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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拿开,冷冷地说:“老夫不喜欢开玩笑。”
莫纹收了剑:“不错!你的确是黑鹰。”
哭笑二长老见莫纹倏然刺出一剑,惊震了。黑鹰不管怎样,总是救过了自己,而且也同时救了莫纹的,怎么莫纹突然向他下手了?这不是恩将仇报么?听莫纹一说,明白莫纹是以武功试探黑鹰的真假,才放下心来。
黑鹰仍然毫无表情地说:“现在你相信了吧?”
莫纹问:“你怎么跑来的?”
“用脚!”
“我可没有请你来的。”
“老夫一向不用人请。”
一只叫化鸡,黑鹰很快全吞到肚子里去了。他武功俊,吃东西的功夫也了得。一见笑问:“你要不要喝酒?”
“唔!”
一见笑抓起酒坛想递给他,黑鹰说了一句:“不用!”一见笑将酒坛放下,问:“你不喝酒?”
话没说完,只见火光之中,一条银线从坛子里飞出,直落了到黑鹰的嘴巴里。银线消失后,黑鹰只说了一句:“这酒不错!”
不但哭笑二长老,连莫纹也惊讶了:好深厚的功夫!空中、水里摄物,莫纹用掌也可以办到,但要用嘴巴摄取,就不可能做得到了。
莫纹问:“你一向这么饮酒?”
“不!老夫只是不想麻烦笑长老。”
莫纹又问:“你今夜里来,不只是来吃鸡喝酒吧?”
“当然不是。”
“要慕容家的武功绝学?”
“唔!”
“可是我们还有一场武没比哩!”
“老夫不想比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你身上根本就没有,老夫就是胜了,你也交不出来。”
“那你想怎样?”
“要人!”
“要我?”
“唔!因为你就是一本活的武功秘笈。”
“你想,我会跟你去吗?”
“由不了你作主!”
“那么说,我们只有拼一死活了!”
哭笑二长老也不由拔出了打狗棍。一见哭说:“你想动一动莫姑娘,得先取了我们的性命才行。”
莫纹说:“我承认你武功极好。但凭我们三人之力,你恐怕也不易获胜。”
“老夫胜了你们三人怎样?”
一见笑说:“胜了,你将我叫化的性命拿去好了!”
一见哭说:“我也是一样。”
莫纹说:“我嘛,只好陪他们一块啦!你得到的,只是三具不会说话的尸体。”
“老夫要的是活人,要死尸干吗?”
莫纹说:“这恐怕难了!”
黑鹰逼视着她:“你宁愿死?”
“必要时只有这样。”
“哼,你落到了老夫手中,恐怕死不了!”
一见哭长老将自己怀中的一块青竹符令交给莫纹:“莫姑娘,你先走,找我们金帮主去,让我们来挡他一阵。”
一见笑说:“快!有了这块符,你只要找到我帮的任何一个弟子,他都会带你找我们金帮主的,快走!”
莫纹一阵激动:“不!我怎能丢下你们而走的?你们先走,由我来缠住他好了。”
他们三人,在今天上午,还是正邪两立的敌对派,现在居然成了生死之交的朋友,令黑鹰看得大为惊讶。他奇怪地盯着哭笑二长老:“你们不是也在要慕容家的武功绝学么?”
一见哭说:“我本派的武功还学不了,要慕容家的武功干什么?”
“那你们追踪她干什么?”
“我们只是不想慕容家的武功绝学落到了旁门左道人的手中。”
一见笑说:“以阁下的武功,足可傲视江湖了,何必要贪图慕容家的武功?”
“老夫是嗜武成癖,不但慕容家的武功绝学,就是丐帮的降龙伏魔掌和打狗棍法,老夫也想夺取。”
“天下武功,你都想要?”
“不错!”
“那你为什么不去少林寺夺取七十二绝技,却跑来夺取慕容家的武功?”
“少林寺的武功绝学,老夫当然要夺取,但可以慢慢来。目前,慕容家的武功绝学却是人人都在夺取,老夫已是慢了一步,让这小狐狸夺了去。所以,老夫先赶来了!”
本来,一见笑故意与黑鹰纠缠,没话找话,示意莫纹快走,谁知莫纹却不愿先走,他不由朝莫纹发起火来:“你这狐狸,一向不是顶聪明的么?怎么现在这般傻了?还不快走?你真的要死了才走么?”
一见哭也催着说:“莫姑娘快走吧。”
黑鹰摇摇头:“她走不了!”
哭笑二长老问:“她怎么走不了?”
