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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江湖-第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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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乐惊魂未定地一看,却见是宫十老用鱼竿甩线将他拉了开来,忙喘息着对宫十老抱拳道:“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萧玎玲已疾奔了过去,拉着白天乐的手急问道:“白大哥,你没事吧?”

宫十老凝视着孙鸣鹤道:“这位小兄弟的连环十三跳式‘浪沧剑法’果真厉害无匹!老夫四十多年前曾去过海外仙山,还有幸在令师‘浪沧客’手下走过几招,不知令师如今安好否?”

孙鸣鹤道:“家师仙逝前曾告知孙某,中原武林能放手与他一搏的,宫老先生便是其中之一了……孙某不才,想验证一下家师所言,不知宫老先生肯赐教否?”他言语虽似谦恭,神态间却浑没将宫十老放在眼里。

宫十老哈哈大笑道:“好狂妄的小娃儿!敢情独孤老鬼已不在了,难怪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就待老夫教训教训你罢!”话声中双肩微动,正待欺身而出,却被白天乐拉住了道:“何用前辈亲自出手,晚辈的兄弟他便对付不了——”说罢,对白皑皑道:“小喜,你去跟姓孙的比划几下如何?”

白皑皑微愣道:“我?”

宫十老看了白皑皑几眼,微吃一惊道:“果真不错,这位小兄弟倒不会惧姓孙的娃儿!”

当下白皑皑便解了碧灵剑,朝孙鸣鹤一抱拳道:“如此,在下就向孙兄讨教几招。”

孙鸣鹤傲然冷笑一声,随即铁青着脸冷笑道:“不知死活的无名小卒,孙某就送你上西天!”话声中沉身、吐气、出剑,又是十三路连跳式“浪沧剑法”狂泻而出,将白皑皑裹在了重重剑浪之中!

白皑皑一招都未能挡住,头脸、胸腹和四肢各中了数十剑,身上衣裳似雨蝶化飞般四处飘舞,却不停地挥剑向孙鸣鹤攻去,全然不顾孙鸣鹤剑法如何,只是自个依着“达摩剑法”的样式不断施出。

孙鸣鹤大惊,疾速暴退了十余步,见白皑皑仍是以那套只备形而不具神的“达摩剑法”攻来,不由甚是恼怒,犹心有不甘,沉声道:“孙某就不信邪!”话声中再度欺身而上,以硬剑碰软剑,数下后俩剑均无损缺。他又连刺白皑皑握剑之手,贯注以九成内力,喝声:“撒手罢!”

白皑皑被震得一阵歪斜,握剑之手旋溜抖动不住,但碧灵剑却始终未脱手。

孙鸣鹤面色微红,见震不落白皑皑手中之剑,便将长剑连连直刺白皑皑耳、目、口、鼻、咽喉、下阴等数处脆弱之地,招招均贯注了全身功力!

萧玎珰虽知白皑皑刀枪不入,但眼见他数块弱处连遭重击,心下仍不由惶急个不行。

白皑皑身形飘摆晃动不停,却并未受到半点创伤,仍是不紧不慢地攻着那套“达摩剑法”。

不多时,孙鸣鹤默然收剑,疾退了数步,呆了半晌方始叹道:“中原武林,果真多奇人!孙某伤不了你,请就此收招如何?”见白皑皑点头收了剑,他顿了一顿又道:“但你若想伤孙某,却也是万万不能!”

白天乐正待出言相讥,宫十老道:“此话倒也不差——你是独孤老鬼的徒弟,他的护身罡气自也传给了你……”

万巫与王道毕拆了百余招,仍未见谁占了上风。

万巫先自向后一纵,收了招道:“王兄请就此歇手如何?”

王道毕也收了招道:“王某正有此意!”

白天乐急对万巫道:“万兄也胜不了这位王兄台么?”

万巫微一沉吟道:“若单论武功招式、功力深浅,他比我稍胜一筹,千招后万某必败——但万某若使出毒功来,应当可在三百招后胜了他!”

王道毕抱拳淡然笑道:“万公子的毒功,改日王某再见识——今日到此为止,王某就此告辞!”又对孙鸣鹤道:“孙兄弟,咱们走罢!”

