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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年中,他并没直接下毒手杀人,仅伤人废人,从没杀人饮血,甚至极少带刀剑。
当然,他无法阻止同伴杀人。
佛门弟子不杀任何生物,希望自己成佛进入西方极乐世界,出世必先入世的话及有人肯听,只管自己参禅修持,最好能肉身成佛。
玄门弟子讲求积修外功,清除违反自然的障碍,所以并不反对必要时杀生,但杀生必须合乎天理。
因此,民间传说有许多有关神仙斩妖除怪的神话故事,各地都有斩龙诛蛟的古迹流传。
修道人开杀戒即使合乎天理,也会有损道基的,因此大多数修真有成的人,不想开杀戒以免有损道基,宁可用惩戒手段积修外功,外功不圆满就成不了道。
罡风转厉,枝叶摇摇。
仍看不见人影,林中充满神秘诡谲的气氛。
两个妖女被打得浑身发软,无法挣脱捆绑。
“师……叔……”二妖女仍在狂叫。
砰然一声音爆,草木摇摇,罡风四散。
人影倏现,三女妖的师叔出现在一侧,脚下踉跄,连连倒退,左手无力地下垂,大概是拼了一掌。
张文季也突然幻现,虎目中神光湛湛。
“用掌你差得太远。”张文季沉声说,“用你的剑作最后一击,我必定杀你。”
“你……你……”妖女香汗淋漓,脸色泛青,持剑的手已呈现不稳定,说话嗓音大变。
“你们这种女淫妖,杀一个就少一分祸害。”他向前逼进,“是你们逼我开杀戒的。”
“师叔,快……快走……”大女妖看出情势不利,尖声狂叫。
“她走不了!”
剑迸发出一道激光,宛若电耀霆击。
妖女精力已耗损大半,不敢接招,斜掠出三丈外幻现,依然相当灵活。
“纳命!”激光再现,如影附形。
妖女再次侧闪,百忙中一剑斜封,激光射来的速度太快,必须在闪避中阻止追袭。
“铮!”双剑斜向接触,火星飞溅。
妖女斜震出两丈外,飞掠而走。
“我会追你到天尽头。”他怒叫,飞跃而进。
妖女的身法已经不再灵活,速度减慢了许多,但仍比一般轻功高手迅疾得多,三五起落,便飞射出林,到了大道上。
三个人,一女两男,正从北面快步接近。
“不许行凶!”穿墨绿劲装的少女急叫,飞掠而上,半途已拔剑在手。
妖女与张文季的速度太快,少女只看到耀目的剑光和淡淡的追逐人影,便不假思索拔剑管闲事。
张文季一怔,一剑挥出封架,“铮”一声清鸣,劲装少女被震得斜飘丈外。
“又是你。”张文季不悦地叫。
是情急救了绝剑秀士的少女,冤家路窄。
“咦!你……你你……”少女脸红耳赤,有点手足无措,羞态可掬。
“你怎么老是替那些淫贱荡女出头?”张文季心中一跳,被少女的羞态强烈地吸引住了。
面对赤裸裸的两个人间尤物,他毫无感觉,却对这位少女心潮荡漾,连他自己也觉得匪夷所思。
“胡说!你……”少女羞恼地大叫。
“是吗?”
“这个……”少女指指妖女,突然住口。妖女娇喘吁吁,浑身香汗淋淋,不但脸蛋美艳绝伦,汗湿的衣衫裹住喷火的娇躯,玲珑透凸,曲线撩人,连同为女人的她也感到目眩。
“她是青城三女妖的师叔,你知道青城三女妖吧?”张文季说,“她与青城三女妖,把我打得死去活来,脸上的青肿未消,你为何救她?”
“我……你怎么老是和这些人起纠纷?”少女凶霸霸地理直气壮反咬他一口。
“你该问她们呀!”
“我又不认识她们。”少女更理直气壮了。
“你说,该怎么办?站在这妖女一边?”
“我……我不知道……”少女终于脸红耳赤认输了。
“那就你走你的阳关道。”
“你……你一个大……大人,何苦……”
“你说我一个大男人,不该欺凌她一个弱女子,是吗?你何不问问她,她们是为何,又如何凌辱我一个大男人?问呀!”