黑鹰“哼”一声:“就算老夫今夜里不捉她,她明天也会落到了玄冥阴掌门的人手中。”
“你怎么知道?”
黑鹰讥讽地说:“你们去找那四个红衣番僧,人家却早已在这一带布下了天罗地网,你们等着去送死吧。”
哭笑二长老一怔:“真的?”
莫纹却问:“所以你今夜里来,就是想带走我们,不落到他们手中?”
“老夫带走的不是你们,而是慕容家的武功绝学。”
莫纹狡黠地说:“那还不是一样吗?”
“你要这么说也可以。”
“那你带我们走呀!”
“你们最好连夜往东南走,天明走出这一带山岭,或许可以冲破这面天罗地网。”
莫纹说:“我们多谢你啦!”
黑鹰仍木无表情地说:“别多谢,老天也没安好心,只是不想活的武功秘笈落到了西域人的手中。”黑鹰说完,一晃而逝,真是达到了轻功最上乘的佳境:来无踪,去无影,没半点声息,仿佛平空消失一样。
哭笑二长老呆了好一会:“他就这么的走了?”
莫纹说:“你们吃饱了没有?没吃饱,便带在路上吃,我们也快离开这里。”
一见哭迟疑地问:“我们真的走?”
莫纹说:“黑鹰不会骗我们,他也没有这个必要骗我们。”
一见笑说:“不错!我们往东走的好!”
他将没喝光的酒,分别装进了自己和一见哭的葫芦里,带上煨熟了的红薯,三人一齐施展轻功,连夜离开了这破烂的山神庙,联袂往东南急奔而去。庙里,仍留下那堆篝火在燃着,不啻摆了个空城计。
在很远的山峰上,的确是有人在盯视着这火光,一些人影也迅速蠕动向山神庙靠拢过来。临天亮时,他们扑进了破庙,除了一堆仍有余温的炭火和地下洒满了鸡骨红薯皮外,只剩下一个窄酒坛,什么人也没有。这些人全都大眼瞪小眼,不知莫纹三人跑去哪里了,带队的银佛爷班石圆瞪双目,吼着:“给我在这破庙四周搜索,别让他们跑了!”
明月、徐尘、扫雪三位使者立刻带着武士们分开搜索,破庙四周半哩之内都搜遍了,结果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只惊走了一些野兔和山雀。
这个失去了半只耳朵的佛爷,带着对莫纹的仇怨而来,明月、扫雪更是对莫纹怀有极大的仇恨。他们都愣了,相视而问:“她怎么走了?是谁暴露了这次行动的?”
自从莫纹出现在那村子之后,立即为玄冥阴掌门暗藏在村里的耳目看见了,用飞鸽传书,报告给白石山中的碧眼教主知道。
碧眼教主不动声色地比中原武林群雄先赶到了桂南,隐居在白石山中人迹罕到、野兽出没的深林峡谷中,指挥着这次擒获莫纹的行动。
他从暗藏在群雄中的耳目那里知道了莫纹在浔江边与中原武林人士交锋后,正往自己隐藏地的方向逃来的消息后,立刻派出人马有意引开追踪莫纹的武林高手,更派出了四大护法、轻风使者和一批武士迅速拦截莫纹,想在中原群雄赶到之前活擒了莫纹,然后无声无息地消失。满以为四大护法出手,必定马到功成,想不到四大护法中的三位佛爷和轻风使者,都先后受了不同程度的伤,结果是失败而归。
现在一下又接到了莫纹行踪的消息,他顿时大喜,立刻着手行动。可以说,这一次山神围捕莫纹的布局,完全由教主亲自策划,由满怀仇恨的银佛爷和三位使者执行。班石和三位使者除带了一批武功较好的武士外,更带了一百多个弓箭手和暗器手,不论弓箭、暗器,全都煨上了令人昏迷不醒的毒药。他们在半夜里出动,悄悄地向破山神庙包围而来。
碧眼教主失算了一着,没有将神秘莫测的黑鹰考虑进去。当红衣番僧班石银佛爷吼着带人在破庙四周一带搜索时,莫纹和哭笑二长老已离开破庙有百里之遥,来到了梧州府容县所属的容山山岭了。
他们在晨雾中打量了四周一下,一见哭说:“我们跑到什么地方了?”
一见笑说:“管它是什么地方,我叫化可跑累了。”说着,他躺了下来,一边嘀咕着,“什么天罗地网,说不定那黑鹰耍了我们。”
莫纹说:“你既然知道他耍我们,干吗要跑?”
