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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手中有一把宝剑,剑术狂野泼辣,御剑的内力也十分惊人,必定有明师而且肯下苦功,所以小小年纪便如此高明。
他必须手中有剑,用剑来迫少女就范。
少女说要用暗器对付他,他也必须有暗器回敬,不能白白挨打而无还手之力,防御永远是输家。
他感到有点奇怪,为何对少女有不放手的念头?
青城三女妖酷待他,他却没放在心上。
青城三女妖不但比少女美艳,女妖的师叔更是风华绝代的尤物,而他却心中不生波澜,却对这位少女念念不忘,甚至一想起就有点怦然心动,实在有点匪夷所思。
他不愿多想,决定让少女好看。
“去找一把剑,再打听她的底细。”他一蹦而起,兴致勃勃自语,“尚义八将几个人称她为小姐,是他们执事大爷的小姐已无疑问。”
整整衣衫,他打算进城打听消息。
他又是一怔,似乎这辈子马虎惯了,从不注意自己的穿着打扮,今天怎么突然出现整理衣衫的举动?
摇摇头,他离开了预定住宿的地方。
玉面郎君是很聪明机警的人,他不和青城三女妖走在一起。
三女妖目标明显,声名狼藉,是天下闻名的荡妇淫娃,走在一起有损他的身份声誉。
当然,这也是三女妖所授意的,目下三女妖极需人手,由玉面郎君出面威迫利诱可用的人才做爪牙,号召力要强些。
反正表面上分开走,夜间再悄悄在一起偷欢,比整天腻在一起更富刺激些,偷情比生活在一起的夫妻更有情趣。
用人之际,不需把情夫看得紧紧的;以往把心悦的男人,看作禁脔留在身边的做法,得应情势需要略加改变了。
玉面郎君的来头大,在江湖身份价码比她们高,江湖十大风流美男子,都是众所瞩目的大有来头人物,留在身边视作禁脔加以管制约束,对她们毫无好处,甚至很可能招致玉面郎君的反感,玉面郎君的亲朋好友更可能群起而攻,得不偿失。
以往,她们引诱江湖新秀做裙下之臣,不会有后患,从不在成名人物身上打主意。
这次情势不利,不得不向成名人物身上转念头,玉面郎君逃不过她们的欲网,她们却不敢用往昔的手段任所欲为。
玉面郎君独自一人出现在县城,留意是否可以找到合伙的人。
除了张文季之外,没有人知道这位大名鼎鼎的郎君,已经是青城三女妖的入幕之宾,正在替青城三女妖卖命。
尚义小筑的人,就不知道这位郎君的底细。
旧的香客早已动身,新的香客还没涌到,县城依然还有零星的香客进出,因此市面依然热闹,客店的房间早已由香客订定,只好另找宿处。
玉面郎君在一座食店暂住,昨日在食店借宿的香客已经走了,他毫无困难借到一间斗室,预定在这里召请一些人手助拳。
他认识尚义小筑一些人,但有自知之明,不敢打尚义小筑的主意,凭他的分量,真不敢在老虎嘴边拔毛,尚义小筑的人,决不会帮助他对付大乾坤手,提出也必定自讨没趣。
他刚在县城各处走了一圈,找不到朋友打听消息,颇感失望,懊丧地返回食店,店当中已有三个人在等候他返回。
“夏兄回来了。”三人从食桌旁起立含笑相迎,执事大爷威猛的面容有温和的笑意,“兄弟久候多时。请过来坐,喝壶茶,兄弟有事请教。”
是尚义小筑的人,执事大爷朱仁是第二度光临这家小店了。
尚义小筑有五位对外交涉的执事:大爷朱仁,二爷朱义,三爷朱礼,四爷朱智,五爷朱信。
五位执事都用代名,朱,代表当今天下的主宰。
“朱大爷再次枉顾,在下深感荣幸。”他也堆下笑,向桌旁接近,“在各处走走,希望能碰上来朝山进香的朋友,可惜失望了。”
“天色还早,香客还没到达呢。”执事大爷随即替两位同伴引见,“这两位是兄弟的办事助手,穿云燕杨九臬,浪子丁山。”
“久仰久仰。”他客气地厮见,杨丁两人是成名人物。
客套一番,店伙送来一壶好茶。
“再次打扰夏兄的清静,休怪。”朱大爷亲自替他斟茶,遣走店伙。
“好说好说,这是在下的光荣。朱大爷有何指教,尚请明示。”
“今早夏兄提及张三的事。”
“哦!你们打听出这个人了?”