妖女猛地一跃三丈,如飞而遁。
张文季本想追赶,哼了一声不再理会,扭头重新入林,重回两妖女被捆绑的大树下。
剑光一闪,砍断了腰带。
两妖女跌倒在地,抱住双乳蜷缩成团。
他丢掉剑,提起背箩大踏步走了。
两妖女发疯似的捡拾破布帛,幸好道袍还可以捡到几块稍大的布片遮羞。
“我发誓,我要将他吸尽元阳,再化骨扬灰。”大女妖一面将一块布掩住下体,一面咬牙切齿咒骂。
“哪怕要上天入地,我也要找到他……咦!好哇,送衣衫的人来了。”二女妖欣然叫,也找到一块布遮住下体,挺着一双大乳房,喜孜孜地向绿衣少女走去。
绿衣少女站在不远处,羞愤交加,不知所措。
更远处,少女的两个随从背转身,躲得远远地不敢过来。
“真是你们,不要脸。”少女脸红似火咒骂。
“把衣裤剥下。”大女妖抢近大叫。
一声剑吟,少女拔剑出鞘。
“我要剁下你的鼻子。”少女怒叫。
“唷!小女孩,你要在我面前动剑?”大女妖挺着一双豪乳,毫无羞态笑问。
“你最好先拾一把剑。”少女又羞又恼咬牙说。
“你配我用剑?”
“江海滔滔,五湖浩浩;凭我林翠珊手中剑,就敢向任何剑术名家挑战。”少女傲然地说,威风八面。
两妖女一怔,退了两步。
江海滔滔,五湖浩浩,是尚义小筑亮万的切口。
尚义小筑的主人,是威震江湖的仁义大爷,三眼功曹林柏森,一个拳剑内功登峰造极的超绝武林高手。
“小姐,我们可以过来吗?”一名随从大叫。
“不许过来。”少女林翠珊羞急地大叫。有两个裸女在,男士们怎能过来?
第 八 章 情绕灵台
“小女孩,你既然不害羞,我就陪你玩玩。”大女妖格格娇笑,干脆取下遮羞布妙相毕裎,笑声中布块一抖,风雷乍起,像一块大铁片,向少女飞旋而去。
“啐!”少女转身飞掠而走。
两女妖大笑,为少女送行。
小小的青阳县城,香客挤得满坑满谷。这是两路人潮汇流处,距香期愈近人愈多,每条街巷,每一座村镇,皆设有为香客服务的团体,当地的人对香客十分热诚。
站在街头向南望,九华山像九朵青莲峥嵘俊秀,参天而起,气象万千,郁郁苍苍,气势雄奇迫人。
天下名山僧占尽,九华山正是佛门弟子的四大名山之一。
即使不是香期,也有不少人前来游山,骚人墨客更是趋之若骛。
九华山是唐代诗仙李白改的,三天门上面还留下太白书堂遗址供后人凭吊。
二十五里便抵达山脚,第一座巍峨建筑就是二圣帝殿,附近形成一座小镇市,也是登山者的宿站,在这里住宿一宵养精蓄锐,次日才有精力登山。
张文季的行程十分自由,孤家寡人没有任何牵挂,自由自在,任意所之,不必为任何衣食住行的事烦心,而且他志不在朝山拜佛,佛与他无缘。
当然,他有目标,目标直接影响他的行程,但影响不大,他不需像猎人一样,对猎物紧迫追踪,保有行动的自由,客观的情势也左右不了他。
绝剑秀士、大力鬼王、青城三女妖,这些偶发的客观情势,并不影响他的行动。
大乾坤手一群香客,肯定会在二圣帝殿住宿的,在登山之前,他不需跟得太近。
在县城已找不到客店投宿,他在城东南两里的九华楼东侧一座树林内,占了一株大树做宿处,将背箩挂搁在树上隐秘处,树下铺上一块布,插上竹杖,等于是宣布此地已有人住宿,后来的人请勿占用。
天色尚早,他悠哉游哉到处走走。
所谓走走其实是熟悉环境,张大眼睛,拉长耳朵,留意各方的动静,以应付可能发生的意外。
九华楼是城郊的风景区,但这期间游人罕至。由于不在进山的大道旁,所以看不到大道有如过江之鲫的香客,要等到入暮时分,才有大批露宿的香客涌到。
沿小径西行,距进山大道不足一里,沿途茂林修竹一片青绿,令人心旷神怡。
小径一分为二,右是进城小道,左与南行的大道衔接,站在三岔路口,已听到大道传来的隐约人声。
路右的竹林中,踱出四个神色不友好的中年人,一式青劲装,外面披了一件可当做雨披的青绸大氅,掩住腰间的佩剑,一个比一个雄壮,骠悍的气势相当慑人。
他泰然止步,心中了然。
四载江湖闯荡,他的见识与经验皆超人一等,见闻广博,与许多高手名宿、牛鬼蛇神打过交道,但始终与那些人保持距离,真正的身份知者不多。
一看四人的装束和气概,他心中有数,知道碰上了些什么人了,颇感困惑。
