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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行九回过神来,一伸脚将关妙子格开,摆手道:“妙子,你就不肯放过少帮主么?!”
关妙子狠狠咬了咬牙道:“你真要护着他、不肯让我杀了他?!”
陶行九坚毅地一点头道:“不错!陶某不能一错再错,成为丐帮的千古罪人!”
关妙子忽地狂笑起来:“什么一错再错?!你早已错得无可救药、早已成了丐帮的千古罪人!丐帮的人是决不会放过你的!……”忽又对褚宗侗鄙夷地一笑,“呸”了一口道:“姓褚的蠢货,你有这条狗护着,姑娘杀不了你——往后咱们若再见面,姑娘仍会要你的狗命!”说完,双足一蹬,人已惊兔般蹿出了柴房门。
陶行九呆了片刻,对褚宗侗一抱拳道:“少帮主,陶某自知无颜再立足于江湖,从此将隐居山林,不再涉足江湖一步!还望少帮主多保重,陶某就此告辞了!”言罢,他也几步蹿出柴房,一路狂奔而去。
褚宗侗木然地坐在地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痛苦绝望的表情并不能真正代表万分痛苦,真正的那种万万分的痛苦,又岂只是痛苦的表情所能表现出来的?那种痛苦,已经使人麻木、已经使人心死!
他看了一眼甜儿的尸身,微微叹息道:“甜儿姐姐,褚某对不住你……”说着,他也蹒跚地出了柴房……
第十二章 太湖英豪
金轮流霞下的太湖,波平万顷连空,千帆风影,滨岸野绿,天青垂水,柳翠指拂,百花竞艳……这只是平常时的风光。
此刻湖上正是刀光闪闪,枪来剑往,怒吼哀嚎,血光暴泻,残肢飞溅……
杀声不断地激荡、激荡,血光不断地荡漾、荡漾,残尸不断地浮沉、浮沉——美丽圣洁的太湖,正在进行着一场惨绝人寰的大杀戮!
白皑皑虽不愿多杀人,却也痛恨官府皂白不分横蛮霸道的行径,碧灵软剑挥处,必有官兵倒下。而他自身所中的刀枪剑戟之数,已是无法计量。
万巫厉吼连连,铜笛横扫直戳,专挑一些武官下手——那些武官中固也有数人身手不弱,却又怎能抵得住“万毒公子”致命的攻击!' 。。'
白天乐的兵器却是一把寒光闪闪的切菜刀,他全然不顾攻向自己的兵器,欺身一刀接一刀地将诸多官兵的脑袋一个个切了下来!他身着苏州知府熊孝普家的祖传至宝“龙丝软甲”,故然不怕刀枪;他的这套古怪的“切菜刀法”,却是学自前朝“关外游侠”魏空空所遗下的一本武功秘笈,专门贴身近攻,十分凶险,且很实用。
萧玎珰和萧玎玲亦施展灵巧的剑术,刺倒了一个又一个的官兵!
“成都第一剑”司马闪与官兵头领何占魁从船上战到水面,再从水面战到空中,杀得难分难解、难解难分!
“霹雳堂”掌门人唐三斗独斗官兵大将贝赐仁,不时以火器夹攻,杀得贝赐仁狼狈不堪!
丐帮“风雷掌”洪极刚、“夺命诸葛”风际财、“如来手”章太希几人领着几百丐帮弟子将官兵飞切包割,逐块逐块地歼灭!
郑承勋父女数人带着大批渔民,船上和水下齐攻,连歼十数只敌船!
那边太湖水路瓢把子钱长方挥舞一柄狼牙巨棒,虎吼声中连连扫倒大片大片的官兵!他的子女、女婿们亦不甘落后,与众多渔民一道舍生忘死地拼杀在刀丛剑林之中!
“金扇子”樊占舟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身形稳健而出手如电,一把钢刃金扇神出鬼没,一口气刺杀了数十名官兵!
“无情剑”西门无恨出手狠毒凌厉,如虎入羊群,兔起鹘落官兵阵中,魑魅般将十数名官兵劈成了数十块碎尸!
“千臂罗汉”葛千贤手无寸铁,漠然地随手拈来一个官兵,轻轻地一把将这官兵撕成了两半!跟着他又随手抓来一人,正好将左侧袭来的几柄长枪挡住——从他的杀人手法看,原来一个个生命的结束是如此容易!
“太湖天骄”顾天苏长啸数声,潇洒自如地穿梭在刀光剑影中,手中硬剑随手挥处,必有官兵惨叫倒下!
“太湖温侯”李少仇两柄短戟连刺,一人独战武功不弱的苏州知府大公子熊志、二公子熊照和四公子熊烈而居上风——倘使吕布重生,目睹李少仇的飒爽英姿亦会汗颜!