“只能说留意这个人了。”朱大爷含糊其词,“这次敝上偕内眷朝山进香,的确不希望发生血腥意外,夏兄说这人沿途事生,敝上不得不加以注意。兄弟此来,希望夏兄能把这人的底细进一步说明,知已知彼,胜算要多一点。”
“如果你们要对付他,实在不需多费神,派几个人去驱逐他出境,或者干脆……该是轻而易举的事。”他心中暗喜,上次他供给的消息,已引起尚义小筑的关切了,“不瞒你说,在下所知道的消息,只有那么一点点,还是他亲口说的呢!其他在下就一无所知了。”
“哦!夏兄与他打过交道?”朱大爷大感兴趣,进一步探听。
“见过一面,在公驿馆。据他说,他看上了两个进香的漂亮大闺女,大力鬼王也看中了,两人都不肯相让,结果他把大力鬼王赶走了。”
“夏兄不是说他打大乾坤手的主意吗?”
“是呀!那也是他说的。我猜想他向我透露口风,用意是邀我参与,我才不上当,所以断然拒绝。朱大爷,他能轻易地打发大力鬼王,武功恐怕比在下高明,诸位如果想驱逐他,千万不可大意。”
“大力鬼王浑身横陈,力大无穷,是有名的力士,高手中的高手。这位张三竟然能轻易地打发这恶鬼王,的确令人惊异,兄弟的人如想驱逐他,不是容易的事。不过,咱们会小心处理的。”问不出什么了,朱大爷识趣地转变话锋,“夏兄此来,是朝山进香的?”
“不错,进香,也希望碰上老朋友叙旧。”玉面郎君何等精明,怎会透露口风?“浪迹江湖游踪不定,一些老朋友各处西东,难得聚在一起,乘进香的机会小聚,但愿他们能如期前来会晤。贵长上全府都来了?”
“对,敝上的家小,信佛颇为虔诚,为此专诚斋戒一月呢!”
双方都有所保留,各怀心机,话锋一转,谈些江湖事冲淡主题。
同一期间,大乾坤手这一队香客,正通过二圣帝殿的小街,向五里外的头天门趱赶。每个男女皆手执一柱香,不时由一半人念南无幽冥教主本尊赦罪地藏王菩萨佛号,另一半人接着念南无阿弥陀佛,一个个宝像庄严,浩浩荡荡向上又向上。
出山虎、出洞蛟这一队人,则紧跟在后面上山。
更后面,是另一队三十余名男女香客,亦步亦趋有次序地衔尾登山,神情似乎更为虔诚。
整条登山大道形成一条绵长的人龙。
道旁不时可看到结伴歇脚的人与成群结队向香客行乞的花子。
人到了这里,已经精神集中,不再挂虑其他的尘俗琐事了,所以不可能发生意外事故。
每隔一段距离,就有僧侣与乡民组成的服务站,利用凉亭或茅棚接待香客,施药施茶帮助妇孺。
从二圣帝殿至化城寺这段登山大道,连小偷鼠窃也绝迹了,唯一讨厌的是那些花子乞儿,带几串钱文就可顺利登山。
路右的石级旁,两个花子蓬头垢脸,褴褛肮脏,忙着向登山的人求乞,破烂的雨笠下,两双锐利的眼睛,透过残旧的笠缝,留意每一队香客的可疑人物。
第 九 章 少女情窦
他们看到了大乾坤手,看到了出山虎,看到后一队香客中三十余名男女中几个他们事先已经知道的人物。
信号传出了,分向山上山下传。
送走了朱大爷三个人,玉面郎君悄悄从店后外出,疾赶街尾的一条小巷,轻叩一家民宅的侧门。
片刻,侧门拉开一条缝,门内的人瞄了来客一眼,门大开让玉面郎君急急闪入。
“没有人跟踪。”他向扮成老妇,探头向外眺望的三女妖说,“放心啦!尚义小筑的人没有跟踪我的必要,他们不会对我这种江湖名人戒备。”
“我感觉出有人。”三女妖仍不放心,仍探头察看巷两端是否有人走动,“你先进去。”
“好的,最好不要疑神疑鬼。”他沿走道匆匆入内。
三女妖只顾察看巷两端是否有人,却无法看到巷口一家民宅的屋檐下贴伏着一个像蝙蝠一样的人体,Qī。shū。ωǎng。身躯缩小至最大限,贴悬在檐根下不像是人。
女妖心中一宽,掩上了门。
贴在檐根下的人是张文季,他猫似的翻上屋顶,贴瓦一窜,不走小巷,以令人难觉的身法,乍起乍伏,飞檐走瓦,向女妖借住的民宅接近。
大白天在屋顶出没,真需要超人的胆气。
