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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李笑天唯一能做的,只有缠斗,尽量拖延时间。唯一的希望,是凌云制服麒麟之后,前来帮手,那时必操胜算。
朱正的眉毛皱了皱,五福使朱正是何等人,岂有不明白战局转折的关键?
他的炼狱击出,替身边一个黑衣人挡住了李笑天一刀,然后向那个黑衣人使了个眼色。
黑衣人心领神会,“托”地战出战团,吸一口气,轻飘飘地便向山壁掠去。
李笑天暗暗叫苦,手中钢刀劲力大增,犹似狂风暴雨般向敌人斩去。但朱正等人奋力互援,更得隙进击,李笑天哪里冲得出众人重围?
掠出的黑衣人眼睛闪着光,崖上凌云头上白气蒸腾;显然已经到了紧要关头,他有把握只需要轻轻一刀,凌云纵不伤在他的刀下,也必做麒麟口下厉鬼!
他现在需要做的只是掠上崖上洞口,山壁虽然陡峭,但他的轻功恰好还很不错,所以剩下的事情简直比喝一口水还要容易。
但他掠上第一块山壁的尖石的时候,他突然听到脑后一股风声,他大惊——这本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他对朱正和自己的同伴很有信心,他们在一起已经配合过很多年,李笑天绝对不可能冲过来!
但这个人若不是李笑天,那又会是谁?
他已来不及多想,一个筋斗倒翻出去,已避开了背后的袭击,落在平地上。'。。'手机电子书
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血迹斑斑的人!
这个人本来应该连站也站不起来,但现在向他砍出的一刀,竟然还是霸气十足。
这个人似乎不是血肉做的!
黑衣人倒吸了一口气,他的眼中,除了惊奇之外,更有一丝尊敬!
这样的人,无论如何,并不是常常可以见到的。
黑衣人慢慢提起了刀,他对对手虽然尊敬,但他对自己也很有信心,他有把握在一招之内要了秦霹雳的命。
因为老虎虽然可怕,但一只受伤的老虎却简直比不上一只小羊羔。
所以,他的刀光飞起,一招“见血封喉”向秦霹雳咽喉斩去。
这一招他用了全力,并没有后着,因为,他已不需要后着!
但他却忘了一点:秦霹雳并不是小羊羔!即使是受伤的秦霹雳。
受伤的老虎终究还是老虎。
无论是谁把一只老虎当成小羊羔,都只有一种结果!
那就是——死!
黑衣人的刀眼看可以斩到秦霹雳的咽喉,秦霹雳的身子忽然一侧,钢刀差了几厘米,斩在了秦霹雳的左肩上,鲜血飞溅,但秦霹雳的刀却已刺入了黑衣人的咽喉。
刺得很深,所以,黑衣人想不死都不行了。
他的身子软软地倒了下去,眼睛突出,似乎到死都不相信这个结果!
秦霹雳笑了笑,他还想保持站立,但他却终于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朱正心里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一切本来都进行得很顺利,但现在秦霹雳虽然倒了下去,半路却杀出个李笑天。
凌云已经和麒麟僵持了快一个时辰,朱正却丝毫看不到击退李笑天的希望,如果凌云收伏神兽成功。。。。。。
朱正已不敢再想下去,他唯一能做的是催动炼狱,希望能早一刻将李笑天伤在斧下,但李笑天看上去虽然危险已极,却偏偏没有让刀光剑影沾着一片衣角。
李笑天神情虽然看来悠闲得很,但他却用了全力,即使这样,还有几次堪堪伤在朱正斧下,李笑天暗自叹道:武学之境,果然没有止境,当真是天外有天。
众人闷声狠斗,均知决定战局的关键便在凌云,忽听崖上一声长笑,那笑声来得好快,转眼间便到了跟前。众人只觉眼睛一花,一个高高大大的壮年人冲进战团。
笑声未绝,他已向一众黑衣人连下杀手,黑衣人只觉一股大力涌来,忙不迭向后急退。
朱正脸如死灰,缓缓道:“恭喜凌城主大功告成。”
凌云却不理他,急步掠去将秦霹雳抱在怀里,双指急点秦霹雳周身大穴,制住他血液外流,又从怀中摸出几粒药丸,喂到秦霹雳嘴中。
凌云察看他呼吸尚还平稳,脉搏沉稳,看来并无性命之忧,这才略略放心。他将秦霹雳倚在山壁,缓步向朱正和李笑天走来。
他走得很慢,却带着一股凌人的气势,李笑天心中一凛,暗道这沙城城主威名远播,果然名不虚传。
凌云向李笑天抱拳道:“若非阁下出手,老夫兄弟早已伤在敌手,阁下大恩,有用到凌某处,还请言语。”
他不谢李笑天解了自身安危,却先替秦霹雳许下了报恩的重诺,李笑天不禁为之心折,心道这人若非如此重义,只怕也不能独霸沙城这许多年。
李笑天微笑道:“凌城主不必客气。”
凌云缓缓道:“老夫客气是不会的,天下凌某人做不到的事情只怕还不多,阁下有什么为难之事尽可与老夫说。”
李笑天微微一笑,心道:“我出手救你兄弟,又岂是贪图你回报?”
