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扒手右手拿着银子,但右腿被扣住,全身劲力顿失,心知遇上了高人,苦笑一下,道:
“十年了,你老兄是第一次来逛相国寺吧?”
“不错,我是第一次来到贵宝地,你老弟技艺太差了,一年的历练,应该是干净俐落,怎么会失手呢?”
“我了彪是相国寺地盘上的扒手头儿,技术一流,只是有眼无球,遇上了高人,放了我,我保证你在汴京地面上,绝不会再通扒窃,这块银子还给你,而且,你老兄在这里的花销、用度,我全包了,顿顿酒肉,夜夜春宵,怎么样?交个朋友嘛!”
大和尚放开了丁彪,笑道:“交个朋友,银子你收下,有道是贼不空手啊!你在这里混了十年,想必是很熟悉了。”
两个人喁喁轻谈,就像是老朋友在叙旧一样,倒也不会引人注目。
“熟,熟的很,你要找人,只要说出姓名,我能说出他身上有几条肋骨,找地方,我能数清楚相国寺这个地盘上,有几个老鼠的洞穴,……”丁彪大言不惭的说道:“尽管请问吧?”
“我找狗皮葫芦。”
“什么?狗皮葫芦,是人还是地名?”了彪皱起了眉头。
“就是不清楚啊?……”大和尚有点心慌了,这么一个人,也不知道狗皮葫芦是什么?
可真是有点麻烦了。
“你确定他在相国寺,……”
“确定,而且,已经在这里住了几十年。”大和尚说。
丁彪抓着头皮,沉思了良久,道:“莫非是他?”
“谁?说说看……”大和尚道:“找到了,我再付一百两银子。”
“什么话?……”丁彪道:“咱们已是朋友,还谈什么银子不银子,只是我没有把握,这档事,还真把我难住了,狗皮葫芦,不是地方,也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绰号。”
“阿弥陀佛!总算有点眉目了……”大和尚心里念佛,口中说道:“大概是个绰号吧?”
“有一个卖草药的郎中,泡制一种药酒,药酒装在葫芦里,每年只卖两百葫芦,四月初一开市,卖完了就关门,明年四月初一再来,十两银一葫芦,价钱是吓人,但药酒却灵的邪气。
生意好到挤破头,开市第一天,就被抢购一光,葫芦扯到拘皮上,那是因为他除了药酒之外,还卖一种狗皮膏药,腰酸背痛,贴上就好,能散热拔毒……”丁彪说,“可惜的是膏药比葫芦酒更少,每年只卖一百张,不收定金,也不预约,四月初一去排队,挤死了是你家事。”
“据说是祖传秘方,这个人,只有开市那一天在相国寺应市,不到中午药酒、膏药,全会卖完,严格的说,一年只在这里停留两个时辰,……”
“我要找他,越快越好,……”大和尚说:
“能不能找到他的住处?”
丁彪沉吟了一阵,道:“他不喜和人交往,听说是平常都在家熬药、泡酒,住哪里我不知道,我得打听一下,给我半天时间,晚饭时刻咱们碰头,就在前面的豆儿庄喝一杯,豆儿在虽然不大,但手艺精巧,一道黄河鲤鱼,烧的不输又一村,我先去定个雅座,要不然,到时候绝找不到位置。”
大和尚心里急得要命,但表面上却装作镇静,笑道:“怎么?一个小饭庄,生意就好到人挤人,相国寺可真是人多啊!”
“豆儿庄开张不一年多些,但客人却多到排队候座,手艺好是大原因,店东主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也是原因之一,……”丁彪神秘一笑,道:
“老板娘掌厨,大女儿作下手,二妹、三妹跑堂,在汴京可是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三个女儿以豆为名,大豆、二豆、三豆,豆儿庄就是以她们姊妹为名,价钱虽然贵一点,可是值得,你老兄去看过、吃过,就知道名不虚传了。”
大和尚心中一动,道:“好,咱们晚上在豆儿庄见,你请客,我付账,怎么样,五十两银子够不够?”