内室中,大女妖和她的师叔接待玉面郎君。
“你确定尚义小筑的人会对付张三?”大女妖迫不及待询问。
“有八成希望。”玉面郎君的语气颇具信心,“他们最讨厌掳劫妇女的淫贼,对大乾坤手怀有尊敬和同情,决不允许张三这种人在香期生事,朱大爷再次前来讨消息便是有所行动的表示。”
“我要十成希望,八成是不够的,你要多费心。”大女妖却没有他乐观,“张三这混蛋如果抢先动手,咱们的希望岂不落空?不论他劫持大乾坤手成功或失败,都勾消了我们的计划。”
“以这天杀的混混武功造诣估计,他劫持大乾坤手成功的希望甚浓。”女妖的师叔说,“他已经修至大白天也能来无影去无踪境界,出其不意掳了人远走高飞,大乾坤手人数再多也是枉然,必须设法将这些混混逐走或毙了,不然将是我们的心腹大患。”
“我去找他。”玉面郎君说,“向他透露尚义小筑找他的消息,即使吓他不走,也会让他对尚义小筑产生敌意,就可以进一步引起他们双方的严重冲突了。”
“对,赶快进行。”大女妖催促玉面郎君动身,把玉面郎君当成跑腿的人使唤。
“好,我这就走。”
玉面郎君真听话,立即告辞动身。
“我也要到外面走走。”大女妖挽了玉面郎君出室,“二妹已经带了人上山,这里人手少,消息不灵通,我要知道到底还有哪些人也在打大乾坤手的主意。师叔和三妹在这里坐镇,切记不可擅离,以免错过山上传来的消息,小心了。”
“顺便替我打听那个绿衣小女人的消息。”女妖的师叔送出房外交代,“她居然能阻止张三追我,定非等闲人物,如果能获得她的帮助,一定可以协助我们对付张三,我希望能把她弄到手。”
“我留心就是,师叔交给我,错不了。”大妖女一面说,一面偕玉面郎君走了。
后堂的内室,只留下女妖的师叔一个人,她返回内室整理兵刃暗器,细心地用油布擦拭光华四射的宝剑。
这是一把吹毛可断、钢质极佳的宝剑,分量并不轻,并不适宜女性使用。
她一面拭剑,一面沉思,张文季的身影不断出现在幻觉里,有意无意地把张文季和玉面郎君比较。
玉面郎君的确不愧称玉面郎,风流倜傥有如临风玉树,正是女人梦寐以求的俏郎君,人才、武功、名号,都是第一流的,所以名列十大风流美男子。
张文季的才貌,确是差了一品。
她的三个师侄美艳冶荡,喜欢的就是玉面郎君这种人。
但她的看法不同,注意力却集中在张文季身上。
张文季的武功与道术皆比她高明,但吸引她注意的并非武功与道术。
张文季对她的三位美艳师侄毫不动容,是吸引她的主要原因之一。
能屈能伸,刚毅豪迈,骠悍勇猛……总之,她对张文季的好感,随每一次接触而增强,愈来愈觉得张文季才是她心目中的男人,玉面郎君只是虚有其表的好色之徒,哪能与张文季比?
她跟随三位师侄闯道,为期不足一载,从不干涉师侄的所行所事,三位师侄也不理会她的处世态度,四人走在一起,各行其是,互不干扰。
三位师侄天天有男人陪伴,她却默默地冷眼旁观,她那冷艳的风华,让许多男人不敢亵渎,与三女妖双宿双飞的男人,见了她就感到心寒。
她终于发现,张文季是第一个进入她心坎的男人。
正在胡思乱想,门外突然传出一声轻咳。
她大吃一惊,变色而起。
这里是内堂,唯一的三师侄守在侧院的厢房,负责接待前来禀报消息的人,侧院距内堂远着呢!
即使是她的三师侄,也不会发出这种毫无女性声调的轻咳声。
匆匆抓起百宝剑囊挂上腰带,右手仗剑启门冲出内堂。
内堂静悄悄,一无所见,神案上两盏长明灯火焰摇摇,但并没有风。
冲出堂门,外面的院子也鬼影俱无,两厢的走廊空荡荡,厢房门紧闭无声无息。
“咦!分明是有人干咳,人呢?”她站在堂门外自语,感到毛发森立,寒气升上脊梁。
七月鬼节,孤魂野鬼到处游荡,这些民宅连厢叠栋,本来就阴森幽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