孙鸣鹤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萧玎玲几眼,对白天乐怪怪地一笑道:“白兄好艳福啊!”笑声中转身与王道毕一同大步而去。

白天乐心下一阵惴惴,暗道:“姓孙的王八孙儿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成他看上了玲儿?!……”看了几眼萧玎玲,只见一双含情美目正脉脉地盯着自己不肯离开一下,他不由暗叹道:“我这些年一直在避着玲儿,也好像从未将玲儿放在心上……唉,此刻我才觉得被玲儿这么好、这么可爱的姑娘关怀着是多么幸福,我真的是不能没有她了——可是,不共戴天的父母仇恨呢?!……”想到此处,他不敢再想下去,只是轻轻地搂着萧玎玲,一阵阵怜爱柔情汹涌上心头。

万巫几人与宫十老见过礼,宫十老感叹道:“真是强中更有强中手、江湖辈有人才出啊!几位小兄弟的身手已是不弱,那使扇子的王道毕武功浑厚扎实,出手严厉泼辣,颇为快、准、狠、稳,而那姓孙的小娃儿更是难寻敌手……”又对白皑皑道:“这位小兄弟更是身成不死之境,亦不惧那姓孙的娃儿,倒颇似当年少林四大武僧欲苦心造就之旷世奇人……”

第十四章 重见故人,似梦(1)

正说时,忽听一人高声道:“宫老!宫老!该回家吃饭了!”

一听得这个声音,白皑皑不由身子一阵剧震,几疑身在梦中。

一位清瘦老者缓缓而来,看见白皑皑诸人,他不由“啊”地一声呆在当地,身子微颤,嘴角不停抽动。

宫十老收好东西,眼见那人如此情形,不由奇道:“秋山,你怎地了?没见过生人么?!”

白皑皑却大步奔了过去,一下跪倒在这老者面前,轻唤道:“爹!”

原来这老者却正是白皑皑几年未见面了的父亲白秋山。

白秋山眼角微润,伸手将白皑皑拉了起来,细看了一番,喃喃道:“天乐,果真是你么?这几年爹一直在找你,却不知你在何方——你定受了不少苦累,心里不怨爹么?”

白皑皑摇了摇头道:“爹定有难言的苦衷,孩儿怎么会怨你呢?”

白天乐上前道:“这位就是……”

白皑皑点了点头道:“他就是我爹!”

白秋山看到白天乐,不由吃了一惊,诧声道:“这位小兄弟怎生跟天乐如此相像?!”

白天乐微笑道:“在下白天乐,跟你家公子不但相貌极似,且连姓名都差不多。”

白秋山亦微笑道:“原来阁下就是那个害得我家天乐吃监蹲牢的江陵大盗……”说到此处,忽转首对众人大声道:“此处谈话甚为不便,请诸位移驾寒舍,白某与诸位少不得要痛饮几杯!”

此刻裘盛秀业已醒转,由范忆娟扶着。于是众人便跟着白秋山沿着一条林间小道一路缓缓向西而行,白皑皑一边向白秋山引见了万巫等人。

白秋山一边与万巫等人一一见礼,脸色一边一阵阵变幻不定,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

这幽深寂静的林间小道,像一头巨蟒般蜿蜒盘旋了三、四里路。四周皇竹万竿,碧绿笼荫,层峦叠翠,吟啸一片——这等美景,却仍掩不住瑟寒秋风中弥漫的无限凄凉肃杀。

尽头,是两座全用青竹搭建成的大院落。

白秋山等人正走到前面这座院子的门口,里边已奔出一位丰腴美貌的少妇,冲白秋山轻声怨道:“爹怎地这么久才把宫老找回来……”忽看到白秋山身边围有诸多人,她不由微愣了一下,笑道:“原来是有客人来了……”待目光一掠及白皑皑,她顿时如遭雷击,身子一阵剧震,脸色霎时变得苍白如雪,整个人歪倒在了门柱上,斜倚着门柱朝白皑皑颤声道:“天乐,天乐,真的是你么?真的是你回家了么?我这不是在做梦么?……不是在做梦么?……”但见她不是白皑皑的发妻徐雪花又还会是谁?

白皑皑几步走上前,轻轻扶住她,柔声道:“雪花,雪花,我是天乐,我真的回家了……”

徐雪花抬起迷朦的泪眼,痴痴地凝望住了白皑皑,狠狠地咬了咬嘴唇,忽地一头扎进了白皑皑的怀里放声大哭了起来,双肩不住地悸动、颤抖。

白皑皑轻抚着她,默然无语。

菊英和范忆娟眼见此景,各自心头均是一片悲悸。萧玎珰笑眼噙泪,不知心中是喜是悲。萧玎玲撇了撇嘴道:“夫妻重逢,本是一件喜事,有什么好哭的……”

正此时,门里边忽地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雪花,怎地这么久了还不进来?”徐雪花闻言,不由悚然一惊,不知所措地里外不停张望。

只见里面走出一位瘦削清秀的年轻公子,见得众人,不由大吃了一惊。

徐雪花忽地掩面而泣,悲叫一声便向院里奔了进去。

那年轻公子急叫道:“雪花……”范忆娟早已冲了过来,拉住了他的手,啜泣道:“盛礼哥哥,你真的不把娟妹放在心上了么?”原来他却正是东京乌龙庄的少庄主裘盛礼。

裘盛礼脸色一变,挣开范忆娟,嘎声道:“姑娘,你认错认了!”