“千钧铁锤”孟重两柄纯铜八棱圆锤狂抡乱砸,触者即伤,红黄白汁不时暴射!
“万斤棍王”邬大强已成了一个血人,身上遍是伤痕,一根大镔铁棍仍虎虎生风连扫数大片官兵,口中兀自大声嚷道:“操你奶奶个熊的!”
“太湖花少”邹一兆嘻嘻笑个不停,手中一柄精钢匕首却在无声无息中插进了数名官兵的后腰之中!
“太湖仙姑”方悔小和“太湖铁观音”马小回只是各自立在一艘船的船头不停地发出铁蒺藜、莲花弹和飞蝗石之类的暗器,连连杀伤多名身手不弱的官兵!
官兵虽人数较多,但先前被“霹雳堂”的唐三斗、田希成诸人的火器杀伤不少,又有数艘战船被凿毁,更遭这一番密不透风的疯狂围杀,此刻已死伤了八、九成。而石公镇一方,亦有千余伤亡。
当日渐西沉,如血夕阳更烘托出此刻太湖的粼波如血!
无以数计的尸身漂浮在血波之中,刀枪剑戟四处乱插着,断桅残橹,败帆破桨,无数船首船尾铺满了残肢碎尸!
两万多名官兵,除仍在苦战的何占魁、贝赐仁、熊志、熊照、熊烈和十数个身手较硬扎的武官外,其余的已尽数被歼!
石公镇一方的两千多号人也只剩下了五、六百,钱长方、郑承勋等数十人也已一身是伤,个个都好似刚从血缸里爬出来一样!
万巫、 白天乐、洪极刚、风际财、章太希、樊占舟、西门无恨、葛千贤、顾天苏、李少仇、孟重、邬大强和邹一兆等人不喘一口气,夹攻上去,将何占魁、贝赐仁、熊志、熊照、熊烈和十数个仍在拼斗的武官尽数生擒活捉!
众人回到石公镇岛上,经过一番整理后,郑承勋再派人去看了一下柴房,去的人吃了一惊,忙跑回来如实禀报。
郑承勋正要去看褚宗侗,褚宗侗已自己摇晃着走进了大厅里,对郑承勋淡然道:“郑叔叔,对不住,我放走了两个奸细,还害死了甜儿姐姐……”
郑承勋深深地吁了一口气,凝视了褚宗侗良久,微叹道:“罢了,褚世侄做事,自有自己的道理。”
万巫却冷笑道:“他有何道理?!简直是愚笨糊涂之极!嘿嘿,往日那个狂妄刁钻、横蛮泼赖的褚少帮主哪里去了?!如今的褚少帮主,只不过是具行尸走肉、只是个窝囊废罢了!”
褚宗侗淡淡一笑,似对万巫之言毫不在意。
众人休息了一阵,各自用了些点心、饮了些茶水,均已恢复了精神——虽打了个胜仗,各人脸上却都没什么笑意,只因这胜仗的代价是十分惨重的。
接着钱长方与郑承勋诸人商量如何处置何占魁、贝赐仁、熊氏兄弟和其余十数个武官之事,有数人便大叫了起来:“杀了他们!杀了他们!将他们全杀了!为咱们的兄弟姐妹们报仇!……”
郑承勋微一捻须,沉吟着对钱长方道:“亲家,你看如何?”
钱长方一摆手道:“诸位,请静一静!”待见众人平静下来,他方略一皱眉道:“钱某的心情和大伙一样,恨不得将这些官兵千刀万剐炖油锅!但诸位可曾想到,官兵也是人,也有妻儿老小——钱某原也是吃粮当兵出身的,也深知做官兵的苦处……苏州知府为官倒还算清正廉明,深受百姓爱戴,他的几个儿子也都文武全才,并无恶名,殊为难得——他们也是受皇恩、吃俸禄,不得不为朝廷卖命啊……”
有几人立刻道:“莫非钱当家的要将这帮人放了不成么?”
钱长方道:“若将他们全放了,自难以叫众兄弟心服——依钱某看,放了熊家三兄弟,其余之人全部斩杀,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众人一阵默然。
万巫则微笑道:“钱当家此举实乃英明得当、卓有远见——既铲除了苏州知府的得力爪牙,又卖了个大人情,还为日后郑老爷子重夺江山铺下了一条宽坦大路……”
众人听得万巫如是一说,便纷纷道:“就依钱当家的!”
何占魁、贝赐仁诸人被押了上来,钱长方便将方才的决定说了。何占魁听后冷笑不已,贝赐仁则颓然叹道:“不想这些草莽倒用心良苦……”
钱长方哈哈一笑道:“有句话叫做‘草莽之中多英豪’,贝将军难道不曾听说么?!”