“你们都跑,我叫化不跑行吗?”
一见哭“咦”了一声:“好像不远有座和尚庙的,我们要不要去那里歇歇?”
莫纹一看,果然在远处的绿林中,一座红墙绿瓦的寺院隐隐可见,说:“不错,那里是一座寺院,你们累了,到那里去休息一下也好。”
一见哭问:“你不去吗?”
“一大清早,我这么一个女的跑去那里,不叫人思疑?你们去就不同了,谁也不会怀疑你们。”
“那我们以后怎么会面?”
“只要留下约好的暗记,自然会找到你们。”
一见笑坐了起来:“你不杀那红衣光头了?”
“杀!怎么不杀?我先在这一带等候时机,以出其不意的手段杀了他。”
“你一个人干?不要我叫化俩了?”
“我不想再麻烦两位了。
“不行!我叫化俩可不放心你一个人去,赞普这番僧的武功,可不是好应付的。”
莫纹微笑了:“单是他一个人,我自问可以应付。再说,我可不是什么侠义道上的人物,用不了跟他讲什么光明正大的交锋,不像你们,先打招呼才动手。我呀,什么手段都可以使出来。真的杀不了他,我还可以走。”
一见哭说:“莫姑娘,这样吧,你去哪里,留下暗记,我们跟踪着你。”
一见笑说:“是呵,我还想吃你弄的叫化鸡呢。”
“是吗?你们以后一定有机会的。看!那边有两条汉子朝我们这山坡走来了!”
哭笑二长老回头一望,果然远远山道上,有两位当地打扮的汉子朝这山坡走来。哭笑二长老感到一阵微风轻起,一看,莫纹也不见了,一见笑怔了怔:“她怎么一下就走了?”
一见哭说:“看来,她真的不愿再麻烦我们。”
“那我们以后还会再见到她吗?”
“要是她有心避开我们,恐怕很难再单独见到她了。”
“那我们怎么办?跟不跟踪?”
“看看吧,老弟,我们到那寺院讨点斋饭吃去。”
“老哥哥,一提和尚庙,我就感到头痛。见了和尚,我准倒霉,不是逢赌必输,就是偷东西失手。”
“你不去?”
“老哥哥,我们不如问那两条汉子,看看这附近有没有小市集的还好。去寺庙,听的是豆腐(陀佛),吃的也是豆腐。到了小市集,说不定我们还可以讨到一块鸡骨吃。”
一见哭见他一副疲惫的神态,问:“你真的累了?”
“可不是。昨天我们跑了一整天,打斗了两场。昨夜又跟着那小狐狸跑了一夜,就是铁打的人也累了。”
一位武林中的高手,别说跑一天一夜,就是三天三夜,也不会累,何况还是一流的上乘高手。一见哭看了看他,问:“你是不是喝醉了不想走?”
“我也不知道,要是现在再有一葫芦酒就好了。”
“你那葫芦酒全喝光了?”
“不到半路就喝光了,要不,怎能跟那狐狸跑一夜?老哥哥,你也坐下来躺躺,等那两个乡下人上来,我们问问。”
一见哭只好坐下来,摸摸腰上的酒葫芦,发觉葫芦空了:“咦!我葫芦里的酒怎么不见了?”
“老哥哥,是不是葫芦口你没塞紧,让酒跑光了,真可惜呀!”
“不对!这酒葫芦不是我的。”
一见笑故作愕然:“什么,不是你的?你看清楚了没有?”
“这是你的酒葫芦。”
“我的?”一见笑看看自己腰上的葫芦:“对对,怎么我的葫芦跑到你身上,你的葫芦跑到我身上了?这一定是昨夜里我叫化装酒时调错了。”
一见哭盯着他:“老弟,你也太不讲义气了!你喝光了自己的酒,摸去了我的葫芦不说,还将你的空葫芦挂在我身上。”
“哎哎!老哥哥,真的是昨夜时调错了,你别误会。”
“快将我的酒葫芦还给我,让我喝两口。”
“恐、恐怕你葫芦的酒也没有了!”
“什么?你也喝光了?”
“大概是吧。”
“怪不得莫姑娘处处提防你。老哥哥我今后也得提防你了!”
“老哥哥,别这样。到了小市集,我一定弄满满一葫芦的美酒给你。咦!怎么那两个乡下人还没有上来?别不是他们打别处走了?”
一见哭一想也是,就是文弱不经风的书生,也该走到了,怎么他们还不见上来?便一下跳起来张望,跟着又“咦”了一声:“老弟,这两条汉子恐怕有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