吧?我是不是使你们失望了?”
言大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发誓要捉到的人,为二弟报仇的女子,竟然是这么一个妖滴滴美艳人寰的少女。楚无门也惊震,他虽然在暗中算计莫纹,但也从来没见过莫纹,总以为一位江湖上的女子,美也美不到哪里去,顶多有些媚人的风度而已,哪想到是这么一位美艳绝俗、神蕴飘逸的少女。这么一个少女,竟能弄得武林失色,黑、白两道上人的惊震,真是叫人大出意外。
就是醉人蕊和百花楼的几位歌妓,也忘掉目前的危险,一个个目不转睛在打量着莫纹,自问自己不及莫纹十分之一。有她在,令百花楼群芳尽失色。
莫纹对楚无门说:“我以为你是安化城的一位长者,原来是湘西言家的一条看门狗。这才是人不可貌相。你昨夜在暗中指挥的一台戏,可惜瘦和尚和焦七演得太不像话了。要不是昨夜里我为了活捉焦七,恐怕你早已成了我剑下的游魂野鬼。”
楚无门惊愕:“什么!?焦七被你捉去了?”
“你以为他缩在马寡妇家中吗?要不,我怎么知道城里赌场、酒楼、妓院和这一间当铺,全是你一人打点的?”
言大少问:“那么说,几处的火,都是你放的?”
“是呀!等一会,这里和前面的当铺,也成为一片火海了。这是言家招惹我的第一个报应。”
“黄毛丫头,我要你的命!”说时,言大少一掌拍出,掌劲的威力,的确比言二少厉害得多,一边说:“师兄,你快去叫我十多名亲信来,别让她跑了。”
莫纹闪开了言大少的一掌,同时盘龙宝剑出匣,横在楚无门的面前:“你别去了,就是去,他们也不会跟你转回来。”
言大少一怔,停了掌,问:“什么?不能来?你已杀了他们?”
“你们在这里饮酒听歌为乐,他们不会在杏花楼里饮酒赌钱为乐么?他们赌得晕天晕地的,连自己姓什么也忘了,会跑来这里解救你们么?不错,有一两个清醒的叫我杀了,但大多数都给我封了穴位,动也不能动,已像死人一样。”
言大少吼道:“就是没有他们,我也可以捉住你。”
“这话却有点英雄气概。不过,你不怕伤害了这几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么?最好你先将她们打发出去,别错伤了她们。”
言大少说:“好!你们快出去!”
这几个妓女,在言大少出掌和莫纹出剑时,一个个早已吓得花容变色,全伏在地板上。现在听说叫她们快离开,还有不逃命的?一个个连乐器也不要,慌忙跑出阁去了。她们跑到假山下,惊动了假山下的几名楚府打手、护院,一问,知道上面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急忙拜上来看,见一位青衣少女,用剑拦住了楚无门,说:“你别想跑,单凭言大少一个,恐怕不是我的对手,你们最好还是联手齐上的好,别叫他死了不服。”
楚无门冷冷说:“姑娘,你未免太放肆了!”
“我要不放肆一点,能来闯这蛇窝么?”莫纹说时,突然宝剑往后一挥。既不转身,也不回头,将一名突从她背后击来的打手挑翻,继续对楚无门说:“你最好叫你的手下别乱动,不然,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