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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不凡,师父慈悲饶恕你,你如何恩将仇报,把师父害了?”佛祖道:“陶三郎不识时务,死有余辜!”
倩倩道:“你使什么邪法害了三郎?”佛祖道:“可怜,我这邪法变化多端,哭笑二种,乃杀人于无形!”遂又大哭三声,把佛儿倩倩哭死在地。正是:
此等邪法利害,杀人从来无形。凭你神通广大,不敌哭笑三声。
可怜慈悲低下,凶恶却占上风。叫我入去地狱,空有一颗忠魂!
这佛祖还不死心,指望杀了三郎师徒,就可安安稳稳做个佛祖。岂料人上有人,三郎早有算计,叫张魁等得辟邪祖师来。辟邪在山门外高叫道:“墨斗,师父来也!”佛祖听得喊声,出门来看,吓得一交倒在地上叫道:“师父,你说你永不下山的?”辟邪喝道:“畜生,师父不下山,你要做下多少歹事才肯干休?”张魁见到大殿躺着三郎几具尸体,跑进来大哭道:“师父,师弟,丫头,张魁还是来晚了!”伏在三郎身上放声大哭!
辟邪走进来道:“张兄请不要悲哀,待我救他们!”取碗水一口喝下,扑的喷在几个身上,三郎几个即时醒过来。见到辟邪,问道:“你是谁?”辟邪道:“贫道辟邪!”三郎道:“是道长救了三郎?”张魁道:“正是,他是陈不凡的师父,是徒弟在海边等得他来。”辟邪道:“我这徒弟只学修行之术,全无修行之念,惭愧!”喝那佛祖道:“畜生,还我天书来!”佛祖道:“已被弟子焚烧。”辟邪道:“烧了便罢!”从怀里摸出一锭金子丢在地上道:“你犯了本门禁忌,去死吧!”倩倩笑道:“你要他去死,还给他金子则甚?”辟邪道:“本门门规,犯禁者一律吞金自杀!”
佛祖见辟谢要他自杀,随即哈哈大笑三声,却并无一人笑死。辟邪道:“你之法术已被师父收回,有死而已。”佛祖声泪俱下,道:“师父,我不想死!”辟邪道:“你杀辟支佛之时可曾问他想不想死?”佛祖道:“我知道难逃一死,但请师父让我死在墨斗山下。”倩倩道:“哪里死不得?要下山去。”佛祖道:“我不想污了辟支佛祖道场。”辟邪不知计策,道:“好!”佛祖拾起那锭金子,一路走下山来。
到的山下,早见众多三苗百姓前来迎接道:“佛祖下山了!佛祖下山了!”纷纷跑来礼拜。辟邪高叫道:“百姓休要愚昧,此人是个罪人,拜他怎地?”三苗百姓大怒道:“这道士说出疯话侮辱佛祖,打死他!打死他!”一伙赶上来揪住辟邪就打。佛祖叫道:“我的子民啊,本座即将化作琼花升天而去,怎容这等恶人毁我名声,杀了他吧!这样我才能永远像琼花一般纯洁美丽!”三苗百姓听说,果然纷纷赶上来就打辟邪。
辟邪被打疼了,从怀里抓出一把豆子,望空一撒,只见许多天兵执着刀枪赶来;将百姓一顿乱杀。辟邪这才脱身跳在高空观望。三郎师徒也起去半空叫道:“辟邪,你教坏了徒弟,蛊惑了世人,其实与这些百姓无干,却不要枉杀百姓”辟邪道:“这帮愚蠢之辈,巍巍三宝不去遵循,却来听此墨斗鬼话迷惑,都该死!”从怀里不断地撒着豆子,天兵愈来愈多,将许多百姓杀得尸横遍野,惨不忍睹!
只是那些三苗百姓不可计数的纷拥而至,大叫道:“保护佛祖啊!杀死坏人啊!”渐渐连那些天兵也抵挡不住。倩倩大惊道:“不想陈不凡影响如此强大!不杀此人,三苗不会太平!”辟邪听说叫道:“姑娘说的最是!”看那佛祖在万民当中盘膝坐下。遂背后抽出宝剑一口,横坦在手,大喝一声!那剑凭空飞来,当头一剑;将那佛祖劈做两半,鲜血喷的射在长空里;洒在无数三苗百姓身上。三苗人见佛祖被飞剑劈死,齐齐跪在地上叫道:“佛祖化作琼花升天了!佛祖化作琼花升天了!”