只是这番心思却也不必说明,于是抱拳道:“多谢凌城主。”
凌云自顾自与李笑天说话,犹似朱正等人不存在一般。
朱正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陡地大喝道:“姓凌的,砍伤你兄弟的便是大浪帮朱某,你要报仇,爽爽快快便动手罢。”
其余黑衣人也是一言不发,围在朱正身侧。这些人明知绝不是凌云与李笑天连手之敌,竟无一人转身逃跑,委实也算得是铁骨铮铮的汉子。
凌云冷冷地看着朱正,淡淡地道:“你说的不错,无论是谁伤害了我的兄弟,都别想活着离开。”
朱正也板起了面孔,低声下气、没有骨气的事,大浪帮的人也是绝不肯做的:“无论是谁,想要大浪帮的人的性命,恐怕都不太容易,付出的代价只怕也不小。”
凌云仰起脸,看着天上的明月。
月光温柔地照着大地,就好像要见证即将开始的杀戮。
凌云缓缓道:“那就只有试一试才知道是你说的对还是我说的对。”
朱正和一众黑衣人握紧了兵刃,就连断了手臂的那个人都已用左手拿起了兵刃。
他们已准备拼命。
李笑天忽地叹了口气,喃喃道:“这么优美的月色下,为什么还有人要打打杀杀的大煞风景的事情?谁若想这么做,谁就一定是天字号第一的大傻瓜。”
凌云脸色变了变,紧紧地盯着他,道:“你不做傻子?”
李笑天笑了,他慢慢地道:“我是天底下第一个聪明人,这种事情,我是万万不会做的,而且在下还在想,像凌城主这么聪明的人,只怕也是不会做这样的傻事的。”
凌云没有说话,但他脸上的杀气却在慢慢消散。
凌云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李笑天若不插手,大浪帮和凌云之间,只怕谁也没有必胜的把握。
朱正的眼睛亮了亮,他的神色竟似有些感激。这个世界上真正不怕死的人并不多,就算是大浪帮的人也一样。
凌云冷冷地道:“朱正,大浪帮的这笔帐,凌某总有一日会向大浪帮讨回,你且记着。”
朱正也冷冷地道:“大浪帮随时恭候凌城主大驾。”
朱正说罢,向凌云和李笑天拱拱手,带了手下,抬了死伤兄弟,扬长而去。
凌云看着朱正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说话。李笑天叹道:“月色虽美,可惜此时无酒,凌城主,你说是不是?”
凌云转过头看着李笑天,忽道:“李公子说得不错,李公子若随老夫回沙城,若是走得快些,那时正值明月高照,李公子正可与老夫饮酒赏月,不知道李公子赏不赏脸?”
李笑天微笑道:“凌城主的美酒,天下能够拒绝的人只怕还没有,在下只然也不例外。”
凌云大笑道:“能配得上老夫的美酒的,除了李公子之外,天下也只怕不多,请罢。”
凌云俯身只手抱起秦霹雳,用空着的那只手向崖上洞口遥遥轻点,一缕指风径奔麒麟而去,麒麟本来已瘫倒在地,凌云指风一点,早已解了麒麟穴道。奇怪的是麒麟竟然凶性全无,乖乖地跃下洞口,跟在凌云身后。
李笑天暗自称奇,料想是凌云用了什么驯兽的奇技,才能让这天下怪得一见的异兽如此服帖。
两人运起轻功,向沙城急奔,凌云虽手中抱了一人,竟与李笑天不离不疾,武功之高,真是可怖可畏。
皎皎月光之下,这两大武林高手飞身急掠,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一头猛兽,实是诡异之极。
正文 第十章 结纳
月很明,酒也很醇,人也很美。
侍酒的侍女纤腰盈盈一握,一双白嫩的小手不停地执盏为李笑天斟酒。
李笑天把酒对明月,竟分不清是酒醉人还是人更醉人,也分不清是月光更美还是眼前的人儿更美。
凌云微笑道:“李公子,这酒怎么样?”