“怎么?你要买人,那就少了一些,只吃一顿饭,三五两银子,就够我们拣好的吃了,……”丁彪道:
“别忘了我们已经是朋友,我请客,我付账,你只管两个肩膀抬张嘴去吃就行了。”说完话,转身就走。
七宝和尚没有拦阻,也没有示意两个小狐女暗中跟踪,作扒手的都很机警,何况,丁彪是相国寺的扒手头儿,手下兄弟众多,再好的跟踪术,也可能被发觉,所以,大和尚决定赌一下,就算丁彪失约不来,豆儿在也值得去观察一下。
此刻不过是近午时分,要近三个时辰的等待辰光,只好在相国寺逛着玩了。
这一次是真正的游玩、观赏,不但雪、霜二女看得过瘤,就是江枫也是看得十分投入,他们从没有在这种地方玩过,江湖上的说、学、逗、唱,如能去细心体会,还真会增加人的见识、经验。
大和尚却是无心观赏,一面留神人群中是否有可疑人物,一面暗作盘算,找不到狗皮葫芦,就立刻赶回终南山和张四姑仔细的研商一下,究竟该何去何从?
忽然间感觉到易花手张四姑是那么重要!
她胸罗博杂,艺出旁门,心中尽是鬼点子,勿怪江枫对她倚靠极深,但最重要的还是她对江枫的影响力,大和尚已感觉到江枫的主见很重,但却对张四姑言听计从。
一切都十分正常,以七宝和尚的精明,井瞧不出一点可疑之处。
收获最大的是雪、霜二女,她们不但看的开心,也有了不少心得,体会出很多过去不懂的事。
直到夕阳西下,大和尚才说出和丁彪约会的事。
有些出人意外,丁彪竟然早在豆儿在门口等候,看看江枫和两小狐女,低声问道:“这二位是你的朋友?”
“是啊!……”
“那就行,你老兄的朋友,我都欢迎……”了彪低声接道:“咱们已经是朋友,我还不知道你贵姓大名啊?”
“我姓齐,齐四……”七宝和尚回头看看江枫和雪、霜二女,自己也觉着好笑,三张人皮面具,遮去了英俊、美丽的容貌,布衣陈旧,四个人中就属他大和尚穿着最像样,也难怪丁彪要问个明白了!
豆儿在仅有的一间雅房,被丁彪定了,迎客的是一位花枝招展的美姑娘。
但大和尚留心的是店东主,坐在大门口处柜台上的老先生。
事实上,店东主并不太老,五十左右的年纪,浓眉虎目,颇具气势,但衣着装扮上却故作老气。
大和尚无法从记忆中找出他的身份,但却肯定他是个具有武功的江湖人物。
难道这也是天马堂,或天王门的组合耳目?
丁彪说的不错,豆儿庄座无虚席,还有人在排队等候,迎客少女带几人行入雅房,雅房中已燃上灯,两只高台红烛,照得满室通明。
“我叫三豆,诸位先请用茶,酒菜立刻可上,我这就去端菜上酒,小店人手太少,不能招呼诸位,还请担待一二。”
倒了五杯茶,含笑而去。
“打听到消息没有?……”
“幸未辱命,狗皮葫芦。……”
大和尚打断了丁彪和话,道:“吃过饭带我们去,现在,喝酒要紧。”
了彪不太明白大和尚的心意,但他却未再多问。
酒菜都很可口,上菜的三姑娘也很庄重,事实上,江枫等四个人,也不入三姑娘的法眼。
雅宝中最英俊的人物是扒手丁彪,三姑娘一团和气,满脸笑容,大概也是职业关系,如果江枫恢复了本来面目,情景是否如此?
那就不能保证了。
江枫没有说话,雪、霜二女,更是不能开口,她们娇甜的声音,和现在的身份完全不能配合。
离开豆儿庄,大和尚抢先说道:“丁老弟,现在就带我们去!”
“他们三位呢?”
“一起去……”
“可是,狗皮葫芦不喜欢和人交往……”丁彪道:
“去这么多人,他如不肯见客……”
“这个不用你了老弟担心……”大和尚道:
“既然找上门,那就由不得他了。”
丁彪微微一怔,道:“齐兄,田大夫不是好欺侮的人……”
“老弟不要误会,我们千里赶来登门求教,不见人如何能够回去?……”大和尚道:
“这桩事,不会连累到你,带我们到田大夫的门口,你就先走一步。”
丁彪已知道大和尚是身怀武功的人,可能是有为而来,也就不再多言。
田大夫就住在离相国寺不太远的地方。
丁彪指指一座水塘旁边的瓦舍,道:“那就是了,你们去吧!我就告便了。”
大和尚取出一张三百两的银票,道:“老弟,收下吧!算是老哥我一点心意,山不转路转,日后,咱们可能还有见面的机会,今天的事,要严守秘密,传出去,对你有害无益,弄不好枉送一条性命,还死的莫名其妙……”
“我懂了,你齐兄,不肯杀我灭口,足见高义,银票我收下,今晚上,我就走人,躲它三个月再回来……”丁彪道:“下次再到对京,记着找我。”
转身迈步,去势如飞,很快的消失在夜色中。
大和尚吁一口气,道:“走自们闯进去问个明白?”