倩倩见此叫道:“天呐,这些人都疯了吗?”百姓都大叫道:“佛祖,我们愿意随你变作琼花而去!”就从地上拾起刀来,一刀一个,都把自己砍死在地。三郎见此大惊道:“这些人都是怎么了!”辟邪道:“不知那墨斗何在?”三郎道:“在琼花寺里。已经破了”辟邪道:“且拿来。”三郎命佛儿去拿,须臾拿来,辟邪将墨斗一剑劈开两半,往那地下丢做一声响亮!只见那些百姓幡然醒悟。
都道:“呸!拿个墨斗当佛祖拜,这是犯了哪门子浑?”一人赶上一脚,将墨斗踏做粉碎。也有收拾尸体的,也有回家去的,渐渐散去。辟邪道:“功德圆满!这场功劳还是三郎的。”三郎道:“可惜死了许多百姓。”倩倩道:“这帮人,不付出血的代价是不会觉悟的。”辟邪道:“贫道在此发誓,这门邪法永不传后人了!”三郎道:“这样最好!”辟邪去了。三郎几个原来墨斗山上,号召百姓将寺里琼花树都伐倒,从底下挖出许多的尸体,都还面目清晰,被家人一一认领,含着泪花去将其安葬。
直到伐至最后一棵,只见底下金光闪闪,却是三颗舍利发光。倩倩拍着手讥笑道:“好好!你们这帮蠢货,将真佛埋在地下,伪佛却供在堂前,天大的笑话!”三苗百姓此时才知道了一切真相,羞愧不已。愤怒的将那金刀佛像推到,重新安放辟支佛祖金身。将伪佛佛像变卖银子,筑起很高的一座佛塔供养辟支佛祖三颗舍利。墨斗山上重新做了辟支佛寺,一干佛寺僧侣都是真心修行。日后日日香火繁盛,百姓求子得子,求状元中状元,十分灵验。
有诗曰:
悟破原因即是禅,何须日日挂心间?佛陀教你是从善,不是教你学佛颜!
金身一座是朽木,那够世人都去攀?观在眼里识在心,始坐一尊好莲台!
毕竟后来如何?且看下回分解!
第八十五回:三郎问取佛子剑
道骨仙风,卐法头陀,知向那边?看仙风之上,浑浑噩噩;佛陀之地,简简单单。问卦如来,参禅老子,蠢蠢斜阳照水寒。斜阳老,借穹苍玉枕,忘却尘埃!
谁人眷恋平凡?我欲醉;长眠在此间。醒朦胧醉眼;浮云白鹤,鸳鸯戏水,最是清闲。似锦前程,梁园美梦,两鬓成霜不计年。长听望,有朝功行满,厌世金仙!
这篇词牌名:《沁园春》。
却说三郎灭了伪佛,醒悟了三苗人,使得辟支佛沉冤昭雪,法身永做墨斗山上,可谓是功德不浅。一切事毕,三苗百姓十分感恩,硬留他师徒在国中住了一个来月,才安排船只,欢欢喜喜把他几个送上船只。见到三郎渐渐远去,个个隔着大海叫道:“陶先生,活菩萨,一路顺风,多多保重!”
三郎见到三苗百姓都在海边相送,笑道:“丫头你看,一个人但是要做了好事,别个还都是晓得感恩的。”倩倩道:“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回家?”三郎道:“只要不发生事故,想来是很快。”张魁道:“还有什么事故发生?”正然説时;只见船家过来道:“先生少停。”三郎道:“何事?”船子道:“前方五十里就是佛子射日国,我有一妹子嫁去在彼,过几日乃是亲家母生日。正好前去吃生日饭。”
三郎道:“你去吃生日饭,却又把我们滞留在彼。”船子笑道:“不会,先生与我同去吃一杯寿酒何妨?不会用你红包!”倩倩道:“你亲家母高寿?”船子道:“七十岁了,乃做整生,若是散生。用不得我去破费。”三郎道:“也罢,吃完寿酒便走。”船子道:“知道先生事忙,不敢顿留很久。”就把船来停泊。都下来,命手下抬着许多寿礼。张魁问道:“你那亲家母是什么身份,要送许多?”
船子道:“不好说,我那妹夫乃是射日国当朝宰相,你道要送好多?”到了一处城市,人烟集凑,市面繁华。船子突然指着十字街心道:“先生快看!”三郎看过去,只见当中铸着一把宝剑,有三丈之高,剑把之顶却是一个明珠嵌上,光芒万道!倩倩大惊道:“奇哉!这把宝剑恁地好高!”三郎亦称奇迹。问道:“射日国中如何铸下这把好剑?”