李笑天叹道:“凌城主这般会享受,在下还没喝酒就已醉了。”
凌云大笑道:“也只有李公子这等少年英雄,才配得上这般醇酒,如此美人侍酒。”
李笑天微笑道:“多谢多谢。”
他道完谢,突地又叹了口气。
凌云诧异道:“李公子因何叹气?”
李笑天眨眨眼睛道:“早知城主的美酒如此香醇,上次凌城主差人来请在下时,在下便该听命而至,也可早些饱此口福。”
凌云停杯不饮,眉头微皱,缓缓道:“老夫曾经差人请过李公子吗?”
李笑天眼睛亮了亮,道:“难道域外三魔不是凌城主差来请在下做客的吗?”
凌云表情更是奇怪,他缓缓道:“是域外三魔告诉李公子他们是我的属下?”
李笑天眼睛更亮,他没有立刻回答凌云,只是反问道:“难道凌城主认为域外三魔不配做城主手下?”
凌云一字字道:“老夫并不敢小觑了天下英雄,域外三魔也算得上是武林中响当当的角色,域外三魔若来投飞云会,飞云会自会有他兄弟的一席之地,但……”
李笑天接口道:“如此说来,域外三魔并非城主属下?”
凌云缓缓道:“正是。”
李笑天喃喃道:“好厉害的手段,了不起啊了不起。”
凌云盯着李笑天道:“李公子可否为老夫解说分明?”
李笑天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大笑道:“其实域外三魔已经是三个死人,他们又怎么会对在下说起此事,在下是从一个人口中听到域外三魔是沙城中人,这个人凌城主其实也认识。”
“是谁?”
李笑天缓缓道:“五福使朱正,朱正仅凭这一句话就赚了一千万两白银。”
凌云道:“赚的是谁的银子?”
李笑天道:“陶朱公!”
凌云的眼睛也亮了,他微笑道:“原来是陶朱公的钱,妙,妙得很,无论是谁要从陶朱公的口袋里掏钱出来都困难得很,想不到朱正一赚竟然就是一千万两白银,当真是好本事。”
李笑天想起当日陶朱公那肉疼的神情,嘴角不禁浮现了一丝微笑。他道:“其实朱正不过借了城主面子,若非城主虎威,陶朱公又怎肯轻易把白花花的银子往外掏?”
凌云奇道:“我的面子?”
李笑天微笑道:“是啊,朱正要胁要将陶朱公杀死域外三魔的事情告诉他们的主人——沙城城主,这一千万两白银不是靠了城主的面子又是靠了谁的面子?”
凌云叹道:“老夫终于明白了,今日亏得和李公子一番畅饮,否则老夫竟不知自己的面子竟然也是值钱得很,和李公子饮酒谈心,真是人生一大乐事啊。”
李笑天却眨眨眼睛道:“城主其实错了。”
凌云愣了愣,问道:“错了?”
李笑天微笑道:“其实现在有一件事要比饮酒赏月更令人舒服得多。”
凌云道:“何事?”
李笑天一本正经地道:“睡觉。”
凌云大笑道:“老夫失礼,夜已深沉,李公子多所劳累,便请梳洗歇息吧。”
李笑天酒喝得很多,夜里这一觉也睡得很香。
当他从温暖的被窝里睁开眼的时候,第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大大的木桶。
这个木桶很大,大得足以容纳下两个人躺着。
木桶里盛满了热水,水面上蒸腾起丝丝雾气,透过雾气,可以看见水面上漂浮着一些鲜艳的花瓣。
李笑天一转脸,看见枕畔不知什么时候也放上了一套干干净净、雪白的衣裤。
李笑天满足地叹了口气,能够在美美地睡上一觉后再泡个热水澡实在是一件非常美妙的享受,看来凌云的确是一个会享受的人,也是一个很会款待客人的人。
李笑天自来到大漠以后,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么舒适的泡澡了。看到一大桶热水的时候,他立刻开始觉得身上痒得很,恨不能马上泡到木桶里好好放松一下。
李笑天掀开被子站了起来,走到木桶前,便开始宽衣,正当他脱得差不多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听声音似乎正向他住的房间走来。
李笑天叹了口气,他已经脱得差不多了,脱得差不多的意思就是他现在这个样子绝对不容外人观瞻,他实在不希望有人进来,他现在只想舒舒服服的泡个澡而已。
但穿回衣服已经来不及,李笑天只得利索地溜进了木桶中,在木桶中舒舒服服地躺了下来。他已准备等来人敲门的时候让来人等他泡好澡再说。
脚步声走到李笑天门外停了下来,可是敲门声却迟迟不响起。
李笑天又等了好一会儿,热水虽然很温暖,泡得他身上痒意尽去,可是李笑天心里却痒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