似乎,这四位仁兄是冲他而来的。
而在他的记忆里,从没与这些人打交道,井水不犯河水,没有利害冲突。
在内心里,他颇为钦佩这些人,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双方对名利权势的看法南辕北辙,观念上无法认同。
对方不可能认识他,虽则他知道在两年前,这些人就对太岁张极感兴趣,曾经派专人调查他的底细,后来不了了之。
看神色不对,真是冲他而来的,四人并肩一分,把小径完全堵住了。
“嘿!你们怎么啦?”他有点不悦,这种霸道的行为表现最惹人反感,用来对付武朋友,几乎可以肯定会引起冲突。
心中虽有点不悦,但流露在外的神态却轻松泰然。
“老弟,借一步说话。”那位豹头环眼、魁悟威猛的中年人含笑说。
“借步说话?你们把路全堵住了呢!”他摇头苦笑,“你们在江湖道上有颇大的权威和地位,即使不怕树大招风,奇*。*书^网小心保持尊严风度,也该谦虚些让道上的朋友尊敬,实在不必摆出霸王气势,吓唬我一个赤手空拳的年轻人呀!有何指教,请赐示。”
“老弟似乎知道咱们的来历。”
“应该知道。”
“在下周宇。”
“幸会幸会。我猜,另三位必定是吴宙、郑洪、王荒三位前辈了。”
“不,只有这一位是吴宙。”周宇伸手虚引右首的虎背熊腰中年人,“另两位一姓胡,一姓黄。”
“尚义八将来了两将,在下深感荣幸。在下张三,姓张,名三,也行三。”
是尚义小筑的人,三眼功曹林柏森的得力臂膀尚义八将,排行是天地玄黄,宇宙洪荒。姓是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至于八将的真名号,只有尚义小筑的自己人知道。
通常对外打交道时,他们才用八将的姓名,可能每次的人都不同,但姓名却不变。
私底下与人交际应酬,当然使用他们的真名号。
这两将亮了将名,那就表示公事公办,是以尚义小筑的名义和他打交道,而非私人的交谊。
“就算你是张三,你也把我看成周宇,江湖朋友用假名代号,平常得很,敝长上派咱们前来,请老弟面谈,咱们是诚意相请,幸勿相拒。”
话说得相当客气,摆出的态势却是先礼后兵,假使不识相,就会来硬的了。
“尚义小筑的主人要见我?”他大感意外。
尚义小筑的主人,三眼曹林柏森被尊称为仁义大爷,小筑本身十分神秘,外人不知道究竟坐落在何方。那只是一个代号,代表山门的旗号称谓。
普通交情不够的人,想见这位主人并不容易,想投帖拜望也不得其门而入,要见权势人物不是易事。
“主人不在此地。”周宇说,“要见老弟的,是小筑的执事大爷。”
“在下非去不可吗?”
如果不是尚义小筑主人,他没有兴趣被人像抓贼一样,押着去见什么执事大爷,他也是有身份的江湖之豪。
“老弟要去的,是吗?”周宇的态度渐变,友好的神情逐渐消失。
“如果在下拒绝呢?”
“老弟不会拒绝的。”周宇虎目中冷电乍现。
“在下忙得很呢!”
“忙不在一时,老弟请。”周宇不再客气,手往进城的小径一抬,沉下脸促驾。
“抱歉,在下不便前往应贵执事大爷的宠召。”他正式拒绝:“在下与诸位素昧平生,也不想高攀诸位风云人物。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凭诸位拦路相请的表现,在下心中懔懔。如果易地相处,诸位会毫无芥蒂欣然应允吗?”
“老弟,不要把事情搞得太复杂好不好?”吴宙冷冷一笑,不怒而威,“进香期间,咱们不希望把江湖血腥带来此地,玷污佛门圣地。阁下一而再在途中生事,很可能引发不可收拾的灾祸,因此咱们请你商谈,希望你放明白些……”
“阁下,我已经放明白了。”他怒火渐生,年轻人毕竟修养有限,“阁下的话说得非常暧昧,令人难以接受。既然不希望江湖血腥玷污佛门圣地,而你们摆出的硬请阵势,却是足以引发血腥的豪强姿态,你们把在下看成什么人?可以任意宰割的三流混混?你们走吧!贵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