江枫四顾一眼,接道:“趁现在四下无人。”
说是登门求教,其实是越墙而入,好在这个地方三面水塘,阶无邻舍,是汴京城中最荒凉的一个地方。
“诸位夜间民宅,非好即盗,说不出原因?可别怪我施毒伤人。”宅内人相当警觉;四个人落入院中,屋内已传话出来。
“我们来自少林寺,找一位狗皮葫芦。”大和尚道:“阁下是迎客入内,还是我们自己进去面谒?”
话说的虽然客气,却是摆明了非要见人不可。
室中亮起灯火,厅门呀然而开,一个手执拐杖的黑衣人当门而立,冷冷说道:“少林寺全是和尚,四位却是俗人,……”
“我们带有证物,大夫请查验明白再说。”
取出百明方丈交给的一片黄色布块,递了过去,事实上,江枫也不明白,一片黄布,代表着什么?
但黑衣人却十分重视,弃去拐杖,双手接过,道:“请在厅外稍候,田某验证之后,再来接待。”竟然掩上厅门。
江枫没阻止,却示意雪、二女飞上屋面监视,以防田大夫由后窗离去。
等了足足有一盏热茶工夫,黑衣人再度打开厅门,抱拳迎客人室。
雪、霜二女身法灵巧,无声无息的飘落实地,田大夫似未发觉。
也许他已经知道了,故作不知。
“我叫田平,也就是你们要找的狗皮葫芦,我们三代相传,恭候于此,今日总算有了用处,少林寺百年之前,传了我祖父武功、秘方,我们仗以累积了万顷家产,但也苦苦等了三代。……”
江枫接道:“大夫的家人也住在这里吗?”
他内功精湛,耳目灵敏,凝神倾听,不闻他人声息,似乎是这座宅院中,只住田平一人。
“不敢相瞒,这里只某一人,兄弟家人,早已迁移他处,这桩秘密,只传长子,少林寺传来的武功,也只传长子一人。
田家人目前只有田平一人会武,诸位再不来,我就要开始培养下一代的接班人了,我今年四十岁,五十五岁就要交给下一代接掌秘密。
老实说,这种日于不好过,虽然铜衣玉食,但却数十年不能离开此地,平常也只有一个老仆人侍候我的起居。
他每天工作完,都可以和家人欢聚,我却不能离此一日,生活的很寂寞,我能等到报效少林的机会,也算有所交待,验证无误,话也说明,诸位请说明来意吧!”
“我们要少林的绝技……”大和尚道:“如何能够取得?”
“少林绝技?”田平怔了一怔,由怀中取出两片旧的黄色布片,一片大的有两尺见方,一片小的正是江枫带来之物。
大片的中有一洞,小片的刚好补上,田平在灯下很仔细的瞧了一阵,道:“布缝密合同是百年以上的旧布,应该不会错呀?可是你们要的东西不对!”
“你保管的是一样东西?……”大和尚道:“少林寺存放于此,那就不会错了,此事传承百余年,言词之间,未必完全吻合。”
“说的有理,诸位跟我来……”田平收起布片,行入卧室,“我从未打开看过,现在交给诸位了。”
长长吁一门气,有如卸下了千斤重担。
江枫接过铁箱,挥掌劈落铁锁,打开一看,箱中放着一块羊脂白玉,三寸见方,一面光滑,一面却刻入八个字“身后无余事,碑下土三尺”,江枫念了两遍,摇摇头道:“看不懂,看不懂……”
大和尚也看不懂,但田平却听得脸上似青,道:“身后无余事,碑下土三尺,我懂了,我懂了。”
江枫道:“田大夫果是高人,还请指点指点。”
“这块玉是我家传之物,勿怪我看起来有些眼熟,……”田大夫叹口气接道:“两位不要误会,这块玉原长六寸,中分为二,一半留作我们传家之宝,一半却藏在这铁箱之中。
老实说这块白玉市值不过数十两银子,先祖指定作传之宝,竟是另有用心,大概是怕我们保不住机密……”
江枫低声道:“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