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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巨力直冲摔出,向悬崖底下的深雾之中疾速跌落!
“黄连出卖了我和若梅!”这个念头在我脑子里轰轰闹着。
人,真是奇怪——有的能跟别人共享清福,却绝不愿与别人共度患难;而有的人能共度患难,却绝不愿别人与他共享清福!
我自忖我虽然算不上一个“好人”,却决不会苦心积虑地去算计谋害别人,特别是对朋友。我有时甚至宁可让别人受到的伤害能被我分担、承受,就算伤害我自己也不愿去伤害别人。
但这样的人,是否就是懦弱?是否注定了就是不会活得太久?
这一掌将我震得重伤,五脏六腑都似开了锅的沸水般翻腾不已。而耳边呼啸的厉风,又将我冲刺得昏昏糊糊。
“我这便要死了么?这便要死了么……”我迷糊地想着,“方才还想马上就可做个顶尖的武林高手了呢……”我又在心里糊涂地苦笑着,莫明其妙地嘀咕着。
眼前的景物唰唰刮过,只有一片模糊。隐约,我仿佛看到了若梅的衣物,零星地挂着、飘着,几处突岩上是一些碎肉、血渍…我也会马上就要去了……我似乎仍很清醒,觉得不会有什么奇迹出现。尽管我仍发慌地盼着有奇迹到来……
此刻,往事就像流星刹那划过心房。这几十年来的一却,记得或不记得的人或事情,竟突地在这一瞬间似巨涛汹浪般奔腾翻覆过了我的脑海……然而,这一切,都将要永久永久地逝去了……
此刻我有的,只有对死亡的惊惧恐慌,还有对生机的一丝衰弱的、隐约的祈盼……
恍惚中,我感到被什么东西挡了一下。但只一下,〃奇〃书〃网…Q'i's'u'u'。'C'o'm〃我便又向下坠去。而后接着又被挡了数下,强大的冲撞将我弄得几乎昏死了过去。但我还是能觉出我的下降之势缓了不少,随即便似一下跌入了一个软绵绵的所在,一大股柔和且强韧的冲力将我向上狠狠一托……我又只觉好似嗅到了一股很奇特的气味,接着整个人便昏昏糊糊地失去了知觉……
我死了么?
我这是在阴间冥界了么?…
我费力地睁开俩眼,全身从头到脚的阵阵剧痛使我意识到我真的还未死去,奇迹真的出现了。然而我又不禁想为什么不死去算了,省得……不,我不能死!老天爷既然鬼使神差地让我还活着,我就得要好好地活下去,去找黄连算帐,还有让别人来向我报仇……
阳光透裂而下,虽撕不破重重雾网,却足可使我看得清这四周的景象。我窝在一个软泥潭中,头正好打出,被一根大树枝托住,此外全身便都陷没在了泥沼里面。这泥沼甚是奇特,遍覆有无以数计的野花异卉奇草怪果,我眼见着它们缓缓地被泥沼吞没,又眼见有无数的这些东西鹅毛大雪般不断飘落下来,虽缤纷多姿,却终究无可奈何地沿着它们先辈的印迹被掩盖,被吞没……
我感到一阵暖洋洋、懒洋洋,似乎有一阵阵热流永无休止地从我全身的每一处地方浸入、奔腾,将我周身的伤痛和疲惫不断地驱赶出去。
这气味有极大股药性。我先能敏锐地嗅到这一点,后来便渐渐麻木了,觉不出跟平常有什么两样。
我扭头细细地四顾了一下,但见前后俱是参天入宵的竖崖峭壁,左右是不见尽头的一片烟雾朦胧,地面是五颜六色的泥潭水沼,间或也可见一些人或野兽的白骨竖立散布……
没有风声雨声,没有鸟啼兽吼,只有死一般的谧静,可怕的寂寞、孤独、空虚!
在这样一种环境,便是再投入现实的人也不禁会遐想翩翩。想什么?想昨天?想今天?想明天?想过去?想眼前?想往后?想你?想我?想他?想她?想亲人朋友兄弟姐妹长辈晚辈?想背负你伤害你的人?想你伤害过的人?想天想地想神想鬼想乱七八糟?……
当整个世界真真切切只剩下你孤伶伶的一个人时,你会是怎么样的一种感受?