船子笑道:“先生不知,这把剑叫做佛子剑,乃是射日国无上圣物!这是先古开国之君‘射日’所铸。据说当年是佛陀教射日铸剑,斩杀荒岛妖魔,驯服蛮夷之民。百姓感恩射日开国之功,遂将国君之名射日为国名;称作‘射日国’。射日国君死后,就把这把剑铸在城市中央;因是佛陀交国君铸的剑,就把射日国君称作佛子,把剑称作佛子剑。
佛子就是射日,射日就是佛子。所以近朝的国王又把国名改作佛子射日国。”
倩倩笑道:“那个射日国君能有多高?就拿得起这把几丈高的宝剑?”船子笑道:“射日国君也没有很高,只好身长九尺,这把剑在铸下之时也只有三尺长短。”张魁道:“却又如何变作这般高了?”船子道:“你们不知道;这把剑好生灵性,简直叫人不可思议。”倩倩道:“有什么灵性?”船子道:“自射日国君之后,若是射日国国王有道,是个贤君;此剑看长一尺。若是国王无道,是个昏君;此剑短小三尺。如今历经三十代国君,此剑已经三丈了!就是这般灵性叫人称奇!”
三郎奇怪道:“三十代国君有道,该长三丈;加之此剑原来就有三尺,现在应有高度乃是三丈三尺高。你说此剑如今三丈,还有原来三尺去了何方?”
船子道:“快莫高做声,眼下这位君王就是第三十代,颇为无道,是个昏君,原来三尺高度,就是从他手消失。”三郎听说道声:“惭愧,有何面目去见射日先祖?”船子道:“我知道先生是个忠义之人,如今到来此地,你也只做个匆匆过客便是,不要去管太多闲事,到时生出祸乱,一起遭灾!”
三郎道:“省得!”遂与那船子往宰相府而来。宰相府邸门楼高大,气势恢宏。门口张灯结彩大是喜气。正是:
天上神仙府,人间宰相家;
有田俱种玉,无地不栽花。
船子在宰相府门前高叫道:“宰相舅子前来贺老夫人寿诞大喜!”门上人听说;走下来恭恭敬敬地笑道:“舅老爷来啦!快里面请!”船子命手下将礼物抬进去,向三郎道:“请先生随我来。”一起进来宰相府,只见里面宾客甚多。上面坐着那个老夫人。两边各有一句话;道是:
南极祥光绕,位比东王老。
船子急忙走上去作揖道:“愿老夫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老夫人视之,笑道:“难得舅老爷到此,老身历经七十春秋,未曾见得何人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多谢舅老爷吉言。看那空座去吃杯淡酒。”船子谢过,同三郎几个共坐一席。倩倩道:“那个是你妹夫?”船子道:“想来就要出来了。”说不了果见那朝宰相领家小走出来,直至老夫人座前,鞠躬作揖毕;才转向大众礼谢。
去往首席坐下来。不一时,东西六府,远近宾朋都已来齐。就连当朝国王也派来使者恭贺。正当饮宴之际,却有门子来报;门外有人送来许大礼物入不进来?宰相问:“是何人送得?”门子道:“抬在那里就走了,留也留不住。”老夫人道:“且去看看是什么礼物?来得不明不白,不可生受了。”宰相从座上搀下老夫人,与大众停下饮宴,齐齐出在滴水檐前来看。只见那礼物十分高大,足有三丈高下,将一顶幔布遮住。
老夫人见此骂儿子道:“你这冤家,原说做寿不得显摆,被人道出不是。如今这礼似个金山玉柱立在门外,连个来历也不知晓,明日必然秽言秽语的纷说朝野,叫我这双老耳也不得清静哩!”宰相道:“母亲,儿子向来节俭,不去妄攀阔气之友,连母亲这番做寿,也都是看得儿子起的至交朋友前来恭贺,无一谄媚之人。那里晓得会有人送来这个大礼?实在惭愧!”即命手下,且扯开来看是个什么?
手下将那幔布一揭,吓得那老夫人一头倒在儿子怀里人事不知!大众目瞪口呆,原来若大一口破钟立在那厢!那朝宰相见此也是面容失色。急把母亲送进屋里请医调理。那些贺寿之人纷纷议论道:“老夫人大寿之日倒来送口钟,分明是要气死老夫人么?”也有道:“只道做官的好,这郑首辅官居宰相也有人敢来撩拨!”还有道:“莫不是首辅在朝野不会做官,胡乱地得罪了人,至令今日来送钟报复?”
这船子今日来贺寿,不想闹出这档子事情,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无奈哈着脸对三郎道:“直恁地烦恼,请先生再停留一两日,等我看了势头再走!”倩倩道:“又不是你母亲被气倒,要你看什么势头?走罢。”
船子苦笑道:“姑娘不是个当家的,所以不知道难处。我走了是个小事,那亲家母是个老年人,今日被这一顿气倒,要是一口气提不上来;死了。我那妹夫定然会说我这做舅子的不晓得做人,分明知道母亲危难,却不管不问的独自去了。就是我妹妹脸上也不好看,弄得她两