另一旁的裘盛秀忽地冷笑道:“嫂子,算了,裘家没有这种只知道逃避的窝囊废!”

裘盛礼呆了一呆,忽凄楚地一笑道:“妹子,你骂得好!大哥真是没用,对不住爹,对不住乌龙庄,更对不住你嫂子……”

裘盛秀依旧冷笑道:“爹日益病危,为的就是要再见你一面,谁知你这个不孝子竟躲在此地安享清福!”

裘盛礼期期艾艾地道:“我、我、我……”

宫十老叹道:“老夫两个多月前把你从江中救起,你却从不肯吐露自己的身世,不想你竟是裘戈濂的儿子……”

白秋山对白皑皑重重一叹道:“我见他甚是可怜,便叫他留了下来——又遍寻你不着,再见雪花孤苦伶仃一个人,便在一个多月前将雪花许配给了他……”

白皑皑身子又不由一震,呆了半晌,随后轻叹道:“也真苦了雪花——孩儿认为爹的做法并没有错,孩儿决不会怨谁的……”

万巫等人听得此事,不由面面相觑,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这时,另一座大院门口忽地颤巍巍地走出了一男二女三个老人,正是徐雪花的父母徐东来和张氏,还有白皑皑的母亲金氏。

这三人急急向这边走来,纷纷叫道:“是天乐回来了么?!真是天乐回来了么?!”几年不见,他们三人除金氏仍还较精神外,徐东来和张氏都已是老态龙钟了。

第十四章 重见故人,似梦(2)

白皑皑向他们三人磕了九个响头,起身道:“爹、娘,是孩儿回来了!”又探头张望了一下,问道:“爷爷呢?他老人家还好么?”

张氏轻叹道:“唉,你爷爷早两年就已过世了……”

金氏轻轻抚了抚白皑皑的头,慈声道:“真是我儿回来了,我儿还是一点都没变……”

白天乐在一旁细看了金氏与张氏一番,尔后微微摇了摇头。

徐东来忽地面色一变道:“天乐还是晚回了一个多月——往后雪花这孩子该如何做人?!”

正说时,里面忽地蹦蹦跳跳出来了一个青衣童子,扯住白秋山的手腕摇晃着脆声叫道:“爷爷,爷爷,快吃饭吧!快吃饭吧!”

白皑皑看着这青衣童子,不由微微一愣道:“这是小任儿么?”

这青衣童子朝白皑皑一翻眼,“咦”了一声道:“奇怪,这位叔叔怎么知道我是小任儿?”

白秋山指着白皑皑对小任儿道:“小任儿,你看,他是你的亲爹,快叫爹啊……”

小任儿闻言不由一呆,瞪大了眼向后退了几步,摇了摇头,坚定地道:“他不是我爹,小任儿没有爹!”忽又指着裘盛礼,大声哭道:“这个人我也决不会叫他爹的!他天天夜晚都欺负娘,把娘的衣服脱光了压在床上,还当我是小孩子不知道么……”小任儿一边哭叫着,一边远远地跑开了。

白皑皑、萧玎珰、万巫和菊英几人望着小任儿的背影,心里都想到了那个也“没有爹”的小龙儿。

裘盛礼脸色一阵剧变,忽地张嘴狂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指着白皑皑颤声道:“你、你、你就是那个雪花整天念叨着的‘天乐’么?!你为何如今才回来?!你为何还要回来?!你还不如干脆永远不要出现在她面前!你又叫我三人今后如何是好?!……”

裘盛秀冷冷道:“人家原来的夫君回来了,你还在此凑个什么热闹?!还是赶快回家侍侯爹他老人家,好好伴着嫂子……”

裘盛礼狠狠地挥了挥手道:“你不懂的!你不懂的!你不知道雪花是个多么好的女人!你不知道她正好有了我裘家的骨肉!你不知道我有多么爱她!……”

徐雪花忽然娇慵无力地走了出来,脸色苍白透明。

白秋山脸色一变,急道:“雪花,你这傻孩子,你服了什么东西么?!”

徐雪花朝裘盛礼凄然一笑道:“裘公子,雪花不能为你生下这个骨肉,对不住你了……”

裘盛礼心底如遭千钧重击,张嘴又是狂喷出一大口鲜血,只觉一个多月的缠绵恩爱直恍若隔世,颤抖着手指着徐雪花,颤声道:“雪花,雪花,你竟然叫我‘裘公子’?!你竟然不顾身上的孩子而要服毒?!……”说着说着,张嘴又连喷了几大口鲜血,同时一阵剧烈地咳嗽,脸涨得发紫。范忆娟赶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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