我便这样孤伶伶地躺着。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才会爬得起身来,也不知道我是否还能再回到那个花花世界中去,去面对我的仇人(我也不敢再奢望见到朋友们了)。至少,目前我还不想动,也动不了。
可是,那邪恶的“九转春丹”的功效竟又不可抑制地勃然暴发了——女人,我此刻多么需要女人!多么渴望发泄!但这鸟地方哪来的女人?甚至连他娘的母狗都没有一条!于是我便强忍着巨大的痛楚,颤巍巍地将左手探向了俩腿之间……
如此,过了一天。又一天,再一天……
阳光总是匆匆而逝,我多么想永远留住它。而黑夜又总是那般地漫长。死一般的静夜,可憎可怖的长夜!
还是这一片沼泽泥潭,还是那几堵崖壁,还是那面模糊的云天……一切,都不会因谁而改变。
我没有感到一丝饥饿。周身极重的伤势已在这一月间渐渐好转。我明白这是众多奇花异草经年累月堆积的这个“药沼潭”的功效,使我不但在此期间不需吃一点东西喝一滴水,反而疗好了我的内伤外创,功力竟也似增长了不少——可是,若梅呢?她能有我这般好的运气么?她此刻已粉身碎骨香销玉殒飞往天国仙界了,她短暂凄凉的一生便从此永远不再……还以为有了我,她便会幸福地活下去了呢……
去了也好,省却了再烦恼。可我清楚我还不到去的时候,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去做,恩怨情仇都还未了!
于是这一天,我默默行功了一遍,感到伤势全愈,便提足了功力一跃冲起,脚尖在沼泽地上连连轻点,一口气便飞蹿到了西边那堵悬崖壁下,立在了一块小岩石上面歇息。
我全身上下破烂污浊的衣裤随着稀泥沼哗哗流下,不多时我便只剩下数条破带残绦垂在身上了。
我又重重地喘了几口大气,蹬足拔起贴身在了崖壁上,施展出我最擅长的“壁虎游墙功”,手足并用一路向上飞速爬去,霎时便上了七、八丈高。我感到我的功力确实大胜往昔了,心里头竟不禁对击我下崖的黄连老朋友生出了一丝“感激”。
如此而上,不多久我便已蹿爬到了二、三十丈高处。下边的一切又已看不清楚,只见一片朦胧迷雾。
此刻我的真气稍有沉滞,便觑准了一处凸岩立在上面,左手兜绞住了一片缠藤枝叶,停下来调息。
正此时,我突地发觉左上方约摸丈余竟有一个巨大的洞穴,还隐隐有亮光泛出。我颇觉诧异,便斜斜蹿掠了过去,一下翻身落入了洞中。
但见此洞便如同一座院落般,地面以及仨壁俱为坚硬光滑的绿石所砌,越往里去越高大宽敞,向右拐了个大弯后才发觉竟有一个大出口从崖壁的另一边开出,既通风又光亮。
中间处最深宽,有石桌石橙石床各一张。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这里恐怕才真正是‘绿袍老怪’闭关之处——玉女峰并非真个很秘密,故而他才会隐居此洞了……而那四支灵芝所在的洞府,不知怎样了,我还是不去看的好……”忆及若梅,我又不由一阵心酸。一边在石床边坐了下来,我忽地发觉这床上竟刻有密密麻麻的诸多蝇头小字及人形图解,铺满了整张石床。我心头一动,仔细看去,见这些文字图解果然就是“绿袍老怪”的绝世武学秘技——“三阴绝户手”!
我按捺不住兴奋之情,心儿砰砰跳着地看下去……但待我刚看了几行字后,我又不禁讶然失笑了。敢情这项神功练成之后身手当可列为绝世顶尖高手,功力可飞增数十倍,招式更是阴损恶毒至极——可要付出的代价是,男人必先自宫!而女人,是万万练不成的。想来“绿袍老怪”当年对此功也未大成,只因他舍不得自宫,更反而大肆淫乐走火入魔而功力锐减……
想来以黄连如今的武功,我恐怕就是二、三十个也斗他不过了。我清楚,武功本就很高强的黄连受了四支千年灵芝及几只雪山神兔之惠后,其功力飞增,身手当已如魑魅般可怕,我若不练成这绝毒极恶的“三阴绝户手”的话,恐怕在他手下连一招都走不过了。
自宫,对我而言,又算得了什么?