熊大公子熊志慨声道:“钱当家的深明大义,也须知草莽终为寇,毕竟难成大业!当今皇上英明神武,钱当家的何不……”
邬大强跺着脚大骂道:“操你奶奶个熊!咱当家的先前不也是官兵么?!你小子败军之将、阶下之囚,还敢在此胡言乱语!看老子不一棍砸烂你个鸟头!”说着,举了镔铁棍就要上前动手。
钱长方忙出言轻喝道:“大强,不得鲁莽!”又对熊志道:“熊大公子,钱某念你等为人还算不错,姑且放你等一马——其余之事,你就不必多费口舌了!”说罢,便下令将何占魁等数人押下去斩首,又叫人将熊氏三兄弟解了绑,并派人将他兄弟三人送走。
将诸多事务弄清楚之后,众人便摆宴庆功,淋淋畅畅痛痛快快地大醉了一场。
第十三章 浪沧十三剑(1)
如此逗留了数日,众人便纷纷要离开石公镇。
郑承勋极力挽留万巫、白皑皑、白天乐、萧玎珰和萧玎玲几人多留数日,几人不便推辞,便仍旧留了下来。
司马闪、唐三斗、钱长方、褚宗侗诸人带着各自的人马纷纷离去,石公镇随即一片安宁,又仿佛一个孤海仙岛。
梦英、张保生夫妇和高金石几人未敢再回苏州城,打算长久住在石公镇了。
如此又呆了数日,饱览了太湖的无限风光。萧玎珰惦记家里,率先提出要回江陵去。
郑承勋听后,也不便再挽留,倒是提出要秋英和紫英两姐妹跟着他们几人一道去江湖上闯荡闯荡、磨练磨练。
菊英与高金石却也一定要跟着一道而去。
郑承勋对菊英叹道:“傻丫头,你真要去江陵,真要去寻那贼子么?”
菊英垂首道:“孩儿若不去,此生必定苦恨到死,倒还不如自己去闯一趟、走一遭的好……”
秋英忽对高金石嗔道:“那你呢,你为何也要去江陵啊?!”
高金石愣了一下,期期艾艾地道:“我、我、我、我自然也是跟着你去了……”
秋英撇起嘴,冷哼一声道:“谁稀罕你跟着呢!”
当下众人打点行装,悄悄地瞒着小龙儿,与郑承勋几人道了别,便一路向西而去。
弃船登岸后,陆路上行得数日,白皑皑、万巫、白天乐、萧玎珰、萧玎玲、菊英、秋英、紫英和高金石一行九人便已来到了鄂州城里。
此时天色已晚,几人便找了家大客栈住了下来。
就在他们楼下用饭之时,又有三人进了这家客栈。
看到其中那位瘦竹竿似的老者,白天乐不由轻声苦笑道:“麻烦来了……”
万巫也看到了那位瘦竹竿老者,便对那老者点了点头道:“林老哥子,你怎也会到了此地?”
这老者正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偷“妙手空空”林拂尘。他向万巫一抱拳道:“巧得很,万巫公子原来也在此处!”
万巫招呼林拂尘三人一同过来喝酒,又叫小二加了碗筷和酒菜。
林拂尘三人也不客气,就在一旁坐了下来。
林拂尘又给万巫九人引见了他身边另外那两位。一个是白面微须的中年秀士,江湖人称“折扇王”的大内高手王道毕,也即是昔年大将“王剑儿”王彦升的堂弟。另一位约摸二十三、四岁的年轻人俊逸不凡,剑眉星目,高挺鼻梁,玉面朱唇,脸颊两侧各有一个微微的迷人酒窝,却又偏偏神色冷酷,矜持傲然,一言不发。看他腰间所悬的长剑甚为高贵华丽,镶颗大红宝石。他姓孙名鸣鹤,江湖上从未听说过这么一号人物。林拂尘说他的武功深不可测,无论对手是强是弱,他都在十多招后可胜了对手,从未败给任何人。
而这孙鸣鹤的师父的名头,则使万巫和白天乐几人大吃了一惊——林拂尘说孙鸣鹤的师父就是百余年前隐居海外仙山的“浪沧客”独孤无名,虽名“无名”,却是一位名传后世久久不衰的大剑仙。看这孙鸣鹤年纪甚轻,竟会是“浪沧客”的传人,那百多岁的“浪沧客”竟仍可能尚在人世。
王道毕与万巫几人客套了一番,孙鸣鹤却仍一言不发,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白天乐早知林拂尘的来意,却并不点破,众人喝酒一时间倒还喝得甚为热烈。
正兴味时,忽地一阵阵阴风刮起,一忽儿电闪雷鸣,外面竟下起了瓢泼大雨。
孙鸣鹤面露喜色,起身向外走去。
白皑皑不解地问林拂尘道:“这位孙兄台要去做什么?”
林拂尘正待开口,万巫已答道:“据言‘浪沧客’平生只饮雨水,从小就未曾喝过一滴地上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