探尽人间美艳,极致龌龊能事,做绝万恶勾当,便算不要练功,我也打算要将身上的罪恶之源毁掉了——而黄连呢?此刻他还会舍得自宫么?他变得怎样了?恐怕已是成为武林霸主、一统江湖了罢?恐怕身边如云美女搂拥在怀而已忘了过去、忘了罪恶了吧?他那被他亲手杀死的老婆和女儿此际可安息么?他偶尔可会想到一下她们么?我在床上躺下,麻木地想了许久。
肚子一阵咕咕叫,敢情离开了那个“药泥潭子”的神效,再没有东西下肚的话我可抵挡不住了。
于是我便到外边转了两趟,摘了数十个不知名的果子回来,坐在床沿慢慢地啃。吃饱后,我又去了一趟遭,采了大把大把我认得的治创草药回来,将药捣好。
俗话说“饥寒起盗心,饱暖思淫欲”,我肚子刚填满不久,那一阵不可抑制的冲动又涌了上来。
此刻我又想到道家名士的一句诗:万恶淫为首,论迹不论心,论心终古无完人。这譬如“万药谷”的谷主所言,无论是正义凛然的大侠、矜持羞涩的淑女或道貌岸然的出家人都好,恐怕每人心里头都会有一些龌龊荒唐的想法,恐怕谁都想在欲海之中驰骋遨游,只不过为礼仪伦理教条所束缚而绝不敢表露在言辞和行动上罢了。
而我呢?尽管我心里对这一类事已是深恶痛绝,但我却离不开它!
很多人是“有心无迹”,而我却是“无心多迹”!这恐怕便是“万药谷”四位谷主造就的我这类“四不像”的人罢?我决不是什么正义凛然的大侠,也不是什么六根清静的方外之士,但我也不承认我是地地道道的“采花淫贼”!
事实上我是。
甚至我干的丑恶勾当绝不会比任何一位同道中人少得了多少!
但我始终认为,我跟他们是不同的。只因我心里极不情愿,而只不过是受药力所驱罢了。
而此刻,我终算要摆脱这一切了!
所有的罪恶,所有的龌龊,从此后将与我绝缘!
手抚着那丑恶的物什,我想再来最后一次,把我所记得的好看的风骚的妖冶的妩媚的清纯的冷艳的高贵的淫贱的女人全都再想一次!
于是……
在这紧要关头,我突地想到了一个古怪荒诞的念头——不知在眼下这种状况,一刀下去会是个什么滋味?
自古以来受宫者有在这种状况之下的么?
我便来尝试一下罢!
于是我便抽出了贴身匕首,将锋利的匕沿贴在了俩腿之间那勃然怒立的坚硬物什上。
我没再多想什么,只是暗骂了一句:“丑陋的兄弟,去罢!”手起匕落间,一阵沁凉之意掠过心头,随即是一股汹涌而至的天大剧痛,又隐隐夹杂有一阵阵残酷的爽快舒畅。
那些红的白的腥臭的汁液狂喷不已!
我强忍着剧痛,自行点穴将血止住,用事先备好的草药敷在了创口,又将一根空心芦草管插在了撒尿处。
中卷(上)
接下来我便躺在石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但见这石床颇有些不凡——我满身的大汗竟在眨眼间已被它吸得干干净净。静下来后,我仍这样静静地躺着。
光亮黯淡了下来,黑夜又已来临。
如此过了一夜。
第二日早,我随手抓几个果子吃了,又将草药换了新的。
伤口好得极快,有些痒痒的,眼见就要脱痂了——这固然是要归功于那些珍贵奇效的草药了。
余下无事,我便挪了挪身子,开始看石床所载的“三阴绝户手”心法,一边记一边思索。好在我并不很笨,悟性也还算不错,一个上午便已参透了大半。
如此又过了一日,伤势已完全好了,我便开始习练“三阴绝户手”的招式,一边默析心法。
在这等与世隔绝的幽静之地练功,那是再好不过了。至于功夫的应练运用,等到江湖上再说罢。
如此不懈地习练得半月有余,我已将这套惊世骇俗的神功奇技弄得极为得心应手了,感觉有一身阴柔恶毒的霸道功力充溢全身,行动快疾有如魑魅。而拉尿时我也不用再像个娘们似的蹲着了,我可行功运气将那些臊物如水箭般一阵逼射而出。
此刻我的身手能与就着雪山灵兔鲜血服用了四支千年灵芝的黄连抗衡了么?
我不清楚。
我清楚的是我已发觉我的胡须和汗毛都已褪落殆尽,喉节也在缩小,张口出来的声音更是变得越来越尖涩,只有运功逼气方能说得如常。
而最让我恐惧的是,我隐约觉得我的心理也在起着极大的变化,过去爱过的恨过的梦过的睡过的女人一点点都懒得再去想了,我竟有些渴望见到一位雄壮魁梧的虬髯大汉!
我已真的不男不女了!
我已成了个怪物!
我能意识到这一点,却也无法改变心里头的想法。
先前那些“高尚”的念头,此刻也被后悔压住了。
但是,我毕竟仍然还能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